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酱婶子

83、庖丁解牛·引子

　　武和初年，庆州棉花案。死者年十七，四肢身体无外伤痕迹，喉内鼻腔有少量棉絮，余剖其腹，见胃肠内积满秽絮，清理查验后得知乃成熟棉花，系数铺衬可达半斤，死因盖进食棉花干渴积撑而死。仵作秦苍术。

　　武和三年，宝关山案。死者年四十，坠崖而亡，肢体不全，惊羽卫循迹半月有余，余亲力拼凑终不得还死者全尸。奈何山壑苍树密林，尸身头颅缺损大半，终未能寻得一对眼珠，概因山中鸦雀啄食，实属一憾事。仵作秦苍术。

　　武和四年，石崖县灭门案。死者一家四口，中毒而亡，余剖取四人喉舌肠胃，断定乃剧毒鹤顶红，凶徒药房小二于追捕中伏诛，结案数日，死者远亲状告余无良毁尸，余百口莫辩，饮酒三日。仵作秦苍术。

　　武和六年，龙橡镇伏龙案。死者龙橡镇捕快，其间谣传不止，闻有恶龙显形将死者屠杀，余验尸得证，捕快乃上前被人扼颈而亡，死后抛尸龙橡山，胸前龙形图案乃凶手所留意图混淆视听。唏嘘矣，死者与妻新婚燕尔，徒留孀妻痛苦万分。仵作秦苍术。

　　武和八年，泗水浮尸案。死者年二十，溺水而亡，尸沉泗水河七日，涨潮后被下游渔村农妇发现，焚香以沐，拆骨蒸尸，口鼻颅内沙土顺馏气而下，惊羽卫下水察看，寻得已被鱼虾啃咬破损草绳一截，太守情急遁逃被捕，道出夜梦河神终将活人捆绑生祭之举。仵作秦苍术。

　　武和十年，胡州府府衙失窃案。无死者，被盗之物乃胡州知府右臂，于睡梦中被人连肘砍去。知府大人得知验看断臂处伤口者乃仵作，对余几近指摘退避，鄙夷之色毫不收敛，幸而指挥使大人断喝之，余终从伤口细微碎屑中得凶器线索，凶徒遂归案。仵作秦苍术。

　　武和十一年，君丫头头一次为老朽买酒，余大喜，欲醉三天三夜。仵作秦苍术。

　　翻动书册的手顿住，终是不忍再看。

　　风吹窗枢，发出阵阵鸣响，赵鼎卸下腰间段业刀，挑了挑灯芯，起身出了书房。

　　桌案上，灯烛摇曳了几下重归平静，灯影昏暗，只照亮桌案间方寸之地，合上的书册静静的放在等下。

　　别冤附录，惊羽卫仵作秦苍术书。

　　——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