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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   敌军渐进,孙李还未回来,阮卿掩与树林中,从缝隙间注意着对方的动向。

      怎么还不来呢。阮卿手指扣在苍老的树皮上,指尖泛起青白色,瘦削的手背有骨型浮现。

      “你去城北大营走一趟,看看他们怎么还没过来。”他对身旁一人道。

      这人领了命也匆匆离开。

      他这次出来纯属是为了视察,根本没带多少人,随着最后一个仆从离开,彻底只剩下阮卿一人。

      不能再等了!山匪在转过一道土丘就要到了。

      如此想罢,他几步上前取下挂在马鞍上的弓箭,扯了扯筋弦,又将箭筒取下套到背后,来到方才的山坡上。

      他箭术是夏侯渊教的,夏侯渊这本事超常,但他学来的实在差强人意,以前夜中袭敌时没一次能如自己的愿,如今又多年不开弓......

      罢了罢了,只要能拖延到军队过来就好。

      搭箭上弦,弓如满月,他紧紧注视山下当先打马一人,目中不自觉弥漫着杀气,平日秀气的细眉也随眉心的皱起扬起凌厉的弧度,竟有飞眉入鬓的飒然。

      松手,尽头映着寒气的箭矢如空中流星,一闪而出,势不可挡。

      “噗。”

      山下打头的队伍停了下来。

      阮卿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偏了!偏了!差几步就能穿进那人脑子里了。让你小时候不好好学,长大了后悔了吧。

      山底下的人将目光纷纷投到山坡上来,阮卿刚想再反手在后背的筒子里摸出一支箭,见此情此景,一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他尴尬的扯起嘴角,扬扬手打招呼,“嗨,好久.......!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看着几人往山坡奔来,他一跳脚,转身就往山上逃命,嘴里嗷嗷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差点被射穿脑壳的仁兄,“......”要点脸行吗,球球了。

      阮卿身形还算灵巧,在林子里上窜下跳,把身后几人当猴子来耍,山底下的当头那人看着这压倒性优势的挑衅,脸色逐渐黑了下来,尤其是阮卿还忙里偷闲对他做鬼脸又射了一箭的时候,勃然大怒起来。

      认谁被这么挑衅都会生气。

      阮卿笑嘻嘻的回头,正打算再度作死,突然瞪大了眼眶,他黝黑明亮的眼瞳里映射出棵棵树木。

      而在那的尽头,当头那人嘴里喊着什么,手中一会,原地待命的众人便一窝蜂的冲了上来。摸约不下百人。当真大手笔。

      不作死,就不会死。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乌泱泱的一群人,先不管他能不能逃脱,单这架势就让人措手不及。

      阮卿心里暗骂了句,收起了嬉皮笑脸,飞速往前冲去,双脚飞踏树干,身体往后翻去,手中张开弓弦,套进身后一人脖子,双脚落地。

      他未有停缓,甚至目光都未落到这人身上,恶狠狠的紧盯别的敌人,右手握住弓木,随身拉动,弓后长弦紧勒这人脖颈,渗进血肉。

      “崩。”

      手中力道一松,弓弦勒断气管,不堪重负,骤然崩断,血珠飞溅。手腕一转,弓木为武器。

      阮卿抬手,对眼前一人当头一棒,下力极大,弓木拦腰折断,鲜血脑浆溅出,零星几点喷到他的眼角眉间,更衬冰冷的双眼充满戾气,如饿狼嗜血,毒蛇猎兽。

      这一下果真起到了震慑效果,无人再敢上前。

      阮卿全身紧绷,呈防御状态,冷冷注视周围,一时间再无风动,四周寂静。

      突然,不知是谁踩中树枝,一声轻微的“咔吧”,如在平静的湖泊投入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花。

      百人如浪潮自四面八方奔涌上来,似要将他淹没活埋。

      阮卿一张脸冷酷的几近冰块,他反手拔下头顶发簪,盘起的马尾顺势落下。手中藏器,食指指尖处露出尖锐,身姿灵巧的简直如山林麋鹿,矫健赛过孤狼。手行一处,必带起一道血气。

      他虽无法杀尽,但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就在他这边酣战时,忽然四面八方忽然涌起更加高昂的呐喊声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又来支援了?

      正要御风撤身,包围他的这群人却慌乱起来,而他也听清楚外围那群军队喊的什么。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当人站在制高点,就会发现事情全局,其实有些事情也没那么可怕。但处在当局的人不知道,就如四面楚歌,楚军只听四面八方皆是楚歌,不知敌军有几,遂生退心。当人身处当局,就会有盲点。

      四周敌军纷纷投下兵器,抱头蹲在地上。

      周身的遮挡物消失,阮卿一人直立其中,如鹤立鸡群,而他也看清了现下情况。

      四方被官兵包围,长兵器对着里方,如层层荆棘,根本冲不出去。

      他瞧见在这层层官兵之后,安坐马上的孙权。

      阳光洒在男人的身上,如披了层作战时的金甲,衬他身形高大,威风凛凛。他神色深沉,有上位者的威仪气度,可投向他的目光,却有询问,有担忧。

      他往前走了两步,遂在人群中大步奔跑起来,往孙权奔去,如夕阳一心欲投家林的归鸟。

      孙权忙下了马,张开手臂,等待他归来。

      巨大的冲击未动摇孙权身形分毫。他不顾阮卿满身血污,紧紧将阮卿搂着,如温和的黑色天鹅一般弯下脖颈,用下巴轻磨对方发顶,嗅着被血腥污染的檀香气。

      “可有受伤。”孙权低声问道,温软似哄着幼崽一般,好脾气的让那些见过孙权处理政务时善使雷霆手段的人诧异。

      “没有。”阮卿将脸埋进孙权宽阔的胸膛里,声音有些发闷,身体被紧紧环绕,男人强烈的保护姿态让他心里生出安全感,放松了身形。

      孙权这才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烟火气也褪尽了,看向那些山匪时目光如冰封在三千尺冰川下的寒刃,冷飕飕,阴沉沉,刮的人仿佛骨头缝里都生出畏惧。

      “尽皆绑缚,押回城中大牢。”

      这道声音太过冰冷无情,仿佛是旁人说出来的。阮卿抬起头,看到了孙权线条硬朗的下颚。

      他又低头,蹭了蹭孙权。

      “怎么了?”孙权立马低头柔声去问,简直和方才判若两人。

      “你怎么到的这样快。”阮卿问。

      “权若不来快些,先生打算如何?”孙权不顾身旁投来的那些打量的目光,抬起手臂,用戴着玉韘的拇指抹擦去阮卿眼角的那滴血迹,只见对方微微眯起眼睛,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轻轻颤抖,软糯的似一直还没长大的幼崽团子。

      孙权的目光暗了暗,用低沉的声音接着开口,“杀的这样疯,难不成打算身祭此地么?”

      “没有。”阮卿仿佛很留恋孙权指尖的温度,还蹭了蹭,乖巧的如一只被调教良好的毛茸茸小型宠物,让人看得占有欲大增。

      孙权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他叩住阮卿的后脑上,将对方又按进自己胸膛里,藏起这眉目清秀的小先生。

      他凑到阮卿耳边轻声道,“先生总是不顾身后,大约是忘了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说完,张嘴,轻轻咬在白皙的耳朵上,惩罚似的用牙磨了磨,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颤抖,自我保护般往自己怀里缩,他这才心满意足起来,放过了这位小先生。

      山匪差不多绑缚完毕,孙权在一旁用手绢仔细擦着阮卿的脸。

      “府君,已经尽皆绑缚完毕。”

      “嗯。”孙权淡淡应了句,“压回去吧。”

      阮卿看着那偏将领了令去施行,于是伸手抓住孙权手腕。

      “怎么了?”孙权停下动作。

      “你已决定要同大凉山开站了?”

      孙权笑了下,“先生不也早就决定好了么,不然为何又要派人来找权,自己却留下拖延时间?”

      阮卿好像还有什么要说,最后却咽了下去,放下手臂“你已经有主意了。”

      孙权明白阮卿心中顾虑,于是轻声道,“今日捉了张横的将士,张横迟早会找来,章安在山匪的压制下太久了,该是一战了。”

      说着,他顿了下,接着道,“附近还有几个小寨依附,权已带人剿灭,先生不必担心。”

      阮卿听罢瞪大了眼睛,诧异看向孙权,“怪不得你这几天这样忙,我在府中时常寻不到你,原来你早做准备去了,可你为何不同我说。”

      执起阮卿的手,孙权轻轻吻了吻对方的指尖,说,“先生自年后就一直在忙,这回好不容易回来休息几天,权又怎舍得再让先生费心。更何况权十八岁便被兄长丢出去带兵,区区几个小寨,还未被权放在眼里。”

      “你......”阮卿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他目不转睛看了孙权才叹了口去,有些心疼的摸摸男人的眼下,“你这两天憔悴不少。你有困难要对我说,你......”

      阮卿咬咬唇,才说,“你是我男人,为你,我愿意受着。”

      “好。”孙权眼里含了笑意,他看着阮卿,低头轻轻吻在了对方唇上。清风拂着发丝扫过眉眼脸颊,痒酥酥的,十分舒适。

      二人分开,阮卿瞧见一旁众人愕然看着他俩,脸庞顿时红了。孙权却一派坦然,他为阮卿牵过马来,为他执着缰绳,说道,“先生上马吧。”

      自己的属下多日未归,张横自然要彻查,这一查便查到了章安的头上。张横占领此地多年,还未有官府敢如此找他麻烦,当下领了人来攻打。

      这边孙权也早已做好准备,并不惧怕,与大凉山交战起来。如此临海地界的境局被打破,两边原本就薄的被一阵风就得晃悠好久的面子算是彻底撕烂了。

      营外战鼓激烈,喧嚣震天,阮卿却一点凑热闹的心情都没有,他在屋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章安的地图,这是他这几日天天看的,每个地方都早已烂熟于心。

      不知过了几时,帐外喊声渐消,再后来,便是孙权回来了。

      “先生来了。”看清屋里坐的何人的孙权欣喜开口。

      “嗯,你让我查的沈家我查清楚了......”

      阮卿全部心思都在地图上,他听见金戈相撞的铿锵声并未打算抬头,嘴里只是随意说着,可他却闻到了血腥味,于是猛然抬头,只见孙权着一身浴血盔甲。

      “你!”阮卿眉头一紧,从席子上跳起来,“你怎么上战场了?你不是说你在中军指挥么,这些血哪来的。”

      “张横之前连日败退,军中已生退心,若彼归大凉山,大凉山易守难攻,恐难以取下,这几日先败了几阵,让对方追了几十里。”孙权解释。

      “所以你便亲上战场,惹这狼狈模样,好让张横不疑?”阮卿问。

      “先生知权。”孙权一边褪着衣甲一边道。

      阮卿上前去帮他接着,又问,“后边该如何可准备好了?”

      “已安排清楚了。”

      “此计若成,则张横一举可灭,万事需谨慎。”

      “先生放心。”孙权想抬手摸摸阮卿的脸,可发现自己满手血污,只得放下,“此计只你我二人知晓。”

  • 作者有话要说:  疯狂赶剧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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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是一只刚刚在八百里秦川修炼出人型的小福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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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外号外!有人要养小狐狸嘛?冬天可以暖被窝的那种!”
    一身王霸之气的曹老板,“拒绝,老夫已经养了奉孝。”
    紫髯碧眼,贵气逼人的孙二谋,“阿嚏,离我远点,我兽毛过敏!”
    仁义傍身,龙凤之章的刘大耳摸摸小福腻,和蔼又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啊,三弟最近想吃烤肉。你还是赶紧走吧。”
    “吱!”
    找不到大腿就没有鸡吃了。
    就在他急的乱转的时候,忽然被一双宽大有力的手抱起来。
    大手摸着他油光水滑的毛毛,头顶的声音沉稳而温柔,“这是云养的狐狸。”
    小福腻呆呆的歪了歪脑袋,所以,他以后是有鸡吃了嘛?
    cp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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