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喜欢自己》嘟留留

52、chapter52

　　“呼噜——”吸管追着最后几颗珍珠，发出呼噜噜的吸气声。
　　杜之一心一意地咬着口中的Q弹，露出满足的微笑。
　　二号贸易星上竟然也有这家甜品店的连锁，真是出乎意料。就连店里的珍珠都是最新推出的小星球款式，内部是闪闪发光的亮片。

　　他又点了一小盘蛋糕，边小口小口往嘴里送，边透过玻璃观察着店外。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上亮起了各色迷幻的灯光。这与他之前所见过的所有风景截然不同。在首都星的繁华地带，亮白色的灯光恨不得照亮每一个角落。而南长星往往是暖黄色的，温馨的。

　　震动强烈的时空穿梭，漫无目的的太空漂游。为了早点安定下来，杜之决定前往一颗在机甲内有登陆记录的无名星球。
　　降落后，杜之先是在荒无人烟的野外独自生活了几天。幸运的是，在食物耗尽前，终于找到了最近的城市。
　　即使他特意换上机甲里D的外套，戴上帽子遮住面容，但可能因为身型看着较小，一进城，便先后有几批人故意将他围在小巷里。

　　几顿单方面的殴打后，杜之收获了一个简单的手环，里面存有不少此地专用的货币。并从他们口中得知，这颗在星图上没有名字的星球正是他之前来过的二号贸易星。
　　二号贸易星虽然危险又混乱，但也正合他意。此时的他并没有帝国合法公民的智脑手环，要真降落到帝国管辖内的星球，可能还更麻烦。

　　小巧精致的芝士蛋糕被消灭了一半，店内的客人渐渐变多，嬉闹声也响了起来，不可避免地钻入杜之的耳中。听着听着，杜之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些人真是......

　　现在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在二号贸易星这样一个气质粗犷的地方，还会有精致的甜品连锁店了。甜品店主要面向omega，而二号贸易星上omega最多的地方，想来也只有一些声i色场所的聚集地了。
　　夜色微醺，人们口中吐出的话语越来越露骨，杜之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颊，埋头专心于剩下的点心。

　　可能因为吃得有些急，一些蛋糕碎渣粘在了他的嘴角。杜之用手指去抹，同时想到了D。
　　他想D了......大概每天都要想个上百遍吧。
　　D现在在做什么呢？实验室里的两只怪物被好好解决了吗？他上前线了吗？没有机甲那该怎么办。他会不会受伤，或许，他有没有也在想自己......
　　一旦分开，他觉得自己突然就想变成二十四小时运作的监控器，无时无刻不注意着另一个宇宙里D的情况。

　　杜之的手摸上垂在锁骨下方的吊坠，为了避免过于显眼，他将从D那收到的戒指也套进了这根项链里。
　　他要做的就是等待……

　　解决完食物后，杜之前去结账。
　　排在他前面的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高大的男子右手搭在另一人的肩上，不时低头说些什么。而那体型偏小的应是omega，一直害羞地低着头。

　　杜之百无聊赖地观察着两人，瞟到棕发omega右脚脚踝上的C字母时，被送至拍卖场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他也被刻上过C这个字母，不过可能因为自身修复能力的增强，早不见了痕迹。
　　这时，那高大男子的右手从omega的肩膀向下移至tun部，轻浮地捏了一下。比起不好意思，棕发omega更像是害怕到浑身僵住。
　　他猜错了，这哪是什么情侣。在二号贸易星这样的地方，哪里会有正常的伴侣关系。
　　一想到这，周围的人声突然变得令人难以忍受。

　　甜品店采取全自动化的服务，很快就轮到前面两人。
　　结完帐后的两人转身，正对着杜之，面貌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头金发的alpha看起来年龄并不小，一双淡绿色的眼睛，衣冠楚楚，像极了受过良好教育的帝国贵族。但一结合这人方才的小动作，那气质立马变得道貌岸然。
　　而被他揽着的棕发omega面上扯着僵硬的笑容。一双大眼不安地游移着，视线无意间从杜之身上划过，又落到其他地方。

　　与那双琥珀色眼睛对上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但杜之仍然感到似曾相识。他努力回忆自己在二号贸易星上碰到过的omega，不一会儿便记起了那场抛掉一切的羞辱之后所见到的第一名omega。
　　当时，少年omega就站在他的左边，双眼与鼻尖都哭得通红。晚上，他的床也在杜之的旁边。杜之还记得他询问自己，他们的未来会如何。

　　杜之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小小房间里的五个omega，除了他，其他人或许都堕入了命运的深渊，挣扎其中。
　　两人从杜之身边走过。

　　“叮咚，支付成功。”
　　完成支付的杜之急忙走出店门，借着迷幻的灯光搜寻方才擦肩而过的两人。街对面，两人并肩走入一栋城堡式建筑。

　　*
　　简安边抿着玻璃杯里的酒水，边紧张地观察着金发alpha的动作。一段时间下来，他以为自己早就能习惯那些折磨了，但一想到等会儿的痛楚，简安还是害怕得想掉眼泪。

　　简安，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父母在名字中给予了这样的期许，可第五次虫潮所造成的通讯混乱完全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的运气远没有杜之好，同其他被送入弗拉维剧场的omega一样，明码标价，出售，回收，再出售，永无止尽的地狱。虫潮前无忧无虑的生活永远永远被埋在了记忆深处。

　　“怎么了？”金发alpha一手托起他的下巴，“怎么又要哭了，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他蹲下身，对着omega凑了过去。一股苦涩咖啡味的信息素在室内弥漫开来。
　　简安被推倒在地上，他慌张地闭上眼睛，又要来了......可他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很快就会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的......
　　那令人作恶的温热贴了上来，他自己的信息素也开始蠢蠢欲动。

　　然而，想象中的一切并没有发生。
　　强壮的alpha突然重重地倒在了他的身上，接着又被推到一边，面部狠狠地砸在了地面。鲜血从后脑勺落下，简安往地上一摸，满手都是红色。
　　向来胆小的他却没有吓得尖叫，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来人，一名气喘吁吁的黑发青年，手上握着枪，枪托上也有血往下滴。
　　是那个可恶的alpha的血，简安的心里顿觉十分畅意。

　　青年关上门，踢了踢完全晕过去的alpha，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他掀开黑色的帽子，露出一张精致的脸，盯着还坐在地上的简安：“没吓到你吧。”
　　正是尾随而来的杜之。
　　被黑色双瞳盯着的简安心脏漏跳了一拍，愣愣地应道：“嗯......你是？”
　　“C1316。”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机器人的序号？他又看了眼杜之，这串数字还有点耳熟......
　　简安猛然想起自己每每回到弗拉维剧场的时候，那些人通常会以C1315来称呼自己。那么C1316就是......来到弗拉维剧场的第一个夜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是你！”他的音调突然拔高，惊讶道，“真是你吗？！你怎么......你还好吗？”他瞧见杜之光洁无比的右脚脚踝，有些酸涩：“看来你碰到了一个不错的主人。”在他们这些omega之间，自然而然流传着一些类似美好幻想的传闻。比如，会碰到一个愿意帮他们永远脱离商品身份的alpha。

　　“主人？”杜之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确实好像有一段时间在心里默默叫某个人“主人”。
　　啊，杜之恨不得掩面，真是羞耻啊。

　　比起这个，杜之看向简安泛红的脸颊，嗅到空气中渐渐浓郁的橙子味，道：“你真没事？”
　　简安艰难地起身，走到衣柜旁，抽出下面的抽屉，左右手各拿着什么：“稍微有点事，我去趟洗手间。”
　　杜之眯眼想看清他手上的东西。
　　简安举手示意：“抑制剂和玩具，在发热期很有用。你想用的话可以来拿。”

　　抑制剂他也知道，可玩具是什么。
　　等简安走进洗手间后，他好奇地来到被打开的抽屉旁，往里看。等看清是些什么东西后，杜之不禁闹了个大红脸。
　　幸好他已经与D完成了永久标记，不再受其他alpha信息素的影响，否则真不知道神智不清下会做出什么糗事。

　　杜之从抽屉深处翻出几根黑色皮绳，将地上的金发alpha捆住。做完这些后，他侧躺在沙发上，放空思绪。
　　说起来，他现在做的这事也是心血来潮，只不过想让自己安心点，不再后悔。关于之后如何安置简安，一点都没想过。

　　想着想着，洗手间的水声慢慢停了下来。
　　棕发omega穿着白色浴袍，湿漉漉地坐到大床上。他拍拍床：“我们要不凑合着一起睡？”
　　杜之摇摇头：“我睡沙发就好。”他顿了顿，“你好像长大了不少。”
　　闻言，简安沉默，落寞地低下头，整张脸的大半部分陷入阴影之中。
　　杜之惊觉自己可能戳到了别人的痛楚，坐到床边：“我改主意了，我陪你。”

　　屋内暗下，窗外蓝紫色的灯光投在洁白的被子上。
　　两人背对着背。杜之敏锐地捕捉到隔壁传来的抽泣声，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情不自禁地摸上自己颈间的花状戒指，就这么几天，他已经将上面有几朵花瓣，中间有多少花蕊都数得一清二楚。
　　可每当这样心空下来的时候，杜之还是习惯不自觉地细细抚摸这枚D送给他的戒指。一点点回想D当时的神情。
　　夜色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