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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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恙，百年老店，闹市取静，坐落位置极佳，从远处看，还能看到青瓦红墙。
这里只接待VIP客户，不论出身，只要能出示VIP证明，就可以入内。
常年保留的包厢里，难得迎来了客户，包厢管家站在桌子旁，等待主位身侧的曲戾点餐。
主位上的蒲钦神色恹恹，面前还铺着两张试卷，是原本他打算回家以后写的，卷子很简单，只瞄一眼就能知道答案。
曲戾点完餐，把厚皮质菜单盖上，推到蒲钦面前。
“蒲老板不点单吗？”
称呼从见面开始已经变换了好几次，同桌、蒲神、蒲老板，就没有听过曲戾正儿八经叫他的名字。
作为败者，狗不过曲戾的善良蒲钦同学，深刻觉得这个称呼是在阴阳怪气他，听着是恭维，其实不怀好意。
蒲钦接过菜单，直接递给包厢管家，只点了一份汤，过了晚上七点以后，他除了水果以外不会多吃东西。
包厢管家离开，空间内就只剩下了一A一O两个人，蒲钦拿着水笔工工整整写下计算公式，收起了第一张卷子。
少年还穿着校服，端坐在宽大木椅上，垂眼抿唇，神色自得，认真学习的模样显得乖巧又安静，和学校里见到的不无两样。
蒲钦的手握着黑色水笔，在试卷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答案，几乎是扫过题干，停顿两秒就写下选项，手指指腹捏着笔杆，圆润的指头显得有些可爱。
“蒲神，作业借抄抄？”
被忽略的alpha也不生气，静静的看蒲钦写作业，撑着下巴问他。
蒲钦抬起头，瞥了一眼斜斜靠在椅子上的曲戾，浑身似没骨头一样，身边的压迫感没有下午那么强，校服也松松垮垮的穿着。
像个不良少年。
“你还会写作业？”
有关于曲戾的传闻太多，其中一条就是关于曲戾在学习上从来只参与考试，保证自己在榜单上独占鳌头，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可也是学生。”
曲戾一手点了点额角，胜利带给他的喜悦不过一瞬，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仍旧透露出一点点兴奋和久违的安逸。
“学生当然要写作业了。”
哗啦一声响，蒲钦已经写完一个版面，正式进入计算题的时候，速度要比前面更快，省去看题的时间，笔尖也划出连绵不绝的声音。
计算题不难，但步骤写完写工整才能拿分，蒲钦并不打算再多和面前这个人有牵扯，淡然委婉的拒绝。
“好学生应该自己写。”
“好学生…”曲戾嗤笑了一声，俯身凑近蒲钦身边，一手撑在他背后的椅子上，半环绕他，不动声色的嗅闻，“我可不是。”
蒲钦是omega，颈后带着阻滞贴，遮盖性腺的同时阻止信息素散发，近距离下只能闻到淡淡的洗衣液香。
明明是这么近的距离，顶尖alpha敏锐的嗅觉好似都失效，连一丁点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闻到。
曲戾眼睑一眯，扫过蒲钦的后脖颈，从那发丝遮掩住的阻滞贴上扫过，熟悉的字母样式让他一顿，随即向后仰去，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
“蒲钦。”
连名带姓的称谓被解锁，声音低沉又庄重，和几秒前那桀骜又恶趣味十足的模样判若两人，曲戾挺直了脊背，高大的身躯覆盖阴影，将蒲钦笼罩。
曲戾的气势磅礴，严肃之时更加迫人，像密不透风的网，被划进去以后，无处可逃。
“有兴趣合作吗？”
——
深夜降临，高耸入云的建筑顶端还有光，玻璃反射出外面的灯火阑珊，在不断改变视角时，出现不同的风景。
顶楼大平层内，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皮质沙发上，整洁干净的桌面只有一个笔记本，笔记本的外壳上还刻着两个稚嫩字体的“厉珋”。
笔记本屏幕上自动翻滚着页面，是身穿一中校服的omega。
屏幕上的光照在厉珋脸上，把他的五官勾勒出来，又余留很多阴影，眉尾被发丝遮住，眼皮从眼中才划出痕迹，内双并不标准。
高挺的鼻梁下，是薄薄的唇，拉得平直，下颚线绷紧，随着图片一张张略过，轻轻又缓慢的眯起眼。
这张脸，俨然和屏幕里的omega，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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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的闷响，时针滑向正左，划破寂静办公室内的僵硬，连带着笔记本也被轻轻用手盖上，在彻底盖上时，那摁住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灯光感应全部亮起，照亮了厉珋隐秘在黑暗里的身影，皮质转椅被长腿推后，白色衬衫的扣子反光，从流转的灯光下向右偏移。
指纹解锁后的手机被播出电话，厉珋转身面向整层的玻璃落地窗，视野扫过天空，最后落在高塔上的顶端。
“喂？”
电话被接通，柔软温和的少年嗓音入耳，厉珋轻轻笑了笑，从喉间溢出的声音掐得出水。
“哥哥。”
窗户被指腹触摸，冰凉的触感让厉珋将整个手掌贴上去，少年的呼喊是肯定又缓慢的，听得男人瞬息拉下了神色。
“嗯。”
厉珋柔声应和，玻璃上倒映出他寡淡神情的眉目，还有那下垂的嘴角，紧绷的下颚却暴露他根本不似听起来那么放松，越发冷冽。
“准备休息了吗，宝宝？”
“刚到家。”电话里头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蒲钦倒了杯水，咕咚喝了两口，“准备洗漱了。”
“去网吧了？爸今天没陪你吃饭？”
蒲钦开学第一天，厉珋因为公司重要会议原因，和陪同弟弟的机会失之交臂，恰逢老父亲厉肃难得有空接蒲钦放学，可这个点刚到家属实不是厉肃的作风。
厉肃从小就对蒲钦的一日三餐和就寝时间把控得很严，健康成长的叛逆期也没让父子俩操心。
厉珋也一直忙到这时候才有空问问弟弟的情况。
“嗯，实验室有进展了。”蒲钦还是没什么语气变化，喝完水又打开了冰箱，“哥你刚忙完吗？”
“哥哥也刚忙完。”厉珋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几个呼吸的瞬间，又继而问道。
“晚上吃了什么？要不要哥哥给你带夜宵？”
男人声线润朗，一如往常的询问，体贴入微的，哪怕不在身边也要照顾到独自在家的弟弟。
“不太饿。晚上在济恙吃的，”蒲钦那头沉默了几秒，听起来像是迟疑，随后毫无波澜的提起傍晚的事情。
“和新同桌一起。”
厉珋安静下来，转过身，半靠在了窗边，肌肉贴合在冰凉的玻璃上，就这样听电话那头，传来清澈干净的声线，絮絮叨叨的分享开学日常。
从班主任的延续，到很多只讨论过题目的同学，以及晚上被厉肃放了鸽子，转背就去了网吧的操作。
厉珋在蒲钦升入高中后，彼此见面的时间大幅度缩短，恰逢公司步入正轨，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但兄弟俩的电话时间只长不短。
蒲钦从小就是被厉珋带大，兄弟俩之间没什么秘密，反而还会瞒着厉肃拥有不少秘密。
“开学第一天，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厉珋没有去送蒲钦上学，也没有见到重新分班以后的同班同学，怕蒲钦有些不适应新环境。
“和以前一样，还是被围着问题。”
蒲钦的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寡淡冷静的，没有因为新同学而兴奋，也没有因为开学而发发牢骚。
平静的接受了开学，过上学校和家之间的两点一线普通生活，看起来适应环境很快。
学校的环境还是蒲钦熟悉的，下课围着他的同学不少，是一中理科班习以为常的神画面。
但是学神并不理解。
“那些题目很简单的。”
“那可真是辛苦我们学神弟弟了。”
确认蒲钦没有不适后，厉珋嘴角上扬，喉间溢出的笑声揉杂进词句中，透过话筒传过去，实打实的调侃和揶揄，还有一些骄傲和纵容。
厉珋知道蒲钦从小就聪明，他们家基因好，刚上学的时候，蒲钦回来说好多人都围在他身边，以为弟弟受了欺负。
问清楚才知道，蒲钦因为太聪明总是被同学提问，而当事人总嫌题目太简单。
不知不觉被亲弟弟凡尔赛了一把，厉珋简直又气又好笑。
“哥，你笑话我。”
蒲钦嘟嘟囔囔的反驳，被哥哥调侃得耳尖一红，走到柜子旁，后知后觉才发现在厉珋面前凡尔赛，属实有点自大了。
家里厉珋的奖牌早就一个柜子放不下了。
“我没有。”厉珋收敛了笑意，门口处传来敲门声，“进来。”
“你忙吧哥，我去洗漱了。”
蒲钦听到厉珋的话后，便主动请求结束通话，时针滑向十，紧跟着而来的是个小声的哈欠。
“嗯。”
厉珋重新回到椅子上，还未下班的总助递上一份文件，电话还没挂，略带了些兄长的威严，语气仍旧絮絮叨叨的嘱咐。
“记得锁门锁窗，家里的防御系统设置成一级警戒，有事给哥哥打电话。”
蒲钦那边认真听着，哪怕是已经被嘱咐过无数遍的话，还是一句一句答应下来，不往嘱咐哥哥也早些休息，直到电话在十分钟后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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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总，和小少爷一起吃饭的是他的新同桌，资料已经齐全。”
总助送来资料后，站在一旁等厉珋的下一步指示，老板没有下班，他也不能提早离开。
“嗯。”
厉珋点点头，目光扫视那份封起来的资料，眼睛半眯，示指敲击在桌面上，挂断蒲钦电话后，心情一点点沉静下来。
偌大的办公室里，总助没再多说，放轻呼吸减少存在，他是个bete，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alpha的气势太强，彰显他现在并不明亮的心情。
好半晌，厉珋收回目光，将资料随手放到了一边，向后靠去。
“你下班吧。”
“是，您注意休息。”
总助走后，办公室内更加安静，厉珋摘下手腕上的表，抬起手来捏了捏鼻梁。
开了一天会，晚上接到济恙的消费记录，还有附送而来的照片，蒲钦极少会去这样的地方吃饭，反常的举动像是在递出信号。
可通话里，蒲钦没有异常。
这份资料厉珋没看，收进了一旁的抽屉里。
沉默好久，空间里散出声带着不爽的轻声咋舌。
“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