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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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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视玻璃窗外的景色如梦似幻,宛若尺间。
看了一圈,江无臾合上菜单,“你推荐的店,你来点吧。”
水晶灯璀璨的光晕落在他额前,那枚红痣分外惹眼。
闻涛笑道:“江先生真要请我吃饭?”
“和博物馆交接的事你办得很好。”江无臾没有拐弯抹角,说得直白,“就当是感谢宴。”
涉及到江无臾自己的事,他一向客气分明。
“你让我有种拿着薪水白吃白喝的感觉,无臾。”闻涛语调无奈又调侃。
他双指抚过眼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说好了,改天你要让我请你一次。”
江无臾嗯了声,闻涛便招呼服务生点菜。
“蓝龙虾,对要盐焗。无臾来一份煎松茸配时蔬水果套餐可以吗?好,就要这个。”
钢琴曲舒缓轻柔地流泻在餐厅内。
“少爷们来了,最好的位置早就准备好了,这边请。”
随着经理的引入,衣着光鲜亮丽的不羁二代们渐次进来。
宋景诶了一声:“傅二,好巧,无臾哥也在这吃,那边是谁……哦闻哥啊。”
怕他没看见,宋景还特意朝那个方向扬了扬。
傅应洲扫了一眼,随口敷衍:“他们俩怎么在这。”
“正常。”罗金雀道,“闻涛是无臾哥的人,他俩以前也经常一起吃,关系本来就好,宋景你激动个毛啊。”
“我这不是好久没见无臾哥嘛!”宋景嘿嘿两声,“洲哥,不去打个招呼?”
“不了。”傅应洲往前走。
“就是,别打扰大人吃饭!”罗金雀拖走宋景,跟上傅应洲。
闻哥、江无臾的人、经常一起吃……
后面的人看不到,傅应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沉。
为什么江无臾就能和闻涛光明正大的吃饭,别人不会觉得异样。
他却需要背着所有人,见不得光,不断被江无臾推开,连情绪都要压抑。
“你说得对。”
傅应洲停下脚步,“重开一桌,就在他俩旁边。”
“啊?”罗金雀宋景等人集体呆滞,半晌才反应过来,“噢噢,经理,来一下!”
不出片刻,二代们浩浩荡荡向着最佳观景区的卡座走来。
“无臾哥,闻哥!”
打招呼声起此彼伏,侵入眼前安静优雅的用餐环境。
“你们几个小崽子,这么巧,位置在还我们旁边。”闻涛和他们相熟,语调温润地和他们互相调侃。
在清冷似高月的江无臾教授面前,飞扬跋扈的二代们都收敛不少,闻涛不觉意外,只觉得有些好笑。
江无臾表现得很平静,直到傅应洲来,听到那声熟悉的“臾哥”。
他的唇微抿了一下。
傅应洲顺手拉开空的椅子坐下,和江无臾隔着一个手臂的距离。
“我们在这儿,不会打扰你们吧?”带笑的眼扫过江无臾,又落在闻涛脸上。
“你们在,不妨碍什么。”知道傅应洲在问他,闻涛笑着回答,“刚才不见傅二少爷,还以为你会缺席。”
罗金雀他们在点菜,傅应洲看了一眼,也笑:“见到我,闻先生似乎有点失望?”
“倒也没有。”闻涛说,“只是近来好几次见你们都在一起玩,一下不见你,有些不适应。”
傅应洲一直和闻涛聊天。
至于右手边触手可及的江无臾,除了打招呼,两人继续保持着零交流。
也没人察觉不对。
餐桌上的闲谈,从傅应洲近来拿下几个和A.S的合作项目,又聊到其他几个小辈。
主导谈话的是闻涛。
“金雀也开始着手家里的事了,管理影视集团感觉如何?”
“别提了,我就是一纯纯新手,幸好有我哥在,我跟着躺赢就行。”
和相亲相爱的罗家兄弟一对比,傅家兄弟俩就像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江无臾喝了口水,一言不发旁听,任由思维发散。
“无臾,要不要吃一点牛肉?”
闻涛顺其自然地问江无臾,手执公用餐刀,优雅地切下一块牛肉来。
江无臾闻声抬眼。
还未回答,身边传来傅应洲懒洋洋的声音:“臾哥不爱吃牛肉。”
他抿了口红酒,笑眯眯地回敬闻涛的视线。
“是吗?”闻涛看向江无臾,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顺着傅应洲的话,江无臾拒绝了闻涛的好意,“你们继续,我去下洗手间。”
江无臾一走,原本还装模作样的二代们顿时原形毕露。
闻涛虽然也是长辈,但这人温润好说话,从来不会管这些小辈干什么。
“无臾你走,你们就闹。”闻涛戳穿他们。
他语调很是亲切,二代们嘻嘻哈哈,没个正形,“那是天上的月亮,我们可不敢在他面前乱说话。”
“那我待会儿告诉无臾,说你们怕他。”闻涛开玩笑。
宋景直说别别别,抱着酒器站起来,“敬您一杯,千万别和无臾哥说,不然我们臊死了。”
他的手刚伸过来,不知怎么,没站稳,瓶口倾斜,酒液洒了傅应洲一身。
“卧槽!”
事发突然,罗金雀一整个大震惊,谁不知道傅二是圈里有名的洁癖怪,衣服一点灰尘沾不得。
宋景倒吸一口气,“对不住傅二哥,快、快拿纸来!”
“没事。”傅应洲摆手,好脾气似的笑笑,“我去洗手间清理下。”
“快去快去!”
宋景心有余悸,罗金雀在旁边安慰他:“兄弟,脚滑不怪你。今天你走运,你没看洲哥眉头都没皱一下嘛。”
“明明是你们刚才谁撞我!”
“谁撞你啊,刚才大家都在闹,哎呀别想了!”
闻涛盯着傅应洲离开的背影,镜片背后的眼微眯了下。
他笑笑:“来,我们继续。”
洗手间内。
高级餐厅的洗手间装潢也格外奢靡,一点奇怪味道都没有,鲜花娇艳,香氛若有似无。
江无臾只是过来洗个手,但洗得很慢。
看得出来,那群孩子们在他面前有些不自在。
这是他离席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
傅应洲在他旁边,他也不自在。
江无臾冲洗着指间的泡沫,门在这时被打开,他条件反射看了过去。
猝不及防和傅应洲正眼对视。
那双浅色眼睛里像是有个很深的漩涡,要把他困在最深处。
江无臾避开低下头,无事发生般继续洗手。
傅应洲唇边漾着点薄笑,反手把门带上,还上了锁。
“你衬衫怎么了?”江无臾头也不抬地问,抽出纸巾擦手。
傅应洲的气息越来越近,直到笼在身后,他才开口:“我不找你,你好像过得很开心,还有心情和野男人吃饭。”
他的声音又冷又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江无臾抬头,和镜中的人对视。
傅应洲的视线如同编织好的网,将他自身后紧紧包裹,带着无法忽视的热意。
又好像无比冰冷。
光影流转的镜中,江无臾恍若从中窥见傅应洲灵魂的一角。
“你不该这么叫他。”
江无臾垂下眼眸,转身往外走。
就在他的手触上门把手那一瞬,傅应洲反手摁住,扣住江无臾肩膀,将人转过来,禁锢在手臂间。
“那我应该叫他什么,你教教我。”
傅应洲讪笑,抬起江无臾下颌,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
和骤然冷下的声音不同,他的动作极为温柔。
江无臾看着他,漆黑的眼里不见任何情绪的泄露。
“怎么,他是你的男朋友?”傅应洲贴近一分,薄唇几乎擦过江无臾的鼻尖。
江无臾错开,又被拉回。
两人在无人的洗手间,在灯光之下,紧密暧昧地相贴在门边。
傅应洲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等着江无臾回答。
江无臾蹙起眉来,似是无奈的一声:“傅应洲,你闹什么?”
这句话像一根火柴,傅应洲瞬间被点燃。
“我闹什么!”
傅应洲冷笑,伪装的温和快要消失殆尽,他一字一句地问:“江无臾,你有想过主动接近我一次吗!”
江无臾眼睫微动,淡声开口:“最近很忙。”
“忙?”傅应洲步步紧逼,“忙着帮人办婚礼,忙着让闻涛把别人送的东西交给博物馆,好和他吃饭?”
两人最近没有接触,他却知道江无臾把莲花如意多宝盒给了博物馆。
回答他的是沉默。
半晌,江无臾开口:“我必须和你解释这些么?傅应洲,我不是你的恋爱对象。”
“行。”傅应洲眼眸垂下,眼睫下的阴影让他的神情晦暗难辨。
就在江无臾以为他要放开自己时,傅应洲俯下身,唇沿擦过他的耳际。
热意汹涌蔓延。
傅应洲沉声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那晚我吻你的时候,你明明醒了,却还在装睡?”
江无臾怔了下。
冷静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傅应洲的拇指堂而皇之掠过江无臾眉心,绕到后面,用整个掌心拖住他的后脑。
“你根本不排斥我。”傅应洲的口吻温柔,像在和爱人呢喃,又因为带着笃定的意味,充满攻击和侵略。
江无臾微仰着头,眼里是不赞同的冷淡,“你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那我做点有意义的。”
傅应洲的话和他的薄唇同时落下。
“傅应洲你别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