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学生时代的日常》端木离

33、第 33 章

　　国庆假期最后一天下午，宋小芒整理文具的时候瞥见文具袋里露出一角的便利贴，扯出来一看，才猛然想起要加陈樾Q|Q号的事。

　　她拿着便利贴去了电脑前，摁下主机按钮，输入密码联网，双击打开桌面上的Q|Q，按照指示申请了一个新的Q|Q号。

　　填昵称的时候脑子一短路随手敲了芒果的英文“mango”上去。

　　她将陈樾写的号码输入找人的对话框，跳出来一个“木越”的账号，想来是陈樾无误了。她点击提交添加好友的申请，附上了自己的名字，对方没有立即同意，看来目前不在线上，宋小芒还有其他事要做，便退了Q|Q，关了电脑。反正好友申请已发送，心事已了。

　　次日开学要收作业，宋小芒看着小组长们递上来没交作业的名单叹了口气，老师看到非得发脾气不可。于是她拿着名单下位置一个一个找，把“再宽限两节课，课间操的时候必须得交了”重复了十几遍。

　　他们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堆好的作业里随意抽出一份疯狂copy，家长签字的工作则交由同桌代劳。

　　唯独杨司奇是个例外，他没有半点祈求别人作业借来抄的意思，塞着耳机头只抬了一下，直接用“我不交”这三个字试图将宋小芒打发了走。

　　宋小芒见眼前这男生低头摁着MP3，额角还有淡淡的乌紫色。宋小芒忍不住伸头扫了一眼他的MP3，“玫瑰花的葬礼”六个字映入眼帘，随口一句：“许嵩的歌？”

　　杨司奇漫不经心地点头“嗯”了一声，突然又抬起头，颇为讶异地盯着宋小芒：“你知道他？”
　　宋小芒下意识地回答：“知道他，也挺喜欢他，《断桥残雪》《清明雨上》《庐州月》都很好听。”

　　杨司奇听完更加诧异了。

　　宋小芒这才想起，这个时候，那几首歌还没创作出来呢。只好立刻插科打诨圆过去：“哈哈可能我记错了，不过《粉色信笺》是真好听。”

　　杨司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我以为尖子生都是书呆子呢。”

　　宋小芒尴尬地笑了两声，继续收作业去了。

　　刚回到自己位置上，林月月就拽着宋小芒抱怨道：“陈樾怎么不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啊？”

　　乍一问，宋小芒没反应过来，“什么啊？”

　　“就是Q|Q好友啊，我每天都添加他一次，就是不通过。”林月月有些气恼。

　　宋小芒恍然大悟，她已经把这事儿忘得差不多了，于是安慰道：“可能他没上线吧。我加他也还没同意。”

　　“不可能！你什么时候加他的？你申请Q|Q号啦？”

　　“嗯……我看大家都在玩Q|Q，昨天晚上就申请了一个。”

　　“哦哦，昨天晚上没上线倒是有可能，不可能整个国庆假期都没上线吧？”

　　宋小芒道：“有可能啊。”心里却想道：或许他不认识你才不通过的吧，我一般也不加陌生人的……

　　林月月挽住宋小芒的胳膊摇来摇去，不依不饶：“小芒，你今晚回去看看他通没通过你的好友申请。哦对了——”她松开手，从本子里撕了一页纸，刷刷写了几个数字送到宋小芒面前，“这是我的Q|Q号，顺便加一下我吧。”

　　宋小芒拿起这张纸扫了一眼，然后将其折起放到文具袋里，点了点头：“好的。”其实她原本没有在工作日打开电脑的打算，毕竟月考在即，但林月月如此急切地请求，她只好答应了。青春期的女孩子嘛，总是敏感又多情的。

　　上午前两节是英语课，班主任用了半节课来批评国庆没有好好写作业的同学，又用了半节课来强调初中第一次月考的重要性。课间也不闲着，赶紧喊了几位同学上黑板默写Reading部分，又抽了几位同学背诵Hobo和Eddie的对话。

　　杨司奇很荣幸地被喊起来背书，但是他开口只有一句话：“我不会。”全班哄笑。

　　张老师气得如她名字般脸泛霞光：“不会为什么不学？”

　　“没人教我啊。”

　　再次响起哄笑的声音。宋小芒却皱着眉毛想起了一些事，张老师教这个单元的时候，是国庆假期前一天，上午，也是前两节课。那个时候，杨司奇因为抽烟被抓住的事情旷了这两节课。

　　“你再说一遍？”张老师快步上前，高跟鞋哒哒作响，“你有没有良心？我累死累活地给你们上课，你说没人教你？”

　　杨司奇满脸不耐烦：“反正就是没人教我。”

　　张老师气红了脸，伸手甩了他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班级里顿时安静地可怕。

　　“你敢再说一句我没教你？”张老师指着他，他若再这样说，她就再扇一巴掌的意思。

　　杨司奇索性不说话，舌头抵了抵脸颊，斜着眼看窗户，就是不正眼看张老师。

　　“那个……”宋小芒缓缓站了起来，转身向后，“张老师，您教这个单元的时候杨司奇应该在校长办公室……”

　　张老师的神情明显变了。

　　杨司奇的神情也明显变了。

　　全班所有人包括张老师和杨司奇，全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宋小芒。

　　场面尴尬到脚趾屈曲的地步，宋小芒嘴角僵硬，不知还有什么话可说。

　　下面有同学开始窃窃私语：“对喔，差点忘了，讲这单元的时候杨司奇不是因为抽烟被逮去办公室了吗？”

　　张老师缓缓放下手臂，厉声道：“没听到我的课不会请教同学吗？明天我还找你背书，下不为例，坐下吧。”

　　姜还是老的辣，脸皮还是老的厚。

　　对于有些老师来说，道歉是天方夜谭，理亏只能用千篇一律的大道理来匆匆掩盖。

　　宋小芒看到了杨司奇脸上分明的巴掌印 ，忍不住投去了同情的目光，这也是第一次，杨司奇看她的神情似有感激。

　　宋小芒很快坐了回去，张老师继续上课，刚刚的一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林月月小声对她说：“要不是你提醒张老师，杨司奇就惨了。”

　　两节英语课后是课间操，课间操回来还有十分钟的休息，宋小芒要趁这十分钟把国庆假期的语文作业整理好交到办公室。

　　她抱着一沓练习册，最上面是一张没交作业的同学名单，只有三个，其中两个因为要先赶数学作业，语文作业没抄好，说写好了自己送去办公室，剩下的就是杨司奇。

　　毕竟是被“我不交”打发了的，宋小芒还没有好心到苦口婆心劝他补作业的地步。

　　他说不交，那就不交呗。

　　但是她走到楼梯口，刚准备爬上去的时候，被人拉住了。

　　“等一下。我的。”杨司奇突然出现在宋小芒的面前。宋小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把他自己的练习册放到了最上面。

　　“你作业补好了？”

　　“废话。”杨司奇抽出那张未交名单，皱了皱眉，又将名单放上去，然后伸手将那一沓作业直接掏到自己手里。

　　“你干嘛？” 宋小芒非常错愕。

　　“你回去吧，我帮你送去办公室。”

　　“为什么？”

　　杨司奇道：“我说我去就我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着便抬腿往楼梯上走。

　　宋小芒呆在原地，见他一脚跨两个台阶，速度还飞快，像个敏捷的猴子三两下就窜上去了。她无奈，只好原路返回。

　　宋小芒回到教室，林月月问：“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杨司奇没追上你。”

　　宋小芒抽出椅子坐下，疑惑道：“追上了，还交了作业，还非要帮我把作业送去办公室，奇奇怪怪的。”

　　林月月说：“别理他，他这个人就是奇奇怪怪的，他爸妈不管他，只能到处惹事找存在感。”

　　林月月正说着话，宋小芒就看到杨司奇就从教室门口进来了，还一直盯着自己的方向露出迷之微笑。眼保健操的音乐响起，宋小芒不想管这些小屁孩，身子坐直，闭上双眼，拇指摁在眼上的穴位，做好准备工作。

　　杨司奇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也从宋小芒身上移开，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看着正前方那个端正的背影，也跟她一样，闭上眼，做起了眼保健操的动作。

　　晚上回家，宋小芒写完了作业，想起林月月拜托她做的事，便打开电脑登上□□。滴滴滴的声音立刻响起，点开对话框，是两条信息——

　　“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小芒？你申请Q|Q号啦？”

　　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昨天晚上八点四十五。那个时候宋小芒应该在自己房间看书。

　　宋小芒扫了一眼陈樾灰色的头像，便单击叉掉了这个对话框，输入林月月的Q|Q号，那边秒通过。

　　“小芒小芒，陈樾通过你的好友申请了吗？”

　　宋小芒回：“通过了。”

　　“啊他怎么还不通过我的申请，是不是因为他不认识我啊？”

　　宋小芒心里想：你才意识到啊……然后随手输入：“可能是吧。”

　　“他现在在线吗？”

　　“不在。”

　　“好吧，那你能不能帮我说一下啊，让他同意一下我的好友申请。”

　　“行啊。”宋小芒又补充了一句：“但同不同意还是在于他自己。”

　　“谢谢小芒！有你帮我说，他肯定会同意的！”

　　那倒不见得。宋小芒叹了口气，点开列表，我的好友只有陈樾和林月月两个人，她双击陈樾的头像，跳出对话框，巧的是，陈樾的头像突然亮了起来。

　　宋小芒想着怎么开口，看到上面的历史记录，便敲打着键盘输入：“对啊。”迟来的两个字是回答他隔夜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