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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是被走廊嘈杂的声音吵醒的,打开门看到好些学生议论着什么往外赶,周易顺手拉住了个不认识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同学回了他句“有人跳楼了”就跑去看热闹,周易想了想也跟着人群去。接近那栋楼的时候周易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到挤出人群的方薇拉着人到了一边,周易还没有开口,方薇就扑在他怀里哭了出来,人抖的夸张。
“她找我们来了她找我们来了,第一个是子凯下一个肯定就是我……”方薇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周易眼皮一跳,忽视被撞疼的腹部伤口拉开方薇:“你说跳楼的人是周子凯?”周子凯昨晚没有回寝室睡觉,他说昨天是他妈的生日要回去庆祝,晚上不会回来睡了,没想到……
“是子凯就是子凯!!”方薇已经激动起来,反手抓住周易的手,“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欠她的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周易懒得安抚她,挣脱开她的手小心的挤进人群。地上的尸体已经被不知谁拿了一张床单盖上,周易抬头,正是张岭跳楼的西南方向。自杀?周易不这么认为,他见到周子凯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活不长。印堂发黑,阴气太重,一般人也就是个运势和健康方面的问题,然而周子凯不是“印堂发黑”,而是印堂本身就已经一片黑漆。不过接下来是警察的事情,自己要做的是处理好张岭。
草草处理好周子凯的事情之后,傍晚时分校长找到周易,语气里明显的责怪他没有把事情立刻办好,现在又出了人命,对学校的影响是越来越大了。
周易一耸肩:“我只处理死人的事情,学校什么的是活人操心的,你让我处理不是要我把这里变鬼校?”
校长被周易的话噎的当时就退卸掉了一贯的和蔼,皱着眉可以说是凶狠的瞪了周易一眼,撂下句“拿了钱就快点把事情办完,拖拖拉拉我也不会加钱”转身就走。
周易也不往心里去,转身回房间里拿了工作包挎上,爬去那栋楼的天台。
空气里有一缕隐隐的香甜味道,周易闻到过,当时还感叹了句“女生果然都比较香”。打开包取出一对小蜡烛、三根香和一把叠好的纸钱,先把蜡烛和香点燃费力的插在地上的空隙里,周易又烧了纸钱。摸了摸泛疼的伤口,真是要命,他本来就属于受了伤比较难愈合的类型,这回的伤口还这么深……
太阳全沉到地平线下面,西方那边的天还挂着一大片橘红色,周易掐指算了算,西南方向不利,真要命。虽然鬼节过去段时间了,不过怨气什么的都还在。
蜡烛和香烧到一半天才黑下来,今天晚上居然没有月亮,连星星都少得可怜。周易坐在地上搓了搓冻得冰凉裸露在外的手臂后悔自己没带件长袖外套来。
来了!香甜的味道里搀杂了一点点尸臭味,周易立马抓着符纸站起来,虽然牵扯到了伤口,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包着枚铜钱的红色太岁镇灵符飞了出去,准确的打在一团看不清楚的雾上后并没有掉下来,停在空中仿佛帖附在了什么东西上。本来包住的红色符纸自动的慢慢展开成长方型样子,铜钱被加热似的泛起红来。伴随着尖叫,雾慢慢的退散出一个轮廓——张岭。
“为什么你总是要妨碍我??”张岭凄厉的指责周易,无法移动一步,“我只是想跟子凯在一起为什么你们都要妨碍我!!”
“别人出了钱我就要办事。”周易不觉得这样的指责有什么关系,从包里拿出把铜钱串成的小剑,铜钱剑的两侧被打磨得非常锋利,很轻易就割开了周易左手的食指,看着滴到地上的血周易直想着真是浪费啊浪费。
铜钱剑上覆满了血后,周易又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穿在剑尖上,红色的开过光的粗棉线被抛出去,在周易开口念无法听懂的咒语时,那红色的线像有了生命一样,如蛇般自动自发的爬过去,缠上张岭。张岭恐惧地尖叫着“帮我帮我你快点出来帮帮我”,周易差点就被这句话分了神。
帖着符纸的剑准确的扎进张岭心脏的位置,那痛苦的声音和凄惨的样子并没有激起周易丝毫的同情心。以爱为借口,杀死所谓的自己最爱的人,周易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要好好超度这个女孩的原因。一来,她的怨念和执念都太深,无法超度;二来,周易没有接到顾主的要求要把她超度;三来,要超度她实在是太麻烦太麻烦的事,周易现在不舒服,不想浪费精力。最终只是冷着眼看对方慢慢化成缕缕黑烟被风吹散。
“六年不见,进步不小。”
传来的声音有点飘渺,打断了周易正打算弯腰去收拾地上香烛的动作。紧接着是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穿着及膝黑色雪纺裙的女人有着说不出的气势,莫名就给人压迫,模特般完美的高挑身材比周易还高出大半个头。
周易看着女人走进,大脑完全无法给出任何反应,僵着身体看着女人走进自己。女人修长的手指撩开周易T恤的下摆,露出缝合过后的伤口,伤口上有贴着的纱布因为之前的大动作,浸透出一些血来。
女人的手指撕开纱布掘开周易的伤口,缝伤口的线被抽出,周易只是咬着嘴唇没有反抗也没有喊痛。收回沾满了血的手,女人冷笑着问周易:“周佳兵就教出这种教养?”
周易抬头,带着愤怒的迎上女人的冰冷的视线,纂紧了拳头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半天了才开口,沙哑着声音叫了句“母亲”。
女人满意的看着周易压抑怒火无法反抗的样子,心情大好但脸上却始终挂着冷笑:“叫得这么生疏,看来周佳兵对你不错。”
“你没资格提他。”周易挤出这六个字。
女人扬起手,清脆的一耳光打在周易脸上:“被收养就连自己本来姓什么都忘了。”
“我一直姓周,从来没变过。”周易决绝的对女人说,费力的拼凑出一句讽刺,“还是你打算告诉我我该姓什么?”
女人的耳光再要落下来的的时候被人抓住了手腕,周易顺着那只捏着女人细腕的手望去,是他很熟悉的优雅笑着的脸。
“我教训儿子轮不到你插手吧,颜祁。”纵使女人并不感到意外,却还是这样开口。
“易现在是我的人。”颜祁不觉得自己的出手有什么不对,放开女人的手腕走到周易身边半抱住他,温柔的问了句很多余的话,“被欺负怎么不还手?”
周易并没有回答,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他身上。
“是你指点张岭从鬼门跳下去的,然后你让张岭也在相同的地方杀了周子凯。因为你骗张岭如果这么做就能跟周子凯一起转世为十世夫妻。”有很多想问的私人问题,真开了口却是这么一段已经有了推理结论的话。
“现在的小女生真好骗,”女人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我只是给了她一个提示,能不能做到不在我的预料范围内。”
女人冰冷的语气和冷漠的微笑是如此熟悉。周易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雨夜,飞溅出来的血染红了他。
女人似乎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左眼角的泪痣不是很清楚:“我现在姓庄。周易,我很期待下次有机会正面交锋。”
周易无视女人的话,催眠自己现在是在工作现在是在工作,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里来:“莫洛的记忆里你到底清除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张岭选择鬼节跳楼?”
“有了怀疑就自己去证实,跟罪犯询问答案是愚蠢的行为。”女人看了看颜祁,表现出让人琢磨不透的暧昧,“颜家不该插手的事情就不要插手。”
颜祁丝毫不在意女人的眼光,低头去吻了吻周易的脸颊:“欺负得太过了我会心疼。你进了庄家就按庄家的规矩做,易我自然会对他好。”
女人冷笑一声:“那么我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