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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   踏上轮船,江无臾前往另一座城市坐飞机。

      船上的客人只有他一个。

      这样不会被查到信息,傅应洲的外公为他推荐了几条路线。

      观光台一侧,深蓝色的海平面在夜色下,泛起雪白的浪花

      疏星缀在云端,江无臾独自站在风里,神色罕见地茫然。

      习得性无助一般,巨大的无力感将他深深包裹,几乎令他窒息。

      他没能妥善处理好和傅应洲的感情,一团乱麻。

      还没将所有的凶手绳之以法,完成莫莉的心愿。

      这两个改变他生活轨迹的人,现在先后走出他的世界。

      也没人问过他的意愿。

      江无臾双手紧紧握着栏杆,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他微垂着头,眼睫下的眸光黯淡,像一株失去养分的白玉兰。

      “别动。”

      坚|硬冰凉的触感抵在后腰上,伴随着变调的音色,“江先生,能找到你可真不容易。”

      江无臾抬起眼帘,眼神一凛,意识到是一把刀正威胁着他。

      他微微侧过头,看到一张戴面具的脸。

      “江先生,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观光台下很多人被绑着跪在地上,每个人颈边都指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刀。

      这帮人手里有武器,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混上轮船,现下挟持着船员当人质,是有备而来。

      江无臾举起双手,冷声问。“你们要什么。”

      “我们是很想要你的命。”

      面具人手里的刀尖在江无臾腰上晃动画圈,“可惜还不行,你必须活着回首城。”

      江无臾:“我和你无冤无仇。”

      听到江无臾这话,面具人哈哈大笑,声音癫狂,“大名鼎鼎的江总一上台就让我们的K1厂关门,断了这么多弟兄的财路,还害我们被警方追得像狗一样到处东躲西藏,你说无冤无仇?”

      这些颠倒黑白的亡命徒。

      江无臾:“指使你们的是谁?”

      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回答,但还是听到面具人发粗的声音说:“等你回首城就知道了。”

      “好。”江无臾答得干脆,“放了那些人,我跟你们回去。”

      这些亡命徒挟持船员就是为了威胁江无臾,但没有立刻放人。

      江无臾冷淡的声音再度响起:“不是要我活着回去?现在就放他们走,否则我有一百种办法杀死自己。”

      这个男人的聪明才智,首城那边都交待过,即便他们恨得牙痒,还是得按照江无臾做。

      因为首城的人让他必须活着回去。

      歹徒们依次放下救生船,没收船员的手机,把人一个一个下饺子一样丢下去。

      他们飘回去的速度还没轮船快,面具人们自然不担心他们会透露船上的情况。

      江无臾还被冷兵器抵着,看着船员全都落入海里。

      电光火石间,趁面具人不备,脚下生风,面具人已被踢中膝盖跪倒在地。

      江无臾夺过刀,抵在面具人颈侧,权利置换,“都别动。”

      剩下的面具人举着刀,一时不敢上前。

      “为什么要我回首城。”江无臾问刀下的面具人。

      面具人啐了一口,“我们拿钱办事,不管那么多。”

      “说。”

      江无臾的刀加深了几分,面具人的脖子立刻见血,他仰起头恶狠狠地说:“被兄弟俩玩坏的破烂,还在这装什么清高,当然是拿你做实验!”

      做实验。

      江无臾突然想到什么,手微微一松,面具人瞅准时机,猛地扑上来抢夺。

      凌冽的风呼啸而过,江无臾及时收神,闪身躲开。

      “他吗的,一个人这么猖狂,上!”

      底下剩余的面具人一拥而上,加入战局。

      刀锋、热血,混杂着呼啸的腥咸海风。

      月光下,清瘦的身影带着决绝的意味,和双手染血的亡命徒们混战在一起。

      “快到港口了,他在拖延时间!”有人大声提醒。

      为首的面具人看到越来越近的港岸,隐隐可见人头攒动。

      首城的人说过,江无臾回不到首城,那就永远不要出现。

      他心一狠,“妈|的,动手!!”

      他们还有后手。

      江无臾神色一紧,瞥向闻令而动的人。

      这一瞥,他也看到了港岸,岸边有道熟悉的身形。

      “傅总,是江先生坐的船!马上到了!”

      傅应洲刚跑过来,气还没喘匀,目光一凝。

      他看到了,甚至已经发现了江无臾。

      眨眼般,只一下,砰的巨大爆炸声从海上传来。

      船在眼前轰的一声,炸了。

      滔天的火舌卷向天空,热浪甚至扑向岸边。

      尖叫声此起彼伏,刺目的光晃得人几乎难以直视。傅应洲瞪大了双眼,僵在原地。

      蜂鸣声压碎空气,四周一下子被抽成真空。

      眼前是混沌的黑暗,傅应洲大脑还没做出反应,他的身体已经不顾一切跌跌撞撞冲向海里。

      “拉住傅总!”

      “傅总不要去!”

      “小心!傅总!”

      胳膊被死死拽住,傅应洲的视野里只剩下那一个火红的点。

      “江无臾……”

      “江无臾,江无臾……”

      “江无臾!!”

      傅应洲声嘶力竭,失声大喊。

      跌倒,爬起来,又被拽回去,直到他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一口黑红色的血从唇边呕出。

      “少爷!!”

      这一瞬间,傅应洲的灵魂仿佛被抽走了,锋利的五官顷刻间变成一张空白的纸。

      剧痛从心脏爆出,傅应洲眼底一片猩红地抬起头来。

      火舌明灭、散落。

      斥巨资的打捞已经持续四天,仍然不见江无臾的一丝痕迹。

      傅应洲一刻也没有离开,站在岸边,像尊雕像一样。

      “恐怕找不到了。”下面的人小声给司北汇报情况,“咱们的打捞酬金目前已经高到离谱。”

      司北看着那道背影,又看着逐步扩大搜索的海域,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他再这样不眠不休也会死的。”

      陆汀刚说到死字,傅应洲转过头来,嘶吼道:“他没死,他在等我救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司北已经在陆汀的眼神示意下,在傅应洲背后一针扎了下去。

      三天后。

      傅应洲拔掉针管,从医院跑到港岸边,又被扎晕带了回去。

      第六天。

      傅应洲病发,砸毁了病房所有的东西,满身戾气地赶走所有人,只一个劲的往海边跑,最后被司北找到机会偷袭。

      双倍剂量的镇定剂扎入体内,傅应洲被绑了回去,被叶迟摁在治疗室的床上。

      痛苦漫长的治疗挤压掉所有力气。

      傅应洲在梦里挣扎,无意识地喊着江无臾的名字。

      一个月后,傅应洲彻底苏醒。

      “醒了啊我的少爷。”叶迟的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傅应洲平静地望向他,说出第一句话:“找到了么?”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无比嘶哑。

      叶迟翻病例的手顿了下,头也没抬,“没有。”

      他说完,又暗中准备着镇定剂,准备伺机而动。

      静默一瞬,没有预想中的暴风雨。

      傅应洲什么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虚空,再度沉默地闭上了眼。

      又过了两个月。

      傅应洲出院了,打捞那边的人已经撤下,他也没说什么,回到A.S集团本部上班。

      陆汀惊讶于他的修复速度,叶迟只在一旁缓缓摇头,“恐怕已经毒入骨髓了。”

      名为痛苦的毒把傅应洲变得更偏执孤僻,像一具行尸走肉,勉强维持着日常生活。

      有人向司北提议,要不给江先生办个葬礼,被怼了回去。

      “看不出来么,傅总并没有接受江先生的死。”

      至此,再没有人敢提和江无臾有关的事。

      这天下班后,司北照常送傅应洲返回住处。

      “去别墅。”

      司北猛地抬头,意识到傅应洲说的是他和江无臾住过的那个地方。

      三个月前的今天,是那艘船发生爆炸的日子,也是……

      “少爷。”

      傅应洲凉凉投来一眼,司北住嘴,专心驱车改道。

      别墅里的菲佣还在,她们得知江无臾的死讯后,并没有擅自动他住过的房间,一切如旧。

      司北也特意吩咐过。

      一楼走廊的矮柜上,还放着两盒干瘪发黑的草莓。

      傅应洲的目光在上面滞留了一瞬,径直上楼,走向那个房间。

      在门口站定后,傅应洲握上门把手,不知从哪一刻起,他的手居然在颤抖。

      清脆的一声,门开。

      一缕清幽的香气浮了出来,傅应洲呼吸一滞,迅速合上门,好像生怕这气味跑掉。

      属于江无臾的味道。

      傅应洲的呼吸从进来那一刻,就沉重如铁。

      他像一只突然上岸的水栖动物,笨拙地不知该如何获取氧气。

      房间的陈设没有变过,和傅应洲每个深夜看到的实时画面一样。

      傅应洲迈着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那件他想触碰又不敢触碰的居家服,就在他的指节下方。

      就好像,江无臾还躺在这里。

      傅应洲跪了下来,手指轻轻抓着居家服,低下头颅,埋进柔软的布料之中。

      汹涌的思念混着熟悉的气息席卷而来,傅应洲弓着脊背,深深攥紧手里的柔软。

      呜咽的抽泣声从喉咙溢出,傅应洲躯体止不住颤抖,绝望的泪从眼尾滑落。

      无尽的痛苦和悔恨藤蔓一般紧箍着心脏,像根须一样爬满全身。

      某个位置甚至高耸站立,像是一只鸟垂死的悲鸣。

      傅应洲浑身发颤,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痛苦到有了反应。

      等他意识到时,手已经探下,如同埋在江无臾怀里,做着令对方面红耳赤的事。

      他永远的,失去了江无臾。

      这个念头从身体深处奔涌而出,傅应洲满脸泪痕,狼狈得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兽。

      如果那天,他没有去应付什么结婚对象,如果他能早一点拦下江无臾。

      如果他能在离开江无臾那天态度好一点,不和他吵架。

      不,如果他没有离开,一直待在他身边。

      他最后一次和江无臾交流,居然在吵架。

      江无臾在船上看到他了吗,他和他之间还有许多没有解开的误会。

      如果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臾哥……对不起……臾哥……”

      司北和菲佣都听到了楼上传来的低哑哭声,每个人眼中都是深深的震惊。

      就好像听到持续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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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小江小傅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啦,随机掉落10个小红包,蟹蟹大家的支持 隔壁接档预收,正在努力存稿中,欢迎专栏收收 《被觊觎的壮直男变成O后》装成beta的Omega帅壮受x温柔压迫感大佬Alpha年上强攻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