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世纪CheekyCentury》车失

54、桑葚汁事件

　　之后，F•F出席了《来来》在几个主要城市的宣传。
　　苏玉庭回国了，却一直避着见面，偶尔不期相遇，彼此说话也愈发客气，好像隔着什么。不经意对上视线，他的眼里欲语还休，泄露出些许担忧和复杂。
　　我自认已经将情绪掩饰得很好，人前还是那个干劲十足的穆木，只是偶尔走神，却也做出一副疲惫使然的样子。
　　常荀一直一直没有消息。等待，从一开始的度日如年到一眨眼日子倏然而过。仿佛直觉般，我始终相信在未来的某日，常荀会再出现。所以，我是笃定的，虽然有时看着手机里那个怎么拨打都没有接起的号码，心里一阵惊慌。
　　然而，这个未来还没有来，当我全力向它冲刺的时候，它那么淡定地徘徊在我的世界之外。日子过得飞快，我却日益心急。为什么时间不能像非编上的时间线，在常荀出现的那帧定点，中间的部分连快进都不用，直接剪辑掉。
　　我要等他。可是，为什么连梦里都没有常荀的身影。始终是白雾，白茫茫一片。梦里的我平静得不像话，好像从来没有常荀这个人，一直是无喜无悲的平静。然后，连带醒了以后，也是平静。
　　或许，梦不到常荀也不要紧，他总是要再出现的。我平静地安慰自己。
　　在等待常荀的日子里，我要准备好一切，梳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静静地等待他的出现。不要太想他，也不要装作很不想他。
　　然而，那个被称为命运的东西，仿佛在之前的二十一年挥霍一光，突然间不再眷顾之后的我。
　　“阿木，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王柯吞吞吐吐地说，“你要有心理准备。其实也不是很重要。”
　　“嗯！”F•F新单曲的宣传今天要结束，身心的疲惫累积到了极限，不论是F•F，还是我们这些工作人员都有些精神恍惚。
　　“那个，你去年做的桑葚汁的CASE出问题了。有部分消费者告到工商局说是虚假广告。最主要就是代水果的概念误导消费者，一定程度上损害了消费者的健康。通知上是这么说的。”
　　“虚假广告？！”我吃了一惊，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浇下。
　　当时做桑葚汁的策划的时候，我查阅了无数的资料，桑葚确实全面地拥有其他水果的营养，并且已经规避许多容易出差错的字词，我自认为代水果的概念并没有什么问题，却得到这样的结果：“那，处罚呢？”
　　“撤下全国所有形式的广告推销，产品包装上去掉所有类似代水果字样，那家公司和我们都被罚了两倍的广告费。好在取证的合同上写的广告费很少。”王柯似乎担心的不是处罚，“不用太在意，这些都难免。不过，等F•F这轮宣传结束，你还是先回来继续做些设计的工作，避避风头。”
　　我还记得当时王柯和全宇的策划们见到这份策划案的时候，是怎样惊喜的表情，甚至连一向爱刁难的客户也双目放光。这个策划案被评为去年中国内地广告届十大优秀案例之一，而我的名字也让一些广告界的前辈有所耳闻，也有两家4A广告公司主动和我联系跳槽。如今这个处罚下来，没有提到我的名字，但至少广告界的人都心知肚明。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这个处罚对我并非都是坏处，甚至可以说帮我宣传了那个策划案，但是又有哪个广告主愿意冒着被工商局点名的危险，再用我的策划。至少短期内，我的名声臭了。
　　想不到忙忙碌碌这么久，到头来还是回到原点。我有些哭笑不得。
　　“结束喽！走，阿木，好好庆祝庆祝！”阿蒙第一个跑过来，勾住我的肩膀，脸上的妆不及卸下。
　　“还有一场庆功宴，快去换装！”经纪人阿松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嗷！”F•F们哀嚎一声，又不能说出讨厌庆功宴的话。
　　所谓庆功宴，对F•F们来说，是一场劳心劳力的近景演出，真正开心的是那些粉丝和等着拍明星醉酒失态的狗仔。
　　“不要去碰那些红酒，喝香槟的时候不要一下子太猛。感觉要醉了赶紧去洗手间。”阿松不厌其烦地嘱咐F•F。
　　F•F们一面让服装师整理服装，一面赶紧把企划塞进嘴的面包条嚼一嚼咽下。
　　“阿木，你不要走，等结束我们去HAPPY！”临进会场，阿蒙不忘留我。今天他完全没有队长的威严，大概神经绷得太久，好不容易放松下来。
　　穿着服装准备的小礼服，一面沉浸在王柯告诉我的噩耗，一面却要应付形形色色不知真假的祝贺。如果不是阿蒙的挽留，我真的有提早溜走的冲动。
　　庆功宴进行到一半，庞肖肖也来了。她出现的一瞬，我反射地去看小花，他似乎看见了，又似乎没看见，面上波平无澜。但是，庞肖肖这么大的阵仗，会场中又能有几人真正的没看见。
　　庞肖肖没有过来，只是举着酒杯遥遥地朝我笑了下。她笑得无懈可击，和杂志封面上的照片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庆功宴不咸不淡地过去了，仿佛一派祥和，又仿佛暗潮涌动。
　　然而，真正的暗潮才刚刚开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