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女选到女装大佬》周剧

21、我调回来了

　　这些日子着实不太平。
　　念念隐约听周得谌提起过，自赐婚后，江有为和刘克虽面上不显，私底下却是小动作不断，看来以后还有得折腾。近来若没有特事她还是少在皇帝面前晃悠的好。
　　然而她不去找事，事情却偏偏找上门来——赵载英突然宣她去勤政殿，以一个大阵仗。哪怕念念心里不停催眠自己不要害怕，林文之已经出宫，一干涉事人等已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可看着面前这阵容还是很虚。
　　打头的是周得谌，他此刻挂着个皮笑肉不笑的面容，语气在念念听来非常不怀好意：“陆姑姑，请吧。”
　　他身后的何山珏十分配合的露出肉笑皮不笑的样子，一扬手示意带来的侍卫们呈包围之势堵住她的退路：“陆姑姑，皇上还在等着呢。”
　　念念反而平静下来了。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人究竟搞什么鬼。
　　不得不说从小的交情就是不一样，皇帝的样子直接证实了周得谌就是在吓人。念念一记眼刀砍过去，却发现后者并没有似往常般露出得意的笑容，反而透露出一丝苦涩的味道。
　　念念不解，再次向赵载英看去，后者依旧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看上去与平时无二。既然如此，她也就不绕圈子直接问道：“皇上，您召奴婢来可是有要事吩咐？”她目前在管着秀女，就算是后宫中有什么事皇帝也是交代周得谌，或者是让皇后身边的人处理，像这样把她召来的情况可是不多。
　　赵载英递给她一个卷轴：“你先看看这个。”
　　念念接过展开一看，才看到开头就面露惊色：“这、这是……”这分明是藏在皇宫档案院里的机密卷轴，皇上为何突然调阅？
　　周得谌上前一步在她耳边低声解释道：“念念啊你这些日子都在择秀院里所以不知道，前些时候档案院突然失火，有贼人闯入将卷轴偷走了，其中就有这一卷。兵部右尚书颜萌大人带了好些暗卫去追才夺回来。”
　　“可查到那伙贼人是谁么？”念念同样回以小声。可周得谌却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目光看向了赵载英。
　　赵载英道：“是纳兰央。”
　　闻言念念不由沉默——她知道纳兰央是谁。现在正躺在她手心里的卷轴其实并不算机密，至少对于西芹这个国家而言不算。但总有人会十分在意。
　　“您的意思是，颜渊要有所行动了么？”
　　回去的路上念念有些心不在焉。纳兰央突然闯入档案院将记载着几年前那场骚乱的一应卷轴抢走，绝对是颜渊下的命令。一想到那个英勇神武的男人，最后居然发动政变，试图颠覆皇室自己取而代之，念念心中不免升腾起对未来的不安来。
　　如今一应卷轴全部被毁，里面的内容除了通过用特殊解密方法看过的她和赵载英之外，在世间再无痕迹。然而她并没有与皇帝共享秘密的与有荣焉，反而是恐慌不已，第一次觉得成为统治者的心腹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这不是她杞人忧天，而是在各种小说电视剧里学来的经验——天降大祸，砸中的必定是站着的那个。
　　啊——烦！实在不行她干脆拉着白文倩去跳河吧，说不准两人就这样又穿回去了。
　　心中腹诽着，一不留神她就撞到了一个人的后背。
　　“你怎么了？”林文之看着面前这个捂着鼻子龇牙咧嘴的人，不由后退三大步。没办法，他这也是怕又被陆念念整治，毕竟这是在宫里，在人家地盘上，更何况白文倩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听人家的话。
　　念念现在看着他就气，因此语气也特别恶劣：“你在这里做什么？”
　　“哦，”林文之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小得意，臭屁的样子气得念念想立刻暴打他，“我调到择秀院了，正准备和兄弟们轮值，一起走啊。”
　　走走走走走，走你妹啊！
　　念念终于忍无可忍，狠狠踢了他一脚，推开他怒气冲冲的走远了，只留下原地抱着腿直蹦跶的林文之气得发狂。
　　心气儿不顺看什么都不顺，导致受害者甚众，体现在秀女们得直面惨淡的人生——承受念念的怒火。而此时若正好赶上一月一次的考试，那就真是杯具了。
　　其实念念也知道自己不该将愤怒转嫁他人，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要防止白文倩那丫头卷入造反的风波，又得帮她找人；好不容易将林文之这个定时炸弹送走了，特么的自己又跑了回来；颜萌萌那个天杀的大哥莫名其妙就把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她脑袋上；现在回来还得受这帮秀女摧残……桩桩件件，还不如去跳河。
　　——跳湖也行。
　　然而有人先她一步。
　　湖面漂着的头颅一点一点往下沉，四散开来的长发将那片湖水晕染得如同冷寂的夜空，念念的心也随之一沉。
　　孙澄碧被救上来时还有气在，被送回了自己房间。众人各自散去，梁嬷嬷等人都走了才来到她身边：“念念，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她苍老如橘皮的脸上关切的神色显而易见。念念看着这个从自己孩提时就看着她长大的老人，突然就想起了庆嬷嬷，不由眼圈一红。那是在她最彷徨无助时温柔安慰并一直照顾着她的人。说起来，梁嬷嬷和庆嬷嬷也是数十年的老姐妹了。
　　“……知道澄碧秀女为什么跳湖吗？”念念强忍着心中的难过，让自己将注意力放到工作上。
　　梁嬷嬷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语气中有些无奈：“她这次考核，又有三项不及格。”而这也是她连续两个月不合格了——孙澄碧挂在了厨艺、舞蹈和琴艺这三项上。
　　念念默然。她十分不解：“厨艺不是她的长项吗？”
　　“是她的长项不错，”梁嬷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可架不住有人非要鸡蛋里挑骨头啊。”
　　这句意有所指的话直到梁嬷嬷走后仍回荡在念念耳畔。她静静的伫立在原地，面朝湖面默默发呆。
　　她最近，是不是有些焦躁了？
　　“现在知道你有多凶残了吧。”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念念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她反问道，“是我推下去的吗？说到底还是自己心里承受能力太差，这样的人就算被选进宫中，早晚不是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就是被自己压给自己的愁绪给憋死。”她一回头，果然看见林文之就站在她身后，面带怒色的看着她。她不由笑了，觉得这个小伙子还真挺可爱。“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出了择秀院哪个主子不比她大？按照祖制，秀女择选最高不过从三品婕妤，后宫之中多的是人能无缘无故挑她刺，就她这抗压能力还不如早早放弃。”
　　“你真冷血。”林文之道。
　　闻言念念一愣，顿感好笑：“宫里呆了十几年，这血早就凉了。”闲事莫理、明哲保身，这就是她的态度。
　　她道：“我劝你好好值守择秀院大门，你现在身份可是不同了，别干出什么逾距的事。还有你现在叫什么名字，若还是林雯或者林文之赶紧给我改掉。”
　　说罢，扬长而去。
　　她最近确实要好好思考一下今后了，之前若按照现在的样子走下去，迟早会出事。
　　孙澄碧并无大碍，医正给她看过后没多久就清醒过来。念念一直守着她，见她醒了给喂了些温水。她无神的大眼直直的望着承尘，任人施为，直到念念以为她不会再开口准备离开时，她突然出声了。
　　“我好后悔。”声音很轻，如随时消散在空气里的轻烟。
　　后悔这个词念念在宫里这些年听过无数次，有的发自真心，有的虚情假意，可没有一个像孙澄碧这样，虽然说着后悔，可看起来却像是一种解脱，一种如释重负。
　　念念不能理解其中含义，但她选择不去追问。
　　好了之后的孙澄碧再度投身于学习之中。她本就聪颖，心态慢慢调整过来后倒比以前更加灵秀，隐隐有赶超所有秀女挤到前头的感觉。所有人都只道她这是死过一回整个人开悟了，只有念念才深觉其中种种真不简单。
　　但那又如何，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孙澄碧此时的状态却是往好的一面发展，或许是真的想开了吧。念念虽不理解，可也不想去扰乱其思绪。
　　这天，她发现择秀院大门处居然只有一个人在值守，不禁气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侍卫跑哪去了？”
　　那人转过头来她才发现原来是林文之。后者解释了一句，随即自顾自的站直了做好本职工作，懒得去搭理念念。至于念念她也不想与他闹将起来，择秀院中无小事，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孙澄碧跳湖之事辗转众口透露到了皇后耳中，作为管事她也是受了罚的。
　　她倒要看看，这些侍卫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竟然敢擅离职守。然而这一等居然就等到了深夜。
　　念念搓着胳膊，深觉自己有病。她应该把情况报给管他们的领导，而不是自己在这里冒着寒风亲自抓那些擅离职守的家伙。大约是最近焦头烂额，忙得人都傻了吧。
　　鬼知道那些侍卫们为什么还没回来，这里居然一直只有一个林文之，这很不寻常。而且不仅是大门处，刚刚她还顺着墙根溜达了一圈，发现守卫在附近的侍卫们至少撤下了一半，偏偏这林文之像个锯嘴葫芦似的，问他十句里能答个一两句就不错了。时间久了念念干脆也不理他，决定自己弄清楚，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局面。
　　所以现在她有两个选择，要么回去，当这事没发生过，要么继续留在这里等那些“薛定谔的侍卫”。
　　她果断的选择回去。
　　变故就是在她转身时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