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女选到女装大佬》周剧

7、伴读，过去

　　一直以来，皇帝只得了一个嫡皇子，和卞淑仪所出的今年快十岁的齐宁公主，膝下子嗣单薄，一直是皇室所痛。现惠妃有孕，整座皇宫自然是万分小心。
　　可就是这么小心之下，惠妃还是滑倒了。
　　好在皇嗣无大碍。
　　“老天爷保佑，惠妃福泽恩厚，定会无事的。”梁嬷嬷抚着心口，不住地念道。张嬷嬷同样心有戚戚然。像她们这般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下半辈子，最怕的便是宫中有变，到时还不知有多少人会牵扯其中。
　　陆念念倒是无感——外面的是是非非与她何干，做好分内事就好。
　　她现在正准备前往朝阳殿面见皇后汇报这段时间以来诸位秀女的表现，不想在未央宫大门前竟迎面碰上了齐宁公主。后者应该是过来给皇后请安的，陆念念忙跪下请安。
　　齐宁公主居高临下，只淡淡的撇一眼便目不斜视的走进未央宫。陆念念起身慢慢跟在后面。
　　朝阳殿此刻的气氛不同往常，人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较大的声音，生怕触怒了里面那位正阴沉着脸的主子。
　　宫女引了齐宁公主进殿，陆念念便在殿外等候召见。
　　有笑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陆念念看过去，发现居然是汶贵嫔。
　　自从洛斯文秀女被秀常在推落水中后，后者已经被打发进了冷宫内，而作为一殿主位，汶贵嫔也以管束不力被皇上呵斥，被罚禁闭三个月，这才几天，怎么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了？
　　念头一闪而过，陆念念赶紧跪下行礼。这位可不是好脾气的主儿，还是别平白招惹她吧。
　　汶贵嫔也看见了她，当即娇笑道：“这不是陆姑姑吗，怎么在这儿呢？”
　　“启禀汶贵嫔，奴婢正要向皇后娘娘禀告近期诸位秀女的情况，特在此等候召见。”
　　“哦，秀女啊……”汶贵嫔的话语意味深长，陆念念原以为她会趁机问些什么，谁知她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带着侍女进去了。
　　不消片刻，皇后娘娘传召陆念念进殿。
　　皇后的面色和缓，待她行过礼后语气温和的询问秀女们的近况，又点了几名印象深刻的秀女重点关注。但不知是否因为汶贵嫔在这里的缘故，上次赐宴时颇受皇后喜欢的洛斯文并没有被提起。
　　“秀女们的情况听起来都不错，足见择秀院都是用了心的。好好干吧，本宫不会亏待了你们的。”思索间，皇后的声音淡淡的响起。陆念念忙回神，恭声应是。
　　齐宁公主这时开口道：“母后，儿臣知道母后近来为后宫之事烦心，不想自己的事再添母后烦恼。陆姑姑说话有条理，做事有分寸，不如就将选伴读的事交给陆姑姑吧？”
　　陆念念心中一惊。
　　齐宁公主早先也是有两名伴读的，都是清贵人家的嫡女，文采斐然，其中刑部梁侍郎的嫡长女梁清卿更是早早有了京城第一才女的美名。
　　只是梁清卿已到了岁数，正巧小时梁侍郎给她订亲的人家上门请期，卞淑仪禀过皇后之后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的送她回了本家，婚期应该就是这个月。
　　皇上曾让皇后一个月内确定两名新伴读，如今因着这样那样的烦心事，这事只能暂时搁置，如今齐宁公主竟主动提出来了，还主动推荐了陆念念。皇后的视线扫过后者，露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陆念念也被齐宁公主突如其来的操作惊着了，反应过来第一反应便是如何委婉的拒绝，毕竟皇上很看重子女的教育，若有什么差池，害了公主不说，肯定还会被皇上问罪。但此时皇后还未开口，她不好越过她回话，因此只能暗自焦急。不过显然有人沉不住气了。
　　汶贵嫔本是默默坐在一旁品茶，一言不发，直到这时她才道：“齐宁公主，陆姑姑毕竟是奴才，哪里能为您挑选伴读？这可是正宫娘娘才有的权力。”说着，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凤座上端坐的皇后，果然见后者眉头微皱。她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不显。
　　齐宁公主暗中恼怒。她当然知道此举是在挑战皇后的权威，但她也是没办法了，若不能确定伴读人选是否值得交心，只怕以后她越发得谨言慎行了。要知道，虽然西芹国祖训公主无继承大统资格，但是这一辈皇室子嗣艰难，出世的竟只有皇兄和她两人，宗室更不用说，简亲王夫妇成亲已逾三年至今无所出，其他王叔们也在几年前的变乱中丧生，若皇兄出事，整个皇室这一辈就只有她一人了。
　　哦，还有尚在惠妃肚子里还不知性别的孩子。
　　所以，这一次挑选伴读，她必须牢牢抓住主动权，才能不落于被动的处境，而陆念念就是最好的帮手——她是父皇的人，就算是有人想要威逼利诱达成目的，也不得不顾忌她身后的父皇。
　　思及此，她粲然一笑：“汶娘娘说的是，只是齐宁想着，纵使不能为母后分忧，可也不能添乱，这才壮着胆子求母后。”
　　皇后一直未发话，视线在齐宁、陆念念与汶贵嫔间巡视。闻言她看向一直低眉顺眼站在下方的陆念念：“念念啊，你说呢？”
　　骤然被叫到名字，陆念念不由得心中一颤，好在多年来练就的功底未让她露馅。她恭声道：“禀皇后娘娘，奴婢自小长于宫中，并不知各家小姐的情况。”
　　言下之意就是不赞同。
　　皇后自然也不是真要征询她的意见。她转而看向齐宁公主，温声说道：“齐宁，为你挑选伴读可是大事，纵使后宫事多如牛毛，母后也决不会忽视了你，更何况这是你父皇亲自嘱咐的，那就是当做头等大事，你啊，就安心在和欢殿陪着淑仪吧。”
　　说完，她也不再听齐宁回复，直接道自己乏了，命宫女送她们出去。
　　三人不敢不从，行礼后纷纷退了出去，一出朝阳殿，齐宁公主瞟了陆念念一眼便沉着脸匆匆离开。汶贵嫔看着她的背影，笑道：“小丫头片子，脾气还挺冲。”
　　这话可不是她能接的。陆念念低头垂手安静站在一侧，恭送汶贵嫔离开后，这才往择秀院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齐宁公主最后的眼神，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还没有完，只怕会有反复。不过好在，再过不久就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祝祷，她这段时间得加紧督促郭嘉琪和林雯的琴艺，再加上她的奴婢身份，皇后肯定不会让她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瞬间开朗，看着四周的景致也觉得越发可爱。想了想，干脆去了御花园走走，然后就碰到了来这边钓鱼的皇帝陛下。
　　后者看到她招手让她过去。
　　“皇上万福。”
　　赵载英好笑的一挥手：“行了，这里又没有别人，别给朕整那些虚的。”
　　果然，除了周得谌以及何山珏，再没了他人。陆念念见此稍微轻松了些，因此大着胆子询问看起来心情不错的皇帝：“皇上，怎么突然想起钓鱼了？”
　　“哦，安平她的身子见好，惠妃腹中胎儿也无大碍，朕看这天气秋高气爽的，一时起了兴致。喏，看看。”赵载英示意她看浸在水中的鱼篓。陆念念凑过去瞧，里面还真有几条草鱼，个头还不小，活蹦乱跳的，胡乱扑腾溅起大片水花。
　　她认真数着鱼有几条的样子让赵载英想起了从前，顿时颇有感慨：“朕还记得，小时候与颜渊兄长还有颜萌那小子一起钓鱼的情景。那时候庆嬷嬷还在，你就是这样趴在我们每个人的鱼篓前认真数着，那时候你最喜欢颜萌，看他的鱼篓几乎是空的，还偷偷拿了朕和颜渊兄长的鱼塞进了他的鱼篓里，被发现了就飞快躲进庆嬷嬷背后，还给我们做鬼脸……”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回忆里，连鱼咬钩了也没发现。可不管是陆念念还是周得谌，都不敢出言提醒。
　　因为他提到的那个禁忌的人名。
　　陆念念沉默的站在他身后，一脸复杂的和周得谌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两人明智的达成统一意见，决定不当这个出头鸟。
　　剩下一个一脸懵懂的何山珏，他左瞅瞅，右看看，对面前这诡异的一幕很是疑惑。正要询问那边沉默的两人，就见陆念念转身向他一笑，那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射中了他的心，他觉得自己耳朵有些发烫。
　　陆念念用眼神示意他看向正发呆中的皇上，又示意其看向水面上下沉浮的浮标，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何山珏不疑有他，走过去唤醒了陷入沉思的皇帝。后者初时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清醒过后居然没有生气，这让得已做好心理准备的陆念念二人诧异不已。
　　或许，时过境迁，皇上怒气渐消了吧。回去的路上，陆念念这般猜想。
　　前方快到御花园了。转过一个弯，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