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小狼狗计划》清一色杠上花

1、命运之轮开启——斗殴事件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拥有10年投行工作经验的“小花花”，工作之余我将在晋江连载我的原创小说《收购小狼狗计划》。小说里的故事多半取材于我本人或周围朋友同事的真实经历，关注我，向你展现一个真实的投行从业女性升级打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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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8月9日，11：30am
　　天空忽明忽暗，层层叠叠的云块犹如一波波浪潮。
　　“据新财报记者报道，FlyD与通达两家出行公司正在洽谈合并事宜，但双方公司依旧没有给出明确回应，据报道，FlyD与通达一旦完成合并，将成为出行市场不容小觑的力量，以上新闻由……”
　　叶蓁蓁一下子就摁掉了广播，旁边一张红色法拉利忽然从旁边的车道插车到她的车前，在慌忙中，她紧急减速避免追尾，前面的红色跑车疾弛远去。
　　她把车靠边停下，撩起墨镜，细长的眼睛露了出来，里面充斥怒火，只见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生气地说，“傻B 吗？！”
　　又是些在马路上飙车的富二代，蓁蓁实在是搞不懂这帮开跑车为啥要在市区马路“操练”。今天要不是赶时间，就好好收拾一下他们。
　　她看了看手表，眉头紧锁，毫不犹豫向右一打方向盘，果断从车流汹涌的主街将车拐进了附近的一条偏僻的暗巷当中。
　　叶蓁蓁坐在车里，流畅卸下自己的手链和耳环放在包里，又取出湿巾，对着镜子，轻轻擦拭掉口红，换上了一个鲜艳的颜色，然后把披在肩上的长发紧紧绑成了一个利索的高马尾，又挪到后座，给自己换上了一套曾经用来cosplay 的衣服——百褶小短裙，隐隐露出小蛮腰，她从来没想到这套衣服还有再度出山的机会。
　　一张鹅蛋脸并不是很出众，双眼皮深深印刻在她细长的眉眼之上，散发着某种独特的骄傲。五官线条流畅，没有多余的曲折，虽然称不上是一世一双人的绝色，但却有着一种倔强的美丽。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乘风破浪的大姐还要出卖美色，突然感觉自己的书都白读了，但为了升职加薪，这些都忍了，于是不断暗示着自己，“你可以的！叶蓁蓁！你可以的！叶蓁蓁！你可以的！叶蓁蓁！”
　　FlyD和通达公司的合并新闻在全国传得沸沸扬扬，不止是金融行业的相关人士等待着这爆炸事件的最终结果，连普通民众也吃瓜享受着地推价格优惠的福利。叶蓁蓁作为和信资本的VP，为了FlyD与通达的合并，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回过家，在五个城市之间来回奔波，在飞机上和夜晚相伴。
　　“就差最后一部分的调研数据了，那批出租车司机真是太固执了。”调研同事各个怨声载道，只有叶蓁蓁还在和这群司机们死磕，想要套取这一批的数据信息。
　　死磕到底，一直都是她的工作风格。在她眼中，资本运行的世界里存在的问题都可以被解决。但是死磕的方法可以有很多种，比如扮嫩。
　　这群出租车师傅们常年在市井街头穿梭，见识过社会各色人物，脾气阴晴不定，一般涉世未深的投资部市场调研同事们，很难在短时间内套取到实话。
　　但叶蓁蓁的脾气不像温婉的的江南人，反倒带着“不信邪”的暴躁倔强。
　　她就不相信了，自己拿不下。
　　“调研数据是这次合并案的关键，必须成功拿下。”
　　叶蓁蓁从车里走出来，来到了出租车司机聚集休息的地点，空旷的停车场上，停了几十辆的出租车，司机师傅们在这儿短暂停留休息扯淡，互相交流今天遇到的奇葩事件，也算是工作中的谈资和笑点，叶蓁蓁走近这群休息的师傅们，掩饰平日的暴躁气焰，装成一股楚楚可怜的亲切形象，想要凭借于此，获得司机师傅们信任。
　　她要最快与司机师傅们打成一片，套出他们对于打车软件最真实的想法，得到准确的市场数据。
　　叶蓁蓁走向一辆出租车，敲了敲车窗玻璃，师傅摇下车窗问道，“什么事？”
　　“师傅您好，我姓叶，是和信资本的工作人员，想具体和您聊下‘FlyD’和‘通达’两个公司……”
　　还没等叶蓁蓁说完，司机师傅连忙挥挥手，摇上车窗，把她拒之门外。
　　这些老油条确实不是很好对付。
　　叶蓁蓁无奈之下，只好走向下一辆出租车，叶蓁蓁就这样问访了二十几张出租车，敲响每一张出租车的车窗，师傅们都忙着中午休息，根本没空搭理叶蓁蓁，肯接受她访谈的司机寥寥无几。
　　接二连三的拒之门外。
　　烈日当头，叶蓁蓁的手臂晒得发红，从鼻翼汩汩冒出的汗液径直滴在了停车场地上，汗水一落下就被高温瞬间蒸发，不见踪影，这次市场调研的难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太阳炙烤着叶蓁蓁，她有些晕眩，便坐到树下的长椅上休息。正当她思索着其他突破方法，马路牙子另一侧便起了争执，她眼见着司机师傅们按耐不住好奇，一窝蜂从车里出来去看热闹。
　　顷刻之间，停车场上只剩下一长列空荡荡的出租车。
　　看着司机们一下子散去，叶蓁蓁的脸色有些发白，慌张得扯了下衣角，有些不知所措，树冠投下的光影打在她的脸和短裙。
　　斑驳重叠着的光影之下，谁也不知道叶蓁蓁此刻的想法。
　　虽然叶蓁蓁之前参与过许多重要的并购项目，但这是她第一次处理一线地面调研的工作，她也不能保证最后是否可以完成工作。
　　从小到大，叶蓁蓁都被某种难以言喻的动力驱使，任性沉浸在数字宇宙里，寻找平衡。数学对于她来说具有令人窒息的美丽，在逻辑与公理之上呈现出人类世界规律的奥妙。
　　叶蓁蓁享受着解决问题的快感，无数种解题思路在脑中喷涌而出的一瞬间，她便能接近世界的无穷大。
　　那是独属她一个人的宇宙。
　　当时的她认为，生活就像是解方程，永远会有答案，永远都将平衡。
　　只要掌握了完美的生活方程，就意味着生活轨迹不会出现差错。
　　从初中开始，叶蓁蓁就一直是理科全能，靠着自己出众的理科成绩顺利考进交大，也从来没有让父母操过一点心，可能是长期的独断专行导致她从来都喜欢自己拿决定，比如从一个准备保研的好学生，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投行女。
　　一直待在象牙塔里的她也没想到能碰到罗一凡，稀里糊涂被带进了这个野心勃勃的资本世界。她曾经不屑于同学们迫不及待的实习，拿着自己满满当当的简历显示着自己的光辉前程，在叶蓁蓁的脑子里，没事儿聘用这些只知道刷简历同学的公司才是出现了系统性问题，需要重新“调试”。
　　她也不知道罗一凡看中了她什么，只知道她只面试了一场，就进去了现在的公司，本来计划着在保研的暑假想赚点钱去西藏好好旅游一次，于是申请了一个号称做研究的实习，然后就……一路驰骋到了现在。但进入和信的时刻，也她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潜意识中的原始欲望。
　　叶蓁蓁看着眼前的场景，想到曾经的自己，有些晃神。
　　此刻，司机师傅们都站在马路边看着热闹，只见身穿一蓝一红工作服的两个男生正冲彼此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
　　“地推又打起来了”，叶蓁蓁想，“不能再拖了，公司再在地推上面烧钱，大家都要完蛋”，她站起来，笃定地走向司机师傅们。
　　“大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叶蓁蓁找了个面容慈善的司机师傅，借机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两家公司地面推广为了争取客户打起来了呗。”
　　“最近这两家公司送钱可凶了，为了争这个APP市场，安装奖励都不得了哇。”
　　另一个司机大哥忽然插话进来，“我们就看着他们闹，闹得越凶，我们就拿得越多。”
　　阳光愈发猛烈，叶蓁蓁在阳光下眯着眼看着前方，打开手机摄像头。千钧一发之际，双方从轻微推搡已经开始扭打在了一起。
　　态势愈演愈烈，地推促销再继续打价格战，后果不堪设想。她也来不及再想下一步怎么做，只能把手机交给旁边的师傅，“大哥，我去劝架，拜托你帮忙录个视频当作证据。”
　　师傅一接过手机，叶蓁蓁就猛地冲进了“战场”，试图分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扭打的两人都已经急红了眼，全然看不到有人冲了过来，他们依旧狠狠地向对方砸着拳头。
　　叶蓁蓁看起来是个十分清瘦的女孩儿，四肢纤长，但常年健身使她的手臂和腿部都紧弹有力，肌肉不仅力量十足，而且线条柔美，她还能在地推混战中坚持一会儿，不会轻易被推开。
　　稍微转身躲过了推搡，三方角力的混战中，不知是谁挥来一拳，擦过了叶蓁蓁的左边脸颊。
　　她被附带的威力波及，踉跄后退了好几步，身体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直接重重地摔倒在地。
　　旁边的司机师傅看到这幅场景，都有些慌了，刚刚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些司机师傅赶紧过去把叶蓁蓁扶到一边，询问她的状况，另一些个子高达的壮汉师傅们分成了两拨人，把正在打架的两人硬生生分开。
　　“小姑娘挺勇敢的呀。”
　　“这个年代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啊，看看这小姑娘，多辛苦。”
　　“小姑娘，赶紧回去用热毛巾敷一敷。”司机师傅们围在一起，纷纷称赞着叶蓁蓁。
　　叶蓁蓁站在两家打车软家的地推员工中间，像一块无所适从的饼干夹心，脸上的淤青还渗着血丝。
　　但她的嘴角还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计划成功一半了。
　　“滴”。手机屏幕在这个时候亮了，弹出一条信息，来自叶蓁蓁的上司罗一凡，只有短短一行字。
　　“三天之内上交市场调研数据。”
　　叶蓁蓁胃里一阵翻滚。
　　紧接着手机再次响起，弹出另一条信息。
　　“蓁蓁，下周末记得和胡伯母家的旭阳吃个饭。“
　　叶蓁蓁看完短信，胃酸几乎要冲出喉咙，这种不适感快要将她淹没。
　　她只能闷下所有苦水，等到财务自由的那天，她就能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情了。现在这些不算什么，还在掌控之中。
　　她猛灌了一大口矿泉水，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一下。
　　没过多久，叶蓁蓁就分别走到两个地推员工面前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现在各自回公司，不允许再私底下生出什么乱子，也不允许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
　　“凭什么？”地推的两个小伙子仍然不服气，还在叫嚣。
　　叶蓁蓁有些厌烦，看了看手表，又浪费了几分钟。
　　于是，她掏出手机，向这两个人播放了刚刚录下的斗殴视频。
　　看了之后，两人面面相觑，只好央求叶蓁蓁，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保证不会再惹事，还要请您不要把这段视频发出去。”
　　叶蓁蓁点了点头，说，“快滚”。
　　两个人灰头土脸地离开。如丧家犬一般。
　　意外就这样被她平息下来。也是运气碰到这么一桩事情。
　　“喂，Amy，我刚才发给你的视频按照要求处理一下，把视频上传至微博，发给各家媒体，联系直播平台，记住，一定要定点发送。”
　　叶蓁蓁的系统里从来都只有目标和路径，她不在意那些所谓的柔弱和善意，只看重最后的结果，为了得到她最后的目标，她绝对不会就浪费掉眼前的机会。
　　叶蓁蓁看了看手表，指针在浅蓝色的珐琅表盘上“滴答”走着。
　　“12点13分”。
　　司机师傅马上要返工，她还有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访谈时间，一切迫在眉睫。叶蓁蓁伸出手把表调快十分钟，然后又向重新聚集在树荫底下的司机师傅们走去。
　　这场事件却意外推动了叶蓁蓁的市场调研工作，司机师傅们觉得她是个性情中人，也就放松了对她的警惕。
　　什么性情中人，都是叶蓁蓁装的，看见地推打架，临时心生一计，生出的意外反而帮了她一个大忙。
　　她并不关心这个世界。或者说，她对于那些庸俗普遍的社会道义十分冷漠。太多虚伪的正义感，资本社会里不需要这些。
　　叶蓁蓁更相信那些摸得着，看得见的东西。
　　比如说数据，比如说金钱。
　　情感是最容易付之东流的东西。所以叶蓁蓁并没有真正沉浸在一份感情中。
　　在感情世界里，她更像旁观者，要的时候就去争取，没了也就放任情感消逝，她也没有那么在意。
　　也许，她还没有遇到自己想要的，她还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一个精于算计的叶蓁蓁。一个稀里糊涂的叶蓁蓁。
　　司机师傅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是在等待她过来。
　　这时，叶蓁蓁的耳边响起了手表指针转动的“嗒嗒”声，不断叩击着她的心脏。
　　隐秘幽微之处，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