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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春风十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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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天暗,如此往复。
人来,人往,终留不住。
白敬亭不知道自己何时讲累了睡着了,睁眼时旁边已经空了,自己身上盖着昨天给魏大勋盖的毯子。
犹如大梦初醒,难道昨晚是个梦吗?
“白敬亭?”
上扬音,魏大勋擦着头发站在房间卫生间”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向白敬亭打招呼。
“嗯,没死。”
不是梦。
“干什么,大早上说丧气话,要死先把姓改成甄。”
“是,我丧什么气!昨儿是谁倒头就睡?谁把这人扛回酒店,谁给你盖的毯子?”
白敬亭没好气的爬起来,手无意间碰到了魏大勋的枕头,是湿湿的……
昨天……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是我可爱的白白啊!知道你没睡好,一早上轻手轻脚的,我都没敢用吹风机,干毛巾要把我头皮搓着火了。”
应该不会吧,他这种做了什么事都要说出来邀功的人。
“你枕头怎么是湿的?”
“我做了个梦,梦到你要跟我决裂,我站在原地大哭,你都不回头,一直到我看不见。”
白敬亭一时拿不准他是开玩笑还是讲真的。
“幼稚,太假了。”
“真的。”
魏大勋压住了白敬亭叠了一半的毯子,认真的说,并且直勾勾的盯着魏大勋的眼睛,直到把对方眼中的怀疑驱散。
“因为白敬亭是一个我不想失去的朋友,因为你是一个很值得的人,你很好。”
魏大勋的眼睛火热而坚定,白敬亭只得眨着眼避开,慌张四起。
“小白害羞啦!”
魏大勋胜利般的宣告,哼着歌回到浴室,留下白敬亭和一整屋的慌张。
这终究是一个太温暖的早上。
“一起去何老师家?”
“嗯。”
白敬亭开始觉得难以启齿,两个只展现欢乐的人,一旦讲起正经话来会让画面变得很怪。可是看着魏大勋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他觉得魏大勋明明有千愁万怨,有牵肠挂肚,却什么也不说,心一软,还是认真的讲出了这句话。
“谢谢你,你也是一个我从不想失去的人。”
藏起来的半句是:一个我根本不能失去的人。
难得魏大勋没有接个梗过来,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接着看窗外。
长沙,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如蝼蚁 ,分工明确各自奔波,斗转星移日复一日,在一切机缘与机械的背后,是什么力量,在催生着美丽的错过。
明侦的人一聚,就有种家的安适。
重要的不是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聊了什么获得了什么,只是在一起就好。
“大勋啊,唱首歌吧,给大家露一手。”
“我还需要亲自唱歌?”
大家也都知道他不过是接了个梗,他停顿着等大家笑声散去,接着说:“有吉他吗?”
“嚯!要动真格的啦?你别说,我还真有一把。”
何老师拿出一把红色的吉他,和魏大勋大学的时候那一把很像。
“那就春风十里吧,最近常听。”
白敬亭心跳的厉害,昨天……他到底听到了没?!
“我在二环路的里边想着你,你在远方的山上春风十里……”
魏大勋唱起歌来有种很迷人的深情,白敬亭看的越来越投入,至于其余人了然于心的神情,两人都没看到。
“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
唱到“你”的时候,恰是魏大勋深情不改温柔注视着白敬亭,而白敬亭也认真的看着魏大勋。他们宛如相恋多年,默契无比,这仿佛一场长情的叙旧。
“一定给你安排一期歌手角色。”
“懂我!何老师!”
魏大勋走向何老师,何老师一脸嫌弃的张开手臂接受了魏大勋的拥抱。
“安排个民谣歌手,魏民谣。”
“更懂我!小白!”
魏大勋果然砖头来抱白敬亭,叫他推搡了两下,还是接受了这个拥抱。
趁这个时候,他在魏大勋耳边说:“真的很好听。”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肯定他。
而对魏大勋来说,春风十里,不如他一句肯定来的温柔。
弹的流畅,唱的神情,白敬亭说的是实话,真的好听,很民谣。
可又莫名的窜上一些失落,昨晚他果然是没听到,奇怪,明明本意是不愿他听到,怎么又期待起他都听到了。
小心翼翼的藏起爱意,希望他知道,又希望他不知道,当然他也很有可能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在情感面前,一切逻辑和冷静都失去效用。
这一场温柔任时空宰割,直到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白敬亭才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在各自回归生活的路上了。
“小白,你和大勋有cp粉了,现在人还不多,处于无名阶段,给赐个名呗。”
白敬亭想起“为老不尊”这个词,要是和何老师面对面他就把这个玩笑说出去了,都不用脑子审一下。很多人都是这样,没接触觉得怎样怎样,接触了发觉完全不一样,但还好被时间筛选剩下的,都是诚挚又感动的。
“白喂了?”
“白问了。”
白敬亭感受着何老师搁着屏幕的白眼,嬉笑之中一阵鼻酸涌上,爱情不是一件很甜蜜的事吗?怎么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就会没来由的难受?
“小白,有的人对自己的感受反应很迟钝。他是知道自己很喜欢这么说、这么做、这么对一个人好,但他不明白他这样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分不清关爱和爱。他其实也是纠结的、不明白的、痛苦的。”
白敬亭认真的把这段话读了两遍。
“没事,何老师,也许我只是一时兴起呢。”
“可能吧,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另一边,魏大勋收到的消息是:
“大勋10.15,小白过生日,什么想法?”
“怎么,要在节目里过吗?”
“估计是对不上,不上节目不能给小白过个生日了?”
“能能能,主要是平时不好弄什么大阵仗的惊喜啊。”
何老师笑着摇摇头,果然是魏憨憨,想的还挺远。
“就是订个地方,吃个饭,蛋糕什么的……你们年轻人比较了解彼此,你看着来吧。”
“收到!”
“行啦,提前告诉你是为了叫你记得留出档期,别到时候人来不了。”
魏大勋点开行程提醒:“2017.10.15 白白生日。”
想了想,又在九月十五的日程上写了一遍。
“阿嚏!”
魏大勋不禁埋怨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不过是昨晚熬了个通宵背春风十里的歌词和谱子时,太困了,用冷水洗了个头,至于感冒吗?
当然,就算感冒也是值得的。昨天魏大勋本身就没怎么喝,充其量就是有点晕,神智清醒的很,他就想看白敬亭这个撕去白天欢脱毒奶的外套,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也没想到白敬亭说了那么一段真情的倾诉,
到白敬亭终于呼吸平稳的时候,魏大勋睁开眼睛,暖黄的灯一时很刺眼,白敬亭缩的小小一只,泪痕新鲜……
白敬亭的枕头一片湿痕,而自己那个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幸好他近视,完美的隐藏了魏大勋哭的事实。
关了灯房间也不算暗,凌晨四点,白敬亭睡得很沉,魏大勋叫了客房服务送新枕头上来,轻手轻脚给白敬亭换了枕头,又给他盖好被子。
“白敬亭,我知道,我都知道,以后都不会难了,不会很不容易了,我嘴笨讲不出漂亮话,但我永远会在你身边。”
魏大勋坐在床头,想起当时因为胖被嘲笑不想去上学的时候,其实后来他总觉得当时是一场梦,那场噩梦因为一个好人的走入而消解了。所以他相信,他能够去消解白敬亭的噩梦。
然后他就坐在床边,一边背春风十里的谱子,一边看看沉睡的白敬亭。这歌他很喜欢,只不过吉他谱太久没弹,要再熟悉一下。
一是没有吉他可以实操,二是时间太久不碰吉他生疏不少。谱子像是经文,越看越模糊,魏大勋晃荡着滑下了床,差点在地上睡着。
魏大勋也不知道什么力量让他站起来晕乎乎的走向卫生间,早上5:30洗了个冷水头。之后发微信问何老师家有没有吉他,得到肯定答复后如释重负。
因为忘记了“串供”,到了何老师家,魏大勋觉得怎么说都很刻意,哪有人突然要唱歌的?幸好何老师主动提议,他简直想当场给料事如神的何老师颁一个人间神仙奖。
弹奏的时候,白敬亭认真的样子让魏大勋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弹吉他表演的时候那份紧张和祈祷,而隐隐的,这次好像多了一些更为狂热的表现欲,和一些莫名的情愫,不知是谁带来,要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