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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良支着下巴,坐在台阶上看身边的小男孩,对方看着书,两人都不声不响。
      “像蝎这种性格的人,是不是都会发疯?”良突然出声打破了这种短暂的平静,对方翻书的手一顿,朝着她看过来。
      良丝毫不躲避,好奇地和男孩红色的眼瞳对视,“听说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
      这种说话方式,脾气稍微不好的估计就会和她打起来了。
      但是男孩只是默默地合上书,起身朝自己家走去。
      “诶——?蝎——!”
      急匆匆追上去的良猛的急刹车,这才没撞到停住的蝎。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蝎不要生气。”良拽住男孩的衣服,撒娇地道歉。
      红发男孩转过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良,“我不喜欢听见这种话。”
      啊——她也不喜欢,可是身边的大人们好像都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了,”听见这句话,她就知道蝎已经心软了,登时眼睛一亮,“我最喜欢的蝎不可能会变成坏人的。”
      她上前一步,仗着女孩先一步成长的身高将蝎搂进怀里,脸颊磨蹭着对方的红发,嘴里还嘟囔着,“蝎就这样不会长大就好了。”
      对于良的这种时不时肢体接触,蝎也算适应良好,但是对于她想摸自己头发的行为,还是要拒绝的。
      每到那种时候,良就会追在后面大喊着,“给我摸一下吧!蝎的头发好舒服的,根本就不像是砂忍村的人嘛。”
      聒噪。
      但是在父母不在的时候用来消遣也无所谓。
      “书不好看,我们去玩吧?”良拽着他的袖子耍无赖一样地拜托着,每当这种时候,男孩一般平静没什么波动的眼神就会透露出一丝无奈。
      砂忍村的气候干燥,满街都是风沙尘土,不仅没有什么有趣的娱乐设施,而且回家时还会弄得灰尘仆仆。
      “蝎的父母是不是再过两天就该回来啦?”良坐在秋千上,用脚使劲一撑开始荡起来,“都已经快要一个月了。”
      小男孩安静地在一边翻着书页,边对照边摆弄手里的小木偶。
      小小的提线木偶在他的操控下摆出了几个姿势,但很快就因为不熟练而把线纠缠在了一起,像是一个被吊死的小人不动了。
      良一直盯着蝎的动作,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感到恶寒。
      “蝎也打算学习忍术吗?”良摇头甩去这些不自在的感觉,边晃荡着小腿边好奇的问。
      “不,”蝎仔细地把小人偶上的绳子解开,“我并没有想要当忍者。”
      良眨了眨眼睛,像是感到惊奇一般。她停下秋千认真地看着蝎的侧脸,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那,蝎。”男孩抬起眼睛和蹲在自己身前表情喜悦的小女孩对视,“我不喜欢忍者,以后我们一起开一间店好不好?”
      良的两只小肉手像小狗爪子一样扒在蝎的膝盖上,看着男孩没有反驳,就自顾自地开始想象未来,“就开一个木偶屋怎么样?我觉得蝎自己做的小木偶都很好看,到时候蝎就负责做木偶,我来负责卖。”
      随后又皱了皱眉头,像是不太满意地撅起嘴巴,“蝎以后也要像我哥哥一样找一个女人结婚吗?”
      蝎合起书,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一会一变的表情。
      “我知道了!”小姑娘神色得意起来,对自己想出了绝佳的主意感到自豪,“蝎,以后我们两个结婚吧!哥哥说只要这样两个人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蝎看了看手里握着的小木偶,又把视线转回良的脸上,“一直在一起?”
      “嗯!我说话最算话啦!”良抓住蝎的一只手,拿小手指和对方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扬起来,神色认真地盯着蝎,“我们约好了,我以后一定会和你一直在一起的。”
      蝎停顿了一会,将本来放松的小指勾紧。
      “嗯。”

      “你的父母已经被确认死亡了。”
      “动手的是火之国木叶村的木叶白牙。”
      “之后你的监护人就是你的奶奶千代大人。”
      ……
      发生了什么?
      蝎目光放空地坐在自己家门口,面前来来回回的行人像是不存在一样,他压根没办法用大脑处理这些信息。
      说起来,死亡的意思,就是他的爸爸妈妈再也没办法回来了吧?
      不对,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今天啊,他们应该是今天回来的才对。
      明明千代大人是这么说的,不是说父母他们只是要晚一点回来的吗?他有乖乖的等着啊,等了这么久这么久。
      怎么,就不回来了呢?
      身边好像有人坐下的动静,蝎用空洞的目光看过去,是父亲的母亲千代大人,这个村子里的顾问。
      “你想学傀儡术吗?”他看着这个老太婆神色平静地注视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明明是吵闹的地方,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独处于世界之外。
      傀儡术。
      “好。”

      自从蝎被他的奶奶千代给带走了以后,良已经一周都没有和他见过面了。
      实际上,是从蝎被带走的第二天,她才得知蝎的父母已经去世的事情。
      蝎的父母都是很温柔的人,说话的语调不会太高,平淡地和人交流,和蝎一样,所以良也很喜欢他们。
      可是最后也只得到了一句口信,得知对方已经去世了。
      以前良都会在空余时间找蝎一块玩,但是这整整一个星期,她都只是坐在蝎的家门口愣愣的盯着某一处看,直到太阳落山以后回家。
      今天也是,从学校放学以后,她都没有回家,而是坐在蝎家门口的台阶上盯着西斜的太阳看。
      “……”轻微的脚步声在良的耳边响起,她一个激灵,扭头看过去。
      红发的小男孩站在不远处,浅淡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蝎!”她发出一声叫声,猛地站起来,像往常一样将对方抱住,“我好想你!”
      这样的拥抱持续了一分钟,然后她就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推了开来。
      良愣愣地注视着冷淡的眼神,同时留意到他眼下浓重的青黑。
      “我回来拿东西。”久违的声音在良的耳边飘过,蝎绕过了良,拿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良透过蝎的身影可以看见屋内的装饰,这里的一切都还保留在那条噩耗传来之前的样子。
      她的视线在门边垂挂的手工纸花上面停留,渐渐有模糊的水光填满了眼眶,使她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她不停地用灰扑扑的衣袖去抹开水痕,将自己的脸颊擦出了乱七八糟的痕迹。
      站在门前的小男孩像是个木偶一样,僵硬地没有任何动作,良只能看见他被风吹得抖动的发梢。
      良感觉自己这时候需要做一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她透过模糊的视线,看见蝎朝屋内跨了一步,过了好久,才又是一步。
      难以抑制的呜咽声窜出她的喉咙,她狠狠地抽噎了一声,迈开脚用飞扑的方式从后方搂住了蝎。
      “不要搬走,不要搬走啊!你明明答应我的,一直陪着我,不要像爸爸一样——”良想到了双亲,将小脑袋用力的顶在蝎的后背上,“求求你,求求你……”
      被拼命揽住的蝎将良的双手使劲分开,攥在手里,他没有回头,而是用一种很难以形容的不属于孩子的语气低声说着,“不能遵守的话,别轻易说出来。”
      良用力地摇了摇头,眼泪浸湿了蝎后背的一小片衣衫,“我、我不会变成我爸爸那样的人,我说话最算话了……”
      哭腔带着最真挚的请求,在这一刻像是诅咒一样刻进了两人的心里。
      “……良。”很少直呼女孩名字的蝎转过身,没什么神采的眼神一直盯着良发红的眼睛。
      像是警告一般,他还稚嫩的声音在良的耳边缠绕着。
      “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蝎没有从原来的家中搬出去,但是良仍然开心又苦恼。
      他最近已经完全扎进了傀儡术的学习中,几乎要到了不眠不休的地步。良曾经绕到窗口偷看过,蝎脸上的光影随着灯芯上火光的跳动而闪烁不停,这让他显得很森冷。
      蝎好像在认真忙事情,她不能去骚扰啊。
      这么想着,良只能数次放弃找他玩乐的想法,默默地回家将自己关进房间里。
      她看着窗外的风沙陷入了发呆的状态,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已经在为未来的事情而感到迷茫和无助。
      她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应该打断蝎的行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
      她已经很努力地留住了自己的朋友,但是却感觉自己丢失了对方。
      “良!你的朋友来找你喽!”嫂子扬声呼喊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脑海,良眨眨眼睛,瞬间拍桌而起。
      她就知道蝎会来找她的!
      “我知道!我来了我来了!”为了防止对方等的不耐烦,良一边高喊着一边冲出房门,然而这种热情在看见那道身影的时候就快速消减,最后等到她停住脚步站在对方面前时,无法克制地露出了难过的表情。
      “你好,千砂同学。”男孩不知所措地握了握手指,局促地看向边上良的兄长,“我,我只是来送一下你的书本。”
      说完他递出了一本课本,大概是今天良心不在焉丢在学校里的。
      “……嗯。”良捏住课本,在对方刚松开手的一刹那,手臂就无力地垂下。
      她朝着男孩点了点头,眉眼朝下撇着,已经没有了保持礼貌的心思。
      男孩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见良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抿住嘴什么也没有说,朝着良的哥哥鞠了个躬,一转头快速朝外跑去。
      “啊!宗祠君!你慢一点!”妹妹没礼貌,自己作为家长当然不能也没礼貌,所以哥哥追到店门口高喊着叮嘱道。
      得到了对方疯狂挥手的背影作为回复。
      哥哥深吸了一口气,将视线朝向良的方向,但是小姑娘狼狈的哭像还是让他心软了。
      他看向对面不远处那栋房子紧闭的房门,惋惜地摇摇头。
      忍界大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他蹲在良的边上,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
      得到了安慰的小姑娘登时眼泪如同决堤了一般,伴随着嚎啕大哭一起倾泻而出。
      骗人的不是她,如果不能见面,还怎么算是在一起,她又怎么陪着蝎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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