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干瓜为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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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来，韩沐支支吾吾到底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徐冉尽管心里搓火，到底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只是扔下餐具说算了，说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好奇，就走了。
但是回到学校，徐冉就很想把韩沐怎么样了，因为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绿油油的，带着点儿同情。
学校的Dairy系统又半瘫了。新闻社那个“事先张扬的三角恋”旧帖子再度浮上首页，ID名为“干瓜为敬”的同学，绘声绘色地将订婚典礼那天的场景描述一番，最后半文半白总结道：
不改叛逆昔日男神未为人夫已为人父；可悲可叹霁杭积年情深惨遭背叛；渣攻难辩韩沐三心二意终食恶果；心痛不已一哥不敌旧情含泪离场。
最后问句结尾：你房子塌了吗？
自然是塌了一片的。
在一片哀嚎感慨中，一位未匿名的八年级的女生弱弱提问：“郑浩学长是已经退出群聊了吗？”随后又引发了一小片坍塌。
没过多久，那位“干瓜为敬”同学再次更新了最新情报：韩沐同学置十一年级的考试月于不顾，买了机票连夜追去巴黎挽回旧爱，所以今天没有到校，且最近几天都不会到校。
这条消息一出，善良的莘莘学子们在绿油油的眼神里添加了更多关爱和同情。
但比起韩沐的去向和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徐冉更在意的是……
渣攻。莫名在意。
郑浩隔着过道在座位上察言观色，大气儿不敢出，每次徐冉站起来或者张嘴说话就把他吓得一哆嗦。
哆嗦到第四节课，徐冉阴着脸对他发难：“你有事儿吗？”
大祸临头，却激发出了郑浩心中的大无畏。他很男人地拍拍徐冉：“一哥，没有什么事是火锅不能解决的，一顿不行就再吃一顿。我请客。”
徐冉不置可否，郑浩便在冰球队一组全员的微信小群里张罗起来。
大毛作为新闻社首席记者Christine的男朋友立刻谢绝了这顿饭。毕竟这条八卦最早就是Christine发的，大毛是当时的吃瓜第一人。
“我和Christine最近得躲着点，避过这一阵……”他回复说。
“怎么避呢？”郑浩问他，“球队训练你也不来了？”
大毛有所动摇，艾特赵诚：“诚哥来吗？”
随后赵诚表示他不来，他着急去精诚给乔欢欢送材料。
另外两个人，大晟和邵昆，一听诚哥不来坐镇，便也立刻推脱起来。
大难临头各自飞。
郑浩问了一圈又求爷爷告奶奶地求了一圈，最后不得不承认赛场上摧枯拉朽的攻坚组已然被这场绿色危机一举击溃。
中午的火锅变成了小火锅，两个人在店里并肩坐下，本来就不活跃的气氛，在服务员绿色有机小油菜今日半价的善意提醒中又沉了沉。
郑浩面带土色，心如死灰。徐冉没有心情跟他嘻嘻哈哈，但还是很知好歹的，问服务员要了盘脑花拨去他锅里。
两人饭后依照惯例去体育馆洗澡。下午Diary上就出现了一系列徐冉和郑浩的照片，发布者激动表示大型真香现场，郑浩成功回归群聊。
这样过了两天，徐冉渐渐习惯了不听不看不理会。要么刷题，要么搞乐高，要么细化决赛战术，他有很多事要做。
好在由于本年度的模块考试终于拉开帷幕，十一年级的学生们个个分身乏术，顶着升学压力跟其他年级短暂地疯传八卦个几天，就又赶紧投身考试中去了。
虽然国际文凭的专业课程每人最多只需选4门，但每一科都包含不少模块，每一个模块都会被单拎出来考。这个模块今天上午考，那个模块后天下午考，十来个模块拖拖拉拉要考大半个多月。
于是这大半个月里，选修停了，社团停了，球队训练也常常凑不齐人，连张友杰都不开讨论会了。自动贩卖机里的咖啡一时间竟然都险些供不上喝，图书馆闭馆时间延长到了凌晨两点但每天都座无虚席。图书馆管理员成了奋斗在备考前线的暖心陪跑，为深夜离校的学生们送上一句晚安、好梦或是祝君好运。
受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折磨，每个人的神经都是又紧绷又脆弱，稍有风浪就可能翻覆。
而韩沐就是在这样的高压氛围中回到学校的。
那天清晨，他下了飞机回家拿上书包就往学校来了。路过求索楼，远远地看见徐冉在自动贩卖机跟前买东西，走近点又发现他不是自己买东西，旁边还有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那女生和他们是同年级的，韩沐记得她是社科学院的。
只见那女生哭得正厉害，徐冉跟她说了一句什么，转身就给了自动贩卖机一脚。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情侣吵架。
实际上女生在徐冉来之前就开始哭了，起因不过是往贩卖机里投了钱但是机器并没有把编号为A03的薯片吐出来。
女生当时就崩溃了，扒着机器大哭起来，跟路过的徐冉说怎么什么事都这么不顺心，题做不对，连包薯片都买不成。为什么别人买都行，就到她这儿卡住，为什么别人都能做对的题她还错。
徐冉好心，抬脚给了贩卖机一记飞踹。贩卖机里虎躯一震，除了薯片还多吐出来一条士力架。
徐冉把吃的捡出来悉数递给女孩，跟她说：“这不挺好，还有赠品。”
没想到女生接过那两样东西又是一波眼泪，哭得更凶了，说自己只买了薯片也只想要薯片，并不是想占便宜。
这也能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徐冉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全塞回机器里去。
韩沐赶紧过去安慰女生几句，最后下了定论：“是他占便宜，和你没关系。”
徐冉一把夺回士力架：“对啊，这明明是我占来的好大一个便宜，真幸运，我可真高兴。”说完咬掉大半根，气呼呼地走了。
女生被徐冉的冷言冷语吓到，立刻又是两行泪。
韩沐看着徐冉的背影欲言又止，他是想追过去的，但碍于身边女生哭得愈加歇斯底里起来，他只能好人做到底，先把女同学送去了校医室进行心理辅导。
十一年级忙，可其他年级还活跃得很。韩沐顶着渣攻的坏名声，在校园里的处境还是挺尴尬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到校。反倒是郑浩，韩沐来了他就跟黄燕请了假，老师问为什么，他只讪笑说学校环境过于恶劣。
徐冉当然不觉得环境恶劣，只是天天看着韩沐的后脑勺，心情十分恶劣。于是课间他就去走廊吹风，自习课就去图书馆，能不在教室待就不在教室待。
然而，不管他去哪都能里瞥见韩沐在他余光里晃。开始他以为是巧合，巧合多了他这么个不开窍的也能觉出不对劲了。
韩沐大概是故意跟着他，故意在他视线范围内晃。可每次他想挑明了质问对方为什么的时候，却又看见韩沐确实也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很可恶。
下午最后两节自习课，徐冉在图书馆楼上楼下转了好几圈都没能找到满意的座位，心一横背上书包打算回家睡觉。
他边往校门口走，边瞥着他身后不远处的那道人影。那影子被斜阳拉的又长又淡，是从图书馆里跟出来的。
出了校门猛地停住一回头，就把韩沐逮了个正着。他往回走了几步在韩沐面前站定，低声问：“你是怕我心情太好，忘了揍你么？”
恶声恶气是他在韩沐面前仅剩的一点自尊。
“……”
“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唔……”
韩沐又开始支支吾吾了。
黄雀在后的赵诚见状，远远地跟徐冉打了个招呼，小跑着蹭过韩沐的肩膀站到徐冉身边。
“这他妈的又什么情况啊？”他语气很是戏谑，但看向韩沐时表情相当严肃。
韩沐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站在徐冉旁边他都不会这么难为情。偏偏来的是赵诚。
“没什么事。”徐冉说，其实他还有听韩沐支吾几分钟的耐心，但他怕赵诚看出来又要狂卷一顿，只好作罢，问赵诚：“那个，你什么安排？回家？”
“回屁，我们学院后天一早考第3个模块。”赵诚说，“我还知道一个自习的好地方，你去不去？”
“我都困了。”他是希望赵诚能先走，找机会听韩沐说话。
赵诚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卯足了力气拽他书包带：“都什么时候了，我扶你起来你接着学。”
徐冉被赵诚拽着往前走，韩沐就在后边默默跟着。
走没几步，赵诚瞥着地上的人影问徐冉：“是就咱俩吧？你没约别人吧？”那意思问为什么韩沐还跟着。
可惜徐冉没听明白：“没啊。你还想叫谁？我都行。”
赵诚心说真他妈是个带不动的傻白甜，也是服气。于是直接回头问韩沐：“不是让你离他远点么？”
“我回家也是这个方向。”韩沐盯着赵诚搭在徐冉身上的手，非常想打一架。
“哦对啊，我看看，”赵诚像模像样的往远处看了一眼，又说，“那你马上可以左转了。请吧，不送。”
“呃，他意思是，最近学校里那些女孩总骂你，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徐冉赶紧和稀泥。
赵诚怒其不争疯狂补刀：“是啊，还有一层意思是，觉得你这几天最好不要来学校了，毕竟好多人都想打你，怪不安全的。在家复习不香么？”
没等徐冉再说话，韩沐就左转走了。
而那场针锋相对之后，韩沐真的就没再来学校。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干瓜为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