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混沌本能》根源之涡

4、第三章

　　看着沙发的伯爵，威兹德姆松了口气。

　　不过接下来才是重点。

　　“漂浮。”

　　威兹德姆心疼的使用着越用越少的灵魂能量，把伯爵放到床上，开始准备了。

　　首先把房门锁上，不过那个管家平常知道伯爵是什么德行，所以在主人玩乐的时候，应该根本不会过来打扰，不过这对威兹德姆来说倒是求之不得。

　　威兹德姆坐在床边，看着伯爵，伸手轻轻的敲击着床柱的木头，一下，一下，慢慢的，缓缓地………

　　“咚……咚……咚……”

　　随着低沉，轻缓的声音，伯爵的心跳与呼吸也逐渐与敲击声趋同。

　　随着伯爵的神色平静了下来，呼吸匀速，威兹德姆停下了敲击，轻轻开口了，这声音是如此轻柔，恍惚，仿佛是从远远的地方飘过来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

　　睡着的伯爵仍旧闭着眼，却清晰地开口了：“ 戈弗雷·托兰西。”

　　轻柔的声音继续传来：“你在哪里？”

　　“我在宅邸里。”

　　威兹德姆挑眉心想：‘这倒是简单了。’

　　然后轻柔又开口：“往前走，去你觉得最重要的那个房间去。”

　　“对，不要怕。你现在很安全，你什么都不用怕。”

　　“来，继续往前走。”

　　半晌。

　　伯爵开口了：“我到了。”

　　声音又轻柔的传过来：“你看到了什么？”

　　“一扇门，一扇黑色的巨大的门。”

　　‘黑色？原来如此。’ 威兹德姆眼含嘲讽。

　　伯爵看见的那扇大门是每个人都有的心灵之门，心灵之门中关着人们心中最难忘的事，有好事也有坏事，若正面情绪多，那扇大门就是金色的，若负面情绪多，那大门就是黑色的。

　　威兹德姆挺直腰背，开口了，这次的声音不同于之前，好像不是人发出来的声音一般，如同赛壬的歌声，迷人，空灵，幽远，这声音仿若能够穿透一切的心扉和大脑,直抵人的本能和灵魂,让人无处遁形。

　　“打开门，让我进去。”

　　这声音是威兹德姆运用灵魂能量加持后念出来的，普通人如果没有加持根本念不出这种声音。

　　这句话，带着强烈的诱惑，伯爵毫无反抗的就打开了心灵之门，由着威兹德姆的意念进入。

　　事实上，人类的心灵之门是很难对着外人打开的，那扇门中藏着一个人心灵中最隐秘的事，除了自己自愿打开，旁人是无法强行撬开的，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就算是前世的那些亵渎生物，也无法强行打开人类的心灵之门，他们只能通过诱惑让人们自愿打开，否则就只能通过强大的意识，碾压过人类的意识，将其冲刷成白板。

　　但后者并不算是打开了心灵之门，那根本就是连门一起碾碎了。

　　因为人类的心灵之门有一个很重要的特性，一旦接受了他人的进入，那进入的这个人基本就可以随意操纵这个人的精神了。

　　就算不懂心理学的人，在进入别人的心灵之门后，随便一句话，这句话都能成为根植在被打开门的人心灵中的主导意志。

　　因为意念就像病毒一样，具有高度感染性！一旦在心灵中扎根，那便无法去除。

　　更何况是威兹德姆这样，能够使用超自然能量的人，一旦被这种人进入心灵之门，那基本就变成了对方的傀儡和玩具。

　　看着床上的伯爵，他唇角勾起玩味的笑容：“那么，让我来看看你的秘密吧！”

　　威兹德姆将能量凝成灵魂触角，进入了伯爵的大脑中，仔细翻阅着伯爵的记忆。

　　从婴幼儿开始，儿童，少年，青年，成年，中年，然后老年，终于阅读完毕，威兹德姆无趣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伯爵，嗯……怎么说呢？人渣到是很彻底。

　　人生经历乏善可陈，没有什么被伤害的经历，全是伤害压迫他人的经历，从幼时被双亲宠溺浇灌，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他灌输一些贵族声来就是为享受世间一切的，庶民都是奴隶，就应该为他们奉献一切的思想。

　　从小就被这般教导，自然也不把人命当回事，从七岁就开始打杀仆人，以满足自己的暴虐欲/望，少年接触的同龄人也都是同一个德行的贵族，自然变本加厉。

　　青年后掌管了托兰西这个伯爵爵位，靠着替女王干些脏活，或者做黑手套，才被女王容忍留了下来，中间打杀压榨的人也是数不清。

　　老年后，喜欢上孩子的青春容颜，然后依靠着伯爵爵位，拐来无数的少年，供他玩乐，直到威兹德姆出现。

　　怪不得他的心灵之门是黑色的，伤害了那么多的人，杀掉那么多人命，自我扭曲成那样，那负面情绪自然也多。

　　要怎么评价这个人的一生呢？

　　大英帝国的黑暗与罪恶中长出的果实！

　　这是个恶心的人渣，肮脏的老鼠，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人在帝国内部恐怕还有很多，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封建奴隶主与自由平等的价值观碰撞，出现这种人绝非偶然，乃是必然。

　　这种阴影里的老鼠是上个时代的残渣，只要尽快清理掉，扫进历史的尘埃中，注意不要污染下一代就好。

　　整理完这些记忆，威兹德姆开始植入自己的意志。

　　“ 戈弗雷·托兰西，仔细听我下面的话。”

　　“ 威兹德姆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主人！”

　　“服从于主人的一切命令，不可反抗！”

　　“平时忘记这个命令，但一旦威兹德姆说出“命令”这个词汇时，你要回想起来这个命令，听从主人的一切吩咐。”

　　“命令：今晚我们相谈的很愉快，你很喜欢威兹德姆这个少年，就让他回房间了，你把威兹德姆当做了自己真正的孩子，不许对他动手动脚。

　　“命令：明日你要将威兹德姆正式立为你的继承人，培养他，教导他。并写下遗嘱，在你死后由威兹德姆继承托兰西这个爵位。”

　　“在我数三声之后，你将会熟睡，一觉睡到天明。”

　　“三……”

　　“二……”

　　“一……”

　　看着床上熟睡的伯爵，威兹德姆勾起唇角慢慢的进入阴影中，离开了。

　　…………

　　次日。

　　威兹德姆和雷蒙德刚洗漱完，便传来敲门声。

　　是管家。

　　管家推门进来，注视着两位少年，尤其是威兹德姆，在少年看过来时垂下眼帘，目无表情道：“威兹德姆，老爷吩咐你过去。”

　　威兹德姆跟着离开，和雷蒙德擦肩而过时，两人对视一眼，像是在传达什么一般。

　　事实上，昨晚威兹德姆回房后，他们就已经互相交流过彼此获得的情报，接下来就是按计划进行了。

　　餐厅里，老伯爵正坐在首位准备用餐，看到管家带着少年过来高兴的笑道： “哈哈，威兹德姆来了，快过来，昨天聊的太开心，倒忘记你还是长身体的年龄，休息的怎么样？”

　　少年面含微笑，鞠躬欠身道： “感谢伯爵大人的关心，我休息的很好。”

　　伯爵满意的点点头，满脸笑意：“不能再叫大人了，我已决定正式收养你为我的孩子，作为我的继承人，以后要叫父亲了。”

　　威兹德姆惊讶的抬起头，满脸憧憬和敬仰：“真的吗？我能叫您父亲吗？”

　　伯爵点头笑着：“哈哈，当然了。”

　　少年高兴的欠身： “谢谢您，父亲。”

　　‘谢谢你把托兰西家族交到我手里。’

　　老伯爵宣布威兹德姆为继承人后，庄园的人们开始转变态度，虽然有些人颇有微词，但威兹德姆并不担心，他可以直接命令伯爵处理掉那些对自己有恶意的人。

　　那天后，伯爵和威兹德姆每天都会有单独谈话，不断给威兹德姆灌输着贵族的各种知识，同时也给他聘请了家庭教师，教导传授他这个世界的知识。

　　在威兹德姆的要求下，伯爵也允许了雷蒙德一起旁听，不过雷蒙德上的更多的是武课，看来伯爵是把雷蒙德当作将来保护威兹德姆的骑士来教导了。

　　得到这样能学习的的机会是很难得的，威兹德姆和雷蒙德对这个世界的一切知识都如饥似渴，如海绵吸水般吸收着所有的一切。

　　两人借着托兰西家族庞大的资源充实着自己，争分夺秒的扩大着知识与眼界。

　　而威兹德姆也开始吩咐雷蒙德接触府邸的下人们，准备吸收将来能用的人才。

　　终于，在一年后，伯爵正式对外界宣布，立威兹德姆为继承人，并邀请贵族人脉举行宴会介绍自己。

　　…………

　　一个月后。

　　托兰西家族在迎宾宴客。

　　华丽的维多利亚风格庄园，石砌的白色柱子巍峨耸立，窗户上彩色的玻璃在屋内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大门由大理石砌成，卷起雪白的涡花，皆是精雕细琢，更衬出钧深宏美，别墅前有一个圆形的喷泉池子。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不断。

　　红色的墙纸蔓延着精致的纹路，金色的柱子高耸其中，带着蕾丝的帷幔摇动着。

　　黑白分明的大理石地板光洁的能照镜子。大厅灯火通明，天花板中央的那盏水晶灯尤为耀眼。

　　一颗颗水晶在光源的照射下散发出大范围的光芒，而后又在各自的镜面上折反映射，形成了令人眼花缭乱的一片。

　　大厅高大的壁炉前，红色描金的沙发上，坐着一位位身着繁复欧式礼服贵妇人，裙撑宽大裙底及地，大圆顶帽子，帽子一侧缀着两根美丽的翠色羽毛，带着蕾丝手套的手上拿着精致的小扇子，不时遮脸，笑意盈盈谈论着怎么打扮。

　　另一侧，茶几与高背椅之间或坐或立着一位位身着燕尾礼服的绅士，笔挺修身的四件套，高高的圆顶帽，锃亮的皮鞋，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上拿着手杖，杖尖拄地，不时的传来辩论声，高谈阔论着政治或经济。

　　这时，大厅正中的楼梯上传来击掌声，宴会的正主来了。

　　只见一位金发红眸的少年走下楼梯，少年浓密柔软的金发下，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明亮、深沉，远看像是艳丽的晚霞，细看又仿若如血的残阳。

　　弓样睫毛眨动间红眸波光流转，那精雕细琢般脸庞，唇角带着笑容，这微笑像是阳光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就照射进来，纯粹而又美丽。

　　一身十九世纪欧洲上流社会盛行的贵族装，合身地裹在少年的身上。

　　尚且显得年幼的少年一身银色礼服，简单利落的线条勾勒少年纤细的肩线腰身，金色的细链子斜坠一侧胸前点缀着红边立领的领带，上面镶嵌的红宝石映衬着少年红色的眸子，更显神秘。

　　高帽上白色羽毛垂挂，少年本来就生得及其标致，更显得此刻的他如一位年幼的小王子，不由自主散发着光芒耀眼无比。

　　少年身着这身合体而华丽的宴会礼服，走下楼梯，站到等在楼梯下的托兰西伯爵身边。

　　“欢迎诸位前来参加我儿的生日宴会，这是我的儿子，托兰西未来的继承人，威兹德姆·托兰西。”

　　老伯爵搭着威兹德姆的肩膀，对着在场的来宾满脸笑容的宣布。

　　宾客们表面上鼓掌表示欢迎，心下却想着：‘这个肥胖的色老头怎会有如此俊秀的儿子，真是不搭，该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几位贵族绅士走了过来，为首的男子笑叹道：“托兰西伯爵，您的公子竟如此出色，您可真是藏得好深啊！”

　　托兰西伯爵面露得意，笑道：“哈哈哈，这孩子以前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直不曾露面，如今已经大好，是该让他走进社交界了。”

　　“来，威兹德姆，向子爵问好。”

　　威兹德姆抬起头看着领头的贵族，礼貌的说：“您好，子爵，我是威兹德姆·托兰西。”

　　“您好，托兰西小公子。”对方笑着弯腰回礼。

　　托兰西伯爵欣慰的点点头，笑道：“威兹德姆，去玩吧！这是为你开的宴会，玩的开心点。”

　　“嗯，我知道了，那父亲，我去玩了。”

　　威兹德姆离开大人们，假作去玩耍，趁人不注意拿了杯果汁走向安静的阳台，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背靠着阳台白色的栏杆，面对着宴会大厅，威兹德姆端起杯子到眼前，玻璃杯中的红色石榴果汁仿佛血一般摇晃荡漾着，透过圆弧的杯子威兹德姆看着大厅中的宾客。

　　左眼金色的大厅人们光鲜亮丽，衣冠楚楚，右眼血红色的背景人们蝇营狗苟，脑满肠肥。

　　看着眼前讽刺的一幕，威兹德姆不禁想，这些人背后是什么样的呢？

　　作为剥削者，残酷的剥夺着位于他们之下的同类的财物，自由，生命。

　　这些事在场的恐怕没几个人没这么做过，啃噬着同类的一切当作养料供给自身的欲望。

　　这些人还真的是人类吗？

　　啊！

　　是的吧！

　　人性如此的复杂，有多么亮的光明就同样有着多么深的黑暗。

　　说到底人类也是动物的一种啊！遵循弱肉强食不正式自然界的真理吗？

　　威兹德姆红瞳深邃，眼神冰冷，嘴角勾着莫名的笑。

　　“怎么了？计划成功了一半，你还不开心？”

　　一个无奈的声音拉回威兹德姆的思绪，转头看见一位白发褐肤的少年走过来。

　　少年一身黑色骑士礼服映衬的褐肤的少年更显冷峻，笔直的腿上蹬着一双高腿黑色军靴。背脊挺得笔直，平时略显冷漠的脸上此时带着笑意，正是雷蒙德。

　　雷蒙德在这一年精细调养中健康了很多，他是威兹德姆在四岁时捡到的，捡到他时脏兮兮的躲在垃圾堆里，身上是一件实验囚服。

　　应该是在实验室中出生的，胎儿期间恐怕就被注射过什么，捡到他时他连话都不会说。

　　那时威兹德姆就已经想好了，要培养一个只属于自己的骑士，于是威兹德姆带他回到孤儿院，慢慢教他说话，温和的引导他忠诚于自己，教他认识这个世界，教导他。

　　就像在白纸上绘画一般，威兹德姆创造了雷蒙德的一切，可以说是他的父亲也不为过，而威兹德姆也信任于他，所以雷蒙德也了解威兹德姆的一切。

　　但可能是以前被做过实验的原因，雷蒙德力量巨大，但他身体不太好，他的头发和眉毛都褪去了色素变白，恐怕就是实验损伤的缘故。

　　威兹德姆检查过他的身体，是药物性肝损伤，很严重，需要换肝，可如今这个世界远没有达到这样医学条件，虽然威兹德姆能从零做到，但需要时间。

　　可雷蒙德要没时间了。

　　威兹德姆转头看着这个近乎被自己养大的少年，严肃问道：“雷蒙德，最近身体怎么样？还能撑多久？”

　　金发褐肤少年抬起头笑着看着威兹德姆的眼睛，调皮的眨眼，优雅的躬身一礼：“放心吧！我能撑到你彻底接手托兰西，我还想长长久久的活着呢！”

　　“我想看到你改变这个世界，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your majesty。”

　　“啊，交给我吧！会让你看到的。”

　　红眸的主人面色严峻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