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瘫被迫劳作［慢穿］》血墨山楼

53、当血族的第二天

　　高贵神秘的黑色丝绒垫在棺内，美人面色偏白，纤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周围的暗色压不下他的清贵气质，反倒衬得那一抹朱红越发夺目。
　　这只吸血鬼——不，只有“血族”这种尊称才能配得上他——简直像是长在自己心上一样。
　　富有侵略性的视线黏腻地将血族全身上下贪婪地舔舐了一遍，勾子衿沉吟片刻，尚未愈合的手指探入棺中，星点的血液被涂抹在对方的唇珠上，端的是一副艳丽魅惑的静态像。
　　是了，他突然想起来，血族本来就是诱人堕落的种族，不过这个血族明显比其他劣质吸血鬼更诱人些。
　　.
　　“唔。”
　　不给勾子衿任何反应的时间，神秘的血族亲王就眼睫微颤，悠悠然睁开一双炫目的瑰红色眼瞳。
　　把外面的星子都收入眼中了一般，他眼里的光彩让“年轻”的人类刹那间彻底沦陷，不知今夕何年。
　　“人类？”血族扶着棺材边缘慢慢坐起身子，一只手又按上鬓边，墨色的长发柔顺地贴在身后，“就是你将我唤醒的？……不错。”
　　.
　　勾子衿掩去晦涩到深入骨髓的欲.念，只留下璀璨的惊艳，好似自己是被对方的容颜吸引的单纯人类，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您、您好！”干净俊美的青年脸颊上沾染红霞，视线飘忽不定，像是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适，绕了半天反而重新落回血族亲王的唇瓣，说起话也越发结巴，“我叫霍克……”
　　霍克？
　　.
　　泠言瞳孔闪了闪，心下了然：霍克，hook，那不就是挂钩钩子吗？叔叔断不会在外面用别的名字，应该是勾子衿这个名字在吸血鬼中太出名……
　　“霍克吗？”血族亲王收起慢慢变长的獠牙，温柔地朝弱小的人类笑笑，“为了感谢你把我唤醒，我将告诉你我的名字——泠言。”
　　“这是个东方名字，或许你会喜欢。”
　　.
　　泠言。
　　勾子衿楞楞地搭了一把手，扶着泠言从棺中走出来：“您……为什么要睡在棺材里？是贫民的恶作剧吗？您的仆人都去哪里了？”
　　这是一座空荡的城堡，没有华丽的装饰和众多的仆人，但也没有贫民进来占据其中的房间，看起来不像是贵族住的地方，倒似传闻中的地狱。
　　可当他发现这个面容绝艳的贵族住在城堡里的时候，就觉得这里是天堂——用其他人类的话来说——他是该被人供奉着的。
　　所以仆人去哪儿了呢？您又怎么会躺在这样的棺材里，等人唤醒？
　　.
　　泠言抬手将棺材盖上，眼波流转间想好了对策。
　　“是吸血鬼的禁术。”血族亲王微微蹙眉，看起来是回想起了不太愉快的画面，“他们用血脉诅咒我，让我堕落成了吸血鬼，又将我困在这里……”
　　“连仆人都已经全部离开了，您也会和他们一样害怕我吗？”
　　.
　　勾子衿心知肚明泠言天生血族的身份，清楚他是在说胡话，偏偏下不了狠心揭穿他，反而真的心疼对方的“遭遇”：即使这是假的。
　　“愿、哦，对不起！”他下意识想说“愿主保护您”，却突然想起主已经抛弃这个漂亮的青年，于是赶紧收回了要吐不吐的祈愿。
　　“或许，您能告诉我能守护您的存在是什么？”人类乖顺地看向亲王，眉目间满是信赖，“我想为您再讨一份祝福。”
　　.
　　泠言饶有兴趣地看对方演戏，心知几分真几分假最容易让人信服，索性给对方交了个底：“那很多余，霍克……信奉一代的话，不如来信奉我吧——至于一代？……他早就陨落了。”
　　他是和一代一样的天生血族，能力甚至强于一代，有傲视对方的资本。
　　虽然这个孱弱的人类暂时不知道，他也愿意将对方收为自己的信徒，在对方危难的时候用自己的力量庇护他。
　　.
　　让对方把印记打在他的灵魂上，告诉其他觊觎者——他是对方是所有物！
　　勾子衿的呼吸急促了一瞬，显然是被幻想中愉悦到窒息的快.感冲击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才险些露馅……
　　“霍克？”
　　人类猛然想起来：即使他知道了泠言的血族身份，也不应该知道信奉的含义。
　　他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为美色堕落到不理会传闻的可怕是他能做的极限，再多就有些假了。
　　“我、我还需要再想想。”
　　.
　　名叫霍克的人类大概是信奉那个伪神的，他愿意帮泠言祈愿，并不代表他就完全背弃了信仰，所以血族亲王理解了他的犹豫。
　　“当然。”泠言行了个绅士的礼节，藏在地下室的物品自动漂浮到原先的位置摆好，幽幽烛火亮起，主人的油画挂在走廊注视着携伴而行的两人，“霍克，你想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吗？”
　　“别误会，我只在你愿意的时候和你……有更亲密的互动——不会强迫你的——我毕竟是贵族。”
　　.
　　更亲密的互动指的应该就是吸血和转化了，勾子衿了然地点点头，努力逼退了脸上的红晕，耳朵上的温度却降不下来，左耳廓上的痣更是灼热，好像要让他整个人烧起来。
　　啊，这个贵族一点都不高傲，居然会邀请他这样一个平凡的贫民住进城堡！
　　贫民——他甚至连平民都不是，只是比奴隶要稍稍好一些——又怎么有资格和泠言这样的贵族待在一起呢？
　　“我愿意！”勾子衿紧跟上泠言的步伐，摆着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任谁看去都以为他是个涉世未深的能干青年人，“太荣幸了！我能冒昧问问您是怎么知道……”
　　.
　　“很简单。”
　　不等勾子衿问完他的问题，血族亲王探出舌尖舔舔唇瓣，为它覆上一层天然的彩釉：“你受伤了啊……不像是吸血鬼做的，应该是遇到了仇家？不过他们也不敢搜到一个贵族的城堡里，那很不敬。”
　　“啊！对不起！”可怜的人类以为美人是在隐晦地提点他，神情一下子慌乱了，“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
　　“没关系。”
　　泠言按住他的肩膀把他转了个面，又率先为他推开厚重的房门：“看，你就住在这里，怎么样？”
　　一张灰色的大床占据了房间的二分之一，几个镶着宝石的箱子围在床边，床头柜上挂着一盏油灯，温橘色的光漾着让人舒心的气息，看起来——像是主卧。
　　.
　　人类诧异地回头正想找泠言确认些什么，对方冰凉细腻的指尖慢慢抚上他的侧脸，温柔而坚定地把他的视线拉回到房间的布局上。
　　“怎么样，满意吗？”血族亲王笑意盈盈，一尘不染的家具显示着这是他刚刚为勾子衿布置的房间，每处细节却又尽善尽美，甚至还在窗户上落了布帘满足他想要的隐私权利。
　　要知道，穷人在这里是没有任何隐私的，如果站在这里的真的是一个平民……对方应该会沦陷得更深。
　　.
　　但勾子衿不能这么做。
　　人类对血族来说也许只是玩物，是他漫长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就算血族毫无保留地宠爱一个人类，也最多在他百年之后沉寂一段时间，一次沉睡就会让他遗忘那些感情。
　　血族不死的特性赋予了他们永生，也剥削走了真情：当然，他们可以把自己的爱人转化成眷属，赋予对方同样的永生。
　　勾子衿不想成为过客，也不想变成泠言的眷属。
　　眷属能有无数个，但爱人只能有一个——他想成为泠言唯一的爱人，而不是随手就会被遗忘或者抛弃的眷属。
　　所以勾子衿必须独特，要让泠言对他产生无限的兴趣，而兴趣正是爱情的开始，因此他必须格外认真，一定要确保泠言有感于“与众不同”又不会抹.杀他。
　　.
　　一些血族为了让自己没有弱点，会在爱情萌芽的初期杀.死祸源，避免这个人被血猎抓走以威胁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勾子衿不是怕他会被血猎抓走，毕竟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一个身份，即使他没有公开承认过，人们也觉得他是在做这件事。
　　只是他尚未和泠言心意相通，泠言还不清楚他真正的的阵营，万一直接误会了他们可就不会再有未来……
　　不，哪怕泠言只是忌惮他，勾子衿都会感到万分痛苦，断不会不清不楚地成为对方的信徒——这才是他犹豫的原因。
　　.
　　信奉泠言意味着他的一切状态能被对方知道，包括他的位置，他有没有和人发生冲突，甚至他每次默念泠言的名字都会让泠言听得一清二楚！
　　勾子衿还不想吓坏血族亲王或者使泠言恼羞成怒直接把他给赶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怎么说这都是不划算的一笔买卖，他宁愿泠言觉得他是在坚守“信仰”。
　　嗤，一个伪神，真以为自己的斤两足够闹了？真是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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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对我太好了！”人类没有如亲王所想的一般表现出贪婪，而是忧心地轻声询问道，“如果我睡这里的话，您依旧要回到那个狭小的棺材里去吗？”
　　血族对勾子衿的示好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下意识连眨几下眼来掩饰他的吃惊：“这确实是我这里最大的房间，你不愿意住在这里，反而想去睡棺材吗？”
　　“这样的房间才能衬托您的气质，尊贵的大人——我还不知道您的爵位是什么——他们将您封在那里这么久，您也该回到松软的床上了。”
　　.
　　哦，原来他还编了一个谎言，说他是被人困在棺材里的。
　　“好吧。”血族亲王松开禁锢人类脸颊的手指，又捻了捻，好似在回味陌生的温热，“我很想邀请您和我一起……不过这很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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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泠言：我想和你一起睡，但是这很失礼。
勾子衿：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