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场景模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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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静默过后，艾诺尔深吸一口气，抬手与阎千昼相握。
“能得到阎小姐的指点，是我的荣幸。”少年视线微垂，血色竖瞳中没有分毫退缩或是畏惧之意，“艾诺尔·托瑞多尔，我的名字。请前辈多多指教。”
他稍稍收拢指尖，面上一派诚挚。
倒是阎千昼，闻言稍微睁大了一下眼眸，而后唇边的笑意逐渐扩大。
“好说。只要你有命活到那时候，一切都好说。”
得到了还算满意的回答，她微笑着、像是逗小狗一样上下摇了摇艾诺尔的手，又嫌这明显低于常人的体温冻手，没几下就毫不客气地甩开胳膊走向玄关，一边换鞋一边自言自语着“要是想把血族剁成两段的话，也许我该换一把大砍刀”云云。
“砰。”
屋门终于在三人的注视下，彻底合上了。
“嘿新人。”
艾诺尔的视线还没来及从门口收回，楼汀白的大脸就忽然探了过来：“吓到了没？”
艾诺尔眨眨眼，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阎千昼。
可他还没来及张口，楼汀白又故作高深地摆摆手，带着迷之微笑又凑近了一点：
“不用你说，我懂。想当年，饶是前辈我，打扁那个粉毛变态的时候也难免多花了那么一丢丢的力气，至于你这种初来乍到的萌新，会害怕这种怪人也是正常的。不过你放心，你的阿白前辈，是整个零之本社最正常最靠谱也是最好说话的那一个！”
他拿胳膊肘用力捣了捣艾诺尔，朝他挤眼睛：
“选好合适的阵营可以免受很多磨难。小子，偷偷给你讲，其他那些你素未谋面的前辈性子都是一个顶一个的古怪，你不趁现在抱好大腿，入职后有你倒霉的。”
楼汀白话里话外暗示明显，就差在自己脑门子上贴个纸条写上大大的“跟我混”三个字了。
“我看你寻后辈是假，找个在你犯错时承受小昼怒火的倒霉蛋才是真吧？”
猛地想起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楼汀白表情一僵，像被扼住脖子的白鹅，悲鸣了一声。
收拾好茶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檀樱酒站直身子，却是看向艾诺尔，强忍笑意摆出正经脸道：“艾诺尔，我那里有你的阿白前辈对战小昼的视频剪辑，无论是正经版、教学版还是鬼畜版，都可以给你调出来观摩学习。全程超清无卡顿，将鼻青脸肿的阿白放至最大甚至可以做成高清表情包哦。”
“……”
楼·九十九战阎千昼九十九连败·汀白一跃而起，急吼吼地就要去捂檀樱酒的嘴。
开玩笑，要是让新人知道了他的“光辉战绩”，他这前辈还要不要在人家面前混了！
“那就多谢阿酒小姐了。”艾诺尔不得不以手握拳掩在嘴边，避免自己脸上忍俊不禁的微笑再打击到某人岌岌可危的心脏，“也多谢阿白前辈的好意，不过我觉得，我现在遇到的三位前辈都很好，无论是谁来指点我都是我莫大的荣幸。”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诚恳。
飞扑的身形一顿，楼汀白瞪圆了他本就大的眼睛，差点没刹住车摔地上：“什么？！你觉得那个粉毛变态人很好？！完了完了，这新人还没进到公司里呢就疯了。唉！真是太令人痛心了！”
“我说的都是真话。”
恳切的声音传来，正因拉拢失败而悲伤的楼汀白一怔。
“我是真心想要加入零之本社，也是真心想要向诸位前辈学习，维护好各个无限流世界。”
话有些煽情，艾诺尔局促地红了耳尖，露出一抹稍显孩子气的笑。
“我最初不过是一个普通位面中的血族成员，借着时之总司大人的邀请才能认识你们，而后接触到这些新奇有趣的知识。或许血族的战斗能力有些许可圈可点的地方，但我在其他领域的知识依旧是一片空白，所以，前辈们的每一次指点对我来说都十分重要。”
一口气说完，艾诺尔看向面上不显异样神色、但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已经感动到水汪汪的楼汀白，掷地有声地补充道：
“我听闻，在‘扮演好炮灰、拖油瓶、降智反派等人物以便主角团打脸’的任务中，零之本社无人能超越阿白前辈，所以今日，特此前来请教！”
“…………？”
艾诺尔大声地把檀樱酒教给他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疑惑地看到楼汀白脸上的感动之情，消失了。
“砰！”
重重甩上的房门差点撞上艾诺尔的鼻尖。
艾诺尔脑袋上的呆毛晃了一下。他转头看着同样被扫地出门的前辈，面露迟疑：“阿酒小姐，我、我是又说错话了吗？”
也被拎着后衣领丢出来的檀樱酒站起身，揉了一把自己的屁股：“没有，他自己小心眼。”
她走上前，礼貌地扣了扣门：“阿白，我们错了。”
嗓音扁平毫无起伏。
艾诺尔从旁观察，在心底评价了一下。
如果阿酒小姐能在阿白前辈开门前的一瞬间做出个很具有欺骗性的声泪俱下的表情，那他们重新进屋的可能性也许能增加几分。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毫无诚意，檀樱酒扫了眼依旧死死紧闭着的房门，短暂地蹙了下眉，随即抬起头，小脸儿一皱，嘴巴一撇：
“呜呜呜楼汀白大坏蛋！我要告诉小昼你欺负……”
“砰！”
相似的摔门声响起，楼汀白黑着一张脸，一头金毛看起来都快炸了：“进来！”
檀樱酒喜滋滋地应了一声，一秒收起委屈的表情，拉起艾诺尔又大摇大摆地走回屋，毫不在意楼汀白没有威慑力的怒视，坐回沙发，开始捅奶茶。
“来之前告诉你的此行目的是开玩笑的。”她嘬了口珍珠，满足地喟叹一声，“言归正传，虽然阿白在那种任务方面确实有着非常卓越的天赋，但是我们今天来此的原因是为了实施【无限流场景模拟战斗】计划。唔，那些设备只有他这里有。”
艾诺尔好奇地尝试消化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名词。
消化失败。
他看向楼汀白，试图得到答案，但是后者正专心且疑惑地打量桌上唯一还剩的一杯奶茶。
“艾诺尔给你买的。”
檀樱酒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
“还有那边几款最新上市的游戏，也是他挑的。怎么样，血族小帅哥的眼光还不错吧？”
来不及因为这个调侃性的称呼害羞，艾诺尔第一反应愣怔了一瞬。
这些东西明明是她自己……
“好家伙！岂止是不错啊！”楼汀白脸上这会儿哪还能看到不久前的佯怒，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靠！《露希利尔的梦幻花园》都能被你抢到啊！好小子！够意思！成，你有啥要求尽管提，我这边的手柄键盘游戏仓随便你用！一些boss关我也能勉为其难地带你过！嘿嘿嘿。”
“不是。那个……”
艾诺尔还没来及说什么，视线瞥到一旁的檀樱酒。
她温柔地笑着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艾诺尔于是默默收声，只感激地望了望她。
“话说，血族会在意什么龋齿啊发胖啊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吗？不吧？所以你没给自己买一杯喝？”
楼汀白一手抱着他舍不得放下的游戏，一手晃了晃已经下去半杯的奶茶，朝艾诺尔搭话，态度明显比刚开始“正常”了许多。
“真心建议你尝尝。这位面和我、阿酒、以及零之本社好多人的原世界贼像，有许多好吃的好喝的，错过就太可惜了。”
“我记住了，谢谢阿白前辈，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吃人类的食物。”
艾诺尔迎着楼汀白又大了圈的圆眼睛，老实解释。
“在我的世界中，只有低阶血族需要新鲜血液维持生命。我作为血族长老，既不会因为饥饿吸食血液，也不用像人类一样找寻面包清水果腹，但其他位面的食物和水源对我来说也许比较特殊，阿酒小姐说，在没有进行【改造】前，不建议我乱吃东西。”
“嗯，是这样。这也是我询问异闻协会接手的异族人后得出的合适的方案。”檀樱酒接过话头，“艾诺尔毕竟不是人类之躯，要是因为我的疏忽把自己吃死了，我会很内疚的。”
艾诺尔：“……”
虽然但是，阿酒小姐你的描述也太直白了！
艾诺尔的小脑瓜无法想象“自己把自己吃死”的画面。
尤其当致死物是这种……前辈们眼中很寻常的美味食物。
“你俩提醒我了。”楼汀白忽然直起身子，“血族畏光吧？”
“是这样，这也是我带着他大晚上过来的原因。”
“一起【改造】？”
“对，无限流世界里的白天多半是找线索，总不能让艾诺尔一直半夜行动吧？搞不好其他玩家第一个把他当鬼搞出去了。”檀樱酒边说边翻了下手机，“学长还没有回我消息，估计在忙，不过等这里模拟完就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带艾诺尔过去，看看能不能顺便再给他加点什么技能之类的。”
“血族本身近战很强吧？你可以从这方面发散思维，然后和川哥商量下，我就不掺和了。”
楼汀白转而看向艾诺尔：“来之前稍微了解过一些特殊位面的专有名词吗？”
艾诺尔点头，掏出一本小册子：“《普通位面专有名词一万条速记》，阿酒小姐给我的，记忆很容易，但是熟练应用还有些难度。”
不然他也不至于在先前采访时忘记“剪辑”等词汇，也不至于扮个普通男大学生都扮不像。
想到这儿，艾诺尔的呆毛萎靡了下去。
“慢慢来，你已经很棒了。”
艾诺尔感到自己脑袋又被熟悉的力道温柔地摸了摸。
得到鼓励，他的呆毛随心情变化支棱了起来。
艾诺尔继续听楼汀白科普。
“我解释一下，阿酒说的【模拟】是利用游戏设备构建出不同的场景，而后由她建立【精神链接】，模拟出无限流世界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然后将你的意识投放进去，我们根据反馈回来的数据来制定适合你的训练计划。这个方法安全性高，且更加直观，便于分析。
哦对，还有。【模拟】要用到游戏仓，但这东西这个世界没有，出门别乱说哈。”
对于自己的据点，楼汀白肯定是要把游戏设备准备齐全，所以这属于科幻时代的玩意也被他哼哧哼哧地挪了个到这个世界。
艾诺尔听话地点点头。
关于一些特殊名词，他直觉这些术语同零之本社的内部分工相关，便也没有多问。
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会知道。
“说起这个，我还要多嘴一句。时空元殿服从于时之意志，我们不，具体是啥，等你成正式员工了才能透露。但高维世界意识对组织成员有一项共同保护——即【存在合理性暗示】。
打个比方，在这全是普通人的世界中，你的红色竖瞳、阿酒和那个粉毛变态的发色瞳色，实在‘显眼’。如果没有这重暗示，你们走大街上，幸运点的会被当做特效妆造一绝的coser或者是拍戏的；但一些当前世界观无法解释的行为或者语言，在被普通路人发现后，会顺带着影响到每个位面自带的时空法则，然后不幸地被法则当做异类清除。严重的，甚至可能造成位面崩塌或是时空乱流。
而有了那重暗示保护，我们的外貌以及某些行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被合理化，执行任务时就方便省事了很多。但是——！”
艾诺尔听到这声中气十足的转折，立刻知道楼汀白接下来的话很重要，赶紧支起耳朵。
“但是！不要试图在这个世界，不要在众目睽睽下！张开你们血族的翅膀或者是画个什么法阵攻击他人！这种过激行为，【暗示】也瞒不住！”
“阿白之前，唔，也不能说是带了个徒弟吧，就是他接手了一位低维部门新人的训练工作。结果在一个不稳定的修.仙世界收编副本的时候，那小伙子直接当着一群仙师的面扛出一把大狙开始扫射，差点导致他俩被那个位面的法则就地抹杀。”
檀樱酒好心地替艾诺尔解释楼汀白为何突然炸毛。
“……关键他反手掏出大狙的时候，还得意洋洋地说了句‘大人，时代变了！’我特么真想把那枪捅他嘴里！”楼汀白说起那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艾诺尔：“……”
“是，我记住了。”
“行，差不多就这些，别的屁话我也没有了。”
楼汀白一挥手，看到艾诺尔眼睛亮了起来。
“所以阿白前辈，我们现在就开始进行【模拟】吗？”
“非也。”
“啊？”
艾诺尔茫然地看着楼汀白抱起他刚刚赞不绝口的《露希利尔的梦幻花园》：“先打游戏。来，拿着，小心点，别一激动把你那指甲又变出来了，我这手柄很贵的，坏了你直接拿工资赔吧……等等，你没工资。那要是坏了，你直接来当我小弟，卖身赎罪吧。”
晕头晕脑地接住手柄，艾诺尔感觉自己还没想明白，他的身份就光速从“实习生”变成“陪玩”又变成“待定的跟班小弟”。
他下意识地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檀樱酒。
不过，少女倒是没有异议，只笑着颔首示意他放心玩。
像是得到妈妈首肯的小孩子，艾诺尔虽说还一肚子问号，但到底还是按着楼汀白的指导，开始生涩地操作了起来。
余光从不住打量屏幕、面露痴汉笑的楼汀白身上移开，艾诺尔转向被拆开的游戏盒。封面上，一个女孩穿着他从未见过的奇怪设计的裙装，笑容明媚可人。
白发、双马尾、奇装异服。
原来阿白前辈喜欢的是这种。
艾诺尔默默记下了关键词，一边按着复杂的按钮，一边思考。
什么时候能向阿白前辈打听到阿酒小姐的喜好就好了，到时候也买点礼物送给她。
艾诺尔兴头头地想。
等等，我好像没钱……
艾诺尔呆毛又耷拉了下去。
不对，我要努力成为零之本社的一员，这样应该就会有那个，时空币了吧！
艾诺尔又支棱了。
可一旁的楼汀白完全不知道这孩子心里在想什么。他只神色复杂地看着屏幕上由艾诺尔操作的、仿佛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的小人儿，满脸都是“这种程度的游戏居然还能玩成这个熊样子”的无语。
与此同时，在只露出一黄一黑两个小脑袋的懒人沙发的后面，一直笑意盈盈的少女不知何时已悄然收敛起容色。
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而后单手托腮，像是陷入了沉思般，眸光逐渐变得悠远。
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手腕。
在那肌肤之上，一圈金色的纹路逐渐泛起温润的流光。
*
分针在表盘上转了一圈，楼汀白深觉自己还没走出新手村嘞，脑后就突然响起幽幽的声音：“阿白，可以了。”
“这、这么快吗？”他试图挣扎一下。
“是的。已经可、以、了。”
楼汀白知道檀樱酒在讲什么，也知道自己再试图曲解她的意思或是磨叽不动就可能要倒霉，便赶紧站起身，手忙脚乱地示意艾诺尔存档。
但艾诺尔却不知他们的言外之意，只认真地劝导：“阿白前辈，人类是有可能近视的，所以阿酒小姐控制你的游戏时间也是为了你好。”
“？”
楼汀白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这公司大门还没进呢，马屁倒是拍得啪啪响。”
他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过来。”
艾诺尔屁颠屁颠地跟过去，看到楼汀白打开门，将屋内大喇喇摆在正中央的游戏仓展示出来，立刻明白过来：“是要开始【模拟】了吗！”
艾诺尔苍蝇搓手.jpg
“去躺好，然后把头盔带上，其他就不用管了。”楼汀白扬扬下巴，“不用担心，有我俩看着，你不会出意外的。或者你要是担心自己柔弱地会因为不适配游戏仓而猝死，现在放弃也来得及。”
“前辈这是什么话。”
都要躺倒的艾诺尔闻言立刻坐起来，拧眉反驳：“我对你们抱有百分百的信任，也不可能因为个小游戏就退出。”
“……这样最好。行了行了，话真多，赶紧躺回去，我这游戏仓每次启动都很费电的。”
楼汀白生怕自己上扬的嘴角太过明显，赶紧强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掩饰。
“真希望你进到‘游戏’里面的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想法。”
直到游戏仓彻底关闭，楼汀白确保艾诺尔的意识已经逐渐剥离后，才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阿酒，完全建立连接还要点时间吧？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正在调整设备的檀樱酒动作明显卡顿了一下，片刻后才若无其事地接话：“放。”
“……你这人。”
楼汀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还是放弃打嘴仗：
“他之前不是西幻世界里土生土长的吸血鬼吗？我以为、或者说我见过的血族，无一不是傲慢、狂妄。在自以为的贵族礼仪的态度下，本质依旧是异族特有的血腥和残暴，喏，看那些血奴的处境就知道了。”
楼汀白皱眉思索：“那小子在他家族的地位不低吧？我记得他刚刚好像提了一句什么长老级，怎么我看他不仅没有上位者的派头，反而还……傻乎乎怪老实的。”
想多了……还以为他要和小昼一样呢……
意识到自己高估对方智商的檀樱酒一时失语。
“他和其他血族不一样。”
檀樱酒凝望着楼汀白，漂亮的眼一眨不眨。
“他是个好孩子。”
她肯定地给予了她的评价。
“哦，好不好我不知道，倒是有点像傻孩子。”楼汀白无所谓地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提问告一段落。
“楼汀白，我也有个问题。你自己用‘傻’字评价别人的时候，真不会脸红吗？”
“檀——樱——酒——！！！！”
“哎呀，怎么那么巧，【精神链接】完成了。喏，数据记录交给你，好好干，不然我这次的报告里就写你消极怠工。”
“……”
楼汀白：拳头硬了！
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楼汀白坐上角落里一把皮面都开始剥落的转椅，随手点了几下面前的按钮，调出虚拟屏幕。
屏幕展开，先是跳出一张还有些简略的六维雷达图。
说是简略，是因为譬如力量、敏捷、脑力等等数值，仅仅是建立【精神链接】后粗略感知到的数据。更为详尽的结果，需要经过【模拟】才能得出。
楼汀白很快将雷达图缩小移至一旁，将主界面调成上帝视角的模式。
具体的【模拟】场景还未同步到艾诺尔的精神世界，屏幕也因此暂时一片漆黑。
他转头，朝檀樱酒示意。
收到准备就绪的信号，少女阖上眼眸。
紫色长发无风自动，手腕处泛起的金光凝为如血般的鲜红。平整的地面荡漾起波纹似的浪潮，粘稠的鲜血随即滔滔汩汩地涌出，阴冷的气息一瞬之间席卷房间的每一寸角落，仿佛要将这片空间寸寸割裂。
楼汀白倒是见怪不怪地从旁边扯了条小薄被给自己裹上。
“辛苦你了。”他轻轻叹口气。
不过，异象没有持续太久。片刻后，檀樱酒周身的气息便重归平稳。
无形的威压一放即收，穿梭在现实虚拟之间的精神力成功触及到了目标。
双眼缓缓睁开，她盯着少年安稳阖眸而睡的模样，一字一句地喃喃。
“好孩子，不要让我失望。”
*
笼罩在周身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他下意识睁开眼眸。
“嘶——”
后脑勺突然传来的剧痛感让他不由地轻呼出声。
“你没事吧？”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朝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女生摇摇头：“没事，谢谢关心。”
女生“哦”了一句，赶紧又缩回了头，仿佛那一句关怀已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再继续搭话则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一样。
待疼痛慢慢消减，他才有力气打量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房间，只是所有的家具物品便是房间中央摆着的一张样式古老的大圆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桌边围坐着的众人神色各异，每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张样式相同的卡片。
他注意到，算上自己，桌边共坐了九人。
【欢迎各位来到《噩梦游戏》。】
冷冰冰的提示音突然自耳畔响起。他一瞬间警觉起来，四下环顾，却不见声音的确切来源。
疑云缓缓笼罩在心头，他下意识曲起五指，表现出非常明显的攻击性倾向。
“该死，又是这个神出鬼没的系统。”
系统？又？
他寻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悄声嘀咕的光头男，捕捉到他话语中的关键词。
紧接着，一段像是旁白一样的提示顺理成章地插.入他的脑海。
{系统：主导无限游戏副本的高维设定，可以理解为幕后黑手、主办方一样的存在}
哦。
他记住了，并且没有觉得脑海里突然多出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本着快乐至上的原则，这次我们来玩个轻松点的游戏，希望这场游戏可以帮助各位放松下紧张的心情。】
【诸位应该都玩过狼人杀吧？是的，这个就是我们本次的游戏主题。】
狼人，杀？
他又下意识愣了，以奇怪的断句方式在心头重复了几遍。
{“狼人杀”，原本是一款多人参与的，通过语言描述推动、较量口才和分析判断能力的策略类桌面游戏。
一局狼人杀游戏一般由多名玩家组成，他们将分属于游戏中两个对立的阵营：狼人阵营和好人阵营。好人阵营人数较多但互不认识，以放逐投票和角色技能为主要手段，需要消灭所有隐藏在人群中的狼人以获取最后的胜利；而人数较少互相认识的狼人们则隐匿于他们之间，依靠夜晚猎杀好人和白天诱导好人错误投票为获胜手段。
六名好人玩家中有三位玩家为平民，他们除了在白天发言和投票之外没有任何的特殊能力；其余的三位玩家分别扮演拥有不同特殊能力的神职。
每一局狼人杀游戏都将从夜晚开始，每一个夜晚狼人可以睁眼并共同猎杀场上的一位玩家。夜晚之后将会进入白天，白天是所有玩家发言和投票的环节。每个白天场上存活的玩家将按顺序依次进行发言，在所有玩家发言结束后，法官将会组织一次放逐公投，在放逐公投中每一位玩家都拥有一票的投票权，玩家可以选择把票投给自己心目中所认为的狼人。
最终，得票数最多的玩家将会被放逐出局并留下“遗言”。“遗言”之后游戏将会进入下一个夜晚，狼人又可以再一次睁眼选择一位玩家进行猎杀，如此“黑夜—白天—黑夜”循环，直到某一方阵营达成了胜利条件，则游戏结束。}
这些话很长，但输入进他大脑的时间却意外地只有一瞬。
他眨眨眼，即刻便明了了规则。
所以，有魔法师杀吗？或者血族杀？
{……没有。忘掉这个。}
哦。好。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立刻听话又乖巧地停止乱想。
【下面请各位翻转自己的身份卡牌。】
随着电子音的落下，每个人的周围很有逼格地升起磨砂般的屏障，彻底隔绝旁人偷窥的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指示将卡牌翻转。
身份卡的正面，一张代表狼人的图像端端正正地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下，旋即垂下，遮盖住血瞳中的神色。
不知为什么，他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场景模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