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女选到女装大佬》周剧

25、报复

　　石破天惊。
　　惠妃骤然爆发说出来的话惊呆了在场所有人，现在已经没人说如何处置她了，都在暗自琢磨着惠妃这句话的意思。许是知道在劫难逃，惠妃终是将一切和盘托出。
　　还是与在冷宫的姜容华有关。
　　惠妃打压姜容华，最后成功把她送进了冷室，并时刻派人回报她的消息。姜容华进冷室后不久，她派出的人回报发现姜容华有孕在身。她恨得咬牙切齿，但心里有更大的算计。
　　在这后宫，没有孩子，只有皇上的怜爱，等于无根的浮萍，无依无靠。她决定狸猫换太子。所以惠妃先是谎称怀孕，只等姜容华生产再上演一出杀母夺子。
　　计划本是好好的，谁知最近出了变故——姜容华被冷室关押的废妃冲撞了，导致胎儿不保！
　　姜容华身在冷室，又有她封锁消息，再无旁人知晓姜容华已怀孕，到了生产那天，她该怎么办呢？就算是小产，也得弄来一个死胎吧，更何况，她的月份大了……
　　“所以，你就弄来了一个死胎，又设计汶贵嫔，造成是汶贵嫔害你小产从而摆脱自己责任是吗？”皇后问道。惠妃木木地点了点头。
　　“死胎从哪里来？”皇后继续问道。
　　惠妃道，“从、从宫外买回来的。”
　　她的目光躲闪，显然心中发虚。皇后断然喝道：“说清楚，哪里买的，谁去买的，从何人手中！”
　　这一句含怒的声音很有分量，震得惠妃一惊地同时，也让得人群中传来沉闷地似身体倒地的声音。众人看过去发现是惠妃的宫女，芝红。皇后平淡的声音响起：“来啊，给本宫把她拖下去，务必让她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芝红吓了一跳，只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嘴里叫着：“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说，奴婢说，娘娘饶命啊……”
　　惠妃还想阻止，这次没等皇后吩咐念念就一个箭步上前捂住她的嘴。说老实话，她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皇后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示意芝红继续。
　　芝红抽泣着，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惠妃一直没有身孕……派人四处打听，终于听人说城西有个叫张二麻子的老汉家刚生了个在腹中夭折的孩子，就买下来了……”
　　她说得越多，惠妃的面色就越加暗淡，等到最后已然是面如死灰。赵载英看也不看她，只吩咐周得谌：“把姜氏带来。”又转头对一旁垂手恭立的院判道，“你和何侍卫一起，把给崔氏还有姜氏看诊的太医都带来。”
　　两方纷纷应是，周得谌动作飞快地将姜氏带来，可前往太医院的院判和何山珏身后，空无一人。
　　“农医正呢？”皇帝不悦的问道。
　　这次回话的是何山珏：“启禀陛下，微臣与院判过去时，太医院内留守的除了几名出诊的太医，从副院判到医师学徒所有人仍呈上吐下泻之态，怀疑是集体中毒。至于农医正，已经毒发死亡。”
　　“哦，”皇帝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笑着看向院判，“太医院都集体中毒了啊。”
　　任谁都能听出话语中的不满。院判汗涔涔的跪下请罪：“请皇上降罪。”
　　皇帝挥挥手让他退下，暂时放过他。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置。
　　姜氏原本见周得谌前来还以为是皇上终于想起了她的好意图给她复位，然而到了这里后所看所听的情况却与想象中不同，正惴惴不安着，忽听首座上传来皇上的声音，却是实打实的迷惑了。
　　“身孕？”她一脸茫然的样子，随即摇摇头，“皇上，嫔妾从不曾怀孕呀。”
　　闻言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其中反应最强烈的还是惠妃。她一副见鬼的样子，大声质问姜氏：“你胡说，你分明曾怀有身孕，当着皇上太后皇后的面你居然敢撒谎？”
　　崔宝隽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可姜氏脸上的表情却比她更疑惑。她道：“惠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嫔妾自进宫侍奉皇上以来真的从未怀过，不然嫔妾早可以从冷室出来了呀。”姜氏的表情真挚，全然不似作伪，她指着在场的院判，“若娘娘不信，让院判一把脉便知。”
　　赵载英示意院判上前查看。后者经过仔细把脉，得出结论：“启禀陛下，姜氏确实未曾有过身孕。”
　　此论断一出，殿内顿时呈现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大声呼吸都不敢，只有一个惠妃，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
　　此情此景无需多言。赵载英疲惫地闭上双眼，嘴里缓缓说道：“惠妃崔氏废为庶人，赐死。”说完，不理会哭喊声震天的崔宝隽，大步离开了永宁殿。
　　其他一干人等自有皇后处置，念念趁机也离开了这个修罗场。
　　猜测了这么久，只以为惠妃打的是杀母夺子的主意，万万没想到姜氏棋高一着，居然压根就没有身孕。但念念不解的是，姜氏是如何瞒过崔宝隽收买的冷室管事嬷嬷还有农医正的呢？
　　难不成靠的就是那名与她是老乡的医官？
　　答案很快就知晓。
　　崔宝隽被赐死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东西六宫，连择秀院都知道了。崔宝珠披头散发的冲到念念厢房，一个劲的磕头希望能去见姐姐最后一面。
　　虽然是人之常情，可念念万不敢做主，直接禀到了皇帝面前。赵载英沉默片刻，还是挥手准了：“也好，见过亲人最后一面也好上路。”
　　多么冰冷的一句话，念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忙应是便匆匆告退。
　　昔日门庭若市的永宁殿此刻一片死寂，那些华丽的装饰也仿佛失去了鲜活的颜色，整个永宁殿呈一派萧条的景象。
　　念念示意崔宝珠单独进去：“宝珠秀女，皇上已经定了亥正送崔氏上路，您抓紧时间。奴婢会在外面等您。”
　　“谢谢姑姑。”灯光下崔宝珠眼中似有泪花闪现。
　　念念等在外面看着夜空，心里盘算着还有多长时间，谁知很快殿内传来了崔宝隽愤怒到极点的尖叫：“崔宝珠，你！”
　　等到念念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轻悄悄的靠近正殿并将耳朵贴在了门扉上。
　　里面的声音时隐时现，可念念还是听了个分明——
　　“姐姐，”是崔宝珠的声音，“我的好姐姐，打小我就不喜欢你，等到你快要进宫时更是恨毒了你，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感觉出来么？都是一家人，你是我亲堂姐啊，可你娘仗着是长房长媳，你仗着是崔家的嫡长孙女，暗中对我和我娘诸多打压你当我不知道么？这也便罢了，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把自己的良心给狗吃了。”
　　“实话告诉你吧，你根本就不能生育。你知道为什么吗？”她故意停顿一下，应该是在欣赏崔宝隽的脸色。果然，崔宝珠接着道，“很震惊是吧。我那个温柔贤淑的大伯母有没有告诉你，在你被内定送进宫选秀后，为了帮助你固宠，她说动了祖父计划将我也送进宫内？只是她心思歹毒，不想我生下孩子分去你的恩宠，特地去青楼寻了一方上好的药给我。”
　　卧槽？！
　　念念差点惊叫出声，万万没想到内情居然这么劲爆。
　　里面崔宝珠仍在继续：“可惜啊，被我娘发现了，干脆顺水推舟让她安的人大大方方地接近小厨房，之后的事你应该可以猜到了吧。没错，就是在那天你到我们院子来那次，那碗被下了药的汤一滴不剩地都倒进了你的肚子。你懂了么？”
　　崔宝隽应该是被震住了，过了好久才听见她的悲泣：“原来你早就计划要置我于死地。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忘了，你也是崔家的女儿，你就不怕被皇上厌弃么？”
　　“厌弃？我巴不得。”崔宝珠的声音里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恨意，“我根本就不想进宫，可你们这对自私自利、害人不浅的母女硬是把我送了进来，本来我是可以……”
　　本来可以？可以什么？念念觉得现在自己像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迫切地想在瓜上啃两口。然而崔宝珠并没有再说下去。里面沉默了好长一会儿，终于才传来崔宝隽的声音：“你是什么时候和姜氏搭上的？”
　　“什么时候啊，不记得了，反正有挺久，应该是……你等等啊，我仔细想想……对了，就是在那年大皇子的十岁生辰宴上，你不是说不喜姜容华吗，我后来悄悄去找了她。原本只是打算借她之口揭破你已无法生育的事令你失宠，也算是报了多年之仇，谁知道这姜氏也算能忍，生生等了几年才给你挖了个坑，你还真跳进去了。”
　　里面的谈话应该快要结束了，念念听到了脚步声，赶紧退回殿外，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之后果然听见门扉开阖的吱呀声自那边传来。
　　崔宝珠出来了，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到她身边，语气沉闷：“姑姑，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她们与周得谌擦肩而过，她依旧是低着头，念念看不到她的表情，有可能在笑，也有可能在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