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世纪CheekyCentury》车失

15、霹雳不断

　　第二天只有下午三点的两节课（就是常荀那厮的课），我八点半赶到AG唱片，问了总台，被告知F·F正在录音。走到录音棚，就看到小安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安助理，”我也坐下来，“你看起来很疲惫。”
　　“哦，是你，穆木策划。我一直跟着BOSS录音，刚才BOSS才放我出来休息一下。”小安搓搓脸，“BOSS说，你来了就请你进去。”
　　“好的。那个，苏制作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休息吗？”我的罪恶感又上来了。
　　“是啊。不过BOSS还是很精神。”小安为我开了门，“BOSS真是厉害。”
　　走进录音室，看到苏玉庭和F·F正在查看音轨。我不敢打扰，静静等在一边。
　　“啊，阿木！”苏玉庭许久才看到她，站起来，拉了把椅子给她，“你先坐一下，马上就好。”
　　“这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小飞说。
　　“是啊，音乐有些单薄，要么再加点贝司？”阿克皱皱眉毛。
　　苏玉庭也皱着眉毛，想了一会儿，瞟到坐在一边的我。
　　我等了一会儿，有些百无聊赖，不由自主地盯着苏玉庭瞧。这可是鲜活鲜活的苏玉庭呀！我这样对自己说。犹豫着等下要不要做些一般粉丝会做的事，比方说握手、拥抱、啃脸、掐屁股……
　　盯了好久，才发现苏玉庭也在看我，目光撞在一起，迟来的粉丝心理闹得我一个大红脸，竟然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苏玉庭惊讶了一会儿，脸上竟也开始发烫。
　　“哦~~BOSS、阿木，你们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脸那么红！”小花突然出声。
　　斑马扭过头来看，心中别别乱跳，又有些酸涩。一时也说不出来。
　　苏玉庭轻咳一下，说：“在这里加点念白试试。”
　　“我的再叠上去吗？”小飞有些疑惑，“一样的声音加上去，会不会把副歌的感觉冲散？”
　　苏玉庭又想了想，一个霹雳打向我：“阿木，你去麦克风那儿念首诗。”
　　我顿时被苏玉庭的霹雳打到，没想到这种扬名立万的机会居然会喀拉劈到我的头上。（作者：不就是念首诗，至于吗？）我的脑海里竟然开始走马灯，将我之前21年的狗屎运过了一遍，悲哀地发现，最最好的一次，也就抽到卷草纸。但是，这个历史就要被彻底地抹去了！难怪上个月突然让我摸到一管差点刷新那卷草纸记录的X洁士小包装牙膏，原来是暗示我要走运了呀！啊，让霹雳再来得猛烈些吧！最好把我劈得外焦里嫩。
　　我虽然吃惊，但是因为还沉浸在粉丝的心态中，完全将苏玉庭的话奉为圣旨，乖乖走到麦克风前，大声清了清根本没有的痰，气吞山河般地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一般人说到念诗都会顺口就来“床前明月光”，可是，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二班人！
　　念完，我一脸期待地望着外面默默地抽搐面部的苏玉庭。F·F们甚至露出鄙夷的神情。
　　“你可以配合这个歌的意境，选首凄凉哀婉一点的。”苏玉庭难得好脾气地提建议。
　　“这首诗很凄凉很哀婉的！”我瞪大眼睛，无辜地解释，“你想，大热天正中午的，无边无际的平原上，一个寂寥、孤独、满脸褶子的农民伯伯在地里种田。他想到，他含辛茹苦种大的稻子，就要被一群丧尽天良的人蹂躏得满地满桌都是。于是，他坐在像忧愁一样没有尽头的田埂上，独怆然而涕下。”
　　苏玉庭居然被我说服：“阿木，你留下来录音。阿蒙，你们去玩吧。”
　　F·F们摄于苏玉庭的淫威，压抑着沦陷区老百姓见到解放军的喜悦，扭起秧歌快步离开。
　　“阿木……”斑马不甘心地想说什么，结果被小花捂着嘴强行拖走。
　　苏玉庭一声不吭地在纸上写词，不一会儿就写了大半张。
　　我接过来一看：“哇哦，你真识货，我英文口语最棒了！美国人听了都说我是日本人！”
　　苏玉庭脸色一变，我赶紧安慰：“我说反了，是日本人听了都说我是美国人。”
　　仔细看了一遍，苏玉庭不愧是天才，这种倚马万言的功力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我走到麦克风前，对着稿子念了两遍，就看见苏玉庭在监控前冲我竖大拇指。
　　“这样就可以了吗？我刚才吃了好几个螺丝！”我奇怪地看着向来以追求完美、死抠细节出名的苏玉庭。
　　“很好，休息一下，喝点水。等会儿再录一轨就可以了。”苏玉庭特地替我倒了水，温和地说，“声音可以再呢喃一些。不要紧张。”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水，心想，原来自己这么有天赋，以后要是不想做广告了，可以去电台当DJ。
　　“可不可以让我听听自己的声音？”我指指一堆庞大的机器。
　　苏玉庭不知在哪摁了一下，一个完全陌生、只有词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声音很干涩，中气很足，不过和歌哀伤的悲剧意境大相径庭。
　　我有些怀疑这个扬声器是不是严重失真，如果这个声音就是苏玉庭所说的“很好”的话，看来苏玉庭存心想做一个另类跳脱的音乐。
　　“要不，我等会儿戴着耳机录吧，听着音乐可能会更有感觉。”一开始，苏玉庭担心我第一次进录音棚录音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让我不戴耳机直接脱开音乐念。现在，我意识到不戴耳机的话，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念成什么样。
　　苏玉庭点点头，我没有心思再休息，灌两口水又开始录音。
　　我戴上耳机，一开口又被自己吓到，原来自己的嗓门这么大！我放低音量，略微酝酿酝酿感情，和着音乐，果然，效果好了不少。毕竟，人家也是演过戏的嘛——虽然是恶搞的《第四届NBTV外国友人歌唱大赛》（作者：我又在置入性营销，我的文我做主，啦啦啦啦）……
　　念完，苏玉庭又在那边竖大拇指。我简直以为苏玉庭的手已经抽经到只能动大拇指了。
　　“累不累？我让小安去买点咖啡？”苏玉庭简直像伺候姑奶奶一样。
　　我不禁怀疑之前F?F们提到录音那恐惧的样子是装的，他们个个都是影帝级的演技呀！
　　“苏制作，你平时也是这么给阿蒙他们录音的吗？”我忍不住问。
　　“呃……差不多。”苏玉庭犹豫了一会儿。
　　“那个，苏制作，这张纸录完能送我吗？”我看苏玉庭不说话，赶紧保证，“我不会去淘宝拍卖的！”
　　“你要的话，那边还有很多。”苏玉庭指了指一个角落。
　　我转头看过去，一个纸篓，里面全是团起来的纸……
　　苏玉庭轻声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身边蹲下，就着我的手在那张写了词的纸上签名：“这样更值钱！”
　　这时，斑马推门进来，一见苏玉庭蹲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几步冲过来，拉起我，大声说：“BOSS，阿木是我的，你不要动手动脚！我已经很忍你了，你不要仗着是我老板，就可以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