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未迟》燕啄

21、第 21 章

　　春意未迟21.

　　芝瑜跟贺总摆事实讲道理，磨了两天，终于把贺云飞的戏份压缩到五分钟。

　　当然贺总投资的两百万也变成了一百万。

　　虽然打了折扣，但他没耍赖，芝瑜已经很满意了。

　　她一边拍，一边和李媛媛加急想剧情。

　　肯定是不能抢了原定演员的角色和戏份的，又要合理不突兀，又要保证其他人，五分钟也够芝瑜挠头了。李媛媛飞页写了一半，贺云飞终于又出现了，得意地叉腰对芝瑜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哪个。”

　　芝瑜：“哪个都不听。”

　　“你确定？”贺云飞也没卖关子，“算了，我直接告诉你吧，好消息是，我争取了，你们不用帮我想加塞的角色了，坏消息是，我要跟在你身边学怎么当导演。我爸非不让我创业，我就想那我干脆当导演吧，以后自己组班子拍戏，还能自己亲自演，想演什么演什么，既不让我爸操心，也不会为难别人。”

　　芝瑜：“……”

　　你们有钱人真的好任性好随便，耍她玩呢？

　　但这样的事芝瑜也不是没遇到过，她面无表情：“是吗，你让你爸来和我说。”

　　贺云飞当场拨通了贺总的电话，不过接的不是本人，而是贺总助理。

　　“是的，是这样，您看有什么合适的职位让他担任，让他在您身边也能学到些东西。”

　　助理十分客气和礼貌，听得芝瑜都不好意思说重话。

　　“给你安排个选角副导演吧。”芝瑜一边为不用再想多余的剧情松口气，一边又忍不住想叹气，谁知道这玩意儿能在剧组踏实多久，幸好这小屁孩比他爹好应付。

　　贺云飞不解：“可是演员不都已经定了吗？”

　　芝瑜：“谁说的，还有很多群演前景没定呢，选这些演员也是很考验眼力和技巧的。一个导演要拍出好的作品，首先就要有一双火眼金睛一样的眼睛，能分辨出演员适不适配角色。你先学会怎么选演员，再来跟我学调度和拍摄。”

　　贺云飞没想到自己还有选角的权力，来了兴致：“没问题，放心，我不给你添麻烦，一定好好干。”

　　芝瑜让另一个副导演过来领他，那个副导演知道他是太子爷，也不敢得罪，一边跟他解说工作一边把人带走。

　　、

　　贺云飞本以为选角是个有意思的事，最后却发现这是个流水线活。

　　有人在网上发招群演、前景、替身的通知，他只需要跟着带他的老师挑一挑这些人发过来的信息，再看看应招前景的演员发来的形象视频，最多现场再剔除那些可能头发颜色、身材不合适的演员。

　　他以为自己可以慧眼识珠，展现他识人的能力，最后发现就像小时候在东北老家跟着他奶奶逛菜市场挑大白菜。

　　好友孙游给他发消息。

　　【她糊弄你呢吧？】

　　【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你堂堂X大留学生，就给她干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流水线活，你都不觉得憋屈啊。】

　　【那能怎么办，我现在哪也去不了。】

　　贺云飞恼火得很，他爸把他卡停了，车子也不让他开，每天车接车送，说只要他在芝瑜这里得到认可，等芝瑜这部戏拍完，就重新给他打钱，让他去干自己想干的事。

　　孙游：【要不要我去给你探班？】

　　贺云飞：【不行，不让外人进，管得很严。】

　　就连那些群演，戏过了都是立马疏散，并且再三叮嘱不能拍摄外传，场务也会随时盯着。

　　孙游：【你怎么这么听话了？】

　　贺云飞心说，老子要是得罪芝瑜，芝瑜可是什么实话都敢在他爹面前说的，到时候他爹承诺他的钱就要打水漂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芝瑜。

　　但他又不喜欢好友这副嘲讽的态度，转念一想，回复他：【有个一句台词的前景，感觉你形象还挺符合的，要不要来玩玩？】

　　孙游对一句台词颇有微词，他大少爷就算当群演，至少也得五句台词吧。

　　贺云飞没好气：【我爸给她投了好几百万，我不也没捞到一个角色。我爸想给我要个十几分钟的戏份，都被她磨了好长时间，硬是给减到了五分钟。我看她这么为难，干脆不演了，五分钟演起来也没劲。】

　　当然，事后发现，当选角导演更没劲儿。

　　、

　　芝瑜走路还有点瘸，被卡卡搀着跳过一段电线：“这里怎么这么乱。”

　　卡卡：“道具组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会儿就好。”

　　“一会儿那场的群演到位了吗，”芝瑜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和一个黄毛男人边说边笑的贺云飞身上，“他最近做的怎么样？”

　　“到位了，贺云飞已经甩手不干了，嫌挑群演没有挑战性，每天都在组里打游戏。人都是老刘挑来的。”

　　“爱干不干。”芝瑜也懒得管他，要是她助理，她还能耐心说劝两句，贺云飞能老实不给她惹事就算不错。

　　这场戏是群像戏，叶莺的父母第一次筹备新兴戏曲的表演，台下需要至少上百个观众。至于前景，就是坐在前排的群众演员，会给一个扫到的镜头，尤其是叶莺说了不来，但还是会在后台处掀了帘子偷听，靠近他的群众演员，扫到的镜头会尤其多。

　　而贺云飞让孙游扮演的那个前景演员，有一句台词，是隔空和叶莺对话。

　　台上女主姚悦唱完，孙游这位群演会大喊一声好，并且吊儿郎当地来了一句：“身材不错，就是这妆画得也看不清脸啊。”

　　叶莺回到后台与父母抗议：“他们根本就不懂戏曲，他们都不是为了戏曲来的。”

　　父母训斥叶莺才是不懂，来的观众多了，自然有懂的有不懂的，以前传统戏曲的观众还有小孩子，能说那些小孩子就懂戏曲吗。传统戏曲可从未有过这么多观众。

　　一遍过不了，两遍，两遍过不了三遍，反反复复地拍。

　　孙游混在人群里，被副导带着场务吆来喝去，大热的天，气得他这个少爷脾气上来：“我不干了，你们重新选人吧。”

　　“你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有台词的前景，是要到他这过眼的，刘副导一眼认出他是贺云飞带来的人，立马找到责任人，“你要是不干，让贺云飞来和我说。”

　　贺云飞跑过来也很无奈：“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可能会拍很多遍了吗，这才第五遍你就受不了了，也太娇弱了吧？”

　　“说谁娇弱呢。”孙游没好气，“我来之前也没想到是这么拍的，无聊透了，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

　　贺云飞：“老实说，前面两次再拍还有你台词乱说的原因，你要是认真点，说不定都要不了五遍。你说错第一次的时候芝导就找我了，休息的时候我给你发消息你还不当回事。”

　　“反正老子不拍了。”

　　贺云飞还没再劝一句，一旁刘导已经接到了指示：“芝导刚才说了，把人换下来，换第二排那个挑染的男生。你不拍就不拍了吧。”

　　一听真不让他拍，孙游又有些不爽，想杠两句，却被贺云飞拉到了一边。

　　这次换人，竟是一遍过。

　　孙游骂了句脏话：“耍老子呢。”

　　贺云飞靠进椅子里，翘起二郎腿继续玩游戏：“那应该不至于。”

　　“那凭什么我在的时候拍好几遍，一换人拍一遍就过了。”

　　“真不至于，”贺云飞老神在在，“你在你家你是老大，你在这里，你算老几啊。”

　　孙游：“……”

　　贺云飞努努鼻子，示意他看监视棚：“这是她以前骂我的原话。我拍那部青春校园剧的时候，也老NG，也以为她针对我，和她闹起来，她一开始还好声好气，后面因为我拦着她工作，她就说实话了，还让人把我扔出去。”

　　“她敢把你扔出去？”孙游对芝瑜起了点好奇心。

　　“我也以为她开玩笑呢，结果她点了两个场务过来，真把我抬到路边扔出去了。而且她还打电话跟我爸告状，说我在剧组不听她的，既然这样让我当导演，她不拍了。”

　　“她那时候火了几部作品啊，这么大架子？”

　　“没火几部，但就是硬气，别人不敢打包票的事她敢打包票，而且做什么事都上心。我本来还担心我临时加塞的角色会很别扭，但她和编剧磨了一周改的戏，让我爸和我爸助理看了都说好。本来我爸还想把我塞另一个组的，看了故事就决定让我留在她这儿了。而且我爸也不是那种爱插手剧组拍摄的人，比较尊重导演的意见，她一说我不听话，我爸就要训我两句。”

　　“我记得你那个戏，你当时还小火了一阵，不留在娱乐圈怪可惜的。”

　　“我妈不乐意我不读书在外面瞎混。”贺云飞也觉得可惜，“不过现在我毕业了我妈管不了我了。”

　　这场热闹的大戏一直到中午才拍完，贺云飞带着孙游去芝瑜那儿蹭冰豆沙喝。

　　芝瑜一抬眼便见孙游拿着个gopro在拍Vlog：“剧组不允许乱拍啊。”

　　孙游不当回事：“知道了，我来的时候你们就叮嘱我好几遍了。”

　　芝瑜盯着他不放。

　　“行行行，我不拍了还不行吗。”他嬉皮笑脸地坐下来，却见芝瑜又伸出手。

　　“什么意思啊芝导？”他说着竟想将手放到芝瑜的手上。

　　“啪！”

　　这一声清脆悦耳，可见打人的人丝毫没留情。

　　“噗。”贺云飞笑出声，“让你把相机给她看。”

　　孙游骂了句脏话：“凭什么。”

　　芝瑜：“要是有泄露拍摄的情况出现，贺云飞，这个责任得你来承担。我听说你只要在我这儿待到杀青就能从你爸那儿拿到一笔零花钱，到时候这笔账我会记在你头上告诉你爸，我相信你爸很乐意我帮他省钱的。”

　　贺云飞“靠”了一声，冲着孙游没好气：“拿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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