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欢迎来到新世界》朝雾时雨

4、从平原来的嘉米尔人

　　我的操作堪称绝活，米诺斯看了要头疼，艾亚哥斯看了要流泪，拉达曼迪斯听了也叹气。同时击倒三巨头，圣斗士做得到么？
　　倒不是我小宇宙如何强、战斗如何惊艳，准确的说，因为恰恰相反——是我菜得抠脚，菜成冥府菜园子里最菜的那颗菜上的菜青虫，菜得菜中菜中菜中菜。

　　“你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嘉米尔人，积尸气就不指望你会了，念力也一塌糊涂的，这就有过分了吧？”我，又双叒叕灰头土脸的从艾亚哥斯那里回到第一狱继续她的冥界法学实习，米诺斯这会儿正好办完事、公文还放在一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多半刚刚艾亚哥斯正拿小宇宙跟他叨嗑全冥界唯一的学徒那惨不忍睹的念动力成绩。

　　本来呢，艾亚哥斯是说让我试着用念力把自己传送到八之壕去，也算是变相表达他对我这个学生整天闲着没事跑八之壕烧烤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要我记得带一份回去孝敬他，一切就是无事发生。
　　但是……可能这就我这个人天生念力天赋不大好吧。我，成功的把自己念动力移动去了一之圈，正好和奋笔疾书的拉达曼迪斯大眼瞪小眼。

　　我看着拉达曼迪斯，拉达也看着我，气氛一度非常尴尬。讲真，根据我那见了鬼的念动力水平，没有让自己落在冥斗士公用大澡堂、刻耳柏洛斯的狗粮盆、三途川、第五狱这种地方已经非常不错了。
　　怎么，冥斗士有公共澡堂听起来很奇怪吗？一天天的执勤，一身都是汗，运气不好的时候还要被滋一头一脸血。又不是拍恐怖片，谁会容忍一个臭烘烘的同事站在旁边，抬眼望去还能看到人家头发上结痂发黑的旧血？运气好，可能还能发现头发里有一点点碎肉。
　　拜托，冥斗士虽然是死人，但死人也是人啊，一个个的又不是秃鹫托生，谁被泼一头血糊糊会高兴啊。更不要提冥斗士里还有几个洁癖呢，你禁止他们几个去洗澡，还不如要他们的命，虽然他们很可能先跳起来超度你就是了……

　　*

　　关于我的祖先从嘉米尔高原来这件事，是米诺斯查我生死簿个人信息的时候发现的。
　　在读到“自嘉米尔来……”的时候，米诺斯的表情就变得微妙了起来。怎么说呢，一定要描述这个表情的话，就和“众所周知，冲国人个个都是数学天才，你小子怎么就数学不及格呢？小朋友，你不对劲”的表情差不多。

　　唉，就奇了怪了。
　　我个人觉得，我祖上是嘉米尔人和我念力一塌糊涂有什么冲突吗？没有啊！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期待我念动力和积尸气拿双A啦？！再优秀的念动力天赋，在这么多年和普通人通婚、过普通生活的过程中也会被磨灭的吧。再说了，明明哈迪斯陛下记忆里的罗贝尔特全程都是物理输出啊喂？！有本事和罗贝尔特叽叽歪歪去嘛！

　　当然，但这话是不敢和米诺斯逼逼，毕竟他是老师，抖抖他的大翅膀就能把我从第一狱扇回第八狱和冰坨子干瞪眼。

　　“诶……这也没办法嘛……”我拖长了音，显得有那么一丝的心虚。“我爸妈又不会念力，也没教过我……”

　　“塞勒姆女巫审判案应该怎么判？”冷不丁的，米诺斯开始考我了。真是的，为什么非要现在出卷……

　　“经过第一狱判罚，先后到第四狱，第五狱，第六狱一之谷，第七狱二之壕、三之壕、四之壕、五之壕、八之壕接受惩罚。”1692年的塞勒姆案也是一个相当让我记忆深刻的案子，其中假神之名以满足自己的私欲、清算自己与他人的私怨、排除异己的行为比比皆是。起初只是愚昧，但很快就变成了笃信着从未传达的神谕、猎杀着本不存在的女巫。几乎所有人在无形之中成了不守神的教诲、以神职身份作恶的罪人；借机清算与他人的私怨，逼迫、利诱受审的少女，让她们对自己所怨恨的人施加虚假的指控，这让他们成了贪污、贿赂和欺诈的罪人；暴力逼迫无辜之人承认身为女巫的身份，让他们成为了生前向他人施加暴力和迫害的罪人。
　　他们犯下了许多的罪、做了许多的恶，却毫无知觉。
　　但最引人深醒的是，当年的上层执法者和宗教人士，都是由于被迫害逃离到北美的清教徒。他们居然像当年迫害他们的人那样，最终也成为了不能容忍和他们不一样的人。
　　他们那种要纯洁自己心灵、纯洁世界的理想主义的执着，一瞬间就会变成残酷迫害异端的可怕动力。这种事情看来十分荒唐，事后也显得不可思议，但几乎无人可以逃脱，人人会象吃了迷魂药一样，自觉或不自觉地参与互相迫害。这种恶的循环总没有头，反复再反复，很多所谓的辩论，到最后，往往变成近似你死我活的对立，每个的赢家都表露企图要以消灭对方为胜利者。
　　某种意义上，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所谓的女巫、都埋着罪恶的种子，似乎一旦得到适当的条件和土壤，便会滋长蔓延。面对这种或先天、或后天的恶念，人类好像只能被动地、强行地控制去控制自我。
　　想要拥有多元、稳定、具有包容性、尊重自由以及彼此的社会，是需要保障的；而书面的保障应该与相应的法律制度互相对照——一个独立的司法系统，一个不会被利益诱惑的立法系统、必须的政教分离等等，这都是目前能看到比较行之有效的办法……但在塞勒姆案的面前，来自它们的力量少之又少。

　　天下始终是会有从未被昭雪的冤案的。

　　因此，当站在冥界的审判台前，附身看下去——每一个人，无论是逼迫他人招供巫师者、还是被指使着指控他人为巫师者、亦或因为私欲、私怨而指控他人是巫师者，都是有罪的。

　　倘若说，人的死亡、一生的结束就是对自己一生所犯所有罪行的赎罪，那被冤杀、屠戮、殃及池鱼的无辜者，他们又何罪之有呢？他们自身的惨死，又是对他们何等行为的惩罚？一个普通生活在城内的市民，他或她一生的结束应该是在屠城时惨遭迫害吗？一个权倾朝野、杀良无数的奸臣，他安享晚年难道是一种与他相称的结局吗？
　　是的，人人都固有一死。无辜者冤死，而凶手也可以一死了之。本质上，他们确实像那句老话所说的那样——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但是受害人在恐惧和无助之中饱受折磨、被结束了生命，而凶手在肆意妄为之后，才堪堪被了结、亦或者出于逃避的缘由而选择自己，又甚至可能逃出生天、得一个善终。
　　这样，真的公平吗？
　　真的，可以说死亡就一种人对生前种种的赎罪吗？这样的结局真的可以告慰死者吗？是的，让杀死了数十人的凶手伏诛，是为拯救日后数百人的性命，那谁又来拯救并对已经死去的数十人负责呢？
　　因此，人们将最后的希望与无法诉出的义愤一同寄托给了冥府的审判。无论善终与否，细数罪孽，并一一偿还直至步入轮回。

　　*

　　“不错。”米诺斯对我的回答感到满意，他又点点一旁的一摞卷宗，“关于念力的问题，你自己看。”

　　我浅浅“哦”了一声，就老老实实的去看桌子上堆成小山一样的玩意儿了。天啊，说真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等等，为什么几乎都是圣斗士相关？嘛……既然米诺斯也叫我自个儿看去了，那也就不客气了……

　　“……”
　　“……”
　　啊这，就是说……我真的和记录上的算同一种生物？？这精准瞬移、代代都出黄金圣斗士、两代能出了两个教皇一个教皇辅佐、前前后后暗算过双子神、骗过哈迪斯的迷之战斗种族是什么？这真的是人类吗？

　　对不起，是我给祖宗丢脸了。

　　“师父啊……”我谄笑着，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未来的水深火热，“该不会艾亚哥斯老师打算让我念力举大石、举不起就胸口碎大石吧？”

　　“罗贝尔特啊……虽然日后的训练会非常艰辛，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米诺斯的语气很沉痛，听着感觉跟这个不靠谱徒弟下一秒就要凉了一样，但我还是觉得这个缺德师傅之所以语气如此平静沉痛，实际上因为憋笑憋得。

　　眼看着爱徒水深火热，自己却都快憋不住狂笑了。
　　瞧瞧，听听，这是人干的事？？

　　*

　　什么叫人生艰难，和艾亚哥斯快乐互殴……或者应该说是单方面被他暴揍的疯狂日子，那就是人生艰难的一种体现。

　　然而日子还是得过，不管想不想过，艾亚哥斯都会来。与其死鱼一样躺着挨迦楼罗振翅，那还不如反抗一下，反正在训练上，公然暴揍老师这一条是没有违背任何一条冥界规章制度的。
　　嗯，前提是你得打得过你老师才行……
　　于是问题来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打得过艾亚哥斯呢？

　　真的，他这教育水准，再教下去，感觉也不用等哪天圣斗士打进来了。我觉得再教下去，我迟早因为他直接原地投敌圣域了。和艾亚哥斯一比，米诺斯的教学简直温柔得叫人流泪。要不是米诺斯明晃晃的表示了“你这个灰扑扑、脏兮兮的小家伙，要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我身上扑，你就完了”，我估摸着自己大概一到第一狱审判庭，就已经嗷得抱上去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等我从米诺斯的审判台出师了，我还没成为一个战斗力上合格的冥斗士。倒不是说我干架属实真的菜得抠脚、谁也打不过，像哲洛斯、尼奥比、莱米这样的，还是能很轻松的取胜；但指望她打得过如拜奥雷特、巴连达因、西路费都、路尼等人，那还是洗洗睡吧。拜奥雷特让我一只手，那还是一样会被强力的贝希摩斯揍得在冥界的上空激情飞翔并自由转体720°。

　　换句话说，我现在卡在了一个比下有余、比上不足的尴尬境地。对上菜狗，我重拳出击，一发平A都堪比大招；但要是对上了真正的高手，我唯唯诺诺，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总之，先定个小目标——从能在高手的手底下争取留全尸，进化到能从高手的手底下逃跑。每天在艾亚哥斯手下多努力，今天多流汗，明天少流血；除了在暴躁掉毛鸡……咳咳咳，是英明神武的艾亚哥斯师父的指导下奋斗，那也只有——
　　“我再批十二卷公文，就帮我开个小灶嘛，米诺斯师父！”

　　克服困难最好的方法，就是面对它，奥利给！！
　　为了日后能痛揍艾亚哥斯、一雪前耻，一定要努力啊，小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