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or救赎》pig糖

20、撩拨

　　第二十章撩拨
　　次日清晨，周深因加班睡在医院，醒得格外早。他简单洗漱一下就去买了早餐给江寒带去。当他轻轻推开门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脑袋处于当机状态。他来以为江寒那些个弟弟都走了，却不想还有一个没走，非但没走，还留宿在病房。
　　虽然江寒的病床和普通病床比起来宽大不少，但一个180和一个175的的大男孩睡在上面，应该还是太勉强了。可是，这两人硬是留下二十公分宽的空位，恨不得再睡一个人都不是问题。周深看了一眼旁边宽敞的沙发，如果是他，他肯定选择睡沙发。
　　再看看两人的睡相，果然枕在江寒手臂上，整颗脑袋埋在江寒颈间，看不到脸，江寒的一只手臂紧紧搂着果然，将他半圈在自己胸前，脸上却不是平常睡着时也皱着眉的样子。至于下面，虽然被子盖着，也不难想象会是怎样的亲密姿势。
　　周深提着早餐，半张着嘴，一时竟不知道该干嘛了。他想了想，还是先回办公室吃点东西压压惊。周深一边吃一边想，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不知不觉把两份早餐都吃完了，这才觉得撑得慌。
　　周深带着医生护士去查房的时候，在走廊上听到两个小护士的兴奋地议论着什么。
　　“你没看到，江医生和他弟弟太有爱了，满满的CP感，而且，从来没看到江医生对谁那么温柔，绝对是真爱……”
　　“话说，江医生的弟弟都好帅啊，前两天来的那对双胞胎兄弟，举手投足间也像是在撒狗粮。”
　　“江医生也帅啊，可能是他们家基因太强大了……”
　　说罢，两人花痴般地笑起来。
　　周深默念了一遍：弟弟？
　　要说兄弟友爱，那应该是和有血缘关系的双胞胎兄弟更亲些才是，那果然对江寒来说……
　　周深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又不得不信。
　　护士送药进来的时候，江寒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轻些别吵醒果然。小护士脸红地点点低，轻轻放下药，又轻轻地走了。
　　轻微的呼吸丝丝绕绕地缠在颈间，像轻柔的羽毛温柔地在他心里撩拨，江寒在心里感叹：“从此君王不早朝”是有道理的！然后，他又闭上眼，陪着果然接着睡。
　　日上三竿，四月的风轻柔地把窗帘拨开，带着阵阵花香钻进房里，吹翻桌上的书页，发出“哗哗”的声音。果然终于睁开了眼睛。因为觉得光线刺眼，又把脸更深地埋进江寒的颈间。
　　江寒无奈道：“小懒虫，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温柔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低沉，让果然觉得舒服，紧紧地抱着江寒，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闷闷的声音从他颈间发出：“寒哥，我觉得我像在做梦一样，好幸福，不敢起床，我怕这又是一个梦。”
　　江寒将他的脸从颈间托起，温柔地看着他，轻轻地将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在他耳边柔声说：“我也觉得很幸福，谢谢你，果然，让我体会到了我以为自己永远也体会不到的感觉。”
　　“咕噜……咕噜……”果然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声音来。果然脸红红的，用被子盖住脸。
　　江寒轻笑，说：“起床吧，乖，等会儿护士来了你又该害羞了。”
　　果然掀开被子道：“谁害羞了，我才没害羞。”
　　“嗯，我害羞了。”江寒笑着看他。
　　两人吃过饭后，江寒让护士把今天的液体先输上，完了好送果然回学校。
　　果然坐在旁边看着这些液体，通过透明的管子，一滴一滴地进入到江寒的身体里，有些愣神。江寒让他自己从书架上选些书来打发时间，果然摇头，就这样看看着江寒，似怎么也看不够。倒是江寒先受不了这炽热的眼神了，他给果然找些事做，让他给窗台的花浇浇水，把床头的枯萎的樱花换了。果然一一照做，在换床头的樱花时，从未关严实的抽屉缝里看到了一件熟悉的物件，他拿出来一看，这不就是他听着江寒弹的《月光》画的画吗？
　　“寒哥，这画你也带医院来了。”果然惊讶道。
　　江寒坦诚地说：“嗯，特意从家里带来。”他看着果然，顿了一下，接着说：“用来睹物思人，以解相思之苦。”
　　果然顿时脸红了个透，耳根发热，可又止不住勾起嘴角笑。他小心地把画展开，那天听琴作画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而今再看到那一处留白，不禁有些怅然。
　　他手指着那一处留白，问江寒：“寒哥，你知道这一处留白是什么意思吗？”
　　江寒疑惑地摇头：“不知道，有什么寓意？”
　　果然狡黠一笑：“这一处留白可藏着我当时对你不轨的意图。”
　　江寒更疑惑了：“怎么说？”
　　“其实也是在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你了，只是自己心里还不敢承认，这幅画确实是我当天晚上听了你弹的《月光》后脑袋里浮现的景象，并且，当天晚上我还梦到了这个画面，可是，却多了两个人物，我梦见自己又来到那个宁静的小屋外，看着窗户敞开着，好奇的走近想看个究竟，月光从窗户洒进小屋仅仅只能照亮窗户旁的一张小床，上面躺着一个人，我想看清楚这人是谁，场景一转就到了小屋里的小床旁边，借着月光看清一张安静的睡颜，眉眼舒展，鼻梁高挺，薄唇紧闭，月光自动给这张脸加了一层滤镜，看起来格外温柔，这不就是你吗？而梦里的我鬼使神差地亲吻了你，然后我就惊醒过来……”
　　果然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接着说：“那天，差点把梦里那一幕画下来，反应过来的时候，调整不了了，于是就有了这留白。”
　　江寒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在里面，不禁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只小狐狸的呢？他没办法确定具体的时间，只知道明白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深陷其中了。
　　江寒抬手摸摸画处的留白，说：“也好，这处留白就是你喜欢我的证据。”
　　果然小心的捧着他的手，整理了下输液管说：“别动这支手，小心针！”
　　江寒用拉过果然的一支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然后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膛，缓缓道：“这是我喜欢你的证据，感觉到了吗？”
　　果然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感受着江寒跳动的心脏，视线模糊，狠狠的点头。
　　周深靠在门外，有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手里捧着一盆花进来了。
　　果然忙擦擦眼角，把画收起来。
　　“哟，还没走呢？”周深看着果然，玩味地和果然打招呼。
　　果然只点点头算回应了。
　　江寒开口道：“你是要把我这房间当你的后花园吗？”
　　周深不理会他，手里那盆花把窗台的最后一点空间也占满了。然后每一盆花都仔细瞧瞧，发现才给浇了水，笑了。
　　“别不知好歹了，我这是为了谁啊？医院空气不好，我还正想再弄点绿植来，果然，正好你在，来帮帮我。”
　　果然突然被点名，愣了愣，然后回答：“哦，好。”
　　江寒皱眉：“别去，你直接让人送来不就行了吗？”
　　“人送来的时候太早了，怕扰你美梦，我就让放我办公室了。”周深心想，我不知道让人直接送来？也不知道是谁在温柔乡里舍不得起来。
　　周深抓起果然就走：“快点，赶紧搬过来，我还有事呢。”
　　果然跟着周深到了办公室，没看到多余的绿植，疑惑的看着周深，而周深却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先坐，我有事要跟你说。”
　　果然坐在椅子上，等着周深开口。
　　周深沉沉地开口道：“我很矛盾要不要告诉你这些，于公，我应该尊重患者的选择，于私，江寒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放弃任何让他活下去的希望。”
　　事关江寒，果然正色道：“周主任，请你把他的情况详细地告诉我，拜托了！”
　　周深把江寒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果然。
　　“25%吗？”果然喃喃道。
　　周深又将他带到赵思南的病房，护工正在帮赵思南翻身，擦背。
　　“他可以接受死亡，却接受不了像赵思南一样成为植物人，无知无觉的躺一辈子。”周深无力的叹了口气，“也许，你可以改变他的想法，活着，不管是以哪种方式活着，总是有希望。”
　　当果然和周深把一棵发财树搬进江寒房间时，江寒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你办公室的那棵发财树吗？”
　　周深面不改色道：“是啊，我看送来的那两株不错，我就收下了，这不，多出来的就给你搬来了。”
　　“你可真够大方啊！”
　　“好说好说。”
　　摆放好之后，周深拍拍手上的尘，说：“行了，我先忙去了。”走之前拍了拍果然的肩膀。
　　江寒抬手示意果然过来，果然乖乖走近。
　　“怎么了？累着了？”
　　“没，就搬这点还不至于。”
　　“那是怎么了？一脸愁云惨淡的样子。”
　　果然小心避开他扎着针的手，坐在床沿上，抱着江寒，脑袋在江寒胸前来回地蹭着，像小猫在主人脚边蹭来蹭去撒娇一样。
　　“寒哥，我会永远喜欢你的，哦不，我会永远爱你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就算……”
　　“就算我变成毫无知觉的植物人，对吧？”江寒抢白道，“周深给你说什么了？”他想将果然推开与他对视。可是，果然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打算出来。
　　“周主任全都跟我说了，手术成功率25%，很大概率会是赵思南的结果，可是，那又怎样？至少你还在，我还能陪在你身边，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寒哥……我知道，我很贪心，最开始只是想能向你传达我的心意就好了，可是，表白后，我又奢望你能给我回应，最后你回应我了，我还想着和你永远在一起。我承认贪心，为了满足我的贪心，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会努力的，考上医科大学，拼命拼命地学习研究，总有一天我会……我会让你醒过来的……”
　　“果然……”江寒轻轻的抚摸着果然的背脊，似在安抚。“你没必要为了我让自己这么累，我死了，你的人生却才刚开始，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果然像被踩尾巴的猫，突然炸毛道：“我不要你死！你不许死！你以为你死了我能好好的生活？你死了，我这颗心也会跟着你死去的，寒哥，求求你……”果然已然泣不成声。
　　江寒抱着果然，心疼着，沉默着，思索着……
　　果然坚决不同意江寒送他回学校，江寒也没再勉强。走之前果然依依不舍的抱着江寒说：“下周我再来看你。”
　　江寒点点头：“嗯，路上小心。”说完在他嘴角处轻啄一下，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好好学习，小朋友，我会想你的。”
　　果然耳根又不争气的发热了，对，他就是这么不禁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