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号》阿木同

48、第 48 章

　　这里是Z82晨在哈迪斯号上最喜欢的地方，有美食和美景，没有烦心事。
　　吃饱喝足晒着太阳渐渐睡去......
　　所有的梦都不出现了，待少年自然醒之时，马尔代夫的美景依旧还在，有些恍惚这一切如果都是真实的该多好，体力恢复了不少，该战斗了。
　　多管闲事跟着2晨先来到了底层的监狱舱，AC-3见到少年前来显示出无比的激动，嘴巴里还是再喊着‘苹果、苹果、苹果。’
　　打开双向语音导向，少年清楚的听到他所教授的劳动所得。
　　“今天没苹果！”
　　隔离罩的外面已经出现了视频投影仪，T323说话算话，答应的事情立刻就会做到，视频里滚动播放着乐队的演奏。
　　Z82晨与AC-3四目相对，互相看了许久，后又指了指视频，示意他好好的学习，AC-3点点头貌似是明白他的意思。
　　从监狱舱出来，少年去了实战舱和主控舱，转悠了一圈都没有遇见T323，没有偶遇更好，省得浪费口舌。
　　多管闲事并不清楚为什么要这般蜻蜓点水般的巡视一遍，回到休息舱，她忍不住开口了。
　　“2晨，你......”
　　没等小秘书说完，少年便开口了，“我要回去。”
　　“回哪？”
　　“地球。”
　　“地球没了。”
　　“胡说八道。”
　　多管闲事对这突如其来的凛冽决定便是震惊，她从来没有预想到少年的此番态度。
　　在程序的认知里，被输入的硬性答案就是地球已经灭亡，人类大部分死于海啸、地震等等自然灾害中。
　　“地球真的已经不在了。”小秘书又一次的重复。
　　“那我也要回去看看是怎么没的。”
　　回地球的信念一直存在于少年的脑海里，没有一次动摇过，关于亚太母星他从来没有向往过，那里再好也不是家。
　　回忆起父母的死是加速他回家想法的加速器，何必再等待，横竖都是死不如死的明白透彻些，他就是不信地球会灭亡，D42林博士的话不足为信，整个哈迪斯上的所有都不可信，包括多管闲事。
　　但他为什么要将这个想法告诉她？
　　因为2晨想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个双重间谍，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如果她是林博士的走狗，那留在身边算是个定时炸弹。
　　“你有什么打算？”小秘书开口问道。
　　“杀了T323......”少年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这是唯一的阻碍，也是最大的，没办法把仿生人变成自己人，她的使命比什么都重要。
　　“你杀不了她。”
　　“所以要你去！”少年早已把台词都想好，多管闲事的每一句话他都料到。
　　“我？”小秘书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我杀不了她。”
　　2晨清清嗓子，到这个时候了，也没什么好故弄玄虚，能拉过来一个战友就拉过来一个战友，比自己单枪匹马强。
　　“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一定不能面对面的决一死战，要出其不意的暗杀，懂吗？”
　　多管闲事摇摇头。
　　2晨继续说道，“为什么当年刺杀美国总统轻而易举，就是在乘人不备的时候趁虚而入，毫无准备才更容易丢掉性命。”
　　多管闲事没说话。
　　“到目前为止，武器舱我随时可以进，主控制舱我也能进，我们协调好计划，从武器舱偷武器，然后引诱T323到指定的位置，我们俩合力把她制服......”
　　“没有这么容易，她是先进的仿生人，有自我防御的能力，更何况你会控制飞船吗？”小秘书这话算是问倒Z82晨了，他哪里会控制飞船，如何下指令让哈迪斯按原路返回是个难题。
　　“不会，但我可以学！”少年信誓旦旦，坚定了决心。
　　“没这么简单，等你学会估计也该到亚太星球了。”多管闲事本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但确实返航回去并不符合哈迪斯号的初衷。
　　“那你学，你不是系统的程序吗？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飞船的控制系统，我可以把指令下达给你，你去帮助我完成目标。”
　　“飞船的主控系统并不是那么容易操作的，既定目标是亚太星，想改变航向是非常困难的，需要多重验证信息，单凭你我是很难做到，所以......放弃吧。”
　　困难确实大，成功的希望确实也很渺茫，多管闲事不想少年为了傻傻的念头而毁了自己。
　　Z82晨却禁不住思念家乡的苦楚，飘在黑漆漆的宇宙中甚至都感觉不到活着的快乐，每天都千篇一律毫无生气，特别是面对这些铜墙铁壁，久而久之人都要抑郁了。
　　“哈迪斯号上有逃生舱或者着陆器之类的吗？既然这个大家伙是很难改变，那只有我改变就好，你们载着这一船货物去找亚太星，我自己回地球去，两全其美，谁也不欠谁。”
　　想法是好的，但T323怎么可能放走他，整个飞船上人类才是最值钱最珍贵的货物，相当于飞船的灵魂所在，其他都只是附属品。
　　“你走了，AC-3也活不了。”
　　多管闲事这话倒是提醒2晨了，他如果离开了这个外星的大家伙最多活两年就要变成标本。
　　可他本身不就是标本嘛，干嘛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生物的死活左右自己回乡的想法。
　　“我不管，我要回去报仇。”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过了期的名言已经没什么说服力了，出现的太多就没什么新鲜感。
　　“杀人偿命。”2晨义愤填膺。
　　“杀人的人也许早就死了，你在宇宙中的时间和地球时间是不一样的，你回到地球依旧是小伙，但曾经和你同岁的人已经是花甲之年或者入土为安了。”
　　听了多管闲事的话，少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83May，在他从地球上消失的日子里，也许心爱的人早已经结婚生子过完了幸福的一生，忘记他的存在，也许曾经短暂的思念过，随后也渐渐淡忘回忆不起。
　　时间和光阴就是那么可怕，悄悄溜走一点不给人驻足停留的时间。
　　地球上绝大部分存在过的人都会被遗忘，这是现实，除非帝王名臣千古人物，试问谁还能记得自己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叫何名？奶奶的奶奶的奶奶曾经生活在哪里？
　　很多人被遗忘在那个年代里，记得他的人都去世之后，便没有人再会想起。
　　人，到底有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过，当生既灭，灭不待因。
　　活得舒坦且好就希望长生不老，活得不好且悲惨就想赴死之后推翻重来。
　　重来，哪有那么容易，一个人来生再做人的机会非常渺茫，几世修来的福德才化身了一次做人的机会，而这机会也不是人人平等，有的人含着金钥匙出生，生来吃穿不愁无忧无虑，有的人却爹不疼娘不爱，自己奋斗还食不果腹。
　　都说上帝是公平的，其实万物不是绝对的，有好有坏乃是正常，出生好坏都不妨碍做个好人。
　　“其实回去也不是不可能。”多管闲事突然说出来的话让少年肃然起敬。
　　“你说什么？”圆鼓鼓的眼睛盯着小秘书的机器脸。
　　天无绝人之路。
　　“虽然有些折腾，但不是不可能。”小秘书显然是胸有成竹，“哈迪斯号有小型的飞行器，现在离离开太阳系还不算太远，可以驾驶小型飞行器回到冥王星的补给站，那里有备用的飞船、核燃料和食物补给，修整之后在飞行到土卫六‘泰坦’，泰坦也有人类遗留的补给站和飞船。”
　　Z82晨明白了多管闲事的整体思路，不用她再多说下去，他就知道后续的行程，从泰坦可以飞行到火星的补给站，然后由火星出发到月球基地，一切就顺理成章，只要到了月球的‘阿尔芯弥斯基地’就算是回家了。
　　“这个方法确实折腾，但是唯一一个可信有效的办法。”少年欣然赞许，他就知道多管闲事是个得力好帮手，不管什么困难她都能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
　　“但你首先要学会一切宇宙生存法则，比如多种飞行器的使用和基础的补给站管理规则，办法虽然好，但这是纸上谈兵，实际操作不会这么简单，你要在冥王星、泰坦、火星和月球分别着陆，这样不同星球的着陆与起飞是最具有挑战的，气压、引力等等都有所不同，你要具备相关知识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小秘书巴拉巴拉说了很多。
　　Z82晨到不觉得这是难事，只要他身边有多管闲事这个头脑聪明的机器人在就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就让T323见鬼去吧，小爷不在这陪玩了。”
　　“哈迪斯号上的飞行器想顺利离开也不是容易的事，首先要骗过T323，飞行器不在计划内起飞系统会第一时间报警，所以如何离开也要从长计议。”
　　“所以我们要配合，一起走的悄无声息。”
　　“一起走？”多管闲事听到这话现先是顿了顿，她没有预想到2晨会想带她走。
　　“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咱们也算生死之交，人类是最讲义气！”少年觉得如果丢下小秘书，仿生人姑娘一定不会饶了她，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计划已经确定，Z82晨便不再多耽误时间，他已经整理掉坏情绪，为了新的目标而努力。
　　用戒指面盒联系了T323到休息舱见面，多管闲事退了出去，以免碰面被发现。
　　不一会儿功夫，仿生人姑娘来到2晨面前。
　　“2晨，你......好了？”
　　面对情绪复杂的人类，仿生人小心翼翼的开口。
　　“最近生活太平淡，我想学点刺激的......项目。”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什么？”T323倒是喜欢这样简单的需求。
　　“飞行器，我想要开飞行器到飞船外面溜达溜达，算是散散心，哈迪斯号里没什么好玩。”理由倒是很勉强，但说的很认真。
　　“为什么？”T323觉得奇怪。
　　“你不是想让我研究那个太空生物，我仔细想了一下，那东西既然在飞船外发现的，那我就要先考察一下飞船的外部环境。”见仿生人姑娘不买账，少年继续说道，“在我们地球，人一旦遇上事儿了，就要去外面走一走散散心，这样才能快速恢复内心的能量，不然万一走不出来就容易得抑郁症，走极端......比如跳楼、跳江、拿根绳子往自个脖子上一挂......”绞尽脑汁想出让仿生人姑娘无法拒绝的理由，虽然这样理由略感牵强，这茫茫宇宙真没跳楼跳江的地儿，连上吊都难找合适的梁。
　　“可以。”T323很容易答应少年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在她看来无论他出什么幺蛾子都逃不过她的手掌心，任凭他蹦跶只要心情好就行，算是一种放纵，一种仿生人对人类的宠爱。
　　“那明天开始，早上不上课，就练飞行器。”少年迫不及待的要学会驾驶飞行器的技能，因为多在哈迪斯号上待一天就离心爱的地球多了一些距离。
　　“下午生物安全实验舱。”T323所坚持的也必须坚持。
　　躲不掉就欣然接受，少年点点头。
　　谈判结束，各自欢喜，T323准备离开休息舱，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对2晨说，“AC-3的吸收理解能力很强，这四天他的进步很大，可以哼出听过的音乐，学视频里人类的语言，他对地球的一切充满好奇。”
　　“我想他到地球本身的目的也就是研究人类和探寻地球生物，就像人类科学家一直以来也在探索宇宙，找寻适合生存的星球。咱们地球人如果去了别人的星球不也就是干这些事儿，好奇心作祟罢了......”讲到这里同理心作祟，少年脑海里闪现阿瑞斯号侵犯其他星球的场景，满目疮痍，到处战火飞昂。
　　“嗯。”T323没有继续和2晨讨论下去便离开了。
　　对于AC-3的一切，少年不觉有什么好奇，既然都是高等生物，学习的本领与生俱来，他也许也是他们种族的最后一名成员，到地球来也不会是想害人或者掀起什么风浪。
　　现在到应该担心阿瑞斯号上的孩子了，十八年不晓得被教化成什么样的杀人恶魔，侵略性质的飞船一定不会熏陶他做人要向善。
　　同是天涯沦落人，在某一种程度上Z82晨和AC-3是同一种境界，都回不了家被困在浩瀚的宇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