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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人参 ...

  •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管家高卢百才到门外请示:“老人家,您看早饭是摆在屋里呢,还是摆在院子里呢?”原来高卢百早起看到门口拴着匹马,又想到昨晚吴勉没和众人一起回来,猜到这白衣男子是半夜才回来,而且还带着人,这才故意来问一下。果然听屋内吴勉说“摆院子里吧。”高卢百答应一声下去吩咐了。

      二人二妖梳洗好来到院子里,就见青衣女子也从西厢房推门出来了,二妖都是一怔,不知道这女子什么时候住到自己家客房来了!白发男子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吃饭”,随后走到桌前坐下。百无求极不情愿的坐下,任三心下惊呼这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只有归不归笑呵呵的道“姑娘昨晚睡的可踏实?”那女子拢了拢脑后的头发,扯掉红绳又把头发高高束成了马尾,嘴里嗯了一声,坦然的坐到桌旁开始用饭。二妖看着一青一白两人毫不尴尬的低头吃饭,好像从来就是一家人一样,诧异的互相看了看,再看看归不归,归不归使个眼神儿他们安心吃饭,别瞎琢磨。

      众人才吃到一半,高卢百从门外进来说“老爷,有衙门的人来问话,说昨晚出了命案,有人看见死者在死前跟您见过面,所以来问问情形。”归不归一听,让他们几个继续吃饭,自己跟着管家去到前院儿。昨晚一句话没说好这女子转身就走了,这回可别再得罪她了。

      不一会儿众人都吃完了,女子站起身又回厢房去了。百无求皱着眉说“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哈?”任三认真的说“大侄子,这保不齐真能成你姑奶奶。”吴勉没搭理他俩,转身也回屋了。

      不一会儿归不归回来,对白发男子道“昨晚来抓人那富商死了,说是脑袋给人砍下来了,我说……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白发男子于是把昨晚隐身之后看到的说了。

      归不归听了啧啧称奇:“这不是法器,又没有术法、妖术,那能是什么呢?”白发男子又问仵作怎么说,归不归说:“官差说几个家丁都作证,说女子拿把扇子就把老爷头给砍了,他们脖子上也有伤口,仵作看了,说那富商老爷脖子上的伤口是被切断的无疑,但是凶器非刀非剑,伤口平整,而且整齐无比,他从没见过这么锋利的凶器。”吴勉皱眉不语,这时客栈一个伙计来到正厅说“几位老爷,有人送来一封信,说让交给老爷子。”说着递上一封信,归不归展开看了一看,放下信对着吴勉就皱起眉头,吴勉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出事了,但是这事又不大,不然老家伙不会皱眉这么严肃。

      归不归开口道“你说你,平时是个最不爱管闲事儿的主儿,怎么就把这姑娘给扛回来了呢?”说完把信往桌上一放,接着道“任三儿让人给绑了,让我们拿那姑娘去换人。”吴勉拿起信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今夜子时,城西三十里石桥,青衣女换人参精”

      要说这人参娃娃被绑票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一大早的吃完饭他是跟百无求一起出去的,怎么就能被绑了呢?况且这人参娃哇也是有术法防身的,对方知道他是人参精,又能绑住他,可见是有备而来。当下归不归立刻唤来高卢百,吩咐人出去找百无求。才一炷香的时间百无求踢门就进来了,边走边喊“老家伙!我三叔让人给绑了!”

      归不归让百无求坐下慢慢讲,原来二妖出去转了一圈,看到一赌场就钻进去了,玩儿的高兴起来就谁也没顾谁,直到有伙计来找百无求才发现任三不见了,当下把赌场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找着,差点把人店给砸了。归不归知道他这两天被青衣女子压制着心里不舒服,这才玩儿的忘乎所以,也没太责怪,就跟吴勉商量着晚上去看看。这老几位这些年什么也没怕过,对方既然是要换人,那任老三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危险。归不归又让人去找席应珍,谁知伙计回报说他们几个一早就退房走了。想是大术士看不惯张松唉声叹气半死不活的样儿,着急带他离开这伤心地。归不归也没太在意,只交代高卢百去查查这两天客栈前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到了晚上,归不归和吴勉二人把百无求留在客栈,也没去叫那青衣女子,施展五行遁法就来到城西三十里,就在石桥附近隐住身形等着绑匪出现。谁知眼看子时已经过了,也不见绑匪出现,归不归呵呵一笑说“呵呵,跟老人家我玩儿调虎离山?我们家傻小子是吃素的么?”随即招呼吴勉一起又施展五行遁法回到客栈,果然见一群人在后院被百无求摞成一摞猛捶。

      归不归笑呵呵的走过来说“怎么样?问出你三叔的下落了么?”百无求说“问出来了,这些人原来是那在西域被打残了的谢大傻子家里雇的,那大傻子人起不来炕还送了信回来,让家里说什么也要给报仇,而且要把那姑……那谁给抢回去,等他伤好了回来发落。”说完又踢了一脚,把那一摞人都踢翻在地。归不归说“那任老三搁哪呢?”百无求道“啊,老三啊,在城西三十里的石桥底下。”这时吴勉皱眉道“有密室?”随后就听吱呀一声,西厢房的门被推开,青衣女子从里头走了出来。

      早上看她束了头发以为要出去,没想到回了屋就再没出来,这会儿难道是被院子里的动静给吵醒的?这都被打的嚎成这样了才醒的?吴勉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去么?”女子依旧垂着眼皮,稍稍抬了下下巴也没回话,径自朝大门走去。

      白发男子看她走到那匹胡马跟前伸手去拉缰绳,一个闪身来到近前一伸手抓住她胳膊,然后催动五行遁法就消失了。归不归似是没看懂,但是也猜到吴勉是带她到城西石桥去了,于是跟百无求也各自催动阵法过去了。

      几人前后脚出现在石桥旁,归不归就留眼看那女子。寻常人没有术法,被带入遁法都会出现极度不适的反应,可这女子神色毫无异常。

      归吴二人在石桥下查找一番后,果然找到了一个嵌在桥底的铜环,归不归伸手一拉,只见一个只容一人出入的方形洞口出现在脚下的河水里。这密室应当是有阵法护着,洞口打开并不见四周河水灌入其中。归不归当先跳入洞口,片刻后从里面传来声音“下来吧”,几人才先后跳下去。

      落地后只见归不归已经打出一个火球幽幽的飘在半空,朝甬道里慢慢推进。火球只能照到前后三尺的距离,甬道仍然只能容一人正身行走,于是几人鱼贯而行,直走出有十丈远,忽然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百无求在归不归后面惊呼“任老三!三叔!”

      众人于是加快了脚步,再行了有三丈远,眼前豁然开朗,已经到了甬道尽头,一间宽敞的石室出现在眼前。归不归四面墙壁都看了一遍不见任何阵法,于是率先踏入室内。只见石室中央一个三尺见方的池子,里面盛满清水,人参娃娃此刻七窍流血正泡在里面。吴勉皱着眉头伸手虚抓了一把,只见人参娃娃被凭空拉起,小脑袋露出水面,却随即又沉了下去,流出来的血融入清水立刻消失不见了。

      白发男子皱眉又抓,仍是只能把任三的头拉出水面,就不再动了。归不归道“有古怪”。这时就听一个声音从入口的位置悠悠的传过来“这么明显的古怪都没看出来么!”几人回头看去,原来那青衣女子站在门口没进来!此时靠在墙边,抱着手臂眯眼看着他们。

      百无求恶狠狠的说“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说完也不顾心里那股子难受劲儿,冲上去就冲青衣女子挥拳头,谁知拳头还没到门口就打在一睹看不见的墙上,被拦在了室内!归不归见状眯起眼睛道“姑娘做套把我们困在这,可否说说用意啊?”女子眼皮垂着,但是众人都感觉她翻了个白眼,只听她悠悠的说:“谁有那闲心做套困你们,我只是看到了屋顶的图有古怪,没进去而已。”闻言几人抬头看,果然见屋顶画着一副阵图。

      吴勉斜了归不归一眼,用他特有的语气道“老家伙你瞎啦!”归不归自知理亏,结结巴巴的说“这……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啊……”转念一想,应当是有人踏进石室阵法启动,阵图才显现出来。百无求原地跳起来就要去砸那阵图,谁知跳起一半又被格挡下来。归不归转头陪笑道“姑娘既然没跟我们困在一起,那能不能想个法子放我们出去呀?”女子靠在墙壁上,头稍稍一歪道“你们不先把那孩子捞出来么?”归不归继续陪笑道“但凡阵法,方寸之内必有破阵的机关,姑娘先请沿着甬道找找,我们这儿马上就把小任三捞出来。”说罢转身往水池里看去,正打算伸手,就听甬道后面传出一个老迈的声音“本想把你们都困在里面,没想到你这小丫头是最机灵的一个,也省了我捞人。”随即就见幽暗的甬道逐渐亮了起来,一位身穿方士服饰的白须老者从后面走出来。

      青衣女子转过身,众人也看不到她表情,只见她伸手一下抓住了老方士的脖子,那老者猝不及防勃然大怒,一手抓住女子手腕另一只手就向女子面门抓去,可是伸到一半忽地停下,声音哽咽道“你……你这是什么……你敢杀我……杀了我他们就永远出不来了!”只听嘎巴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老方士的身体就瘫软在了地上。

      石室内的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眼!这女子是什么套路?百无求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室入口说“我说老家伙,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这不是应该……绑匪出来炫耀一下自己的计策,然后威胁一下,然后再放个大招什么的……这怎么……一出来就嗝屁了?”归不归也目瞪口呆喃喃道“这下好了,连这机关什么门道都没问呢,就给弄死了……”吴勉皱着眉没开口。归不归苦笑一声说“我说姑奶奶耶,你把他掐死了,我们哥儿几个怎么出去啊?”

      女子又转过身来对着他们,面无表情的说“吾辈……不受威胁”。百无求撇了撇嘴道“你倒是心气儿高,我们可怎么办呢”。吴勉这时转身来到水池边,伸手探进水里去拉任三,只觉得水里有只无形的手拽着,不只任三,连他的手也拔不出来了。归不归此时无计可施也来研究这池水。见吴勉拉不动,就催动控水之术想把这水引到池外来,这时就听身旁一个悠悠的声音说到“应该是只能喝掉吧!”归不归和吴勉都是一惊,转头一看青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池边!

      归不归瞪大眼睛道“你……你怎么进来了?”女子没理会,弯下腰把嘴凑到水池边缘,微微张口,就见池水像听到号令一般向她嘴里流淌过去。旁边的二人一妖越看越稀奇,只见不一会儿功夫三尺见方的池子居然被她喝干了!这时人参娃娃已经躺在了池底,七窍仍在流着血,这会儿没了池水开始顺着脸颊往下淌。吴勉把任三抱起来,手扶他背心注入术法,血才止住。归不归长出了一口气道“唉!现在咱怎么出去呢?”

      女子冷冷吐出两个字“让开”还没等众人反应,女子举起一只手,五指握拳慢慢张开,只觉石室内气流瞬间暴涨,轰隆一声后石室上下左右的墙壁应声崩塌,冰冷的河水喷涌而进,犹如巨兽吞噬了整间石室。

      众人突然之间置身水里,都毫无防备的灌了一肚子冰冷的河水。此时置身河底漆黑一片,只能凭着感觉往上游。忽然水底一阵波动,吴勉顿时感觉不妙,祭出斩鲲直立在水中感受周边水流变化。归不归这时也感觉到了,好像有一只庞然大物正朝他们游来。要说山河湖海里有妖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他们常年行走每每都会遇到,但是大多数妖物见到百无求都会没脾气的要么献媚要么臣服,今天这只妖物不知作何打算。

      转瞬间只觉妖物来到了近前,一阵翻江倒海,几人就被直接顶出了水面,高高跃起后又落回到水里。吴勉反应最快,抱着任三就跃到半空中,归不归随后也飞了起来,只留下百无求在水面上。这时那青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迹。归不归冲百无求喊道“我说傻小子,这妖什么来历?没跟你打招呼吗?”百无求在水面一顿扑腾答道“这是只玄武,它七窍都被人封了,只知道攻击!”归不归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个连环阵!石室内的水池盛着的水一旦被放干,里面的人一定会流血,而一旦有人从石室破壁而出,这血就会引来被封在河底的玄武,这玄武又被封了七窍,不听任何号令,只凭本能攻击附近的活物!哎归不归这个气啊,当时要是跟那方士多聊几句,套出这些话来是不是就不用在这跟这王八折腾了。

      吴勉见仍不见那女子,把任三丢给归不归,自己拖着斩鲲就要下水去。这时就见河面掀起一股巨浪,只有三丈宽的河面跟本装不下,河水瞬间从中间分开向两岸拍去,直把石桥也掀翻断成几截。半空中的两人被泼了一身,水淋淋的往下看去,只见潺潺月光照在朦胧的河底,一青衣女子站在河床上,面前的玄武垂头俯视着她,脖子向上拱起,像被只无形的手提着,正张着血盆大口想把她吞到肚子里。吴勉立刻驱动斩鲲飞上前斩向玄武的脖子,谁知当的一声长剑被弹了回来。

      此时只见女子缓缓抬起手臂,眼前的玄武慢慢安静了下来,低下头向女子缓缓靠近。女子手指触到玄武头顶,便听河底传来阵阵悲鸣。月光下女子面容越发清冷哀伤,张口低声说“你也被困了这么久么!”说完只见玄武轰的一声砸在河床上,整个身体像座山一样崩塌成了无处块,乌黑的脓血弥漫开来,一股恶臭升腾而起。

      这时两岸的河水又瞬间回流注满了河道。百无求坐在岸上一脸疑惑,归不归和吴勉落在他身旁,只见青衣女子从河中脱水而出,一跃落到岸边。吴勉皱着眉打量,只见她周身上下连半点水渍都没有,只手腕上的白色布条滴滴答答掉下几滴水珠。白发男子盯着那只手腕看了一会儿,怎奈水只滴了几滴就停止了。这时归不归在两人脸上来回扫了一圈,又看看手中昏迷不醒的任三说“咱先回去吧,任老三这看着不太对劲啊!”说完叫上百无求就往京城方向走,吴勉把视线从白色布条挪开,上前伸手握住女子手腕,催动五行遁法原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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