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世纪CheekyCentury》车失

52、主题曲（三）

　　四月的阳光，说烈不烈，说不烈……如果再加上两块反光板和三盏大灯……由于没有抹防晒霜，脸颊上的皮肤已经隐隐作痛，我没有带镜子，只能借着手机屏幕照一下，左边颧骨上有一小块红斑，大概是要蜕皮了。
　　庞肖肖虽然没有松口，不过既然她想看我的诚意，大概还是有点儿转机。
　　中午的时候，小秋帮我拿了个盒饭，然后是继续换景、对光、拍戏。
　　阳光劈头盖脸铺下来，反光板对着脸，我的眼前一片雪白，看看不远处庞肖肖坐在阳伞下，不禁有些恍惚。
　　“那个人也是庞肖肖的助理？”
　　“不是吧。早上看到她站在我们当中。”
　　“哦！看来是个想红的。”
　　“现在的小女孩为了当明星，什么事做不出来。”
　　周围围观者的窃窃私语清晰地传到耳里。
　　我在干什么？我试图找一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理由。似乎自从常荀失踪后，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做不出策划，设计图也漏洞百出，原本只是为了转换心情才跟F•F的CASE，却变成新单曲宣传的负责人，不甘于主题曲被涮硬要再拿回来。现在MV拍完，新闻稿也事先发给了媒体，所有的宣传活动都是按照主题曲来设定，一切的一切都容不得我再回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我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死胡同。
　　换作以前的我，绝对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和辛苦。
　　是不是到了那一步，反而觉得以前无法想象的事，变得容易。以前觉得绝对不能降低的原则，瞬间分崩离析。
　　“OK！收工！”今天的戏终于结束。
　　心里难受得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却不得不笑着问庞肖肖：“那个，主题曲……”
　　庞肖肖拍拍我的脸，笑道：“今天做得不错。再接再厉吧！”
　　我追上准备上保姆车的庞肖肖：“庞肖肖小姐，以您现在的名声地位，区区一首主题曲怎么会放在眼里。拜托让给我们好吗？这个主题曲对我们真的非常重要。”
　　庞肖肖突然转过身，皱着眉却弯起嘴角：“你不认为我正好可以借主题曲开拓唱片市场吗？就算唱主题曲对我的名气没有实质提高，我也不能把它让给你们。多一个对手就少一块市场。好好学着吧。”
　　“怎么会。F•F是男生团体，市场不一样的。更何况F•F只不过是新人，哪里够得上跟您抢市场。您提携新人的义举也不失为一大美谈。”我陪着笑，姿态低得连自己也不齿。
　　“不用说了。我不会让的。”庞肖肖突然僵硬地打断，钻进了保姆车。
　　小秋和其他几个助理见庞肖肖发火，赶紧低头加快手上的工作。
　　“对了，”庞肖肖忽然又探出身子对我说，“你今天回去吗？”
　　我搞不清庞肖肖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态度，懵懵地点点头：“晚上F•F还有通告，我要跟着。”
　　“车票买了吗？”庞肖肖又问。
　　“还没……”
　　庞肖肖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却说：“上车。不过不要打扰我休息。”
　　车上安静得只剩轻微的引擎声。庞肖肖全程闭目养神。车子开上高速，路况变好以后，化妆师轻手帮庞肖肖卸妆。
　　艳丽的妆容逐渐抹去，素颜的庞肖肖有种说不出的清纯的感觉，却已经不是她当年第一部电视剧时的样子。
　　“是不是和你想的很不一样？”庞肖肖突然说，嘴角出现细细的纹路，她伸手按了按，好像知道那里有细纹一样。
　　“嗯……和你十年前刚出道比，感觉更漂亮了。”我如实说。
　　“那当然，”她捏了捏精致的下巴，“这个垫了硅胶，鼻子也矫正直了，开了眼角，胸也隆过，还要定期做嫩肤拉皮。刚隆完胸的半年，每天晚上必须自己按摩，按摩完睡衣可以拧出水。你知道我为今天的人气地位，付出了多少。”
　　有些知道她为什么让我搭顺风车，只是她说的那些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以为……”
　　庞肖肖不屑地笑了一下：“你以为我和男明星传传绯闻，就能爬到现在的位置？”
　　车子里安静下来，庞肖肖似乎睡着了。
　　车子把我送到F•F第一个通告的电视台，看了下时间，F•F们应该已经在化妆室准备得差不多。
　　我强打起精神，打开F•F的化妆室。
　　“阿木。”趁空给粉丝签海报的斑马走过来，“你的脸怎么了？”
　　“有点晒伤。”F•F的其他人也抬头来看。
　　“阿木，你不会偷偷去漂流了吧！”阿克说。
　　小飞小声跟腔：“我也要去漂流。”
　　“等这轮宣传结束，大家一起去漂流吧！”阿蒙提议，立马得到众人的拥护。
　　斑马拿了支不知道是什么的乳液，要帮我擦：“我自己来。”我赶紧说。
　　“你看不到的。”斑马挤了些在无名指上，猝不及防地贴到我的脸上。我吓了一跳，倒抽一口气。
　　斑马以为疼得厉害，凑过脸来吹气，一面又用指腹缓缓抹匀。微凉的气息拂在面上，感觉他的手指温温热热，抬眼去看他，却是满脸的专注，似乎这是天下第一等重要的事。
　　我窘得满脸通红，微微侧头躲避：“好了。不是很严重。”
　　斑马不以为意，反而问：“主题曲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快解决了。”我脱口而出，快得让人觉得根本是敷衍。
　　“加油！”现在的我很怕从别人口里说出“尽力就好”的话，仿佛别人只要这么一说，我就再也鼓不起继续的勇气。
　　我知道自己已经很尽力，现在做的，已经超过我的极限太多，如果只是需要尽力，或许早就已经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