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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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央问出那个破天荒的问题后，客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挂钟的秒针咔哒咔哒地努力行进，成了此时整个房间内唯一的背景音。在真央期待的目光中，在这样漫长的沉默之后，诗音终于捋清了她话里的含义，给了真央一个——
“……哈？”
“你哈什么哈啊，我们认识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能不知道吗？”真央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五年前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就是你的天菜！那简直是长在你性癖上的外貌，连腕骨的弧度都是你最爱的。”
她试图挣扎，“不，那只是二次元的喜好——”
“什么二次元三次元，这种说给外人听的借口你以为能骗过我吗？”
“不，真央你听我说……”她头疼地摁住了额头，“有些属性在二次元很萌，放到三次元就是犯罪了。”
“这我知道啊，比如病娇和疯批什么的，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你知道就——”
“那跟太宰先生的肉·体有什么关系吗？”
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发现话题又绕了回来，强忍住自己的心惊胆战，诗音试图制止她：“不，请不要把他的‘肉·体’这两个字这么认真地讲出来。”
“可是你就是喜欢他的肉·体啊。”
“我不是！我——”
“啊我懂我懂，你不是那么肤浅的女人，他的灵魂你也很喜欢。”
诗音快要被这个奇怪的话题搞疯了。
“我不是，我没这么说——”
“不许反驳！我给你画了多少男神，你什么样我不比你爸妈清楚吗？哎你别打岔。”她拿起诗音给她准备的橙汁咕嘟咕嘟灌了一口，继续说。
“之前他的工作性质还有点让我担心，但是自从他两年前换了侦探社的工作后，仅剩的问题就彻底被解决了呀。这两年来我一边替你打探他的情况，一边不断怂恿你来这边工作，结果你硬是拖了两年！天知道我这两年有多提心吊胆，生怕我一个不注意，他就被其他女人搞定了！”
说到这里，她神情微妙地小声吐了个槽。
“唔，不过这也是他本人太难搞，就算没我破坏早晚也没戏……”
看那边诗音还一脸状况外的模样，真央就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我问你呢，对他什么想法啦！”
“啊？我……”她嘴唇抖了抖，“我没什么想法啊。”
“骗人，你刚刚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看他的手腕。”
诗音：！！！
“别把我说得跟个变态一样啊！”
此话一出，真央顿时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一定对他有兴趣，也不枉我专门策划这一场相亲宴。”
“……”
什么？相亲？
诗音无语了好半天，“这就是你今晚的目的吗？”
“是的！大成功！”真央得意地比了个“V”的手势。
看着还跟个孩子似的姬友，诗音又一次叹了口气。
“下次别再做这种事了。”
说着就往办公室那边走。
真央不依不饶地跟过来，拽着她撒娇，“哎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不是很喜欢吗？”
在她的定义里，喜欢了就要追求，就要在一起，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那可是天菜诶！很多人几辈子都遇不到真正喜欢的人，你不仅遇到了，还是每一个点都符合你喜好的天菜诶！这都不上，还是人吗？”
天菜啊……
诗音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晃悠，想要点亮壁灯的手停在了墙边。站在被灯光切割出的矩形里，看着自己被拉长的影子陷入了沉默。半晌，她保持着背对真央的姿势，轻声问：
“真央，你还记得中原中也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也仿佛被屋内的夜色浸染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唔，中原中也吗……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她皱着小脸苦思冥想，最后也没想起个什么来，“那个人怎么了？”
怎么了？
那当然是因为——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能做到全身上下每一个点都长在我的性癖上的，连身高都是我最喜欢的数字！音子我决定了，他就是我的本命！一辈子不变！】
他是你的天菜啊。
——在你忘记他之前。
诗音侧过身来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没什么。总之，我跟太宰不可能的。”诗音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发顶，“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单纯。”
“就有！音子你可是风华绝代的大美人，你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是对男人特攻啊，这可是只要A上去就能打出HE的条件，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自信呢？！”她说着戳了戳诗音的脸，又摸了摸她的腰，“你看你这张脸，看看你这小腰，看看你这大胸，连我都忍不住流口水诶～”
诗音一巴掌把她的手拍开，转身打开了壁灯，还没忘记给她一个白眼。
“行了别在这花痴了，去洗澡睡觉。”
“不要，我要通宵打game！”
“就你那技术？每次不到三盘就被打崩，通什么宵？不怕黑眼圈了？”
被戳中痛处，真央气得张牙舞爪一番后，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行吧行吧，我去睡。音子你呢？”她探头看了眼刚刚亮起的房间，“这么晚了还要工作吗？”
“恩，还有一点事要处理。”
将真央打发走，诗音无声地靠在门板上，有些恍惚。
她还记得八年前自己因为P站的一幅画，跨越了语言障碍，鼓起勇气去勾搭画手太太MAO，然后得知她最喜欢的作品跟自己一样后，两人火速熟悉起来的过程。
还记得她们一起讨论角色性格设定到深夜，整理出的分析小论文长达3万多字。
还记得自己陪她连麦通宵赶稿，对面一边骂这些男人画起来该死得麻烦，为什么要长这么贵的脸，一边跟她花痴他们的肌肉线条多么多么性感。
还记得她帮自己画的一幅幅人物肖像，贴满了卧室的整面墙。
还记得她们约好在自己大学毕业后一起去横滨圣地巡礼……
然后，世界融合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一柜子的周边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好保存的小论文早已无踪，就连贴满了整面墙的画也变成了其他角色的模样。
MAO不再记得中原中也，她P站简介里最喜欢的作品也悄无声息地变成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
只有她自己，就像是一个忘记喝完孟婆汤的孤魂，被遗落在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里。
【你要在门口待到天荒地老吗？】
全息投影的电脑待机画面里，不知不觉间出现了一个穿着襦裙，挽着双髻的小姑娘。
【不就是被拆穿了心事吗？】
诗音回过神来，看向屏幕。
听懂它在说什么后，诗音叹了口气：“我有那么容易被看穿吗……”
【按照你写给我的神态识别系统来分析，你确实不是很擅长掩饰自己。】
小姑娘抱臂，老气横秋地说：
【可是我无法理解，音子你连识别系统都写出来了，为什么自己反而做不到呢？】
“小双，要是知道就等于能做到，人类就不会活得那么辛苦了。”
诗音理所当然地接过了话茬，苦笑着走到了办公桌前坐下。
小双是她自己编写的人工智能，平日里代替她在这个房间里继续一些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工作。在这个房间以外的区域能够与它直接联系的，只有诗音总是随身携带的白色笔记本电脑。
“关于‘toG’的身份追查，有什么进展吗？”
屏幕应声而亮。
【根据目前在网络上的筛查，本次冒充toG放出秘宝消息的其实是两方。】
“哦？竟然是两波人吗，这可就有意思了呢。”
【最开始在网络上散布，“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秘宝”在索尔顿的，是一个名为下川鸣的男性，37岁，是一家内存生产企业的产品经理。】
左侧的屏幕上显示出下川鸣和他任职公司的资料。
【经过调查，发现他供职的那家企业三个月前因为质量检测不合格，与索尔顿签订的供货合约被迫中止，造成了巨大的亏损，他也因为这件事被辞退了。】
“原来如此，出于个人原因的情绪宣泄。”
【下川鸣以toG的名义在网络留言板上留言，但因为对toG的事只是道听途说，不仅没有遵守音子你定下的信息撰写格式，连G都没有大写——】
“这个就不用强调了！”为什么都到了家里还要被迫听自己的黑历史，就不能让她的尴尬警报器休息一下吗？！
【好的。总之他的冒充太粗糙，这件事没有在网络上掀起什么波澜，顶多吸引了些不明真相的好事者。而在他发布这个消息的两周后——】
右边的屏幕显示出了诗音在医院时翻出来的那封邮件。
【各大组织的首脑收到了这封署名为toG的邮件。邮件不仅严格按照了您的标准撰写，甚至连口吻和用词都与您做到了八分相似。最重要的是——】
它放大的邮件的寄件人栏。
【对方使用的是您四年未曾登陆的邮箱。】
听到这儿，诗音差不多明白了。
为什么“实现愿望的秘宝”这么扯淡的事，却有这么多组织前仆后继地信以为真。
冒充者不仅黑了toG本人的邮箱，还将邮件准确无误地寄送给了各大组织首领。要知道，这些人的私人邮箱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查到的。
与这些困难相比，“toG”改变了自己一贯的“委托——回复”的处理习惯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就算明知是陷阱，也必须得踏进去，因为toG这个金字招牌就等同于事实。
那可是“实现愿望的秘宝”，是人类最终极的梦想。
与它的诱惑相比，什么风险都不值一提。
那个下川鸣大概也想不到，自己胡诌的谣言竟然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响吧。
“既然说到这个地步了，那冒充toG的人，你应该也查出来了吧？”
能让小双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对方实在是个不一般的网络高手。
虽说她已经四年没有管toG的邮箱了，但能这么简单就攻破，那起码在技术力上已经超越了四年前的她。不知道他做出这种事的动机是什么，希望不要是什么麻烦的人物就好。
【是的，已经查到了。冒充你身份的那个人住在新宿，他的名字是——】
折原临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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