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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章 ...

  •   第17章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时舟的桌上每天都会出现一束不同颜色种类的花,保温杯、奶茶、咖啡、午餐,总能适时地出现,公司里开始有了些他们的传言。

      时舟以为以喻宴行的脾气,一次两次不收他就会停手,没想到他不按常理出牌。

      正好要给他送几份文件,快到午餐时间了,时舟要找他说明白。

      刚起身,手机里收到匿名短信:我出来了。

      时舟瞳孔狠狠收缩,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不受控制地脑子里飘着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血腥、暴力、羞辱。

      他出来了,比时舟预计的要快。

      那样的人渣,竟然还能被减刑。

      时舟扶着桌角才让自己稳住身形。

      他就算出来了,为什么能知道时舟的手机号?还是说,他早就出来了?

      不会的,以时舟对他的了解,他只要出狱绝对会第一时间找自己,千方百计。但时舟什么消息都没听到。

      冷静,要冷静!时舟对自己说。

      回到座位上,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是方会来送午餐。

      时舟头也没抬,听到的声音却在意料之外。

      “时舟,先吃饭。”喻宴行以为他还在忙工作。

      时舟抬眸看他,脸色差到了极点:“谢谢,不用,以后也不用送。”

      话说的一点也不婉转客气,时舟看起来甚至是冷漠的,带刺的。

      只是送饭而已,就让他这么反感吗?喻宴行眼眸黯下。

      “先吃饭。”喻宴行重复,捏着饭盒的手收紧,甚至有痛感。

      “我说不用,喻总不应该听不懂吧?”时舟说,眼神冰冷。

      喻宴行抿着唇,被时舟以这样抗拒的态度对待,脸色也是难看至极,拉下的脸面被人踩在脚底,狠狠践踏。

      喻宴行看着时舟,感觉现在的时舟是陌生的。

      “发生了什么?和我说好吗?”时舟不该是这样的,他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时舟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语气也缓和了些,过去的那些和喻宴行无关,不该迁怒他的,一码归一码。

      “我没事,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时舟垂下眸子,回避和喻宴行沟通。他现在的模样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谁都不行。

      喻宴行凝视了他几秒,把饭盒放在桌上,带上门出去了。

      方会看自家老板的脸色不好,就问了一句。

      喻宴行没说什么,只是问他:“我让你查的,怎么样了?”

      “时律师家比较偏,当地的建设落后,很多材料缺失。需要多花一点时间,应该这两天能有结果。”方会谨慎地回答。

      喻宴行点点头,在办公桌前坐着,用手撑着额头像在思考什么。

      方会犹豫了下,还是没敢上前提醒他吃饭。

      时舟在喻宴行走后冷静了许久,找到曾经存下的几个号码打过去,确认他确实提前出狱了。

      时舟冷静下来思考对策,首要的就是不能让他知道时磊在哪,时磊好不容易状况好了许多,不能被刺激到。

      还有就是,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号码?是有人在帮他吗?

      十多年过去,他不可能还有什么人脉。

      时舟认真思考着。

      到了下班时间,时舟没有立刻就走,拖到了最后才从公司离开。

      不出意外,他能知道自己的号码,就能知道住所,以他的性格怕是现在就等在了那里。

      时舟不急着去面对他,车速放缓,到外出的人渐渐稀少。

      时舟想,得再把他送进去才好,不能有失误。

      夜深人静,除了汽车的引擎声、车门的开关声,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时舟不紧不慢地下车、进电梯,果不其然出电梯的瞬间阴戾的气息袭来。

      “时舟,现在真是混得人模人样的。”时秋林阴森森地笑着,语气怪异。

      他比入狱前苍老消瘦了很多,只是那双眼依旧透着凶光,宽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像来索命的恶鬼。

      时舟看着他没说话。

      “老子在里面蹲了十多年,你过这么好合适吗?你爹妈答应吗?啊?”时秋林恶狠狠质问。

      “把你亲叔叔送进去,不怕天打雷劈?”

      “时磊呢,让他来见我!”

      时舟笑:“叔叔,吃国家饭也没能让你吃出正气。”

      “是不是该给你庆祝下?”

      “放屁,你让老子蹲大狱,你个贱种丧门星,当初就该让你和你死鬼爹妈一起去了!”时秋林看着时舟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

      “听说你跟了个有钱的,坑了我这么多年作为长辈我不和你计较,但你总该补偿补偿。12年,给个一百万不过分吧?”

      时舟笑:“不过分,但是不值。”

      “呵呵,不给是吧?你当初做的那些事,包你的人知道吗?要不要我去说说?”时秋林冷笑着。

      “老子过不好,你也别想好过。告诉你,不给钱就等着身败名裂!”

      “叔叔可不像是想要钱的样子。”时舟注意到他口袋露出的冷芒。

      时秋林这样的人,更愿意用暴力解决问题。十年的牢狱只会让他更暴躁冲动,恨到想要杀了他这个“罪魁祸首”。

      “是谁让你来的?”时舟冷声问。

      “凭你自己不可能这么快找到我。”

      “老子凭什么告诉你,小兔崽子。”时秋林逼近时舟,靠近了能闻到时秋林身上浓重的酒味。

      “叔叔,就算减刑了,不符合法定程序还是可以撤销的。你当年的罪又哪里只有我举报的一项。”时舟说。

      “有人帮你出狱,条件是什么?”时舟问。

      其实他说不说,时舟心里都有了答案,和他有过节,又有这样的能量,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

      在时舟锐利的目光中,时秋林竟然有一瞬间的慌乱,这个曾经任他拿捏的小崽子长大了,长出了刺人的棱角,比当年更会咬人了。

      “胡说什么,老子表现好才放出来的,别想再坑我!”当年就是小看了他。

      时舟脸上挂着看透一切的笑,浅浅淡淡,轻轻冷冷,让人觉得被轻视。

      时秋林目光凶狠,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侄子,是看仇人的目光。

      从他做出那些伤害时舟的事以后,从他私自决定以和解的方式解决时舟父亲“意外”身亡的事以后,他们之间就不存在亲情了,不只是时舟,还有时磊。

      “你很得意是不是?时舟,动动嘴就让自己的亲叔叔蹲监狱,你这种心硬的人就活该孤家寡人。”时秋林恶狠狠的咒骂,把憋了十多年的愤恨发泄。

      只是骂人怎么够,如果说来之前还愿意听话只是勒索,面对时舟时那种汹涌的恨意让人按捺不住。

      时秋林的手伸向口袋,已经触摸到刀柄。他这样的人,已经什么都不怕了。

      时舟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并不打算躲,可是还不够。

      杀人未遂能从轻处罚,故意伤害即使是重伤也不过三到十年,入户抢劫,呵,大概能让他老有所依。

      “可惜还有你,站了这么久不累吗?”时舟问。

      说着时舟往前走,用钥匙开了自己家的门,听脚步声时秋林就跟在身后。

      时舟把后背露给了他。

      进了玄关,时舟确认他也进来了。

      “叔叔想要钱。”时舟没回头,只是低头转动着自己左手的腕表。

      “我这块表叔叔知道多少钱吗?”

      时舟的腕表款式简约,银色的外壳低调好看,识货的人一眼就能认出这是W家的最新款。

      或许是某种预感,时舟提前买了它,又在今天戴了这块表。

      时秋林看向他的左手,不明白他的意图。

      “82万。”时舟自己回答了,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在说八块二。

      时秋林咽了口口水,恶毒的想真是卖了个好价钱,当初不愿意卖看来是价格不够。他在牢里过苦日子,时舟在外面享福,真是没道理。

      遵从本念,时秋林伸出手去抢夺,手里的刀也亮了出来。

      时舟露出“惊恐”的表情,挣扎起来,还是被他抢了过去。

      门上的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下来。

      锋锐的刀口划过手臂,拉开长长的一道口子,时舟吃痛躲开。

      时秋林却没有收手的打算,血液的颜色和气息大大地刺激了他,也让他的凶性彻底激发。

      当年就该弄死这个小崽子的,光弄点钱怎么够。

      不算大的客厅里时舟被他拿刀追着砍,稍不注意就有生命的危险。

      忽然一几凌厉的力道袭来,时秋林胳膊吃痛,刀掉落在地。

      时舟以为是报警的警察来了,松了口气,一抬头却看到喻宴行阴沉冰冷的脸,他动作迅速地制住了时秋林,并将他绑在了沙发上。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警察也来了,把时秋林铐走,门口的监控也被调取。

      做完笔录,喻宴行再也忍不住,强行把时舟捞进怀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时舟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现在还泛着疼。喻宴行抱得太紧,有种要被他揉进骨头里的错觉,意识上的疼甚至强过伤口的疼。

      喻宴行嗅着他身上的清香,稍微冷静些后松了些力道,只是手还有些不易被察觉的颤抖。

      来到时舟家门口,看到他流着血,被人用刀追着,脸色白得像纸,随时可能倒下,那种画面冲击感是喻宴行生平经历的最强烈的。强烈到他到现在都无法平静,将人抱在怀里还是害怕。

      是的,害怕。

      这种从灵魂深处升起的,害怕的情绪,是喻宴行头回经历,再也不想经历。

      明明有这么可怕的事,在他问时舟时,时舟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独自承担。

      喻宴行想问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不是喜欢吗?喜欢不应该想着依靠吗?喜欢不应该信任吗?

      就算对他有不满,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告诉他一起面对呢?

      还是说,时舟认为他不值得信任?认为他不愿意付出?

      如果不是看到调查报告,不是有些话迫不及待想对时舟说,他没有在深夜到时舟家里,会发生什么?

      喻宴行不想去想象。

      喻宴行想了很多很多,最后也只是抚着时舟的背,声线温柔:“没事了。”

      “没事了。”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他的怀抱宽厚温暖,敛起了强势霸道,竟然让人感到安心安全。

      时舟对自己有这样的感觉很意外。

      能给自己安全感的只有自己和金钱,可以依靠的也只是自己而已,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是天真、是愚蠢。

      时舟把这种异样归结于今天特殊的情况。

      真好,他又要进去了。有生之年都不会威胁到他和时磊的生活。

      两人怀着各自的心思,静静地抱在一起,接待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时舟,试着相信我好吗?”喻宴行说。

      喻宴行的声音将时舟的心神拉回,他竟然还在喻宴行怀里。

      时舟推了下,把喻宴行推开了。

      时舟神色淡淡的,没有害怕也没有感动,像是今天并没有发生过什么。

      “喻总,你不用为我费心。”时舟说。

      喻宴行眉宇皱起,音量提高了些:“时舟,过去是我不好,你生气打我骂我都好,不要和我犟着好吗?”

      “喻总误会了,我很平静在和你沟通,说的话都出自本心。”

      在喻宴行不赞同的视线中,时舟继续说自己想说的:“分开就是分开,没有赌气没有误会。”

      “感谢喻总对我的关照和帮助,但是不必了。”

      喻宴行温和的神色冷了下来,“时舟,闹脾气要有个限度,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不希望再有,我想照顾好你。”

      “时舟,不是喜欢我吗?喜欢不是一件需要逃避的事,你尽可以向我提要求,过分也没关系,我愿意陪着。”喻宴行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到,仔细地捕捉他的情绪波动。

      听完他的话,时舟愣了下。

      没想到喻宴行会有这样的误会。

      稍微思考后整理好了语言,时舟平视着他的眼睛:“喻总,我不喜欢你。”

      直截了当的话语,让喻宴行心脏一紧。

      “时舟,你别闹了。”嗓子有些发涩。

      “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你我心知肚明。”时舟不顾他的感受,继续把话说下去。

      喻宴行是个好人,不能让这样的误会耽误了他。

      喻宴行有种将他嘴堵住的冲动,却在时舟冷淡的眼神下生出无力感。

      时舟淡笑着:“非要扯到喜欢,我也只是喜欢过你的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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