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ní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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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利从火焰之中现身，手中还拿着那枚金闪闪的戒指，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祗，睥睨着他们一众人。
他仍穿着那身标准的“撒旦老人”工作服，乱糟糟的头发愈发有比利·乔的精髓，一对黑压压的翅膀正扑闪扑闪地掉着毛。
然而炼金术士却明显感到了一种异样的压迫感。路利根本不只是一个新晋魔鬼这么简单，他很可能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地狱公爵。
“Jesus，”康达姆第一次这样喃喃地念出自己的名字，“‘你将与恶魔搏斗’，预言成真了……”
“还要谢谢你，敬业的盖姆斯特先生，”路利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背后收敛着的翅膀猛然张开，带着他悬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说，“如果不是你，我还不能这么快地找到戒指。”
说罢，他将戒指就要套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拉尔斯觉得这一刻仿佛一切都被路利身后的熊熊烈火烤得粘稠起来，就连时间都变得极为缓慢。他痛恨自己的双手为什么如此缓慢，为什么没法更快、更迅速地阻止路利将戒指戴上的动作。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康达姆大吼的声音打断了这凝滞的时间，紧接着他扔出了一枚迷之暗器。
拉尔斯眼尖地看到这个暗器飞快得宛如一束红光，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砸中了路利拿着的那枚戒指。
戒指发出一声略带沉闷的撞击声，和那个突如其来的袭击物一同从路利的手中飞了出去。
拉尔斯这才看清，那个飞来暗器居然是一颗小番茄。
“我的戒指！”杜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出了令人惊叹的高度，连霍尔姆都要自叹弗如。
路利发出了一声讥诮似的笑声，俯身冲向戒指，同时手指扫出一道焱燚的火光，向着矮人所在之处叫嚣而去。
尽管作为冶金好手，矮人们并不那么惧怕火焰，但被火舌舔舐过的戒指却意外得灼热，烫得杜林惊叫一声，两只手相互翻来倒去地试图抓住戒指，却最终失手将戒指高高抛起。
康达姆瞅准机会，以堪称奇迹的背身鱼跃，从俯冲而来的路利身下将下落的戒指往回一勾。那枚可怜的戒指摔被弹到满是小砂砾的地上，滚了几滚，终于歪倒在了芙蕾雅的脚边。
芙蕾雅当机立断，蹲下来就要捡起戒指，却被突然从地下探出头的矮人半路截胡。
“嘿！杜林！”拉尔斯随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瓶浅绿色的纳米金溶液，举起来摇晃了两下，“解药在这里！把戒指给我！”
杜林看起来还有些犹疑，然而路利炙热的火焰却不给他半分思考的时间。
“你赢了，炼金术士！”矮人大概想明白了，被烤成肉干大概连雕像都做不成，终于将这枚烫手的山芋扔了过来。
那两道燃烧的火焰仿佛安装了定位导向，紧跟在戒指的后面就袭向了拉尔斯的面门。
拉尔斯感觉他这副身体七百年来从未如此敏捷过。他一把将戒指抓在手中，接着狼狈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然而火舌依然紧咬着他不放。
路利终于踢开了试图阻挡他的康达姆，无数飘落的黑色羽毛忽然像利箭一般冲拉尔斯冲来。
“小心！”芙蕾雅拿出一个刻着密密麻麻卢恩字符的褐煤，飞速地画了一个圆形法阵，抵挡在拉尔斯面前。
火焰和利箭突然静止了，停在了半空之中。它们似乎受到了某种扰动，像是信号错误的电视屏幕一样出现了诡异的断层，紧接着“咔”的一声，就变成了黑色的灰烬和烟雾，倏然消失了。
路利那种傲慢的神情消失了：“……沃尔瓦吗？啧，所以说我最讨厌异教的女巫了……”
“别在助纣为虐了！”拉尔斯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撒旦期待的世界末日有什么好处！”
“撒旦？”然而路利却像是被激怒了，他阴沉地说，“呵，听好了，撒旦不过是个畏手畏脚的胆小鬼罢了。是我！是我期待着世界末日！”
他眯起了眼睛：“而没有人，能够阻止我。”
凶猛的烈焰犹如一道火墙，从他的背后燃起，将他们所有人都包裹在其中。
热浪席卷，连砂石地都变得滚烫，好像他们脚踩的不是丹麦的土地，而是埃特纳火山下的岩浆里。
“感受地狱烈焰的炙烤吧，”路利发出犹如风箱般的笑声，“看看到底是谁先化为灰烬。”
芙蕾雅搀扶起倒在地上的康达姆，口中还念念有词：“振作点，耶稣，我们不会有事的。你记得吗？你的水晶球说你最后战胜了恶魔。”
矮人怨念地望着拉尔斯，大概是在埋怨他背信弃义地没有把解药给他，那神情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变成炭烤雕像了。
“拉尔斯！”蛇忽然开口道。
炼金术士这才发现乌洛斯不知道废了多大劲，竟然从捆得严严实实的符文中挣脱出了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抛给他一个东西。
电光石火之间，拉尔斯忽然明白了乌洛斯的企图。
“那边那个掉毛魔鬼！”拉尔斯转过身高喊着，抡圆了胳膊将一个小物件扔了过去，“我放弃了！戒指给你！”
路利抬手接住了那个金灿灿的小物件。然而他摊开手掌的那一刻忽然睁大了眼睛：“你……”
“嘭”的一声巨响，所有的火焰都消失了，他们四周只剩下了滚滚浓烟，路利本人也不例外，成为了烟尘的一部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油漆味。
“那是……什么？”康达姆愣愣地问道。
“圣水，”拉尔斯舒了一口气，“没有魔鬼能逃过这个。”
他将还瘫在地上将像个蚕蛹似的蛇扶起来，终于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看来只能找个推车把你搬回帐篷了。”
“你要是再慢一点，”乌洛斯扭了扭脖子，“你就不用费事了，直接端着个盘子就能尝尝烤蛇肉的滋味了。”
一旁的康达姆也叹了口气：“看来这戒指真的有蹊跷。”
“冤有头债有主，”拉尔斯将怨念的矮人从地上提溜起来，“你最好把水晶球还给这个小孩儿，不然就别想拿到解药。”
“背信弃义！得寸进尺！”矮人叫唤着开始假哭，“你们这是压榨剥削！呜呜呜，就让我当雕像吧，记得把我摆在弗罗茨瓦夫……”
拉尔斯将矮人递到康达姆的手里，有些头痛地捂住耳朵：“你随意处置，他吵得我头疼。”
“啊啊！”杜林忽然无比惊恐地发出了一声惊叫，粗哑的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
“别这么大惊小怪，”康达姆说，“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然而让杜林表现出如此恐惧的显然不是这个。
康达姆感到脊背一凉，慢慢地回过头。
方才四溢的浓烟已经渐渐消散，空气中的油漆味也不再那么明显。然而身后并未如预期一般变得空空荡荡，路利正低着头仍站在那里。
或者说，不应该再称他为路利了。
黑色的地狱公务员着装已经在圣水的袭击下变成灰烬，露出里面洁白的长袍；黑漆漆的翅膀似乎也被圣水漂白了，不过依旧扑簌簌掉着毛；原本乱糟糟的黑发变成了无风自摆的红色长发，看起来就像是烈火熊熊。
没有魔鬼可以逃过圣水，除非……
“我-说-过，”愤怒的天使一字一句地说道，手中燃起了一团火焰，“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神之焰’，”拉尔斯喃喃道，“我应该想到的，你是乌列（Uriel）。”
乌列抬起眼眸，金色的瞳孔中写满了疯狂：“现在，你们可以下地狱了。”
火焰呼啸着向他们袭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níu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