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欢迎来到新世界》朝雾时雨

38、互相偷家以示尊重

　　就在我还在用填补冥界表侧的大空洞的辛苦劳作来折磨我的腰时，潘多拉饱含愤怒与焦急的小宇宙就轰炸在了我的脑海中。什么叫夺命连环call啊，潘多拉现在炸得我脑仁疼的这个就叫夺命连环call。不说了，我再磨蹭两下，恐怕她就要举起叉子电疗了。
　　话是这么说，但潘多拉带来的消息确实……让我一点都不敢磨蹭。

　　她说，哈迪斯大人孤身一人前往了圣域。
　　芜湖，前脚阿释密达冲进冥王军大本营，后脚冥王人间体就自己去冲雅典娜军大本营了。合着就互相偷家以示尊重呗？

　　无意识的，我一句粗口就这么爆了出来，玻利维亚那边的骂人话，还是阿弗尼尔教我的。
　　不过，亚伦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独自去了圣域……
　　我该说什么好呢，他这个行为的确出其不意，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追亚伦啦。冥王的近侍把自己的主君丢在敌对神明的大本营不管，这听着像话吗？

　　“总之，冥界就先交给你们了。”本来管事的应该是天罡星，然而他由于正面遭遇卡伊洛斯神躯的冲击，目前是再起不能了。冥后-珀耳塞福涅走向轮回、不知所踪，尼克斯一系的夜神子嗣们多数都比较随意，也不打算掺和冥界的管理。哈迪斯大人与双子神都不在冥界，本来被授予冥界情报处理、暂代冥界管理的天罡星也受到比太古更久远的旧神的重创，目前只能把冥界的管理权转交给刚刚回来的三巨头之一与一直呆在冥界的天满星，由记忆力超群的天慧星-骏鹰的阿斯托菲亚辅佐。

　　我要去追亚伦，追过去到时候肯定累的够呛；但不追，那肯定不成。累就累点吧，谁让我蹚都蹚了这一场浑水呢？总之，别在圣域猝死了就好。到时候卡伊洛斯又冒出来了，估计都不用亚伦动手，等我再睁开眼恐怕小半个圣域的圣斗士都给我送走了……

　　*

　　“赛奇啊，这么做，对哈迪斯大人未免太无礼了。”我落在亚伦的身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好累，为什么我还要演这样奇形怪状的忠犬役角色……
　　不得不说，赛奇的确有一手。眼看我就要追上亚伦、冲进阔别两百四十三年的雅典娜神殿了，没想到他居然与本代雅典娜一同将雅典娜神殿同封印冥王军的魔塔从空间上连接在一起，趁亚伦一个人势单力孤、又被前代雅典娜所留下的神符所压制，将其瞬移到魔塔的上空，以方便封印。

　　只要封印了冥王的灵魂，圣战就可以直接结束了。
　　赛奇大概是这么想的。

　　“罗贝尔特？！”赛奇早就从白礼那边获取到了我复活并拉着阿弗尼尔满世界跑到的消息了，但他大概没预想到当年和他们一起对抗冥王陛下的我会这样急切的冲到亚伦的身边。

　　也就在我准备和赛奇打个招呼的时候，潘多拉的声音从厚厚的云层中传来，那团厚重的乌云随之开始扭曲。其实，说是云层也不准确，扭曲的实为乌云所在的空间。一辆由三匹无头的黑马挽着黑色马车自扭曲的空间中驶出。啊啊，亲自这么快就亲自带人来了，看来我还不够被信任嘛……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句话真的很耳熟，我记得和尤果见面的时候，他上来也是这么问我的。
　　最凄凉，不过老战友背叛；最悲哀，莫过于曾经的战友刀剑相向。我与赛奇是从同一个战场上走下来的战友，一起在圣域守过夜，一起经历过圣战……熬过了漫长的两百四十三年。

　　“啊啊，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故意火上浇油，“我也在寻找答案呢。”

　　不管怎么样，我终究是冥斗士，即便我无名无姓，不在魔星之列。我之所以帮助圣域，仅仅是因为雅典娜军落在下风。这次的哈迪斯大人并没有真正的觉醒，相比圣域，冥界才是真正落于下风的一方。
　　我是哈迪斯大人的近侍，是他的护卫，保护他是我的职责。我是自私的人，我这么做既为了他，也是为了我。

　　别去看，别去看赛奇哀伤又愤怒的眼睛。
　　我是自私而罪恶的人，最应该落座于地狱特等席的人，才不会为这么一点小事而愧疚。
　　为了那个世界，为了我，也为了阿弗尼尔。
　　如果报应一定要到来，请在2020年，由我一个人承受。

　　看开点，已经不是第一次欺骗他们了。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不去看赛奇的双眼。

　　然后，事情就开始往我想象之外的方向急速漂移了。怎么说呢……感觉就很微妙。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讲出了什么叫人目瞪口呆、想要吐槽但又觉得很有道理的台词，只有我完全是状态外。潘多拉上来就给人感觉分分钟要和雅典娜撕起来了，我面无表情的——拨通了连接双子神的小宇宙频道，给那两位大人做个现场直播。
　　在潘多拉一套“您真是太狡猾了，居然强抢我的哈迪斯大人”，准备抬手上来就给雅典娜一记大耳刮子尝尝。
　　我：？？？

　　接着，潘多拉使用的技能-耳光被突然横冲过来的天马座接住了，天哪，现在圣斗士都这么强的吗？说起来，天马座的小伙子长得真眼熟啊……等等，这不就是杳马的脸吗？！除了年轻了一点、可爱了一点、表情正常了一点、眼神清澈了很多，这简直就是杳马·Lily嘛！
　　奇……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猫猫呆滞.jpg

　　之后，更骚的操作出现了。稍微回想了一下同事们或转播或直播的“哈迪斯大人遇见天马座”的种种画面，再一联想绝大部分人对亚伦与天马的形容……我觉得我对挚友这个词有了一些新的理解。
　　在一通我看了除了吃瓜就只想打瞌睡的拉拉扯扯后，一幅几乎布满整个天空的大作映入了我的眼帘——亚伦是真正的肝帝，赶稿王者。

　　亚伦和天马座的关系到底有多好呢？大概就是好到亚伦那两笔把天马座叉到冥界去，还能继续黏过来试图救亚伦。靠，这么热情粘人好心肠的小伙子哪里找，快珍惜一点，万一日后长歪成杳马那样的屑神怎么办啊喂？！

　　就在我一边充当现场怪，一边疯狂吃瓜的时候，亚伦大概是听够了潘多拉对着雅典娜疯狂输出，准备转身走人，而天马座不依不饶。就在这个时刻，只听见潘多拉喊了一声拜奥雷特，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亚伦的影子中一跃而出。拜奥雷特本欲一拳击坠追上来的天马座，结果却被半路杀出的金牛座截住。

　　哎呀，真不得了，全程都高能不断。
　　我，继续吃瓜。

　　“换人了，拜奥雷特。”眼见拜奥雷特力量逐渐不敌金牛座，我示意与她换班。“明明过了这么多年，我都还没和这一代圣斗士们好好打过招呼呢……对吧，赛奇？”

　　*

　　啊啊，我迟早也要窝进冰地狱当鸵鸟了。一记凄风咆哮照着雅典娜的方向便打了过去，要不是金牛座手快挡住了，我也不是很能确定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不错不错，拉达曼迪斯硬接这个都要后退两步，本代的金牛座也一如既往的结实啊。”我战术噼噼啪啪对着赛奇一顿鼓掌，果然他的教学成果不容小嘘啊。既然圣域的战力这么叫人放心，那么我也没必要一边担心哈迪斯大人出意外，还要一边操心圣域人少还菜了。

　　“不准备转场回圣域吗？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哦。”载着潘多拉与亚伦的黑色马车渐渐远去，但我并没有急着追赶。“我还打算看看本代白羊座长什么样子呢。”

　　说实话，连打三场圣战的人到底该有多强，我的确不清楚。不过我很清楚，拱火、拉仇恨、雷区蹦迪溜成我这样的绝对很少见。如果赛奇再年轻两百岁，可能他一拳已经揍我脸上了，但现在的他绝对不会。他会猜测并旁敲侧击的推出我的真实目的，他会隐蔽的算计我，只要我是圣域和雅典娜的敌人。

　　“赛奇，你老了。” 在确认拜奥雷特远去后，已经向亚伦申请断后并得到许可的我才真正决定和他好好聊聊。“人都会变的，我也一样。”

　　亚伦或许是个纯洁之人，但不代表他心思不细腻、想法不成熟。在我看来，任何因为他的年龄、外表、（曾经的）生性与言行而轻看他的人，都是要吃苦头的。亚伦生得很斯文，没长开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小姑娘；最近虽然有些张开了的态势，但看上去依旧是容貌柔和、带着阴柔感觉的纤细美少年。
　　但是，千万不要因为他的外貌和“世上最纯洁之人”就觉得这是个很好对付的小子，他的心思可深得很。优先对天马座下手，向所有人展示自己似乎已经抛弃了对人世的所有留恋，坐实了自己是冥王的身份；先是套出米诺斯拥有生死簿，再故意命他做先锋，以除掉米诺斯这个距离真相最近的男人。亚伦这次能允许我来断后，也有他自己的打算，借圣域之手来试探我的实力，同时也能借助圣斗士们除掉我。
　　有时候，纯洁并非不谙世事。

　　*

　　我和赛奇静静的对峙着，谁都没有先动手的意思。这么僵持下去很不好，于是我先手对赛奇发动了进攻。说实话，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能算是搏命，说是小猫互挠差不多了。我这么做只是给赛奇和金牛座的圣斗士一个信号——“我的立场是冥王军，我不打算就光站在这儿叙旧”。

　　结果就是，刚刚和拜奥雷特比了个力气的金牛座阿鲁迪巴和我来了个加时赛——继续比力气了。
　　像我这种吃力不讨好活还硬干的打工人实在不多了，一边和阿鲁迪巴打成一团，还要提防赛奇。赛奇这个人从两百年前就很会算计人，现在都两百六十多岁了，不成个老狐狸精，实在对不起他。

　　果不其然，趁着我和金牛座全武行，他一把又带着我瞬移回了圣域，怕不是准备教我啥叫正义的群殴了。白羊座与天秤座已经抵达现场，巨蟹座、狮子座、摩羯座、天蝎座、水瓶座等等也跃跃欲试。

　　说起来，这个白羊座怎么瞅着有点眼熟呢……这张脸……嗯……这张脸不就是我性转之后再染个发的样子吗？！我，直接看傻。
　　一愣神，就这么挨了金牛座一下，得亏我不是第一次挨揍，稳得一批。走神的时候还很下意识的格挡了一下，所以这一拳下去我还头脑清醒，也就是头盔掉了而已。
　　哦豁，我的头盔掉了，那张堪比对面性转+染发的脸也露了出来。
　　这次轮到对面金牛座连带赶上来的白羊座和天秤座傻了。

　　“赛奇，你这个行为引人深思啊。”白羊座也是个嘉米尔人，要么赛奇教，要么白礼教。但不管是他们中哪一个教出来的，对着这个年轻人的脸，真的不会出戏吗？不过话说回来……我和白羊座长得这么像……该不会五百年前是一家吧？？？

　　“咳咳咳，能遭到近十位黄金圣斗士的迎接，我可真是死而无憾了。”为了不使时间走向更加奇形怪状的展开，我选择稍稍牺牲一下自己，把话题扯向正确的方向。当然，真死还是算了，万一卡伊洛斯又出来了，我都不确定圣域还有几个人能活下来。“但是呢，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倒在不该倒下的地方。”

　　怀表的开关被我按下，时间再一次停止了。这次，不再是十秒，而是整整十分钟，足够我可以去往任何地方。

　　“我是因为被以前的您感化么？非也，我只是不认为哈迪斯大人夺取大地是一个好主意罢了。”这一代的雅典娜依旧是个小姑娘，或许是那样惹人怜爱的身姿让我想起了1986年的那位，我离开的脚步产生了一丝停滞。“作为一个忠心的侍从，在自己的主君走向错误的歧路时，赌上性命去纠正他，不也是应该做的么？”

　　*

　　事实就是，我惹完圣斗士就跑了，从希腊一路跑到了澳大利亚的那种。

　　白礼和赛奇都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老了；而我却还像当年那样。我知道，他们终将在即将到来的某一天逝去。在我回到属于我的2020年、回到自己所处的正确时间线上之前，我都不会变化，时间已在我的身上静止。我身边的所有伙伴都会老去，只有我一个人，被留在了时间之外。

　　有时候呢，其实觉得这样有点寂寞。一个人这么呆着，真的很孤单呀……

　　沉默的看着圣域的方向一阵子，抖抖翅膀，瞬移回哈迪斯城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