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你到底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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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剧组。
“梁哥，你早上让我定的饭到了。”助理抱着个大盒子过来，里面是一家特别难定的私人菜馆的招牌菜，助理是早上打的电话定的，不然中午不一定有。
助理正要殷勤地把饭菜摆出来，梁粲却脸色很臭，憋闷着气似的：“姜舟呢？还没回来？”
“啊？”助理有些懵，“应该没有吧，放盒饭我都没看到他去拿。”
梁粲好像更不高兴了：“别摆了，我不饿，你给曲姐送过去吧。”
助理只能止住动作，不解地把这极为丰盛的饭菜送走。
梁粲在剧组扫了一圈，真的没有姜舟！气得他在椅子上狠狠坐下。
他本来想着这两天姜舟表现好，所以打算奖励对方一下，没想到前两天刚保证了再也不请假，今天就又请假了！还撒谎发烧？都被拍到人在外面了！
肯定，又是去缠着赵殊去了！江启什么的不过是他的障眼法罢了！
姜舟是下午来的，刚结束一场戏的梁粲在椅子上看剧本，看到姜舟之后抬了抬眼，又冷冷收回。
剧组其他人看到姜舟也只是点头问好，零星几个人喊了“姜哥”，看起来都有意回避他。
直到徐导出现。
“怎么回事，你经纪人说你生病不舒服，网上照片是怎么回事？”徐导说，“再这样的话，以后的假我不批了。”
“姜舟，你没忘记上次我跟你说的话吧？”
姜舟没有解释，今天确实是他撒了谎，只道：“没有，我会证明的。”
“那就好，准备准备，下午都是你的戏。我知道你努力，我也给你保证过了，你要是自己要绝了这条路，我也不拦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掂量着点。”
“这周末就会发预告片，正片也不远了，打起精神来。”
累了一天，姜舟在片场连轴转不停，但好在今天难得没有夜戏，早早收了工，姜舟没回酒店，剧组离赵殊给的那套房子不远，姜舟干脆自己打车回去了。
兴哥有点担心他，在姜舟保证明天早上绝对到剧组之后才放他走。
“银行的事情办完了，我让你问的问题你问了吗？”落地窗前，姜舟拿着手机在给江启打电话。
“问了。”江启说起这个也是有些别扭，还是觉得怪怪的，“哥你让我问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大对，但又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合理可以怀疑的，他老对你神神叨叨的确实可疑，要么心理变态要么意图不轨。
你说那话，今天在银行办理手续的时候，我就问了。”
“我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哥暗恋我哥啊，他竟然说……”
数个小时前，银行。
“喂。”刚办完手续，赵殊就跟完成了任务一样转身就往外头走。虽然他刚帮了自己忙，但不妨碍江启永远讨厌他那一副总是想揍人的表情。
明明听到江启的声音，但赵殊并没有停下脚步。
这让江启更不爽了：“喂赵殊，你是不是暗恋我哥？”
一语惊人，赵殊猛然顿住。
“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赵殊回头，江启直接扔过去一个钱夹砸他身上：“你还藏我哥照片！是不是觊觎我哥？偷摸做过什么恶心的事，你说！”
赵殊接住了钱夹，打开，眼里冷光一闪：“照片呢？”
“我哥的照片，凭什么给你？我烧了。”江启还没觉得自己惹怒了赵殊，走过去嫌弃地说，“我算是明白了，难怪你要他房间里的东西。”又做出恶寒的样子，“你真可怕。”
在听到“烧了”两个字那一刻，被触了逆鳞的赵殊眼露寒光，接着霍然一起狠狠一拳，然后把江启按地上开始揍。
“我就是喜欢了，又怎么样？”
闻言江启一呆，接着就被赵殊的拳头砸得抱头哀嚎。
闻声而来的银行工作人员看赵殊揍人的架势，都吓得脚底打滑完全不敢上前拉架。
“赵殊你特么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做春秋大梦了，我哥讨厌死你了！以前就你气他最多你还喜欢他？你不配！”
“我哥他之前就老是骂你，就你这样的只能光棍一辈子，他最讨厌的就是你了！他就是死也不可能看得上你！啊啊啊啊！你真下死手啊！我哥托梦我要告你虐待我！”
……
“我是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心思，我说他两句他还跟我急眼了，还打我，可疼了。”电话里江启开始告状，还马上开了视频，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淤青伤痕给姜舟看，“他打人可真疼，我怀疑他有家暴倾向，谁嫁他谁倒霉。哥你跟他睡他不打人吧？”
“他床上还好，挺听话的，也不打人。”还挺疼人的。
江启不知道他哥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揉着自己的淤青嘟囔：“也就只有哥你能治得了他了。”
“别说他还挺会演的，一边暗恋你一边针对你，他脑子有病吧，这么久谁都没发现，要不是那个钱夹谁知道他这样啊。”
说着说着，江启想到那个钱夹，还好照片被他拿回来了，但仔细一想这些年，他还是忍不住低声唏嘘：“我去，他也太不要脸了吧哥，啥都不放就那钱夹偷偷藏你照片，哥那是你高中的证件照吧？我记得你们那时候压根不认识吧，真不知道他哪偷来的。”
手机里江启嘀嘀咕咕，窗外天将夜，姜舟将手指指尖落在窗玻璃上，描出两个模糊的字，唇角隐约有点弧度。
“是啊，高中，好早之前。”
“明天我们要去墓园，既然他这么仗义帮江氏度过这次危机，我就是挨他一回揍也没什么，不过哥他会不会借机报复我，又把我往死里打？
你明天要不来看看……反正在你坟前，就当你显灵了，你顺便跟他划清界限，就算是你死了也别叫他肖想你，不然我怕他以后疯魔了。”
姜舟察觉出什么，问：“他今天是不是还说了别的？”
眼看露馅了，江启开始言辞闪烁：“哪、哪有。”
“说。”
“哎呀他就说要不是你死了，他就要把你户口迁到他家去，墓地找个时间给扩一扩，我看他那样子真像死了以后还要跟你合葬一样，怪瘆人的。”
江启不满道：“而且我先说啊，我坚决不同意姓赵的入我们江家祖坟，以后说不定是世仇呢。”
“而且他打人真的可疼可疼了，这埋土里都是要掀棺材板的悍妇，哥你千万把持住，这样的人娶回来也是家门不幸。”
姜舟就许久没有说话，江启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气，也不敢挂电话，过了一会儿试探着喊了几声“哥”，姜舟没答应，也没说明天去不去，就把电话断了。
次日，下午六点，城郊墓园。
深秋冷桂香，下午时细雨飘丝，隐约还有点雾气。
一排排冰冷的墓碑肃穆，江启带着赵殊停在了一块碑前。
赵殊穿得跟扫墓来的一样一身正装，他把带来的白菊放在墓碑前，在看向江启时格外厌恶：“跪下吧，给他认个错。”
明明江启才是江舟一家人，赵殊却反客为主，先出声。
但这件事确实是江启的错，他也确实愧对他哥，所以跪得心甘情愿。
“哥，对不起，我差点毁了江氏。”
说完对着墓碑重重磕了一个头。
赵殊站在旁边，看江启就这样一直直挺挺地跪着，忍住了又想揍他的冲动，不耐烦提醒：“还有呢？”
“还有什么？”
“我让你跟他道歉，跟他忏悔，你就这一句话？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还没觉得自己有错？”赵殊很生气，他本来就很不满江启的。
“我说了对不起也磕头了，我还要怎么样？人都不在了，我还能怎么样？”自从知道赵殊暗搓搓喜欢江舟后，江启看赵殊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对方颐指气使的样子让他很不满，他又不是他哥的谁，凭什么说这些话？
“那什么，有个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下。”江启还跪着没起来，回头看了赵殊一眼，发现赵殊的目光一直盯着墓碑，看得出神。
江启有些不爽。
“你不是要我哥房间里的东西吗，他东西我之前扔的扔了烧的烧了，现在就几个摆件，那些什么旧衣服被褥什么的也都没了，其他的几件零碎你要我找个时间让人给你送过去啊。”
于是赵殊的目光慢慢移到了江启的身上。
江启感受到对方眼底的寒意和那恨不得撕了自己的不悦，梗着脖子不敢回头，硬着头皮继续说：“没、没什么值钱的，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就打包扔出去，我本来也打算扔掉的，没什么好留的。”
“你才应该滚出江家，如果不是他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江氏能有今天够你挥霍？你有什么资格动他的东西。”赵殊看江启的眼里都是“你真该死”的神情。
他没给江启继续哔哔的机会，一把上前拽着衣领给人拎起来按在冰冷的墓碑上，咬牙切齿：“为什么死的是他？”
赵殊力气极大，江启手脚并用也没法反抗，嘴上却不肯不闲着：“你想说死的为什么不是我是吧？”
赵殊没否认，举起拳头：“我今天就替他好好管教管教你。”
江启勉强抓住他挥过来的拳头，用最后的力气嘴硬：“你以为你是谁啊管教我，我哥也轮不到你来替，别以为你喜欢他就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你什么都不是！
你以为那天他为什么去新山温泉酒店？不是巧合，他就是跟人约会去了，他一直都有喜欢的人，他才不会喜欢你！你死了那条心吧！”
江启也是昨晚想了一晚上，反正不能让姓赵的占便宜觉得自己本来有机会，就是要告诉他，不可能，人在不在他都没机会。
免得他哥死了这人都要纠缠。
赵殊果然被这番话吸引了注意力，瞬间都忘了揍江启，眼里诧异又急迫，看起来就是一副不高兴的神情：“他有喜欢的人？是不是恒建那个姓李的艺术总监？”
“？”
好家伙具体的人都给他想出来了，江启也是反应快，立马说：“是啊，人李总监脾气好长得漂亮，我哥喜欢她怎么了？我嫂子就该她那样温柔体贴的，才会照顾好我哥，你只会气我哥。”
说起这个就戳到了赵殊的痛处，有点恍惚失神的样子。
江启趁他分神将人推开，站了起来：“他们俩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你又算什么，你跟我哥表白我哥估计都要做噩梦的程度，睡一张床我哥能半夜起来掐死你，你们什么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死心吧。”
他们的立场？赵殊沉默。
清冷的墓园里赵殊一身黑西服，雨丝虽然不密，但是在这站了这么久他肩头也是湿润的，发梢也带着湿意，江启数落着他，让他看起来有点狼狈。
赵殊最后也没有再说话，狠狠看了墓碑上的照片一眼，霍然转身长腿一迈，离开了。
等赵殊走了，江启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吓死他了！
他以为赵殊会因为恼怒而暴揍他一顿呢，还好人走了，这回总该死心了吧？
不远处的一座墓前，在刚刚就一直站着一个撑伞的瘦削人影，此时慢慢走来，等人近了江启才讶然意外：“哥？你真来了？”
姜舟撑着一把黑伞，深色伞柄衬得他腕子细而骨感，纯黑的伞面又显得深秋里的他侧脸冰□□美，他扫了一眼有点狼狈的江启：“你刚刚跟他说我喜欢的那个李总监，谁啊？”
江启钻到他的伞下，扒了扒头发甩开上面的细水珠：“谁知道啊，反正他说有这么个人。嘿嘿我刚刚那样说他，以后他总不能再整天想着觊觎你了，
也不会再变态地想着要拿你的衣服和房间里的其他东西，做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了。”
“最重要的事，他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死心了，就算是你现在是个跟以前长得一样的小明星，他以后也不会对你那啥了，一举多得，好事吧？”
“嗯，好事，你还挺会办事的。”姜舟点头，把他甩在自己身上的水珠拂了拂，语气说不出是在夸他还是在反讽他，“手伸出来。”
江启还在美滋滋：“干什么？奖励就没必要了，我应该的，我就讨厌赵殊，哥你千万别让他知道你还活着就好。”
姜舟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把伞塞到了江启手里：“说了抽你。”
江启举着伞，立马委屈上了，不情不愿地把手伸出来，姜舟没拿皮带抽，就用墓碑前摆着的花，拿花枝抽他手心。
柔韧的花枝抽人手心不可谓不疼，姜舟抽他是真抽他不手软，江启疼得“嘶嘶嘶”直说下次不敢了，手心通红也不敢把手收回。
江启正装可怜求饶呢，忽然一抬头，看到了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赵殊，也不知道在那站多久了，就这样盯着姜舟。
那双眼像是某种猛兽盯着猎物似的，死死盯着，沉沉咬着，潜伏着探究和不解。
姜舟也看到了他，一挑眉，不慌不忙地把花枝给扔了，把伞拿了回来，往后站了半步拿手指捅江启的脊梁骨，让他出声。
江启这才回过神，立马站直了身体收起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把手往背后一背，主动把姜舟挡在身后，一脸霸总样：“喂，你看什么？”
赵殊却没有理会他，视线直直越过他落在后面的人身上，眼里带着纠结的不解，似乎刚才所见颠覆了他的认知：“你到底是谁？”
姜舟施施然自若，好像这并不是什么足够让他在意的场面，这本没什么，但此刻如拨云见日，他身上那股泰然之气，竟是如此叫人觉得熟悉的。
就像从前会议室里对峙风云，他发着高烧就是以这样的从容面对一片心思不善的股东，那眼中不经意藏着沉浮多年的睥睨。
但很快姜舟收起了那般眼神，他只是淡淡盯着赵殊，对他说：“我教训他就够了，其实不劳赵总插手的。”
好像不是回答，又好像在回答赵殊刚才的问题。
赵殊自问是最了解江舟的，所以他知道哪些东西是演不出来的。
于是闻此言，他近乎震颤。
这句话……当年江舟也当着他的面说过，说得很不客气。
当年江启成年那天犯浑，在酒吧找了个人开房，巧的是那人正好是赵殊家的小侄女，人都还没成年，最后好在事还没成，就被赵殊找过去给江启一顿揍。
要不是江舟到了，江启能被揍进医院，江启跟赵殊的梁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就结下来的。
——我教训他就够了，不劳赵总插手。
这句话也就是当年江舟说的。
赵殊把人盯了又盯，忽然上前去一把扒拉开挡着的江启，怕人跑了一样拽住对方的手腕，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情绪问：“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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