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福娃的娇宠人生》君子楼

2、两只兔子

　　第二天老李家除了孩子和还不能见风的罗燕外都齐聚在堂屋里，听老爷子宣布事情。

　　李大江大概能猜到是为了什么，心里有底不怎么在意，老二二河一向听爹娘的，说什么听着就是，也挺平静的，唯有老二媳妇杨招娣带着忐忑和不安，她向来胆小，见这阵仗还以为家里出什么大事了，完全没往老三捡来的孩子身上想。

　　而昨晚还纠结半宿导致一夜没睡好的王娟倒是变得淡定起来，昨天晚上她钻了牛角尖，梦里都是一群孩子嗷嗷叫着朝她要吃要喝，早上起来憔悴的不行，可把李大江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等听完王娟的忧虑后无语的说：“那也得好几年后的事了，你现在就愁个什么劲啊？”

　　王娟也突然反应过来：是呀，她现在着什么急呢，等他们长成半大小子还得好几年呢，那个时候他们说不定都分家了。

　　这一转过弯来王娟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挨着大江安静的站着。

　　而孤零零的站在一旁的李三山靠着墙打着哈欠，昨晚那什么复杂心情统统跑了个干净。

　　没办法，小孩子晚上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几个小时就醒一次要奶喝，原来只有一个还好，他和燕子能轮换着来，现在又多了一个，一个醒了还会带着另一个哭，后半夜李三山几乎没睡，光抱着孩子喂奶和换尿片子了。

　　王老太对三儿子那样子根本没眼看，还想啐他一声“该”，说到底还是觉得心里不痛快。经历过战乱和那几年的王老太一直都没有安全感，哪怕老头子劝慰过她，她还是对一个新成员进入家里而感到恐慌，要是再来一次前些年的事儿呢？

　　他们就是普通人家，在乡下还算好过，但也就那样了，把孩子送派出所，让他们找愿意养的人家不行吗？

　　“今天主要是有件事要问下你们的意见……”李老头看到干脆揣手蹲下的老三可以的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老三想收养昨天捡回来的那个闺女，你们怎么看？”

　　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李大江点头：“我没意见。”王娟也紧跟着说：“我听大江的。”

　　二河诧异了一下，但也没啥想法，想说可以，但又想到了自己媳妇，就看她。杨招娣刚才一直紧张的想究竟什么事，现下听到公公说的也是一脸懵，李二河看她的时候她也在看他，半晌杨招娣轻声轻气的回：“我……我都听二河的。”

　　李二河：“我也没意见。”在他看来一个小闺女根本没啥，就是多一张嘴吃饭，而一个小女孩儿又能吃多少？甚至想到这算是他们老李家第一个闺女还挺乐呵的说：“咱们家还没闺女呢，老三捡了一个不正好？”

　　“嘿，那可不。”原本昏昏欲睡的李三山听到这话就不困了，开始跟二哥炫耀：“二哥我跟你说，我那小闺女长得可俊呢，比队长家那个孙女二妮儿还俊！”队长家小儿子跟城里媳妇住老丈人家，还接了老丈人的班，在城里吃的好住的好，生的孩子也白白胖胖的，谁都说好看。

　　李三山还想接着吹，这时候李老头发话了：“行，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事儿就这么定了。”说完这个又说老三：“老三你记着，要养就好好养，收起你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明天开春好好干活。”

　　“哎哟爹，我什么时候没好好干了，就咱家那鸡圈还是我弄的呢！”李三山不服。

　　‘那还不是你媳妇嫌鸡到处乱跑，随便拉屎？’王老太想怼三儿子，可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有嫌弃三儿媳的意思，干脆站起来喊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跟自己去杀鸡：“娟子、招娣，去跟我把鸡弄了!”

　　“娘哎，留一半给燕子炖个汤呗！”

　　“本来就没多少肉的鸡，炖什么汤!”王老太把老三一瞪走了。

　　说是这么说，可杀完鸡了王老太还是让切了小半给炖上。

　　“这也就是现在冷，地里没活儿，不然哪能坐上整月子。”做归做了，但还是要唠叨两句。

　　“燕子这不是情况特殊嘛，年纪轻不经事吓着了。咱们家您哪个没让坐月子了，也是娘您人好疼我们，听说村里那谁家才生了孩子，大冬天的还让人用冰凉的水给家里洗衣裳，连热水都舍不得给呢。你说是不是招娣。”王娟一边干着活一边给王老太说好听的，还不忘带着二弟妹。

　　正清洗鸡身上的血水的招娣突然被叫有些无措，但对大嫂的话无比认同：“大嫂说的对，娘好。”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又小声说了句：“比我亲娘还好。”对招娣来说，她婆婆真的比娘家人对她还好了！

　　“行了行了，就会说好听的。”到底还是被哄开心了。

　　“老三媳妇那汤给放瓦罐里搁小灶上慢慢炖着，你俩待会儿洗根大萝卜和土豆，待会儿炖上，咱中午贴饼子吃。”

　　一大家子光贴饼子那肯定是不够的，王老太又蒸了窝头和红薯，还有几块老北瓜，甜滋滋的也是个菜。

　　另一头，李老头戴上帽子，腰上别着旱烟杆子准备出门，同样准备出门给家里水缸补充水的老二看到了问了一句：“爹你干啥去？”

　　“去队长家一趟，把老三那小闺女的事说一下。”

　　“不是说对外就说是龙凤胎吗？”李二河还记得三弟是这么说的。

　　“那也得跟大队长知会一声。”都生一个多星期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多了一个孩子也瞒不过谁，只是在他们羊头村地界上捡到的孩子，怎么也得通知下羊头村的领头人吧。

　　“对了，老三呢？”

　　“……老三说他要去老丈人家报喜。”饶是李二河也觉得有点丢人，毕竟每次李三山跑老丈人家都能顺回来一堆好东西，前几天刚报完现在又去，像极了专门去骗东西的。

　　“这兔崽子，他不吃饭了？这个点儿去到了那不还得让人家给他做？”罗燕娘家在公社，走过去要两个小时，这不是正往人家饭点赶嘛。

　　“他上队长借了自行车……说中午还回来吃”

　　行吧，以老三那个碎嘴的程度，估计也不需要他去找队长专门说一声了，他自个儿就能叨叨完，说不定还能把自己想收养说成是为了羊头村大队的‘政绩’。

　　李老头猜的没错，李三山还真这么干的，李三山人唠叨还会说，拉着大队长逼逼个没完，主要就一个意思：我们老李家可是为了羊头村大队付出太多了，现在他还得去老丈人家请罪。把大队长烦的不行，不光痛快的借出了自家的自行车，还做主答应了过阵子杀猪多分他家半斤肉。听李三山还不依不饶的说队里不厚道，要不是他们家把孩子留下了，那娃就得送给组织养了，于是大队长不得不自掏腰包拿出一块钱来，说是队里补贴的，并且再三强调只有这一次。

　　李三山这才揣着刚从大队长那‘讹’来的巨款，骑着大队长家的自行车风风火火的出发了，虽然路上还有些积雪，但对李三山来说都是小意思，再怎么样也比走路好多了，一路赶到公社直奔供销社，用那一块钱买了二斤大桃酥，看着售货员包好，小心提着去了老丈人家。

　　罗燕生完的第二天李三山才来过一趟，他丈母娘还跟着去看了闺女，待了一宿才让三山送回来，现在没多久呢这女婿又来了，一个个都挺纳闷的。

　　罗燕她兄弟建军正好在家，他是县里供销社运输队的，这两天正好他轮休，冷不丁看到李三山来了还愣了下：“姐夫你咋来了啊。”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大变：“不会是我姐和外甥出什么事了吧!”

　　他经常往各地跑，什么没见过啊，这才生产的妇女同志和小孩子本来就虚弱，乡下的条件还不好……

　　李三山放好车子，提着那包桃酥就踹了他一脚，不重但是足够他回神：“臭小子少在那咒你姐你外甥，他们好着呢，就不兴我来看看爸妈？”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桃酥。

　　“三山哎!我搁屋里一听就是你，建军你拉着你姐夫在外头说什么呢，不冷啊，来来来，快进屋里，暖和。”罗母撩起门帘子就拉着女婿进屋里，扔下罗建军在冷风中怀疑人生。

　　“妈，我爸呢？”罗爸在公社砖厂做会计，这边冬天都不兴动土，砖厂也没活了应该在家才对啊。

　　“他啊，闲不住，说去厂里转转。”说着拿搪瓷缸倒了热水，招呼他坐下，然后才看到女婿手里的桃酥，嘴里怨道：“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

　　“这不是我和燕子的心意嘛，一个女婿半个儿，儿女孝敬爸妈咋了!”

　　“嗨哟，留着给燕儿吃多好，我和你爸都不爱吃。”然而还是很高兴的收下了。

　　李三山笑呵呵的捧着缸子：“燕子是心疼您呢。”

　　“其实这次来，我是有件事情要和您说的。”李三山看着丈母娘把桃酥放好，酝酿了下情绪，准备进入正题了：“我和燕子收养了个孩子。”

　　“啥？!”

　　都没给罗母张嘴的机会李三山就在那叭叭的开说了，什么燕子这次生孩子他吓着了，觉得太危险了，可燕子怕只生一个会有外人说闲话的，刚巧他给山上捡了个小婴儿，燕子觉得这孩子和她有缘，所以就收养了。

　　说到最后李三山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哽咽：“妈，您不知道，我看着燕子刚生完孩子那样，心都疼了，我不想她再受这苦了。”

　　被感染情绪的罗母也跟着红了眼角：“三山，你是个好孩子，妈没看错你，那……亲家能同意不？”不只是收养孩子，还有罗燕以后不生的事，这时候都讲究多子多福，他家燕子就俩孩子，还有一个不是亲生的……

　　“我和我爹娘说过了，他们嗐……不过我会劝好他们的。”

　　“那……”罗母想说她去跟亲家说，转念一想，她要是去了那亲家不痛快了回头给她闺女小鞋穿怎么办？一时之间踌躇不决。

　　那李三山自然是要稳住丈母娘的，不能真让人去了，那不得翻车了啊，只能保证他肯定会说服自己家人的，他们只是太突然了，一时间不太能接受而已。

　　好说歹说把人劝住了，李三山也顺势说自己要回去了，罗母留人吃饭，他不肯，干脆把家里才买的的蜂蜜蛋糕给装上了大半，还有三斤挂面和一盒罗建军才带回来的红虾酥糖，临出门把一罐黄桃罐头也给装上了：“这罐头给亲家吃。”

　　“这怎么好意思呢妈。”

　　“怎么还扭捏上了，给你就拿着!”

　　“哎!谢谢妈，妈您真好!”

　　“这就对了，建军？建军!送送你姐夫。”

　　“不用不用，外头多冷啊，建军好不容易放假也歇歇，这路我熟着呢，不用送了。”把一兜东西挂车上，李三山跟罗母说：“您也快进屋吧，我走啦!”

　　“三山你慢点啊！”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找到儿子：“建军呐，给妈弄点儿东西。”

　　“啊？”

　　“咱改天看你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