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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万步,迈不出轮回的沧桑 ...

  •   茂茂发来信息的时候。妮儿刚看完日历,抖着嗓子在原地打转:“还有一个半周就要考试了!”我握住鼠标的手稍微一滞,看着电脑屏幕上还在NPC那里接任务,名字叫做烟夜雾语的人设。考虑了下要不要放弃网游,把考试内容复习下先。
      寝室里热闹了起来,大家长吁短叹地感慨着韶华易逝,青春不再……元宝娘肉麻麻的说出一句颇具文学特色的:“不知什么时候,我那有出透明翅膀的年华,已经飞走了。”的时候,我左手按ASDW右手熟练的操控鼠标,已经同大boss开始了终极决战。然后,桌面的手机亮了亮,我扫眼看了看,出动右手用火中取栗的速度,左手继续按键对付大boss的负隅顽抗,右手打开手机,一目十行:
      “我是飘,想加你为飞信好友……”扫了一眼在床上坐得比泰山还稳的白飘,疑惑:我明明已经是她的飞信好友了啊?怎奈长期的网游,锻炼地我手的反应比大脑快。还没弄懂怎么回事,已经回复:是!
      无奈地叹了口气,手机就沿着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落到床上,不再理它。准备继续将打怪进行到底,鼠标还没摸热,手机又唧唧歪歪地叫了起来。
      不理它。
      直至把老怪给揍地化成了摊血水,懒洋洋的趴到床上,抻直胳膊去摸手机。五条未读信息。
      “干嘛呢?”
      “没看见我的校内信吗?”
      “不是呀,你也太没良心了。”
      “都不跟我联系了。”
      “我到处打听你。”
      我得感谢自己的耐心,让我安静的读完每条信息,没有起身把在床上稳如泰山的白飘胖揍一顿,因为这个我是飘并不是白飘。当然我得反省一下自己的小心眼,以前没少用飞信骚扰她,高速度的飞信一条接一条,没少把她的那台“糯鸡鸭”搞死机。她却没怎么报复过我!
      急急地运作自己的大脑,心里侥幸地希望是茂茂?窜到电脑旁,一激动,网游《梦幻三界》的窗口就被我关掉了。还没来得及懊悔,校内的主页就被我打开了。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身手了。果然,一封校内信安静地躺在那里,深呼吸,颤抖地打开,果然是她——茂茂!
      鼻子一酸。泪水险些就掉下来。
      这个世界上,你得承认,有这样一类朋友。你们可以好的亲密无间,也会闹得天崩地裂。可以恨得咬牙切齿,同时也恨不得把彼此融进自己身上,再也不分离。我和茂茂就是这样,经常指天誓日地愤愤道,我再也不理你了。可是,接下来的一秒,总也忍不住用自己本就不灵感的大脑为她指点江山,告诉她我自己都不很清楚的为人处世。
      登上飞信。
      习惯性的对白飘的手机轰炸了一番。
      很享受地听到她无奈地尖叫:润润!你又给我发垃圾信息。o(∩_∩)o...我很坏。
      然后回了茂茂的飞信:
      “终于联系到你了。”小泪珠就悄悄地往下落。一整年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刚经历过高考的洗礼,高三的浴火涅槃后,我离奇地变成了一只山鸡,飞到了济南的一所二流学校。开始了我风生水起的大学生活。记得开学的时候遇到一位老乡,惯性地介绍了自己的具体区位,他问道,你哪个高中的。我浅浅一笑:XX一中。他诧异地睁大眼睛,那可是有名的人间地狱,难得你还能活着出来。
      是啊,在那所高中里,毕业时候能出来的,大概只有三种,凤凰,山鸡,烤熟的麻雀。我没那个水平在短短三年里,从麻雀进化到凤凰,于是我变成了山鸡。那些比我还懒的人,就得归到烤熟的麻雀里了。当然我想,如果我继续在那里呆三年,我可以变成凤凰,或者是烤熟的山鸡。
      如果不是考后的那件事情,我想,我和茂茂现在,会在一个学校,每天惯性的小吵小闹,一个杯里喝水,一个碗里吃饭。然后呢?现在想想高中我们也没什么格外可做的,上课偷偷吃点零食,看个小说……也就这么多吧。
      两个人稀里糊涂地用飞信说了好一会,怪无聊的,我们用□□聊吧。
      她回:好的。
      我回:用飞信也行。
      她回:那就用飞信吧。
      我回:还是用□□吧。
      嘴角忍不住翘起,我说过,我很坏。
      她回:讨厌!
      o(∩_∩)o...我能想象到她脸上现在的表情,于是笑得更加得意。
      过了一会儿,右下角的一只小猪亮了亮。打开,是茂茂,呵呵,原来我们的头像是一样的,那只咬食指的粉色小猪。她生疏地用这种方式聊天:嗨!
      我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也回一个:嗨?用□□聊,这似乎还真的是第一次。
      以前的时候,上课用纸条交流,下课的时候,若是没有吵架直接用声带,放假打电话,发信息。所以,今年腾讯□□已经出现十周年了,我们还是第一次用□□聊。
      于是,发过去一个边坏笑边挖鼻屎的红色小猪,然后把鼻屎抹到她的屏幕上。
      “真像你!”她回。
      我无力地抬头看天……花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像这只猪了,哎……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她又发过来:“你做坏事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我揉揉长时间抬头酸掉的脖子,拍拍快充血的大脑,想了很长时间,愣是没想到我什么时候这么坏笑过,也没想到我做过什么坏事。于是故意岔开话题:给我汇报下你这一年的学习,工作,生活情况。
      打开《梦幻三界》的界面,边游戏,边看她给发的信息。
      在哈尔滨上学,学会计。她学的不好。这个我知道,我们一样,学习永远是我们堂而皇之的第一要务,地下组织里,却永远在最后一个。于是,在高考前的一段时间,老班,也就是班主任,班级的同学喜欢叫他海哥。没少找过我们谈话,耳提面命,谆谆教导。
      还等她再汇报点什么,她笔锋一转,似是撒娇:不公平,为什么总是我自己在说,你也要汇报……
      我愣了愣,还真不知道汇报什么,汇报我这浑浑噩噩的一年,在她们都去上课的时候,自己把窗帘拉上,在黑黑的屋子里蒙头大睡,把眼泪洒到枕上。告诉她,我这一整年,几乎不怎么说话,把自己关起来?告诉她,在我生日的那天晚上,我跟陈艺蒙分手了?想了很久,我回她:端午我回家的时候,到三站买衣服,看到飞羽了。
      没等她回答,继续补充,长大了,漂亮了很多。
      我没告诉她,飞羽戴着大墨镜,撑着红阳伞,在她那白皙的皮肤对照下,我那被阳光炙烤的红红的胳膊,像刚煮熟的螃蟹腿。
      茂茂那里哦了一声,补充了一句,女大十八变啊。
      我点点头:还是她先认出我来的呢。
      没等茂茂回,我接着发:振飞拿到了加拿大的绿卡了呢……
      打到这个字的时候,我突然就愣了。现在才发现,我身边的人,正在一个一个的离开我,都是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或许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谈到贤一家人,茂茂小心翼翼地问:这些都是飞羽告诉你的?
      我回:是的。他们一家都过的很好,他妈妈又找了一个老公。
      或许,贤在天上,也能快乐了吧?
      茂茂发过来:对啊,总是难奈寂寞的,再找个老公也是应该的。
      我却不知道再回点什么,对于贤,我的记忆回到了那个炎热的夏日午后。心情沮丧的我慢悠悠地独自压着马路,那么宽的大街,贤不偏不倚地骑着单车撞到了我身上。那个时候的我还没这么粗,可是说是很苗条的,这个照片为证。高三毕业的时候,我搬出从前的照片,周围的同学瞪大了眼睛,我很享受地看着大家诧异地眼光。是的,我很骄傲的宣布,其实,我也瘦过!哈哈……
      我那么瘦,所以,不会堵塞交通啊,可是贤还是撞倒了我。我转头,泪眼蒙蒙地看他。
      他慌张地跳下车,哦,忘了说,他骑着一辆简单的单车,可以说,他的出场,并不华丽。反而,有些狼狈。当然我也很狼狈。
      很久以后,我曾经把这段艳遇绘声绘色地讲给茂茂听,总结的题目是《我被帅哥撞了一下腰》,茂茂抗议:明明是被帅哥的单车。我鄙视她:你行不行啊,那样就不浪漫了!浪漫?茂茂用鼻子“哼”了一声,我还地瓜蔓呢?
      她嚼舌的后果就是,我狠狠地在她脑瓜上K了一下,于是,她就和那个夏日午后被帅哥撞了一下腰的我一样,泪眼蒙蒙的,我很清楚地记得她当时恶狠狠地对我说:润润,你太过分了,怎么下手这么重啊,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于是,她就冲出了教室,直到上课才回到我的身边。哦,那时,我们同桌。
      那节课只上了不到一半,我们就和好了。因为我送给她一根她最喜欢的蓝莓棒棒糖,于是,就当我们俩一起乐滋滋地舔棒棒糖的时候,被海哥黑着脸叫了出去!
      所以,霉运连连的我们接受了安哥整节课的谆谆教导。这样的日子我们都习惯了,海哥也习惯了,更无奈了!
      我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生来头顶黑云。要不就不会招到贤了,他可是地地道道的比我倒霉,妈妈少女情怀,十八岁就嫁给了他爸爸。贤跟我讲,当年他爸爸把他妈妈带回家的时候,他爸爸的妈妈也就是贤的奶奶,坐在沙发里,叹了口气:我儿子什么样你是知道的,混□□的。你想嫁给他,吃亏了我可不管。
      贤讲得时候波澜不惊,我看着他俊秀的侧脸,咽了咽口水,埋汰他:你爸一定长得玉色倾城,要不你妈妈不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你爸爸。
      贤皱皱眉头,玉色倾城不是形容男人的吧。
      所以啊,贤也生的很漂亮……因为有个玉色倾城的爸爸。所以当他撞倒我,慌里慌张地跳下车扶起泪眼蒙蒙的我的时候,我看看他清澈的眼神,突然就有点愣。
      他和我那个刚分手的男朋友一样,有一双清澈的眼睛。
      于是,在那个夏日,刚失恋后的我就和刚失恋的贤相遇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万步,迈不出轮回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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