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度》银羊之翼

108、无间之困-5

　　“林山人！”
　　进公司的时候山人有意慢吞吞落在杰克身后，晚他几分钟才进门打卡，却还是逃不过梅利莎的火眼睛睛被叫住，“吼，衣服皱巴巴……”梅利莎一脸讪笑伸过手来，冷不丁拉过他嗅了嗅。
　　“喂，干嘛？”山人慌忙退开半步，与梅利莎拉开距离，正经八百的样子，丝毫不为美女突如其来的亲昵所动。
　　这要是换了别人，他们早该眉飞色舞趋之若鹜了。但林山人的冷淡反而令她更加浮想联翩，梅利莎心中的腐女之魂已熊熊燃烧起来：“你身上有老板的味道！早上还一起吃了早饭才来上班？”
　　山人刚想辩驳，便被梅利莎摇了摇手指，声先夺人：“别否认！我可什么都看见了。某人竟然耐心坐在一边等人吃饭，吃完还体贴入微递了纸巾！这还不够说明问题？”
　　梅利莎冲山人眨了眨眼睛，满眼放光看着山人，让人直起鸡皮疙瘩。至于说到今天的早餐，本来他是打算在便利店买两个包子随便对付一下了事，也不知道杰克哪来的兴致，非拉他一起去店里吃。而且这家伙像是突然开挂会读心术一般，点的小笼、豆花无不戳中他胃口。结果他这个一开始满嘴说着不要的人，吃得比提议的人还津津有味。
　　山人扶额避开梅利莎仿佛要洞穿一切的视线，编了个自己说着都没什么底气的借口：“就……被叫住加班……到点一起吃饭……”
　　“和杰克一起通宵了？”梅利莎完全听不进人话，只抓住了自己想要的重点，笑得一脸花痴：“我怎么不知道公司最近有什么项目需要通宵达旦的？而且就你们两个人，又不在公司，这班加得很奥妙了……”说到这儿她刻意顿了顿，才神秘兮兮压低音量接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月你都已经第N次跟杰克同进同出了，每次都加班？可别累坏身体了……”
　　“……”山人被梅利莎色色的言外之意说得彻底无语，可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某些事情，他又不能不心虚。
　　“哈，你脸都红了，是不是真的？”梅利莎这种时候眼力惊人。
　　“怎么可能！”
　　“居然答怎么可能，而不是才不是？你小子心里有鬼！”
　　怎么可能和才不是有这么大讲究吗？这是什么神逻辑？山人本以为自己内心足够坦荡的，可禁不住梅利莎的一再追问，竟被迫得脸上越来越热起来：“姐姐，别瞎编故事了行不行，全公司都知道杰克对他死去的女友念念不忘……”
　　山人本还天真的以为搬出前女友就能封上梅利莎的嘴，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便被她猛一拍桌子激动地打断：
　　“啊！这话有道理，他那件宝贝婚纱，谁都不让穿，就只准你来穿，这就是最好证明！”
　　“……”山人翻了个白眼，心里直想骂娘：MD，我怎么就忘记这件事了，反而变成她的有力佐证了。
　　“还有，山人特地提起前女友的事情，看来是很在意前任这件事喽？我懂得！”
　　梅利莎一脸坏笑，已经到了越说越离谱，令人抓狂的地步。这时，就听杰克的声音不温不火在两人身后响起：“嗯，原来是这样，好像挺有道理。再给你分析下去，我都快要信以为真了。”
　　杰克眸色深深扫过山人，眼底竟好似还带着一抹浅笑，但还是把梅利莎吓得变了脸色，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你是不是闲着没事？那就想想公司奖罚规章怎么改，尤其是上班不务正业的，我觉得要加大惩罚力度！”杰克一脸假客气说反话恫吓人的样子果然更瘆人，山人正幸灾乐祸冲梅利莎龇牙，想不到他谁都不放过，已经快速转换了矛头：“林山人，还站这儿聊什么天，我之前说的资料，午饭前找齐了发给我！”
　　两人赶紧点头称是，才让杰克满意，转身出门。梅利莎却是半点不吸取教训，仍旧不知死活想什么说什么：“哎，关键时刻有男主现身英雄救美，同人不同命哪……”
　　没想到杰克并没走远，突然伸进手来，拦住要关上的玻璃门：“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做事，做事……”
　　……
　　就这样山人哭笑不得地回到座位，开始了一上午的忙碌，终于在中午饭点前找齐了资料，打包发给杰克，才得空起身上一趟厕所。可他才转进走廊没走两步，便感觉身后有人靠近，他还来不及应变已被人一把钳制住手肘，拉进了后楼梯。
　　“什么人！？”山人一招反擒拿，竟丝毫挣脱不开对方的掌控，心中惊诧之际便听对方压低嗓音亮明身份。
　　“是我！”
　　“丁……”
　　来人松开五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正是丁弈没错，他一身外卖小哥的打扮，要不是那副为了遮挡独眼的特质防风镜看着古怪，还真让人认不出来。
　　“你……”山人小心地左右看了一眼，拉着丁弈就往楼下走，一口气下了好久层才敢开口问，“你怎么直接找上门来了，万一被人看见，想害死我不成？”
　　“嘿，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量邢志杰再聪明也想不到我会跑他眼皮子底下来。”丁弈自然不知道，当他自鸣得意、大言不惭的时候，一早上没再露面的杰克正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山人不在位子上，他略微皱起了眉头。
　　“再说我是为什么才出此下策？”丁弈不再玩笑，语气秒变，“这些日子发生了多少事，为什么不及时汇报？艾峰说在追踪嫌疑车辆的附近正好撞见你和邢志杰……连徐子轩都牵扯其中，听说你差点还……”
　　“哎呀，那都是演戏！”被这么珠帘跑似地一问，山人又一次想起那天自己差点吻了杰克的事，不由着急忙慌打断丁弈，“想……都知道，怎么可能是真的。况……况且，艾峰如果真信，还会死盯着我不放吗？这家伙，这种没边的事也当重要线索到处说吗，真是八卦……”
　　丁弈仍然一脸严肃，并不尽信地盯着他。山人心知没办法隐瞒，只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孙浩哲的死简单地复述出来……

　　“他人呢？”杰克满脸的不爽，倒把被点名问话的艾莉亚吓了一跳。
　　“没注意啊，上厕所去了吧。”
　　“五分钟前敲他，就没理我，上个厕所这么久？”
　　上厕所也分情况不同，五分钟就嫌久，你是不是太没人性？艾莉亚心底腹诽，面上依然温顺甜美：“要么就是抽烟去了？”
　　“林山人什么时候抽过烟，这都不知道？”杰克的眉头已经越拧越深。
　　艾莉亚乖乖低眉避开锋芒，她知道老板心情不佳的时候，怎样都有办法找茬，不能跟他较真：“你要是有急事，我这就去找他回来？”
　　杰克摇了摇头径直往外走，大有亲自去找的意思。艾莉亚等他走远，幽幽坐回椅子上，往电脑里快速敲入一行字：开膛手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而且十次里有八次跟林山人有关！
　　她复读一遍，加上个奸笑的表情，按下了回车键。消息一发到小群里，瞬间便有三四条回复跟着跳出来，其中两条是梅利莎的。她一边读着窗口内不断更新的消息，一边调整坐姿飞快地敲击起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