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肥猫助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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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冉记得清清楚楚。他记得韩沐是如何推开他，让他别过来，记得韩沐起伏的胸膛和似有惊惧的眼神。
“我……”
“嗯？”
“……”
韩沐还等着他的下文，轻轻推了推他。
徐冉脸红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也起晚了？”
韩沐狐疑地盯着他，说：“莫名其妙喝多了。”
徐冉脸更红了：“我劝你来着，你不听。”
劝我来着？你难道不是灌我来着？？？
“是么，我有点记不清了。”
不错，这酒多少还是起了点作用，至少韩沐断片了！自己没忘没事儿啊，他忘了就行！徐冉大喜过望：“哦，哎……我也想不起来昨天怎么回事了……”
韩沐仍持怀疑态度：“你脸怎么这么红？”
徐冉噌地站起来：“不擦了，就这样吧。蹲得我血压都上来了。”
韩沐：“……？”
\"饿死了饿死了……\"徐冉念念叨叨转身往楼梯间走：“我上去冲个澡再遛狗。真的饿死了。”
韩沐朝他喊：“想吃什么？”
徐冉没听见，在楼梯的哀叫中蹿没了影儿。
韩沐心情复杂地拽着拖把在地上画画。他想这样也好，反正他不想变成赵晴嫣，徐冉也不应该搅进他这场噩梦。冲动总是有的，说不清楚，更不必追究。徐冉决心要忘的，自己也就不要提起。他想徐冉应该是那样的少年——热烈磊落，不染污浊。这么想着，他却不禁有点失落气馁，最后他自我安慰道：但这不妨碍自己仅携友情，本分得体地略略参与一下，略略参与这个少年的甜美人生。
徐冉带狗回来，桌子上已经放了牛排和蜂蜜水。他在桌边坐下，两只狗紧挨着韩沐坐下。
“就一片？”
韩沐端着杯子慢慢喝：“嗯，我不饿。”
两只狗听韩沐这么说，表情很是担忧：今天怕是没得吃了。
徐冉也面露担忧：“怎么不饿？”
“胃疼。”
徐冉被这话噎住了，扔了刀叉：“你等着，我看看药箱有什么药能吃……”
两只狗见他要起身，以为是在驱赶他们，臊着脸，低眉顺眼地跑了。
“吃过了。看你给俩狗吓的。”韩沐笑笑，语气很是云淡风轻。
徐冉突然没了吃饭的心思：“你等着，我给你煮个粥。”
“不用。晚上看《天鹅湖》，看看俄罗斯美女就好了。”
能一起去看芭蕾，徐冉本来是很高兴的。但听韩沐这么说他又气不打一处来。拖着病躯也要去看美女，这是多大的劲头啊！早说清楚你是这种垃圾，我能亲你吗？！我敢亲你吗？！！！
但他还是给韩沐煮了粥。他逼着韩沐回房间躺下，又亲自端粥送上去，本来还要用勺子喂的，结果挨了一脚。
“你别管我，管好你自己。”韩沐说，把他踹到楼下去做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
家务是真的永远也做不完。徐冉忙了一溜够刚想抽空坐下歇会儿，就发现大白兔今天就剩一只眼看人了，另一只眼睛眯缝着挂着眼泪。
品种猫的眼睛最爱发炎。
“过来，”徐冉招呼他，“我看看你怎么成小瞎眼了？”
大白兔不理他。不理也没用，徐冉强行把他摁在地上滴了眼药水。他恨恨地想，管不了楼上那个我还管不了你了？
等他给水族箱换好水，再回到客厅时，大白兔又和大头打起来了，飞了一地的狗毛。大白兔受了眼药水的委屈到大头怀里寻温暖，没想到大头却借机吸起猫来，一遍一遍舔他。这一行为伤害了大白兔作为猫咪的自尊。他认定大头是在瞧不起他，对着狗鼻子招呼了几巴掌。
徐冉不得不抄起大白兔，假意训斥：“别不知道好歹！”其实也不怪大白兔生气，他一身的白毛被哈喇子洇湿一大片，都打绺了。
徐冉赶紧把他放回地上，猫咪敏锐地感受到两脚兽的嫌弃，撅过屁股，不留情面地对准了徐冉胸口使劲一蹬。指甲直勾到肉里面去，徐冉疼得要命，骂骂咧咧地又捉他回来剪指甲。
韩沐睡醒下楼，看见大白兔以一种柔弱的姿态瘫坐在地上，被徐冉拽着一只爪子，喵呜喵呜叫得正惨。其实折腾半天，才刚一剪刀下去。
徐冉被弄得没办法，放下指甲钳：“那不剪了，不剪了行不行？”
大白兔抱住指甲钳，又蹬又咬，给指甲钳的胶套手柄上咬得坑坑洼洼还觉得不解气。徐冉安慰地摸摸他，他回过脑袋就给了徐冉一口。
“怎么了这是？”徐冉跟他瞪眼。
韩沐走过去，大白兔扔了指甲钳，扁着脸往他腿上扎。韩沐把他抱起来，猫咪尽情勾着他的衣服，回头向徐冉投去愤怒的一瞥。
韩沐看着他，一副胜利的表情：“先是狗，再是猫，你家小动物早晚都投诚了。”
徐冉看着这对人猫组合，心想别说他们了，我特么都投诚了，这是全军覆没……可结果呢？结果呢？！结果你就翻脸。
“行吧，你俩倒是投脾气。”徐冉小声嘟囔。你们都会翻脸，就倒霉我一个人，这个让抱转脸又不让抱的，那个亲了结果又不给亲了……
韩沐没听出弦外之音，看了眼手表，提醒徐冉：“该出发了。”
徐冉随手把指甲钳扔进猫咪用品的小篮子，从洗衣房拎出两身熨烫好的西装校服：“请吧。”
平时在学校，大家都穿着差不太多的衣服，倒也没觉得什么。今天就他俩穿着校服到剧院来，感觉就有些不一样了。俩人在剧院的大厅里候着，徐冉看着落地窗上稀薄的影子忍不住笑了，怎么越看越觉得跟情侣装似的。
“你挺高兴？”韩沐问。
当场抓包可还行，徐冉绷住脸辩解：“就那么回事儿吧。”
韩沐又问：“芭蕾，你之前看过吗？”
徐冉诚实回答：“没看过。”
韩沐勾勾嘴角，逗他：“我教你。看芭蕾，不仅台上有得看，台下也很精彩呢。”
徐冉没懂：“什么意思？”
“除了台上一水儿的俄罗斯美女，观众席也是美女如云啊。台上争奇，台下斗艳，这芭蕾舞看一场，真值，是吧。”
徐冉立刻冷了脸：“哦。可惜咱俩的座位离舞台很近。要不你找个后排观众换一下，就跟人家说你想多观赏几个漂亮的后脑勺，那些懂芭蕾的人会理解的。”
韩沐但笑不语。
虽然生气，入场的时候，他还是根据韩沐的指导往后排扫了一眼。还不都是两眼一鼻子，哪有什么不同！徐冉在心里恨恨地锤了韩沐一顿，大骂垃圾，气得不行。
灯光终于暗下来，音乐响起。台上首先是男男女女跳舞欢庆的场景，等到王子出场，整个舞台就独留一盏追光灯打在他身上，把人照得雪白。本来演王子的舞者又格外金发碧眼，蓝黑色的天鹅绒短款礼服把他衬得一副高贵模样，下半身纯白色的裤袜仔仔细细地贴在腿上，几近诱惑地勾勒出充满力量的臀腿线条。这就很奇妙了。舞者踮脚或跃起的时候，肌肉就在观众眼前绷紧舒展。跃起，落下，足尖点地，那么强壮有力，却又那么轻盈。
力与美交织，芭蕾舞者展现了人体的极致美感。
徐冉说没看过，是没看过现场表演。艺术鉴赏课老师给大家看过《天鹅湖》的录影，但他之前完全没注意到这些。
这特么的，这不是卢浮宫雕像石头人复活了么！！！
徐冉觉得一阵燥热。他扯扯领子，不自觉地去抓座位的扶手，结果抓到了韩沐的手。骨感，修长，皮肤细腻，皮下却是十足的力量感、男性荷尔蒙。
徐冉吓了一跳，慌乱中把韩沐的手往边上一扔。
韩沐自己看得好好的，突然来这么一出也很吃惊。他理了理西服外套，环抱双臂，上身微微倾斜过来，贴着徐冉耳边小声讨说法：“你讲不讲理？”
黑暗中的徐冉红着脸，目光坚定不移地扎在舞台上，嘘韩沐：“别说话。”
一幕结束，舞台亮了起来，光打到前排观众的脸上，韩沐看见徐冉直愣愣地平视前方，绷着脸认真鼓掌。少年长得英气逼人，只是眼神呆呆的，像个蜡人。要是台上的舞者不小心看见这张脸，八成都得冒冷汗。
演出全程，徐冉光顾着王子看，对女演员的印象只有黑天鹅一气呵成的32个挥鞭转。他觉得这都是因为韩沐，都是因为亲了他。这一亲简直把他自己亲坏了，亲得他以后也要这样坏下去。可是人家跑球了，剩他自己在这意犹未尽、求而不得。
演出结束，两人随着人流鱼贯而出。两双长腿迈开，皮鞋在地砖上踩出干脆又昂扬的声响，声音越来越急促。
韩沐实在忍不住了：“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徐冉脚下一滞，在地上擦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有吗？”他心虚得很。
韩沐偏着头又问：“好看吗？”
好看。如果在昨晚之前，徐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韩沐自己的观看心得：芭蕾哪是看女人，明明该看男舞者的臀腿肌肉来的。但现在他不敢说，他做贼心虚，总怕韩沐有所察觉。他只是点点头，附议韩沐之前的教学：“好看。观众席果然有好多好看的小姐姐。韩老师说的对。”
韩沐瞥了他一眼，心说怎么还真让你看着了！
风轻轻掀起少年的额发，两个人走在歌剧院前面的广场上，一幅画儿似的，引得不少姑娘侧目。果然台上争奇，台下斗艳，姑娘们倒是觉得今天这票真值了。
徐冉赶紧拦了车，拉开车门，示意韩沐先上。
司机和徐冉打过招呼，确认行程：“城北悦墅，您有指定路线吗？”
“您选就行。”
韩沐插了一句：“麻烦绕路一下西树国际。”
徐冉猛地回过头来：“你不跟我回家了？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韩沐挑挑眉毛：“你都使唤我一个礼拜了，还没使唤够？”
“你昨天亲口跟我说你喜欢住我家。”徐冉理直气壮。
韩沐看了他几秒，若有所思：“我喝多了记不清了。你倒都记得挺清楚。”
徐冉整个人都惊了：“不是，我那什么，我突然就想起来……你说你可喜欢被我使唤了，让我不要不好意思，那可能是做梦……”
韩沐鼻子里冷哼一声：“那肯定是做梦了。”
徐冉不和他分辨，对着司机师傅再三强调：“就城北悦墅，怎么近怎么开，不绕路。”
“好嘞，请您系好安全带。”师傅一脚油门。
回到家已经将近11点了，两人互道了晚安在楼梯上分别。
徐冉进了卧室却总觉不对劲，屋里除了生姜精油还混入了一股难闻的气味，怪怪的。洗完澡出来，味道还在。他一边擦头发，一边仔细嗅着，寻找问题的根源，沐浴液和洗发水的香味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干扰。
离床越近越明显。他闻了一圈儿，觉得根源还得从床上找。他一条腿跪到床上，俯着身子，鼻尖几乎贴到床上，开展地毯式排查。
10秒钟之后终于破案了，是猫尿味！！！
徐冉把毛巾往身上一搭，掀了窗帘，又掀脏衣筐。
大白兔！大白兔给老子出来！！！为什么要在床上尿尿！！！
由于床垫优异的吸水性，此时尿渍已经半干了，很难看出痕迹，全凭鼻子确定范围。
徐冉楼上楼下跑了几趟，猫毛都没找到。
别说这么大一个房子了，就是两室一厅的公寓里养只猫，他成心躲起来也没人找得到。
徐冉愤愤地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直拍大腿。
不过他很快就高兴了，抓起姜姜决心投诚——韩沐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肥猫助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