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箫青梅踏竹马》梦醒夜半时

11、肤浅的“喜欢”

　　肤浅的“喜欢”

　　那时候，她也曾经喜欢过人，尽管喜欢的十分轻浅，一如她彼时的年岁。
　　一 多一节课的陪伴
　　已经初三了，这一年就要中考了。本来，初一初二的时候萧箫的成绩就不好，可是萧箫妈妈想着，孩子毕竟还小，爱玩就爱玩吧，就没有对她过于苛责。也不大管她周末究竟是去逛街，还是打游戏了，只要萧箫嘴上说去齐霄家写作业了，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都不怎么管束。
　　可是已经初三了，中考已经被提上了日程，眼看着就迫在眉睫了，萧箫的成绩却依旧盘旋在让人十分担忧的分数段。萧妈妈觉得，不行了，不管是真不行了！

　　学校的初中部，高中部虽都有晚自习，但初中部只有两节，高中部却有三节。但是为了萧箫的成绩，萧箫妈妈觉得得多让萧箫在学校学习，也省得她下课在家看电视，不思进取，不求上进！
　　所以，在新学年开学后不久，萧妈妈就跟学校的老师交代了一下，说让萧箫第三节晚自习去齐霄班里待着，提前受一下高年级学习氛围的熏陶。
　　这本就是件小事，且又有关学生学习上进，学校的老师答应得十分爽快。且萧妈妈趁齐霄来萧箫家里写作业时，把这事也跟齐霄交待了一番，叫齐霄看着她学习，不许她在自习课堂上玩，也不许睡觉。齐霄亦答应的很爽快！
　　只有萧箫，很不爽快！

　　“我不去！学校又没让我们上第三节晚自习！我干嘛要去！”萧箫抗议！
　　“不去？不去你就别要零花钱了！”萧妈妈撂下这句狠话，就回厨房继续剁排骨了。
　　“砰！”一声剁排骨的巨响传来。
　　萧箫只觉得那被剁的仿佛是她自己的骨头，要不然，她怎么会这么难受呢！
　　齐霄见萧箫委屈地坐在那里，眼睛红红的，好像一个不小心忍不住，眼泪就要决堤奔涌而出了！
　　齐霄忍不住安慰安慰她：“没关系，你要是真睡觉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妈的。”
　　他果然是个狗腿！

　　沮丧的萧箫忽然抬头看着他，满眼的怨恨。眼瞧着萧箫眼睛越来越红，嘴巴抿的越来越紧，越抿越勉强，越来越绷不住的样子。见此情形，齐霄觉得似乎哪里不大对，可具体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忽然之间，只见萧箫猛然站了起来，一巴掌就朝齐霄的胸口用力地推了过去！齐霄当时猝不及防，立时就从凳子上翻了下去。
　　萧箫看着他，眼泪终于从眼眶中翻滚而出，朝着齐霄大喊：“你这个狗腿！”
　　说罢，萧箫就哭着跑出去了，剩下齐霄坐在地上，不明所以。
　　“唉！你这丫头！”萧箫妈妈闻声从厨房里出来，正看到齐霄被推到在地上，正要爬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萧箫的眼里眼泪又在打转了。
　　齐霄在萧箫身后一路跟着，眼见着萧箫一路上踢花打草的，走去了公园的湖边。
　　萧箫站在湖边，心中依旧波澜难平，她气的一把抓下了一株刺玫花的花瓣，像扔石头一般用力地掷向了湖面。那些花瓣才刚刚脱离了她的手，就纷纷扬扬地洒落了下去，晃晃悠悠地飘落在了湖面上。
　　她气乎乎地蹲在湖边，委屈地掉眼泪。齐霄走过去，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走到她身后，也默默屈膝蹲在了她一旁。
　　看见萧箫又一次在这里委屈，他其实想说，多上一节课也没有什么，反正她回家早了，也不会睡的早；他还想说，多上的那一节课，她做什么都可以，可以玩乐，可以吃喝，睡觉也可以；他想跟她保证，他真的不会打她的小报告，他绝对，绝对，不会告密的！不管她干什么！他想说，他……嗯......如果有必要，他也可以当她的“狗腿”。
　　他正想着如何措辞，只见一抬眸，正瞧见萧箫一扭头，瞧见了不知何时竟蹲在她旁边的他。
　　齐霄立刻开口解释：“我......”
　　可他没想到，自己才刚要开口，就迎面迎来了萧箫的巴掌！
　　“你这个狗腿！”萧箫将齐霄一把推倒在草地上，又是一副满腔气愤的模样。
　　齐霄所有想说的话最终只化为了一声惊叫“啊！”，就一屁股墩坐在草地上了。

　　萧箫一看见他就想到自己因为他受的种种委屈，从小到大，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到刚才，甚至还包括她时不时的对她未来身边有他的那很有可能是悲惨色彩的未来，但是平时偶尔想想都觉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整日都被比较，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被安排要多上一节晚自习了！都是因为他，就是因为他学习成绩太好，才显得自己成绩差了！才会有这样的事！
　　萧箫带着满脸的气愤，挂着满脸的泪珠瞪着齐霄。可是瞪着他又如何呢？她依旧无可奈何！于是，在无可奈何地瞪了齐霄两眼之后，萧箫就气愤地站起来走了！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他了！
　　“你走开！”萧箫又憋屈地吼了他一句，在草地上站起来就走。
　　眼见萧箫走了，齐霄着急地坐在草地上来不及起来，趴在草地上冲着她的背影大喊：“我不会跟你妈说的！真的！”
　　齐霄以手指天，做发誓状！
　　萧箫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
　　“你上课想看小说就看小说，想吃东西就吃东西，想睡觉就睡觉，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妈的！她什么都不会知道！你想干什么都行！”
　　她依旧皱着眉头，撇着嘴，没有说话，眼睛里却有了一点点亮光，一点点平静的亮光。那些委屈抑郁的情绪已经退去了大半。
　　“真的？”她歪着脑袋问。
　　“嗯！”齐霄点头如捣蒜。
　　“那你保证！”萧箫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那当然！”齐霄看她不那么难过了，笑呵呵地向她承诺，笑得龇牙咧嘴的，露出了两排大白牙，如贝壳般闪耀。
　　这还差不多！她觉得稍微有些安慰，还有一点点的满意，不由得悄悄弯了嘴巴，略略抬起了下巴，满意地，骄傲地，微微笑了一下，脑袋也不经意地微微歪了歪，最后一滴眼泪从她眼角“嗒”地滑落出来，掠过空气中闪耀的夕阳，滴落在了草叶上，晃晃悠悠地闪亮，像是一滴露珠。
　　她终于笑了，尽管还是难过。
　　齐霄慢慢从草地上站起来，他私心里想，她多上那一节课，是真的没有什么嘛，不是还有他陪着呢嘛!
　　可是，在不久的以后，他很快就会知道，他是真的不该支持萧箫去上那节课！他后悔了！

　　这一天，他们如往常一般地在一起写作业。
　　齐妈妈刚给他们放在桌上一盘水果，前脚离开，后脚，萧箫就又开始不安分了。
　　“哎！齐霄！”萧箫趴在桌子上小声叫他，脸都快贴到作业本上了。
　　“哎！”她踢了踢齐霄的椅子腿。
　　齐霄依旧专心做题，不为所动。
　　眼见齐霄不搭理她，萧箫就拿着笔，在正在写作业的齐霄眼前晃了两晃：“哎！”
　　齐霄不得不抬头看了看她，随即又继续低头看题。
　　可他头虽没抬，却依旧是回应了萧箫：“干什么？”
　　“今天跟你一起打球的那个男生是谁啊？”
　　她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齐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手中的笔顿了顿，抬起了头。
　　他以为，她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地说些闲话，聊些玩笑，最多不过是要他陪她偷偷去诳街，去网吧。
　　他此时抬头，看见萧箫难得地笑得十分温柔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齐霄心里有些不悦，依旧低下头写作业，装作随口一说的样子，道：“谁啊？那么多人，你说哪个？”
　　萧箫的语气明显兴奋了不少：“就是跟你一起的那个啊，跟你差不多高……不对，应该比你稍微高一点点的那个。你还跟他说话了！”
　　听着萧箫这么高兴的声音，齐霄不由得停了笔。
　　他忽然想到白天打球赛时，他看到本来一直看球看得索然无味的萧箫竟在下半场却忽然笑得眯着眼睛看向他这边的样子。他当时还有些奇怪：她之前还是郁郁寡欢，仰望天空的模样，怎么忽然就高兴起来了呢？难道是看球看出兴趣来了？
　　此时，他总算知道了原因。原来，她当时看的不是球，也不是他，而是……
　　第二部分 打球的明媚天使
　　由于到了初三，大家的学习都日益紧张了起来。即便有什么活动也都很少会有同学参加。一周一次的体育课，对于不同类型的同学们来说却极其统一地变成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对于那些爱学习的，想提高自己成绩的学生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查漏补缺，赶超其他同学的机会，有的勤奋一些的就偷偷潜回教室继续读书学习，攻克难关；对于一些散漫懈怠的，这就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此机会，他们也偷偷潜回教室，可却不是学习，而是睡觉，或者看小人书，更有甚者，翻了操场的墙出去上网，等到下课的时候再偷偷地翻墙回来，然后装作自己其实一直都在上体育课的样子。
　　但是对于大部分的女生来说，她们更多的是乖乖的在操场上找一处凉快的树荫下坐着，要么闲聊，要么听歌。比如说，萧箫就是那总是坐在树荫下的女生之一。她觉得这样挺好的。

　　那时候，他们一周排了两节体育课。每周的周三下午最后一节，恰好萧箫与齐霄的班级都排了体育。
　　每逢那节课，萧箫总能看见齐霄跟男生们在球场一起打球。齐霄也总能看见萧箫跟一群女生百无聊赖地在树荫下聊天。
　　一整节的体育课，一直到最后体育老师吹哨集合，分散各地的学生才最终赶赴而来，但总难免不齐，甚至有偷偷潜回教室的学生根本就不再回到操场上来。
　　最终，大家的行为导致的结果就是每逢体育课，大大的操场上，只有没几个学生在活动。下课集合的时候，学生们也总是稀稀拉拉的，一批一批地过来集合，人数还总是凑不齐。
　　学校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届学生们的状态，自然是要出对策让这一帮孩子们活动活动的。
　　恰逢高二的学生要举行篮球赛，学校领导就出了一个大招。

　　学校通知：今日下午，因高二年级球赛，特取消全校下午课程。各班学生请积极参加学校活动，均必须去球场看球。不准呆在教室，不得随意离开学校。若发现有学生躲在教室，一经发现，将由教务处通报批评。请各班班长维持好本班纪律。
　　这个通告一出，萧箫都惊呆了，还有强迫人非去看球赛不可的啊！
　　可是，她就是不想去。
　　即便全班同学都去了，她也不想去。一方面，她不喜欢什么球赛，觉得没意思；另一方面，她觉得打篮球跟她也没什么相干的。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她觉得自己就算去看了，八成也看不懂。如此注定会白白浪费她时间的事，她不愿去做。

　　“萧箫，萧箫快走啊！去看球赛啊！”同桌的刘佳佳一直拉她。
　　“看什么球赛啊？我又不懂。”萧箫有些不耐烦。
　　“哎呀！今天这场球赛是高二的学生今年最后一场球赛了。明年他们就高三了，肯定不会参加球赛了，所以肯定特别好看。学校也就这一次才给咱们放了半天的假，最后的机会啊！大家都去了，快走吧！”刘佳佳硬是把她拉走了。
　　被拉着的路上，她想了想，反正这就算不去看球赛，可她也没法提前回家。与其躲在教室里冒着被教导主任抓住上白榜的风险等球赛结束，而且也还不知齐霄什么时候才能来找她，不如她就自己去球赛边上守着，等球赛一结束，就立马拉上齐霄回家。一点儿也不耽误时间。

　　去了球场，比赛已经开始了有一会儿了。可不管开始多久，她也没兴趣。她上前去看了一会儿。
　　球场挺大，只见场上的人正来回奔跑着，挥汗如雨。可她有些近视，打球的人离得稍微远些，她就看不清谁是谁，谁在打，只能通过球衣的颜色，分辨一下队伍。
　　看着那些人在那跑来跑去，周围的同学都很激动，可她却越来越觉得无聊。
　　有一次，齐霄恰好打她面前跑过去，却一转眼就瞧见她那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在那傻站着，双目空洞地站在人群里，周围一片热烈，她却呆呆的像个木偶。
　　齐霄看她那一副无聊烦闷的样子便知道，她一定是不爱看球赛。有时候，他特意插空，跟她打招呼，甚至到她旁边时故意做个鬼脸，逗她开心，但她大多也没什么反应。
　　直到……那个转折性的时刻！

　　“齐霄，这是你妹妹啊！”
　　休息时，一个长的高高的，穿着跟齐霄一样球衣的男生过来了。他身上的球衣早就被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发梢上悬挂着几滴水。他一过来，就一手搭在了齐霄的肩膀上，一看就是跟齐霄关系很好的样子。
　　他个子跟齐霄差不多，可这时看着，好像又比齐霄稍微高了一些些。他看起来与齐霄不同，他似乎更明朗，更活跃，一身的阳光气息，一身的畅心随性，自由自在。
　　还没等齐霄开口，他就自己打了招呼：“你好，妹妹！”
　　他向萧箫摇了摇手，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发梢上的水滴轻轻一晃，闪着光芒，从他嘴角前，坠落了。
　　萧箫觉得，他长得……真好看……他就像一道明媚的阳光一样忽然，就闪到了萧箫面前。

　　接下来的球赛，齐霄再看见萧箫时，发现萧箫不再是那么百无聊赖了，她也正笑眯眯地，精神盎然地看向他。那时，他还以为，萧箫终于在球赛中看到了一点乐趣。
　　而到此时，他才知道，原来今天萧箫笑眯眯看着的，不是球赛，不是他，而是那时他身后的另一个人。怪不得，怪不得他当时觉得萧箫有点怪怪的，总觉得她那眼神儿，不像是在看球赛。
　　他想他已经知道萧箫说的是谁了。
　　但是，却并不想告诉她！

　　齐霄看着萧箫，叹了口气继续写作业。他眼睛都不抬，面无表情地反问了回去：“我不就是最高的吗？”
　　萧箫端起了下巴，仰角45度，撇了撇嘴：“你顶多算是第二高的！”
　　“就是那个跟我说话的嘛！”萧箫说的眼睛都放光，“我看他比你要高一点点，他是谁啊？”
　　“嗯？哪个啊？”齐霄装作很忙，听不懂的样子。
　　“哼！”萧箫撇着嘴，别过脸，后脑勺对着齐霄，趴在桌子上。才一秒钟，一想到那一瞬间陆然帅气的样子，她就笑得像吃了蜜糖。
　　“嘻！”齐霄听到萧箫的一小声笑，顿时停了笔，嫌弃到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萧箫。
　　他此时大概还想象不到，这，只是一切荒唐的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