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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你们修仙的喝酒都不行啊 ...

  •   我这句话一出来,得到的不光是元观诧异到吃惊的目光,还有话音落下后斜背后的莫御不经意用力拽紧我的一簇头发引得头皮一痛,我甚至因为太痛了而下意识地往后仰靠身体。

      而莫御正好是坐在我的斜后方,我这一往后仰靠,就彻底往他肩头靠了过去,甚至因为突如其来没有防备,我往后靠的力道还有些重。

      我怕把他一下子给压坏了,便立马腾起做好,转头就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好。

      “师姐,抱歉。”他神色呆愣地放松手,又垂头盯着之前拽着我头发的手,眉头稍稍皱起,在我看来似乎还有点生气。

      我伸手揉了揉被扯痛的部分,又抓起他的手,开始来回拨弄着玩起来。“怎么啦,我是真的很好奇呀。”

      虽然不知道莫御究竟为什么那样苦大仇深盯着自己的手,但那表情和每逢购物街后的我十分相似,直白说就是一幅想要剁了这双突然不听使唤的手。

      我不动声色地捏捏莫御的食指尖,又对元观露出一幅即为好奇的表情,成功地把元观骗住了,他舒了口气,这才回答我。

      “师妹提出的这个假设真是…十分大胆。”元观对我的提问做了个中立的评价,然后才回答我的问题。“门派每五年一次的大比是开山掌门为了让门派内筑基的弟子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与资源。”

      但是所说的筑基也是有限定的,十五岁前的筑基才可以。不过稍微能理解?筑基时间太晚,各方面发展也很受限,又不是什么考试,七八十岁大爷也可以共同参加,这个大概就相当于公司内部竞争或者大学生实习转正考察?

      紧接着,元观又继续补充道:“十年一次是对外的一次,唔,招生一类的。就犹如人间界书院招生学生那样,大小门派总不能一直维持固有血液,同时也是为了给一些暗藏修仙天赋的孩子一些机会。也有一些是师兄师姐们外出时偶遇的流浪儿或战后遗民。”

      这个就等于公司的校招和对外扩招叭,我懂我懂。我跟着点头,“那这两件事碰到一起的话?”

      元观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算是长久以来演化的不成文规定而已。五年一次和十年一次,说起来时机恰好,两者相遇时,恰好是前一次十年大选的孩子长大后,这样一来岂不是更能让那些新来的弟子,对未来抱有希望?同时也能让原先的小弟子感受被师弟师妹们憧憬的责任。”他说着,语气变得有点令我莫名熟悉起来。“所以师妹,若是在那样一场大比中表现太差或者是名次太差,不光是不能前往门内,甚至道心都会有损伤。像师妹那样,因为压力太大就放弃比赛更是不可,修仙一事本来就是逆天而行,若因这件事就退缩,首先门派就不会任其继续在其中苟且偷生。”

      他说的振振有辞,但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觉得耳熟了。

      “我知晓了,原本就是好奇一问,师兄这样一说,我就更明白啦。”我摆出无懈可击的营业状态微笑应对他,同时心里只觉得可笑。

      说白了不就是公司常有模式,好心好意给我安排外派学习,甚至不收我钱,然后我不识好歹直接拒绝,于是公司怒而斥责我没有上进心然后表示连一点竞争意识都没有,让我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嗨呀,这种看似为我着想的话我听得耳朵生茧,这个套路我简直太熟悉了。毕竟我刚毕业第一家公司就这样把我给逼到离职的。

      我还不待继续说什么,就发觉莫御刚刚不轻不重地揉了下我的食指,我偏头看他,正对上他一脸关心的神色。

      我把他的手松开,朝他的额头伸手用三根手指的指尖点点,“这幅表情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担心我会道心受损么?”

      莫御摇摇头,余光瞄了一眼元观,并没有和我搭话。

      元观似乎是真的误会了,反倒接着我的话安慰我。“师妹倒也不用特别担心,排名也不是光看比试部分的,每逢这种两件门派大事相遇,会增加一门测试,对修仙界人文历史都会有考察,总归要综合评判的。”

      什么玩意???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综合、不是,元观师兄,您的意思是除了法术道术武术之类的比试,还要考试?”

      “是的,开山掌门当时力排众议,把这部分加入其中,就是为了不至于单纯用境界评判个人才能与努力。比试上也从公平竞争扩大到不涉及生死,上台后明招暗箭都是可行的。”元观给我继续补充知识盲点。“原本反对的人也很多,但是当时掌门说修仙之人最后不是搅乱世间就是评定祸事,没有人能一生都遇到光明正大的敌手,最后才决定了这个规则,不过比试结束后门派不论输赢都会发一颗固灵丹以确保不会有什么暗伤。”

      我心里有点复杂,一个是因为元观此时根本没注意到他为什么会对这个门派历史熟悉过头,另一个就是我才知道五年大比居然要考试…我就说上一个五年根本没有笔试环节!

      “对了,师兄,那,那个什么临时小比。”我大致形容了一下,“因为山主的缘故而进行选择的比试,因为后来被长老们当做心境考验而故意没有及时澄清,那不怕弄得外门弟子人心惶惶么?”

      元观又是一笑,颇有些狡黠的意思。“我知师妹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也还是说一下,这段时间,千万要耐着性子不要走‘捷径’。宗门里有些估计是世家子弟,得到的消息大概比普通弟子更准确,所以后来话就被故意传得更离谱,好让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内门面前出错。”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内门长老的意思是若三年内有外门弟子为此提前结丹,也可算作第二批观阵的弟子,但若是企图行贿,则要杀鸡儆猴。”

      嗯???

      这个和张玄说的,有点出入了?不不不,不止一点。

      张玄那之后和我说的意思就是让我给些‘好处费’通过他给内门师兄,达成的条件是他也要在其中掺和。但我因为懒得搞这个所以也没去凑热闹。但现在元观说的意思是……这个门派拒绝送礼行为?

      唔,一瞬间好感度都有点涨幅了。

      但是、
      我想到当时为了和张玄互换消息时送出的灵果。

      “我懂得了。”我忍了忍,最终凭借着社畜坚强的表情控制能力,把即将失控的脸色及时控制住。

      但是越想克制自己不要继续想下去,我的脑子里就会被那些事情充满。

      毕竟我可是、很小心很小心了!明明近几年工作也好修仙也好,都很少出这种问题了,结果这次居然在张玄这里翻船……

      哇,好气,原本以为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朋友,也没必要像对大人一样做事说话留一部分做防备,结果这孩子居然把我当傻子呢。好歹也是做了好几年社畜的人了,做阴阳人可是基本技能,这种当面背面的事情我不能允许我输给才十多岁的小朋友!

      而且他这样做又没有好处……

      不对,说起来我也不能太过于代入社畜思维,毕竟对方的年龄来说,可能就是那种为了竞争什么班干部然后故意诱使我做出“大胆竟敢直呼内门师兄全名!”这类行为?

      平时看这群小孩子板着脸各种严肃的时候虽然觉得挺有意思,但是过度妄想还争锋相对就在我的爆雷点拼命摩擦了。

      “师妹若是遇到有其他师兄弟与你说那些没得边际的话,定不要放在心上。”元观大概怕我一时走入歧途,他脸上露出些忧虑,细细叮嘱我说,“修仙一途,犹如凡间学子考取功名,绝无捷径,无法一蹴而就。故此,修炼一事亦不可急功近利,或是贪图便利。”说到这,元观看了眼莫御,又看着我,神色柔和下来。“师妹沉下心修炼,将来一定有所成就。”

      心情复杂。

      怎么说呢,心情乱七八糟,就像那些年公司年会里发现有同事用雪碧代酒一样,明明喝的不是酒却要发酒疯给老板灌酒。

      “……多…谢师兄指点。”我慢吞吞地道谢,将莫御的手拿过来放在膝盖上,然后掰弄他的手指。“我会努力,”我仔细想了想,不甚确定地说,“好好修炼的?”

      好好修炼这四个字,就像考试前对老师说我一定认真学习一样没有说服力。

      总而言之,元观的这番话,是要我学习的意思呢。是学习的意思没错吧?

      修仙界暂且不提,九渊这整个门派,只有我在认真工作,而其他人都在学习——!这和过去遇到个新同事以为对方能替自己分担工作,结果对方只是为了考研读研来过渡一下有什么区别?!

      这比把人骗进来花钱的推销有什么区别,眼泪要忍不住出来了,真的要哭了嗷、

      “师妹,这这番神色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大概是我接连串的打击让我暂时失去表情控制能力,神情过于悲愤引得元观一脸关切地看着我问。

      原本莫御被我搭在膝盖上掰弄的那只手忽然握住了我,他没讲话,只是轻轻揉捏着我的手指指尖,然后握紧我的手似乎想要把我的手全包裹在手心。然而此刻才十三岁的他,手掌还没有我的大,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并起四指抱住我的手指。
      我看了坐在旁边的莫御和他那只为了伸过来都有些变扭的手。心情稍微好上那么一点了。

      毕竟我们社畜,不论是新来的同事工资多高,或者同期的同事又涨薪了,还是说预定的工作又因为各种原因而推迟完成,等等这些事让我们内心再崩溃,也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对谁都要说没关系,独自一个人时间长了,连哭一哭都会觉得浪费睡眠时间。

      我打起精神,维护好我作为社畜的精神面貌。以假装思考作为掩饰,很快就把表情调整到听您的话我立刻就明白了的受教神情,双手都习惯性地开始小声鼓掌。“我就是觉得元观师兄说得真对,让我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和看待事物的不完全和缺点。我现在想明白了,还是元观师兄厉害啊,看事情长远。”

      元观惊异地看着我,然后面色渐渐温和起来,最后像是有些无奈地冲我摇摇头。“师妹在说些什么呐。”

      “……就是发觉自己之前有点想过头啦。”我意识到我的行为对他来说可能有点用力过猛,于是赶紧转换策略。“之前发生些事情,如今又听师兄和我讲这番话,我意识到我之前可能…差点走岔。”

      可不是走岔路么。我把修仙门派当上班,日常修炼和完成任务就是上班打卡和工作汇报,他们把修炼当学习,挨个在门派里搞学习。平时我满脑子就是摸鱼,他们满脑子就是学习,放假我只想摊在床上,他们还是在学习。

      曾经一度我以为他们思想有问题,上班都不想摸鱼,结果我才是那个有问题的,上学居然只想摸鱼。

      内心暗叹了几声,我带了点真情实感的说:“之前原本是想搏一搏,指不定筑基成金丹。今日听师兄一言,发现还是得稳扎稳打。”书是不可能再读的,高中都念了两辈子,高考都经历两次了,都修仙了为什么我还要继续当学生。

      一日打工人,终生打工魂。打工不摸鱼,思想出问题。

      “可恨今日天色已晚,不能与师兄痛饮几杯!”

      元观听我这么一说,愣一下又忽然露出个微笑,说:“好哇。”

      “嘎?”我扭头把送他出去的话咽进去,无辜地冲他眨眼。“师兄可方便?”我心想怎么刚说修仙是学习,转头这种社畜送客话题就接上了呢。没想到之前因为习惯而关上的大厅大门忽然晃了晃,瞬间几个影子就贴在门上然后砸了进来。

      是之前让各自回房的琴知他们。

      我垂头弯手揉揉额角,最后手撑着额头叹了口气。“你们懂的叭?”

      他们一个激灵,迅速站起来然后往后战术性后退半步。“我们……”

      “——我们就是关心你。”桑娇极快地说着,不顾其他人看向她一脸懵逼的神情,继续镇定地说,“因为感觉师姐你之前心情一直不太好,我们很担心却不敢说。还特意让莫御留下来陪着你。”桑娇脸上的神色立马变得哀愁起来,让我看得赞叹不已。“但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太担心了,就忍不住……师姐,原谅我们吧。”

      如果元观不在,我都要为桑娇这番话鼓起掌来了。

      我余光瞄了一眼莫御,发现这孩子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什么,但我总觉得他这会好像还有点不高兴。我又看向元观,元观倒是一脸感动看着桑娇她们,接着又转头看向我,“师妹和众位小弟子的感情很是深厚呢。只是可惜这群孩子年龄尚小,不然亦是能与你我一同共饮。”

      年龄稍大的柯恣许想说什么被琴知拽了拽袖子,自以为隐晦地指了指我,最后都沉默下来,只有莫御在这时突然出声。“时日已晚,若是师姐与你饮酒,总归是太晚了。”

      “这个没事。”我一口咬定,领导都说喝了,这会说不喝就有点会被嫌假惺惺了。虽然元观说是学习什么的,但我还是按照我自己习惯得来比较方便。“难得师兄有这个兴致,这里还有其他客房,若是师兄不胜酒力也可在那间房里休息,到时让琴知和小柯他们引着师兄过去就好。”

      虽然上班时总会回忆校园生活,每天都不想做个社畜天天为了生活奔波还不论何时都要对着辣鸡领导和乙方爸爸笑脸相迎,但真的让我放弃工作重新回归学校,却有很多顾忌了。在修仙界也是,学生时代的我习惯随波逐流,步入社会后才发现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表面迎合,背地里会为了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做很多努力。

      不过喝酒啊……唔,过去的我的确不怎么会喝。但是社畜中饮酒也是必备技能,这点虽然很烦但有时也没办法。

      我驱使琴魑和余青青去小厨房替我拿分装到小瓶里用来当作调料的灵酒,又让他们自己从另一边的地窖拿我之前无聊自己折腾用仙果弄出来的果汁,稍微分一些带回房间喝。

      “明日还要给园内植株浇水,收一批灵果交予管事处的师兄弟,便也不和师妹喝太多,”元观举着小杯子,很是自信地说,“灵酒易醉,师妹不要太勉强。”

      “不会不会,您喝得尽兴就好!”我高高兴兴给他和我斟满酒,然后三杯下来,他就有些晕晕乎乎撑着头似乎马上就要瘫倒了。

      我看着他这样子有些心情复杂,又感觉自己额角痛起来,我支着手揉了揉额头,没想到倒让莫御有些误会,突然冲过来抓着我的手臂,又扶住我的背后。

      稍微有些醉态的元观看此一幕又是一笑,“看来莫师弟有些不放心,师妹倒也不用留我,好意我心领了,但明日还有事,喝完我便离开。”

      这句话他已经说过四五遍了,但正如喝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已经醉了,元观也是如此,一边说他没事,一边又不断重复和我说他明日有事要离开。

      我看向莫御扶住我的手长出一口气,朝着莫御的头顶伸直手摸了摸。“唔,长高了。不用担心我啦,或者说不如担心下元观师兄…”我要记得没错的话,元观因是小灵脉所化,实际上对酒类这种发酵的产物实际上抗性不高,过去莫御在大比中拔得头筹时为了拉进这个新晋仙君,一些世家出身的弟子就纠集了大半各门派的弟子,美曰其名来为他庆贺,当中就有不知道被谁拉过来凑数的元观。

      ……说起来当时我好像还被硬灌了几杯清酒,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不过应当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拂开莫御的手,又拍拍他的肩头作为安慰。

      “元观师兄可还好?若实在撑不住,今日便睡下吧?”我轻轻晃了晃说完话就趴在桌上的元观,发觉他居然已经睡着了。

      莫御这会松开我后也走了过来,他伸手拍拍元观的后背,“元观师兄不是还有事?——该醒来赶紧回去了。”

      我感觉额头又开始跳起来了,正想说莫御这番话说得有几分不客气,没想到之前怎么喊都喊不醒的元观这会正好醒来,刚开始眼神还有些迷茫,后来看到我和莫御,似乎意识终于回笼,且意识到他有些托大,稍稍红着脸与我道歉,然后站起来和我道别,便有些晃悠地朝着门口走去。

      我怕他突然栽倒,赶紧跟了过去,一直到把他送回之前他来我这时设置的临时用传送阵,看他从阵内消失,这才把心放下来。“……啧、”我盯着已经失去效用,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消失的传送阵,有几分遗憾自己在阵法方面的十窍通九窍。

      临时阵法有个好处,在使用过后就会消失痕迹,同时为了防止不法之人利用这类阵法做些坏事,阵法失效后即便有人复制出阵法纹路,也不会和另一头互通,等于一次性使用的阵法,安全性十分高。这同时也算是坏处,阵法要通往两边必须要有两人持相同的道具或者具有五行之一的灵石做阵眼,而且传送的地点是两人默认公开与熟悉的地方,没有去过的地方或者例如魔界这类的,是无法用的。

      换句话说,这玩意只适合走亲访友。而社畜生平最怕就是人情来往活动。

      我叹了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气,转头就要回去,结果刚走到附近,就发现路边又燃起了千光景,而莫御就站在大门口。

      我想我此刻的神情一定很柔软,不然他看到我怎么会突然笑起来呢。

  • 作者有话要说:  钟墨书:肯定是觉得自己不用多写作业了。
    莫御:高兴,师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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