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无法冷静的少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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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寒凉的雨夜，羽未拉着研磨的手跑回了公寓。
打开家门，踏入玄关以后，前一刻还刮在耳侧的风攸地消失。
室内的灯还亮着，光芒带着暖意，笼罩在头顶。
羽未微微喘着气，看向身后的男生，“研磨，你还好吗？”
男生从搭在头上的外套里露出脸来，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晕，“我没事……”他的声音淡淡的，目光也有一些游移。
狭窄的玄关空间内，她能够清晰的听见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有些混乱，像是黏在他湿漉漉的眼睛里，看的羽未心又是一凛。
“快，赶紧进来。”
生怕他感冒的羽未，连忙伸手将盖在他头上的外套拿下来，“我去浴室放水，你必须马上洗个热水澡。”
这么说着的她，没有注意到男生急速泛红的耳根，她只是将外套往身旁的架子上一挂，便迅速脱掉鞋往里走。
研磨跟在后面，将她踢在角落里的鞋摆好，又将自己的鞋和她的并排着放在一起，随即起身，慢悠悠的踏上地板。
约莫7、8坪大的一室公寓，空间还算宽敞，有独立的浴室和半开放式的厨房，只是卧室和客厅连在一起，中间虽然有帘子隔着，但此时此刻，因为水蓝色的帘子敞开着，研磨一眼便看到了女生的床。
浅灰色的床单，平平整整的铺在那里，上面叠着应该是刚刚洗好的衣物。
“研磨，水放好了。”羽未从浴室走出来，注意到男生正在环视四周，她立即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等下再看吧，赶紧去洗澡。”
“……”男生收回目光，看向她，在他的眼中，羽未捕捉到了一丝慌张，“啊，对了。”她这才反应过来，“稍等，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物。”
羽未的东西都收拾的很整齐，所以倒不怕家里乱被男生笑话，只是，在拉开壁橱以后，她陷入迷惑里，上身的T恤还好，她本来就有不少宽松的T恤，男生的身高也和他差不多，应该能穿，可是裤子……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研磨的腿，他穿着音驹的运动裤，从大腿的位置到裤脚，全部被雨淋成了深红色，还有很多泥浆，“啊……你快进去。”她的担心又从心里升起，随即将已经找到的那件印着唐老鸭的大T恤塞给他，“先拿着这个，裤子我再找找。”
“哦……”
男生轻轻的回应了一声，转身拐进了浴室。
Chapter 46 无法冷静的少女
当浴室的门关上的一瞬，羽未再也无法保持刚刚的冷静了……
她在做什么啊啊啊！
她竟然把男朋友带到家里来了啊啊啊啊！
会不会被研磨误会，她很随便啊啊啊啊啊！
浴室里传来的淋浴声哗啦哗啦。
而跪坐在壁橱前的羽未……头脑里面像是在放烟花，噼啪噼啪。
神经和血脉都在不经意前沸腾起来，以至于她连手都在哆嗦。
“呼……”
直到终于手抖着从壁橱里翻出了一条还算宽松的墨绿色运动裤，她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注意到浴室里水声停了，她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又拿出一条新的毛巾，放在裤子上，走过去敲了敲门，“咳……研磨……换的裤子我找到了，还有毛巾……”
浴室里传来细碎的响动，下一刻，门在她的眼前打开。
研磨半///裸///的上身，像是被蒸腾的热气缭绕着，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
羽未只觉得呼吸一窒。
“拿去！”在头脑快要爆炸之前，她迅速的扭过头去，并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他的怀里。
可是……
注意到男生并没有关门，羽未愣了一下，“怎么？”她不敢看他，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幽幽传来。
“羽未也淋湿了。”
“嗯？”
“不洗澡吗？”
“……”
我知道等下洗啊啊啊啊啊！
羽未觉得有些耳鸣，像是血液的沸腾和疯狂的心跳含混在一起的声音，持续消磨着她的意志，“研磨……你先穿好衣服。”
“哦……”
男生终于关上了门。
羽未的呼吸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她用毛巾擦了一下头发，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和研磨各倒了一杯水。
端着杯子出来的时候，研磨已经穿着那件唐老鸭T恤和墨绿色运动裤，乖乖的站在书桌前了。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看到羽未之后，目光像是闪躲了一下，定在书桌旁边的斗柜上，“我，用一下吹风机……”
“……嗯。”羽未抿抿唇，立即走过去，将吹风机拿起来，递给他，“不好意思，浴室的插座有点问题，所以我都把吹风机放这里。”
男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他身上传来酸甜的水果香气，是羽未常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
好奇怪……平时自己用倒没觉得有那么香。
羽未觉得鼻尖痒痒的。
她指了一下身后的小圆桌，“研磨，你喝点水吧……我，我去洗澡了。”
“……嗯。”
******
要冷静。
必须要冷静。
洗澡的时候，羽未在心里提醒自己。
她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比如为什么会来这里，为什么是这个时间点，出发的时候有没有和父母打过招呼，以及，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毕竟，他和她不一样。
她一个人惯了，有充分的自由，而再怎么说，他也是和父母一起在住的，突然一个人跑这么远，父母担心怎么办。
“唉……”
想到这里，羽未不住的叹了口气，似乎全然忘记了她当初也是突如其来的就从仙台坐JR去东京，给了男生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说，这算是“礼尚往来”吗？
穿好家居服的羽未，将毛巾搭在肩上，打开浴室的门。
一眼便看到跪坐在斗柜前的研磨，他的头发已经吹干了，恢复成了软软布丁头。
而他的手里还拿着吹风，就像是一直等待在那里一般，“羽未……”目光交汇之时，他淡淡开口，“我想给你吹头发。”
他的语气平静，脸却涨的通红。
羽未愣了一下，心里没来由的一软，“好……”她轻轻的回应着，走过去，俯下身，“研磨……你，你来吧。”
*****
空气里被吹风机的声音填满，犹如蜂鸣。
羽未跪坐在地上，埋头注视着面前的研磨的膝盖。
男生也是跪坐着，又有些微微前倾，以至于她时不时觉得，他就像是要将她环抱住一般……
他的手指持续的抚上她的发丝，仿佛沾染上了吹风机的温度，带着一种轻柔的灼热，将羽未的脸颊、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好热。
羽未的额头和鼻尖都渗入了汗水。
好热。
那些汗水顺着脸颊和脖子，滑进了胸口。
泛起一阵剧烈的痒。
还好，羽未头发短……
所以，并没有多久，这股难耐的燥热便停止了。
耳侧的蜂鸣蓦地消失，但皮肤上的红晕还持续着。
“好了……”男生挺直背脊，抬手将吹风机放回了斗柜上。
“谢谢研磨……”羽未抬起头时，正看见他收回胳膊。
像是在弥漫着水果香气的空气里划出了一道弧线。
下一刻，两人的目光再度交汇。
他的眼里，仿佛有光在流逝着。
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羽未只觉得好像有什么在一触即发。
“羽未……”
便见男生的喉咙轻轻的滚动了一下，淡淡的声音随之而来。
“……我们可不可以，像上次……在教室里那样。”
*****
像是被此刻的氛围怂恿着。
羽未没有任何迟疑的“嗯”了一声，随即闭上了眼睛。
在感觉到自己的唇瓣，再次被柔软的热度覆上之时，她的大脑忽然变得一片空白。
这是一个比记忆中要激烈许多许多的吻。
激烈到她即便被他的手臂环住后背，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后倒。
激烈到她觉得自己的唇好像被轻轻的咬了一下，她疼的轻呼一声，口中便被一股蜜桃含混薄荷的漱口水的香味填满。
她的意识落进了一片沉静的湖泊里。
宛如在水下睁开眼睛，透过澄澈的水面，她望见湖畔有一只黑色的小猫咪，正伸出舌头轻舔着湖水。
一圈一圈泛起的波纹，撞进她的心底。
也撞的她浑身上下仿佛过电一般，瘫软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埋着头，靠在男生的胸口上。
起伏的呼吸，急速的心跳，黏在脸颊、耳根和脖子上的汗水……她分不清到底是来自谁。
直到……
“咕噜——”
……一个微妙的声音，从男生的肚子里响起。
羽未终是清醒过来。
“研磨……”
她抬起头，注视着男生颤动的瞳孔和睫毛，竭力扯出一个微笑来。
“……我，我去给你做吃的。”
*****
冷静。
真的得冷静才行！
羽未一边提醒着自己，一边打开橱柜。
因为不擅长料理，她家里囤的食物不是速食包就是方便面。
速食包的话需要配饭吃，现在煮饭的话时间显然来不及，所以她选择了杯面。
有海鲜味，鸡肉味，还有泡菜味……
虽然羽未很想出去让研磨选一下口味，但是一想到刚刚两人脸红心跳的举动，短时间内，她都不太好意思面对他。
算了，就鸡肉味的吧。
三分钟的泡面时间，对羽未而言，就是一场与理智对抗的战斗。
理智告诉她，刚刚她和研磨那样真的很危险。
虽然只是接吻，虽然两人也没有其他逾越之举……但是光是那样深入的吻就令她大脑一片空白，就跟失控了一样。
不行，无论如何，他们今天不能再KISS了！
下定决心以后，羽未端出泡好的杯面。
研磨已经跪坐到了小圆桌前，原本耷拉着的脑袋，在注意到她出现以后抬了起来。
他注视着她，瞳孔幽幽的晃动着，睫毛又轻轻的扇了扇。
羽未有些抗拒不了他这么软的样子，像一只乖巧的猫咪。
她将杯面往桌上一放，然后平静的说道，“研磨，你吃吧……那个，在你吃东西的时候，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好吗？”
“……嗯。”
终于回到了正题。
在发问之前，羽未又补充道，“吃东西的时候讲话容易呛到，所以研磨只需要点头和摇头就好了。”
*****
和羽未预料的差不多。
正是因为她今天在LINE上说了10月6号的东京远征无法参加的事，所以研磨立即决定当天训练结束后，坐夜间的新干线来找她。
当然，临走之前，他和黑尾说了这件事。
黑尾虽然很担心，但因为研磨表示交通方便，还有导航，他也带了充足的现金，所以无需多虑。
至于父母那边，反正最近音驹几乎每到周末都是合宿训练，所以只需要这个理由就搞定了。
“研磨是直接从仙台打车到乌野的对吧。”
“……”点头
“明天还要赶回去训练吗？”
“嗯。”男生将杯面里剩余的汤一饮而尽，看向羽未，“明天的训练是下午。”
“嗯……”
那就好。
在得到答案之后，她稍稍的松了口气。
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研磨的父母。
该怎么形容呢……就像以前她被那些叔叔阿姨选为【最不想让她当我儿媳妇】的第一名一样。
果然有一种【我儿子肯定会偷我的养老金去给她买爱马仕铂金包】的感觉啊……
如果被研磨的父母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大晚上的坐新干线远赴三四百公里来见她，估计会不认她这个媳妇吧。
……欸？
……什……什么媳妇！？
她在想什么！？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羽未，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有些局促的看向研磨，见男生正不偏不倚的注视着他，眼里像是某种期待似的……她的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研……研磨……”她默默的吞了吞口水，指了一下不远处的书桌，“要不……你先玩会儿游戏吧，我……我去洗衣服。”
“……”
男生那些被淋湿的，换下的衣服需要清洗。
将衣服塞进洗衣机，羽未透过卫生间的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
看来，这些衣服明天是干不了了。
但也无所谓，他可以就穿身上的那身衣服回去。
对了，他之前送给她的队服外套也在，刚好也可以穿。
比起这个……显然当下，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更加棘手。
那就是……
……研磨今天要住这里吗？
住这里吗？
住这里吗？
在心中接连响起三次灵魂拷问之后，羽未觉得自己完蛋了。
一时冲动的后果……有那么多的问题需要善后。
要不……去拜托一下舅舅吧？
可是这个点，舅舅应该已经睡了……
而且，如果告知舅舅自己随随便便就把男朋友带进家里，估计会被大骂一顿的。
虽然，她想象不出舅舅骂人的样子。
可是……
“研，研磨……”
羽未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敲武田一铁的房门。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和舅舅说明情况的话，他应该可以理解。
这么想着的她，竭力扯出一个冷静的神情，走出卫生间。
“那个……”
她注视着正在书桌前玩着PSV的研磨，认真的开口道，“我舅舅……就是武田老师，乌野排球部的顾问，就住在隔壁，我马上去拜托他，让你过去住一晚。”
她的语气平静，措辞清晰，表达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不知为何，讲话说完之后，男生并没有应声，只是放下了手中的PSV。
虽然音量很小，但羽未还是听到了熟悉的【GAME OVER】。
坠落在眼前的空气里。
下一刻，男生抬起头来。
“羽未。”
目光交汇之时，羽未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疑似祈求的情绪。
淡淡的，淡淡的，含混在他的声音里。
“睡地板也可以……”
柔软的无以复加。
——“我能留在这里吗？”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无法冷静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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