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未迟》燕啄

18、第 18 章

　　春意未迟18.

　　【芝瑜：好久不见损云//@张佳云：……】

　　【兰珣：好久不见//@张佳云：……】

　　等谭丽丽赶到的时候，芝瑜等人已经公关完了。

　　粉丝也从综艺里扒出了那张错位图的正面，实际上是芝瑜要捡桌上的瓜子。

　　芝瑜让卡卡联系营销公司推流一下，算是稳住了舆论。

　　谭丽丽不解：“你们的合照怎么会出现在她手里，感觉她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偷拍的。”

　　张佳云解释：“当时在东韵镇的照片店洗过照片，那家人估计留了底。她只能是在这个地方拍到的，你们之前不是还去拍过综艺嘛。现在你们都太出名了，照片再留那店里肯定不方便，你们可以去要回来。”

　　谭丽丽吐出口气：“我会去处理的。”

　　她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又道：“我已经报警了。”

　　芝瑜惊讶：“都这么严重了？”

　　“我用小号去问她想干什么，她在私信里敲诈，让我给她封口费。我当时就报了警。”

　　芝瑜：“……”

　　“这是小孩儿吧，哪来这么多钱追星啊。”张佳云不理解。

　　谭丽丽坐下来喝了口水：“年纪确实不大，好像是刚考完高考。”

　　“高中生应该很明事理了啊。”

　　“你太高看他们了，明什么事理，有些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温室里的花朵。”

　　谭丽丽不会因为对方是高中生就手下留情，兰珣好不容易火起来，不能因为她胡来打乱了节奏。而且这个女生谭丽丽有印象，之前跟车，被谭丽丽和兰珣都提醒过，兰珣语气都前所未有的重，看到当保镖的外甥骂她也没有阻止过，奈何屡教不改。

　　芝瑜道：“你没给她钱应该构成不了敲诈，刚考完高考，估计警察教育两句就没事了。”

　　谭丽丽：“我知道，但我还会让警察通知她父母，还会带着记者过去拍下来。”

　　年纪小，法律教育不了，社会还教育不了吗。

　　谭丽丽说完就要走，兰珣跟出去，在台阶边温言道：“教育一下就可以了。”

　　“我知道，”谭丽丽笑着摇摇头，“你就是心太软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吗，我就是带人过去吓唬吓唬她，不会带真记者的。”

　　兰珣“嗯”了声。

　　谭丽丽走出两步，想起什么，又回过头来问：“这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兰珣没有丝毫犹豫：“我会实话实说。”

　　因为是他做的，他就会认，而且否认的话，日后如果他和芝瑜又在一起，粉丝肯定会觉得奇怪。

　　“但芝瑜不会希望绯闻的关注度盖过电影本身，到时候提起春意未迟就是夫妻档。”兰珣笑了笑，或许是最近进入了角色，他眉梢眼角的神色有几许忧郁缱绻，仿佛那檐下拂过的柳叶。

　　“我理解她，我也不想这样。”

　　、

　　谭丽丽是没带记者，但粉丝和一些真记者的消息实在太灵通，竟然也赶到了警察局附近。小卢被父母带出来，被骂得痛哭流涕还被记者举着话筒问为什么追星这么不理智，种种画面全被粉丝拍了下来，真记者们也毫不留情地将完整采访放到了网上。

　　小卢父母竟然完全不知道她追星追得很疯狂，只是没钱就给钱，而小卢每次追线下都是以旅游为借口，又因为花大价钱报了国外的大学，高考只要随便考考就行，因此有的是时间外出。

　　在镜头前，小卢父母眼泪也要出来了，表示一定会回去好好教育孩子。

　　看得芝瑜叹息。

　　卡卡：“唉，感觉父母也不太负责任。”

　　张佳云撇撇嘴：“没办法，这世上管生不管养的太多了，这样能给钱的你信不信他们还觉得自己做得不错。好了，我们还是继续喝酒吃烧烤吧。”

　　她举起啤酒瓶碰了碰芝瑜的杯子。

　　卡卡也不想聊太现实的话题，笑道：“哎呀，真想拍个照片给兰珣老师分享一下。”

　　张佳云好笑：“你也学坏了。”

　　“我这算什么，最多口嗨一下，我姐才是真欺负人。”

　　张佳云扭头一看，果然，芝瑜已经拍完了照片发过去了。

　　“他是不是还在上课？”

　　“嗯。”

　　“需要每天上这么长时间课吗，嗓子不练坏了？”

　　“不至于，他一般早上吊嗓子，跟练，下午上理论课，在戏班子浸淫一下，先染上那股子戏曲的韵味再说。”

　　“你要求可真严格。”张佳云咬着牛肉串，“他回什么了，要不把他喊来一起吃？”

　　“不用了，他已经坐上车回去了。”

　　兰珣回得很简短。

　　【你胃不好，少喝一点。】

　　、

　　最后一个月是集训，整个剧组的主要演员都要来接受戏曲的熏陶，有唱段的，要学唱，没有唱段的也要了解一些戏曲理论知识，看看戏曲表演。但大家只上上午，也不和兰珣一起。

　　芝瑜早在灵感迸发阶段就已经被戏曲腌入味了，那段时间她几乎泡在戏班子里，差不多有半年，剧本的后半段都是在戏班子里改的。

　　她没有和演员们凑在一起，只是来戏班子更频繁了些，偶尔在兰珣上课的房间窗边站着，像个盯学生上课的教导主任。

　　这个阶段的兰珣，已经开始带妆练习了。

　　“宝篆香消。绣窗日永。又还节近朱明。暗裏时更换。月老逼椿庭。惟愿双亲福寿康宁。镜中常自叹婵娟。生长闺门二八年。惟喜椿庭身在室。何堪萱室魄归天。工德悉兼全……”

　　南戏的扮相比北戏少一分华丽多一分清丽，《荆钗记》这段唱词，钱玉莲尚未出阁，既是闺中女儿，扮相便要青春靓丽。兰珣着绣芙蓉浅青戏服，眼尾上挑，眉眼婉转俏丽，若不是耳垂的痣，几乎要认不出他原来的样子。

　　声音清脆转音圆融，悠扬如夜莺啼鸣。

　　芝瑜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到老师出声。

　　“好，这一段过了。”

　　唱词很长，正旦又尤其考验唱功，不知不觉间，芝瑜竟然听完了完整的一段，明明三天前来，老师还偶尔会打断纠正兰珣的发音。

　　芝瑜轻呼口气，笑了笑，见老师还在教下一段，没有逗留。

　　窗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兰珣一扭头，却只看到那道熟悉的背影。

　　老师才出了一声，见他走神，只好停下调侃：“你平时还是挺专心的，芝导一来你心思就跟着跑了。正是‘君行万里程，妾怀万般恨。别离太急，思思念念’。”

　　兰珣霎时闹了个大红脸，恨不能遁地消失，也免得老师余音绕耳不绝。

　　好在脸上浓妆看不太出来，只是眼底羞赧之色实在难藏。

　　、

　　离开机就剩几天，一切都很顺利，芝瑜对兰珣的表现虽未说什么，却已经做好了要请他在开机前好好吃一顿的准备。

　　为了这个角色，兰珣又瘦了好几斤。他本来就瘦，现在连身上那点薄肌都快减下去了，就为了穿戏服身段好看。

　　这天傍晚，给兰珣发完消息，芝瑜甩着车钥匙从工作室出来。卡卡去忙别的，她只能自己开车。

　　但她刚进地下车库就觉不对，扭头一看，一个高大男人正阴森森地盯着她，怪不得她觉得后脊发凉。

　　“袁东海？”芝瑜差点没认出来。

　　这人面容浮肿发白，胡子拉碴，衣衫不整，好像个流浪汉，眼神还不对劲，就跟刚要杀人似的。

　　芝瑜往车子的方向躲了躲：“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袁东海：“我跟人打听的，你工作室在这，想着来见你一面。”

　　芝瑜：“你要见我可以去楼上工作室预约，谁见面是在地下车库的，我劝你别做什么傻事啊。”

　　袁东海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答不对题地道：“芝瑜，我错怪你了，我现在知道是谁举报我的了。”

　　“谁？”这不怪芝瑜好奇，但她问完立马又道，“算了，你还是别跟我说了。”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袁东海还是说了。

　　“很久以前一个帮我做……赚钱的导演，他不是进去了嘛，但是一个被他资助的大学生进了我们公司财务部，一路做到高层，拿到了我所有把柄，最后举报了我！”

　　他说得咬牙切齿：“她有这个恒心做什么不好，要这么针对我。当初她养父难道就是清白的，他是活该进去的！”

　　芝瑜：“行了，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她说着转身就走，却听“噗通”一声，扭头一看，袁东海竟然跪在了地上。

　　芝瑜闪到一片，惊讶道：“你这是干什么？”

　　袁东海膝行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又可怜又恶心：“芝瑜，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芝瑜：“我帮不了你啊，你这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袁东海：“我也不想这样的，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芝瑜，现在只有你能帮我，我签了对赌，这次是大制作，但是平台指定你来拍才能签。只要你来拍，我就能翻身了，你也能赚不少钱，你相信我，你帮帮我……”

　　见他情绪越来越激动，芝瑜不敢多留，也懒得和他废话，转身就走。

　　身后哀求的声音消失，男人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他追上来了。

　　大热天，芝瑜的冷汗却快将衣服打湿。

　　她按下车钥匙，车子后备箱盖缓缓升起。

　　芝瑜等不及打开，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抄出一把消防斧。

　　“你给我滚！”

　　斧子和话音一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