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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修仙成功感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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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这群小朋友去院子里分配房间的时候又遇到了问题。
算上我一共八个人,房间是四个。按道理很好分配才对,结果因为各种问题很是让我头疼了一会。
女孩子们有桑苦、桑娇、琴魑和余青青,男孩子们是柯恣许,琴知和莫御。也就是说必须有一个人要和我分到一起的。然而我因为要早起给他们准备吃食,有事还承担喊他们起床带去上早课,有时也会接到一些较为轻松的门派任务等,想着把四个女孩子们分两间,三个男孩子们分一间稍微挤一挤的。但是柯恣许认为是我想要独占一间,说是要上告内门师兄说我欺压他们。然后莫御又开始冲着我安静掉眼泪哼哼唧唧说不想和他们分到一块。和莫御年纪差不多的余青青也跟着开始掉眼泪,说琴魑看起来很凶的样子,琴知倒是没说什么帮着我一起安慰余青青。桑苦看到这情景也开始掉眼泪说他们这么吵,我肯定要生气了。桑娇则安慰她的同时一边说莫御爱哭鬼。
而我站在这群顶多到我胸口处的孩子们中间,深刻领悟到了我那位当幼师的室友曾经和我诉苦的一切。
“想死。”我捂着嘴小声地嘀咕,突然感觉衣服下摆一紧,低头看去果然是莫御又拽住我的衣服。
我灵光一闪,动用体内为数不多的灵气,将它们化成光团,四散开来。见到这个景色的小孩子们终于被转移了注意力,一时之间都安静下来。
于是我趁机会开始重新挨个安慰这群将来虽然各有名气然现在只是一群小萝卜的天之骄子们。然而当我先抱着年龄较小的余青青时,其他孩子看到了不甘示弱地挤上来也要我抱,没办法我这个目前只有十岁多的小身板,犹如抱麻袋一样把这些孩子挨个抱一圈。刚开始琴知和柯恣许介于是这群孩子中最大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也只是搂了下琴知,柯恣许则一脸“你不要过来”
的表情让我有点想笑,所以我趁他不注意直接举了一下,结果发现他年龄虽大,但重量却略轻。
然而等我我抱莫御的时候,这家伙和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缠住我,根本不让我放下他。“哎呀,你这样可不行,青青和琴魑我还没抱吶。”
他哼哼唧唧摇头,就是不肯松手。
最终还是柯恣许帮我把他撕了下来。
我极快地扫视了下他,想到他的身世,也有些明白。“谢谢,”我把他放下,又说:“不过你要想被我抱起来还得吃点长一长。”
柯家族长的外室子,但我对他印象实在不深,我只记得曾经有传言说他和莫御因为某事闹翻,最终不欢而散,最后是死于鬼界一战的。
但他那时已经是分家的家主,究竟为何会去鬼界,我却不清楚。只知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莫御带着一群人连同我一并潜往了鬼界,结果被鬼界之王抓个正着,最后的交换条件是留下一个人在鬼界三十年,这才放了莫御他们出去。
顺带一提,我就是那个一换三十的人。
原因是我是那群人当中最不起眼灵力最低各方面综合最差的人。当时莫御虽然并不愿意,但因为留下我是数十人一致决定的,在莫御第二天与鬼王说他留下的时候才知道其他人早已和鬼王达成协议。
那时我有点看不开又有点兴奋。
因为鬼界里各种奇形怪状的玩意都有,仿佛魔法世界中常说的地狱和恶魔。不过毕竟是被人坑过去又坑道留下来,我心里还是挺看不开的,在鬼界待了三十年终于被莫御接回去之后还被一群人说我已经是非人了什么的。
胡思乱想的同时,也不影响我把桑娇抱起来。“娇娇真乖。”我抱着她哄了哄,接着我准备抱桑苦,桑苦则拼命摆手说着“万一掉下来就不好了,万一手受伤就不好了。”于是我只能象征性的抱抱她,免得她一路从我手受伤想到我可能因为这个丧命。
不夸张,真的。以前没被桑苦优秀地厄运想象吓到过。这个小姑娘仿佛是从黄连里泡出来的,多愁善感不提,遇到任何事都会发挥最大的想象力把事情想坏。
“嗯,因为我还没有长大,所以我力气不够。”我煞有介事地点头。“桑苦说的有点儿道理,我会注意哒。”我摸摸女孩子软软的额发,结果看到她红了脸。
“……钟师姐不觉得我说的话难听吗?”
“不觉得?有备无患嘛。”
过去我是很讨厌她这样的,总觉得会被影响心情。但是后来回到现实世界毕业工作后我也开始变成了桑苦。把事情想坏一点,之后的生活也就不觉得难过了。
然而桑苦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说,一把扑向了我,差点把我带倒。
最后轮到琴魑,说实话我对她的感官比谁都复杂。这一群小姑娘似乎没有一个不会对莫御抱有好感,最后走走停停,只有琴魑留到最后。
但那也是将来的故事了,我一把抱住琴魑。“好啦,这样大家都抱过啦。”可能因为这个插曲,接下来再进行房间分配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意见最大的只有我。
因为当我把桑苦桑娇放一起,余青青和琴魑放一起,结果莫御开始冲着我说他一定要跟着我,因为他是最小的。结果余青青也开始用同样的理由,希望她和我住一起。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我把房间里的小隔间让出来给莫御,同时除了两个男孩子之外,我大概每七天轮一天陪着其他孩子睡觉。
我只是个工具人吧。
总之也算是处理好房间问题的我,却没想到第二天因为疲劳感冒了。
“难以置信,修仙也能感冒吗。”我躺在床上瞪着房顶。
“师姐只是刚引气入体,还未筑基,也只是比常人体质稍好而已。”
回答我的是莫御,因为年纪最小,原本应该先由我带着学识,然后再跟着其他人去学堂上课的。结果因我生病,最后就留了下来。听前来的元观说,还是这家伙主动说要留下来陪我的。
莫御见我看着他,又磕磕绊绊地继续说:“元观师兄和我说的。”
“哦,所以我昨天就用了下灵气,今天就什么风邪入体的。”我翻了个身,把被子拉到头,又把眼睛露出来。“莫御你在外间吧,免得传染你。”
昨天突然想到以前莫御用过类似的方法放过天灯,结果反过来把自己坑了。我也是很惨,关键招式创造者还正好留下照顾我。这让我有点儿变扭。
莫御犹豫了下,拉了张凳子放我床头,又将水和水壶放到上面。“那师姐有事一定要喊我。”
我听了笑起来,“好的好的。”
他大约也知道我为何笑,生气似的鼓鼓脸。“我会长大的,会长大的。长大了也和师姐在一起。”又像是为了保证,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伸出手拍拍他的脑袋,“倒真是小孩子。好啦好啦,等你长大再说。我现在好困好困哟。”说着把手伸回来捂着打了个哈欠。其实也不是很困,就是单纯不想再听他说这话。
“那我就在外面,师姐有事情一定要喊我。”他退了出去,却将门留了道缝。
我盯着那道透光的缝隙看了会,爬起来晕乎乎走过去把门关紧并且从门内上了锁。
怎么说呢,我对他。以前总觉得世界就在自己手里,得知自己几乎没有什么修炼天赋,又遇到和我灵根相仿的莫御,他那会又只是小孩子,于是对我黏得很紧。等到他年岁渐长,且天赋也从平凡中被挖掘。修行一日千里,我慌不择言和他说能不能一直在一起而他却又同意后。
我对他的感情,有点点……以前以为他对我好是喜欢,现在想一想可能是自作多情。他只是不太懂拒绝,有点不好意思。就像看到余青青哭,桑娇任性,他都只是哄一哄,不太说重话。
当距离越差越远,他从普通外门弟子成了内门弟子,接着变异天灵根被激发,从无人知晓的小弟子变成修仙界略有名字的少年仙君。最后在门派将倾,三界混战之中脱颖而出,他和我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很多声音都在和我说我如此弱小,连修为都是靠他给的丹药,我不但配不上他,更是不该继续留在身边。
我在床上翻腾了一下,又想到了我又一次问他可不可以让我留着,他和我说不管那些人怎么说,他答应的事情绝不反悔。
只觉得我像个傻子。
我当时要是痛快点自己说让我离开,说不定也就没有后来的事情。
我的确被留了下来,但处在后方,敌人攻打不进来,我也不能得知最新消息。有点类似被圈养,但我的确只能如此。我的几百年是莫御给的丹药混出来的,不然我应该早就病死老死。
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传言说莫御要一统修真界,但这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但好像又有点关系。我从莫御的无能师姐变成了后宫里的人,虽然好像不应该这样,但是我又不能见到谁都解释一遍,再说也没人会听我说话。
除了莫御。
莫御不会一直来找我,但偶尔来了也不会和我说太多,更多的时候就是我听一些人说莫御和谁闹了不愉快,然后第二天他就会来我那。我不知道真假,但是那个时候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也不用绞尽脑汁想着修仙,莫御会定期给我很多杂书,偶尔他来了我和他各做各的事情,我看杂书,他好像就是来放松的。就是这样,我也很高兴。
也许是一直想着过去的事情,也许是感冒使人难得的软弱。
我梦到了过去的时光。
那是说不清的一年满月的时候,他似乎喝了不少酒,突兀地抱着我问我,师姐,你会离开吗?又自己回答说,师姐,你别走。
我不知原因,更是难得的见他这样,于是小心翼翼地抱住他,说只要你不要赶我走就好了。
啊,我想起来了。
我的的确确,喜欢他的。
大概是月色太好,我和他互相拥抱着,然后倒在一起,犹如房梁上坠入泥土的雨滴一般融在一起。
或许那段时光着实太遥远,我甚至觉得那时的他不像他。躯干抚摸起来如同蛇一般的鱼鳞,甚至脸颊两侧也有。额角有两个硬质的小角,头顶两侧有着如同鹿角般闪着金属光芒的犄角。甚至连耳朵,也有两个娇小的尖。
他好像再问我可不可怕,又好像在对我撒娇,让我挣脱不能。
后半夜我是被渴醒的。
醒的时候我对我的脑子感到了唾弃。就算我以前真的因为酒的原因和他不可描述过,但我也不能把他想象成幻想种啊!这个梦以前回到现代也做过几次,虽然也有过他变成龙人的梦境,但是这也太……
“师姐……?”
我听了一惊,立马扯着喉咙说没事。
我从旁边接了杯水,又忍不住回味了一下。
修仙界在人族,妖族和鬼族这三类中,有个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的半异族的说法,不过很少见就是。据说是什么人鬼殊途之类进行了异种族的恋爱和结合二产下的子嗣。自身拥有半人的姿态,又会有另一方血脉的特质。反正就是两边不讨好,但莫御……我没印象他是半异族。我记得他实际上是人间皇朝里一位权臣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只是恰好遇到门派招生才发现有灵根从而踏入修仙的,但是不是半异族这个,我倒真不知道。
别的不说,但是那个仿佛魔法世界龙人的模样,真是妙啊。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遇到真的半异族。
我又喝了口水,却觉得喉咙一痒,开始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只觉得浑身没力气。
我记得以前我是没有生病过的,那会灵力我几乎都不用,不够的情况下就吃点灵果补充,再后来就是成为内门弟子的莫御时不时带一些丹药,这才让我修为逐步提高。
我举起右手仔细看了一下,这只手还没有因为常年工作和手机导致腱鞘炎,眼睛也没有常年熬夜导致近视,甚至于各种职业病,这个因为重返修仙界而让身体回到十二三岁的我,就因为感冒?
有点气怎么回事。
我合上眼进入内视,的确能看到自己体内宛如风中残烛的灵气。五行的灵气平时是看不到的,量多的时候或者在修炼的时候,能感觉到和自己相符合的灵气。但如果灵根过多,灵气吸收需要同时进行且还需要排除杂质,则会导致内耗过大。
但是这也只是基础理论,以前因为无聊,我发现我不适合修炼时,开始尝试分辨过灵力。结果发现其实灵力也是有颜色的,只是并不浓烈,甚至还会有自身的气味。这个不好形容,打个比方水灵气的气味有点类似下雨时的潮湿,接触起来也有点湿润感。土灵气也有些潮气,但却是青草味,接触起来则是泥土的颗粒感。木灵根有点像是叶子被揪下来时发出的汁水味道,摸上去有些像嫩芽。金灵根则有种新物品刚拆开的塑料味,触摸有种金属特有的冷硬。火灵气则是一股火焰燃烧的焦味,摸着却有些温热。
颜色上基本是蓝色,绿色,红色,金色,棕色,但是因为量的问题,像是被稀释过一样。
我以前也尝试和其他人形容,但是都说我是不能修炼,脑子不正常了。再后来我也没和任何人提过,因为有些东西光是形容的出来,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
而且即便我知道这些区别,因为杂灵根和五行相克的问题,灵根吸收时带的杂质皆是相克的。例如火灵根虽然会吸引火灵气,但也同样会吸引水灵气,如果灵根单一,修炼时吸收的杂质则越少,进行灵气的积累和提纯也就不会那么复杂。
当然,如果是天灵根,按照我看的书上的解释,天灵根本身就有点类似杂质处理器,拥有者反正只管吸收就行,不需要进行筛除提纯。
想到这个我又头疼了。要么五种属性的灵气同时吸收且并行提纯,不然我就算吸收一百的火灵气,也会被附带的水灵气消除大半。“就不能相互理解下吗……木属性的灵气为啥不因为附带的水灵气过来呢。诶嘿?”
我感觉这是个好主意?以前只在意过属性克制,忘了还有相生,说不定可以试试?
我沉下心,将意识集中到丹田一类的地方,现在这块地方一片雾蒙蒙的。我仔细辨认了下这些灵气,开始调动体内相对较多的水灵气去增长木灵气。然后我感觉我整个身体仿佛被打了一下。
我好不容易缓过来,发现水属性的灵气变少,木属性灵气增多,但是游离在周围的火属性灵气又把木灵气吞噬了部分。
简单说就是我用我的灵气喂我的灵气然后他们被周围的灵气吃了。
身体也因为这点做出了疼痛的警告。
放以前我肯定会立马放弃的,但是已经成为社畜的我反而有了点毅力。又或者说是固执。
毕竟学生时代不喜欢的直接可以不要,步入社会之后不喜欢的工作看在工资的面子上还是得继续。
被外界游离的灵气吞噬这件事就好比明明我该涨薪了,结果被新来的领导说我还有进步空间给克扣了一样。
越想越气的我这次干脆换了个方式。先吸收外界一部分灵气去灌溉体内相生的灵气,同时把他们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链接对应的相生灵气,另一部分则作为消耗去补给相克的灵气。
失败了多少次我都忘了,最后身体疼痛到麻木,甚至梦里都在反复做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体验我却很习惯,甚至有点诡异的怀念。
之前工作的时候因为要完成规定任务所以不得不加班,为了达到标准,会反复进行策划更改,有段时间梦里全是那些东西,也因为过度加班,颈椎问题,腿部静脉曲张等各种问题袭面而来。
但是也不得不坚持啊,不然会被扣工资。
第二天我是被莫御疯狂敲门吵醒的,那已经不算是敲了,甚至是砸。
我迷迷糊糊的想让他不要再敲了,却发现自己有点发不出声,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好不容易凭着意识醒了过来,却发现整张床上全是血。
仿佛什么可怕的柯南名场面。
但是我的身体却感到轻盈,以为自己可能要死的我,试着内视了□□内灵气,却发现了一个高速旋转的灵气圈。“啊、”我突然意识到,我成功了。
我试着吸收外界的灵气,发现那些灵气涌入体内后被灵气圈吸收,原本轻薄的雾气随着灵气圈高速旋转后开始有种沉重感。
我试着开始压缩这堆雾气,不知多久之后,那些雾气成了流动的水状灵气。现在身体的沉重和不适都已经消失,我意识到,我筑基了。
下一步就是让那些水状灵气进一步积累压缩成为固态,就是结丹了。根据结丹灵气的纯度和厚度,同一结丹状态虽然也叫金丹,但是质和量都不同。不过这些不是我现在要考虑的事情,门外的莫御一边敲着门,声音沙哑到快发不出来了。
我立马把床上的被褥随便堆在一起,又将床帘拉下,迅速换了件衣服将门开了条缝出去又关起来。
毕竟房间里的场景要是让这孩子看到,指不定得吓出心理阴影。
“师姐,”他双眼通红,声音也已经沙哑了。“你筑基了。”说着露出一个笑容,又抱住我。
我愣了愣,把他抱起来。“等你好了,我要好好说说你。”我急忙又从其他房间捞了一件外衣给他裹起来,便急匆匆跑去外峰的药堂。
他抱着我也不说难受,就安安静静靠着我的肩膀,待到了药堂给他开了一副丹方,我才从药堂的人那里得知这孩子已经筑基,不会再得普通人的风寒,只是持续喊我,有些伤喉咙。
年仅五岁的筑基。
我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