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闻志》波罗咩咩

64、第十一章：离开

　　第三回：马蹄莲之强配阴婚，第十一章：离开

　　这日，春兰再次来到马家村收些新鲜的猎物，但收货时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春兰姐您可有心事呢？”等收完了手上这一批货物，春兰的帮手丫头忍不住发问。

　　今日的春兰姐似乎有些什么心事，就是在收货算钱时都算错了好几次价格，好在马家村他们也熟悉就是多给了些钱财也很快就被村民给退了回来。

　　“春兰姐姐？”看着春兰朝着远处发呆模样，小丫头放大了声响再次叫唤了声。

　　“啊？”春兰将目光从黄兴儿哥家的方向收回，“你这丫头叫这么大声做什么？”

　　“春兰姐今日您怎么了呢？这算错钱的事情这么些年可还是第一次发生呢！”小丫头打趣着说了一句，“还有呢您瞧着那方向可是黄兴儿哥？要说黄兴儿哥也确实是打猎的好手，可摊上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还真是可惜再也收不到他打来的猎物了呢！”

　　说到这里小丫头也有些惋惜的朝着黄兴儿哥家方向看了一眼，“那花儿姐姐也实在可怜，这么好的一对有情人硬生生就得了这样下场，唉...”

　　“花儿爹就是这样一个贪得无厌之辈，发生这样的事情说到底也是花儿和黄兴儿哥的不幸，或者也是命中注定逃不过的一劫...”春兰依旧盯着黄兴儿哥家的方向，眉头不由更皱了些。

　　“春兰姐您说的这大道理我可听不懂，什么命不命的，要我说呀这人的命运就该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是？”小丫头歪着头想了想又撅撅嘴说道，“不过有时候人这命啊，想要改变还真是需要遇到贵人相助呢！”

　　“你个油嘴滑舌！”春兰被小丫头的话给逗笑，“那你说说花儿摊上这样一个爹爹可还能怎么做呢？”

　　“要我说呀，她就应该早早向我这样去给春兰姐帮工才好呢！”小丫头似还有些自豪的笑着说道，“在以前别人都只叫我是倒夜香家的野丫头，可现在外人都是要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姑娘呢！”

　　这个小丫头同花儿的身世有些相像，可她那老爹却是做了最正确的一事，便是将这个小丫头以二十两银子卖去了花暖阁。

　　春兰伸出手爱惜着刮了刮小丫头的鼻子说道，“也不过是你遇着了我，要放在外头花阁还不知你会被嚯嚯成什么样呢。”

　　“当时我爹卖我时候，可是我求着说道花暖阁店大不欺人他才将我卖去了花暖阁，春兰姐你说这命可不正是我自己捏着的？”

　　“你说的不错...”小丫头的话落在春兰耳中久久不能散去，“丫头你去问问山脚下那户人家的小鸡仔多久能够长大。”

　　小丫头“咦？”了一声立刻想到或者这不过是春兰想要支开她的由头，应了一声便欢快的跑了开。

　　春兰望着不远处花儿家的院子，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跨了进去。

　　* * * * * *

　　“花儿，花儿...”隔着房门春兰唤了几声，却无人应答，“马蹄莲？”

　　“谁？”不过是换了个称呼，可很快屋内就传出了一个带着疑惑的应答。

　　花儿大名叫做马蹄莲，这也是一种花的名字，很好听。不过村里人大多都亲切的称呼她为花儿，故此这个名字叫的人实在不多。

　　春兰随手推了推门，被紧锁着的房门就像是在春兰手中不堪一击般，不过微微一碰就被推了开。

　　“花儿，我是春兰，花暖阁的厨子春兰。”一进门春兰便见到了那窝在角落的少女，看着原本充满灵气的大眼此刻变得涣散无神，春兰看着有些心疼的向她走去。

　　“春兰...姐姐？”花儿嘟囔了一声，还有些迷离的双眼渐渐开始有点明亮，“可是，春兰姐，你能够...看到我？”

　　疑惑着问了一句，花儿知道她早已死去，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变成了女鬼，可为什么身为凡人的春兰能够看到自己呢？

　　“花儿，你受苦了。”春兰并没有回答花儿的问题，她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摸摸花儿略显狼狈的小脸，可却直直从她脸上穿了过去。

　　春兰有些疑惑，再试了试依旧触碰不得，看着花儿脸上的憔悴狼狈，春兰似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后她又接着问道，“花儿，你可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之前发生了什么？一瞬间各色回忆从脑海中涌出，那日是她成亲的日子，本该是她嫁给黄兴儿哥的日子...

　　可是...之后发生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花儿脑海中浮现，那一幕幕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回想起一切的花儿神色再次变得恐惧。

　　“啊啊啊！”大叫一声，因为内心止不住的害怕而蜷成一团的花儿再次往墙边靠了靠，身子也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阴婚，阴婚...爹爹把我卖去给那人配阴婚，我被人关在棺材中...那里面还有其他人的尸体冷冰冰的尸体...我被他们埋了，被他们给活活埋了！”

　　花儿嘴上胡乱的说着经过，虽说不完整，可听在春兰耳中却是如挖心般的痛苦，这样无助的经历她无法感同身受，可她却知道花儿定然是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春兰甚至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聚降了几分，这正是花儿的怨气！

　　“花儿别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看着由于害怕而发抖的少女，春兰再次伸出手，她想要抱一抱这个可怜的孩子，但这次她依旧触碰不到花儿。

　　“怎么会这样？”春兰嘀咕了句，第一次触碰不得花儿她猜测是因为花儿心中生怨，这才借着口气成魂，故此她这才激花儿想起阴婚事好叫花儿怨气再大些。

　　可周围的空气如此阴冷这也足以说明花儿怨气之大，但这般怨气的花儿为何还形不能人形了？

　　又叹了口气，春兰有些无奈的伸出手在自己发间摸了摸，一支伞状外貌不起眼琉璃发簪被她轻轻摘下，捏在手中她念了一声，“开！”

　　发簪发出微微的光亮，等褪去光后便成为了一把正常模样的伞，被春兰撑在手中，“花儿过来，站在这柄伞下你便可以同我离开。”

　　“为什么...要走？”花儿迷茫的声音从角落传出，她眨巴着大眼看向春兰，眼中满是疑惑。

　　“是因为黄兴儿哥？”春兰一语点出，花儿点了点头。

　　她已经落得现在这样下场，可若是离了这里再也见不到黄兴儿哥那她这变成的鬼的意义又何在？

　　花儿原本就是一温善少女，就是变成厉鬼她心中所想也不过是能够再多看几眼黄兴儿哥，至于那些个话本子中女鬼复仇的桥段她更是从未想过。

　　“你可知今日我来时候却见到黄兴儿哥家方向空中一片鬼气？上次来村时我便发现了你的存在，想着你二人也是苦命便也不得出手，却不想我的无视险些就要害黄兴儿哥于万劫不复之地！”春兰的语气有些落寞，她想着花儿这般善良孩子就是成了厉鬼也做不得伤天害理之事，却不想自己的自以为是这差点便害惨了黄兴儿哥啊！

　　“什么...意思？”花儿还有些疑惑，黄兴儿哥怎么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呢？他虽然病了，可村里人已经为他找了大夫。

　　“花儿...”春兰的语气中满的心疼，“现在的你终究不再是人，身为魂魄你可知你身上早已沾染死气？留在黄兴儿哥身旁你非但无法和他见面，相反的你这一身鬼气早晚会害死黄兴儿哥！你莫不是还没发现他这病来的蹊跷？”

　　病的蹊跷...听着春兰的解释花儿似明白了什么，原本黄兴儿哥不过是消瘦了些，可这些日子以来他却在自己亲眼注视着下越病越是严重！

　　花儿不愿承认，可黄兴儿哥的病确实是在她的到来后愈发严重！

　　“黄兴儿哥...”花儿喊了一声，又哭泣起来，依旧没有泪水。

　　“花儿，和我走吧，我能够帮到你。”

　　“春兰姐...”花儿抽泣着说，“是我害了黄兴儿哥，是因为我的关系他才会病的这样严重，可我如果和你走是不是也会害你？我已经不是人了，我是个鬼...虽然我不想害人，可是...”

　　可是害不害人的似乎她连自己都拿捏不准，想着黄兴儿哥的情况，花儿猜测只要自己同人共处一室便会在无意之中害惨了对方！

　　“没关系的花儿...”看着花儿眼眶红红，一脸自责委屈的神情春兰又忍不住开始心疼，“或许你在无意中伤害了黄兴儿哥，可我却是不怕的。但是花儿，你不能继续留在马家村了，你的怨气之大，继续留着只怕除了黄兴儿哥以外还会有些身子不好的村民被牵连着。”

　　看着春兰，花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不想害人，更不想伤害黄兴儿哥，若是因为她的存在让黄兴儿哥甚至是其他无辜的村民收到伤害...

　　“可现在还是白天，我怕...”花儿不想再因为自己伤害任何一人，可外头灼热的阳光叫她不敢出门。

　　春兰打过伞遮挡在花儿的身上，“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