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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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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战争开启第9天。
异能特务科,总部。
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社畜走出充满笔墨香的资料室,与紧锁眉头的同事插肩而过。
“早上好啊,安吾。”穿着刻板西装的同事满脸精神透支的疲倦,他揉了揉干涩的右眼,随口和同样缺乏睡眠的坂口安吾打招呼。
“早。”坂口安吾瞥了瞥同事手里的资料,即使只看清了几个字样,他也能大致猜到是关于什么的。毕竟是导致他们加班的罪魁祸首,再怎么开会时打瞌睡也多少了解一些情况了,关于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
“哦,对了。”那个叫不出名字的同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往前刚走到一半,又退了回来。他的眼睛根本没睁开似的,梦游一般塞给坂口安吾一些资料,然后指了指来处:“辻村局长找你。”
“加油啊,安吾。”同事的口吻说不出是羡慕还是怜悯,带着点事不关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继续去工作了。
坂口安吾接过报告,他走出没有灯光的地下室,去往地上建筑的途中路过一个开着玻璃窗的走廊。突兀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取下了黑色的圆框眼镜,露出布满黑眼圈的俊秀面庞。
玻璃窗外下着雨,坂口安吾只能看见雾蒙蒙的水汽里的白色雕塑,被好事者偷偷砸破了半个脑袋,青苔在上面滋长。
他表情冷淡,甚至可以说是麻木的打开了手里那份在资料室里找到的记录,用布满笔茧的手指点了点上面呈指数型增长的死亡人数。
很难让人相信的是,在大大小小各色非法组织林立的横滨,居然也是有官方组织存在的。而异能特务科,就是以保证横滨安全所创立的一个由政府负责运营的组织。
虽然这个组织不对外公布开放,但它确实在横滨黑灰色的夹缝中存活着,在阴影中监督着各地异能者和异能组织,力图扼杀一切由异能力造成的不稳定因素。
而坂口安吾就是异能特务科的一位情报员,一位年轻的刚刚加入组织不久的社畜。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房间内的议论。
“请进。”坐在最上方的副局长辻村深月冷声开口,她的脸色并不好看,惨白的灯光照上去像打在刀刃上一样,泛着森森杀气。
她看向推门走进来的年轻特务——坂口安吾,想到了对方奇异的异能力“堕落论”:能够读取无生命物体上的记忆,这是一个天生该做情报员的能力。
辻村深月回想起了对方的提议,事实上对方本来不该和她交接。但由于某种意外,关于被命名为“龙头战争”的相关部署现在都划分在了她的名下,所以这件事也被种田长官顺势推了过来。
辻村深月甩过去两份资料,在坂口安吾来之前,这两份资料被摆在所有在参议者的面前。但一番争吵推诿之后,毫无结果。
“你们还有什么办法?”辻村深月略带嘲讽的询问。
不出预料,没有人出声。
辻村深月的冷笑声更大了一点,她翻开那本只有几张纸的资料,指着其中一页质问:“你们所谓的工作就是横滨一夜之间冒出一个,以前完全没有迹象征兆的异能组织!到如今,甚至连成员具体有几个都查不到?”
坂口安吾用了不到一分钟就翻完了那本资料,看完以后他突然对辻村局长的愤怒有些理解,顺便非常合群的也低下了脑袋。
那个有关“疯人院”这个组织的报告上,除了姓名和性别之类一些无关紧要的资料外,但凡空白的地方上都写满了未知,甚至连姓名有几个都是未知。
坂口安吾用他那个因为喝了过多咖啡,而有些发热的大脑思考了一下,突然对自己之前做出的决定有些动摇。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辻村深月可不知道提出有效意见的下属已经开始反悔了,她的手指点着桌子上的两份资料,不容置疑的说:
“按照你最开始的想法,选择去港口黑手党卧底,那么你的任务就是尽可能了解港/黑的内部运作模式,以及必要时为特务科提供便利。”
“而新的选择是……”辻村深月合上原本摊开的那本薄薄的报告,而最上方的那一页赫然印着这个未知组织的年幼首领的照片。
那个视角像是狙击手用人眼在瞄准镜内摄取的影像,十字框里的少年留着毛绒绒的黑色长卷发,像无害小动物的皮毛一样柔软。
而那张狂风里拂开额发展露的非人面容,以及充满锐感的灰色的瞳孔,让危险的警戒线在风声中拉满,割裂所有无害的假象。
坂口安吾与他隔着时空对视,不到两秒就被刺痛了一样低下头,他甚至为那目光里的冷漠和虚无而感到似曾相识。
“卧底到疯人院,尽可能接触核心成员。我们需要他们的任何信息。”
“一个小时后,我希望得到你的答案,现在,散会!”辻村深月拍了一下桌子,瞥了坂口安吾一眼,雷厉风行地起身离开了。
…………
酒吧的调酒师起身去换了一个碟片,这次放的调子是上个世纪流行的古典音乐。
细川奏无聊的弹了弹玻璃杯,看杯子里的气泡升腾着熄灭。他喝了一口,是荔枝味的波子汽水,原装瓶子里的玻璃珠是均匀的粉红色,像血液和牛奶混合后的产物。
其实还有一种更恶心的比喻,但细川奏不太想在这个时期提起这种倒胃口的东西。
“有蟹肉罐头吗?”细川奏绕着吧台转了一圈,才跑到年轻的调酒师面前问这个奇怪的问题。
“一般来说,”调酒师有一头亮闪闪的金发,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染的,但看他颇有些异族风情的五官,估计是个混血,横滨的混血并不少见。
“是没有的。”调酒师的口吻幽默,他微笑着冲细川奏眨了眨眼睛,然后弯腰从柜台下掏出了两个蟹肉罐头。
“这是我偷偷私藏的,你不要和老板说,他会扣我的工资的。”调酒师小声的细川奏解释,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擦手里的玻璃杯。
难怪太宰君会喜欢来这家店喝酒。细川奏毫不客气的拿走两个罐头,目光在金发调酒师的头顶上停留了一瞬,立刻就滑走了。
他见过这个清吧的老板,一个毫无特色的中年npc,满脸惶恐的把店铺交给了来接任的青年,逃跑似的脱离了这个危险的城市。
所以这个调酒师在撒谎,一个无足轻重的谎言。从龙头战争打响那一刻,这个城市便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危险人物,他们怀着不同的目的,来到这个舞台上被淹没或者绽放光彩。
“奏酱~”
太宰治从悬挂风铃的门外探出头来,他黑色的头发黏成一团,身上的血腥味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
“你应该先洗澡。”细川奏放下手里正准备打开的罐头,目露嫌弃的挥了挥手,没有起身的打算。
“欸?”太宰治不满的晃了晃头,原本绑在眼睛上的绷带脱落下来,被他草草的围在脖子上,瞪大的两只眼睛是同一个色调的阴郁。
“你为什么不关心我是不是受伤了,反而嫌弃我身上的气味?”他口吻里的指责意味浓重,听语调像是小孩子嘟嘟嚷嚷的抱怨一样,但视线却毫不客气的扫过酒吧内其他喝酒的客人。
看他们突然滞若寒蝉的样子,那目光恐怕不是很友好。
/太宰君的心情不太好/
“我的消费记在账上,从我留在这里的卡上扣就好。”察觉到这一点后,细川奏就果断抛弃了酒吧轻缓舒适的氛围,走向了房屋外黑色的夜。虽然他本来就不是来喝酒的。
“欢迎下次再来。”调酒师的语调轻快的和他们告别。
细川奏随意的挥了挥手,他带走了一个罐头。
而一直在门外没有进来的黑发少年,则用他鸢色的眼睛沉沉的瞥了金发的调酒师一眼,那视线像纤薄的刀刃解剖灵魂一样,让调酒师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细川奏和太宰治并肩走在荒无人烟的大街上。
远处的天空上有暗红色的灯光在闪烁,不知道是火光还是单纯的霓虹灯。空气里的硝烟和火药味混着血腥气像迷迭香一样让人头昏脑涨,细川奏走了两步就想倒回去。
“啊啦,生活一如既往的无聊透顶,每天就是带领一群蠢货和另一群蠢货消耗时间,所用的手段也粗制滥造的可以,像被迫看五分钱也不值的烂片一样恶心!”太宰治拎着黑色大衣的袖管,一边吐槽着一边好奇的凑上去闻了闻,然后嫌弃的吐了吐舌头。
“要不是大衣是森先生送的,我早就把它丢进下水道了。”
细川奏看了看他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又看了看泼满敌人鲜血的外套,在心里计算对方故意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不喜欢□□,那为什么要加入?”细川奏疑惑的问。
太宰治挂着料峭的微笑,这当然不是用来击退细川奏的,他只是习惯性的,像触发了什么防御机制一样,一旦触及核心,就会条件反射的掩饰,用危险和滑稽。
“我是被迫啦~谁会想要加入有个一事无成的大叔当首领的组织啊,我真惨啊!”他捧着空空如也的胸腔,说着空空如也的假话。
/我讨厌他一到关键时刻就像蜗牛一样缩进去,用着滑稽小丑的扮相说着让人没劲的假话,还装模作样的说自己只是故作滑稽。/
“哦。”细川奏兴致缺缺的回应他,糟糕的空气和环境都让他玩游戏的兴致大减。怀着对朋友的礼貌性关心,他掏出风衣口袋里的蟹肉罐头,塞给木愣愣站着的太宰治。
“吃完就回家睡觉。”
太宰治若无其事的接过去,他的手指冷的像刚从海里爬出来,半点人的温度都没有。而铁质罐头外覆盖着薄薄的一层暖意,顺着他苍白的皮肤钻进他的血管。
“奏酱,我们一起去河边散步吧!”太宰治突然抬头看过来,月亮落在他的眼睛里,像红色的樱花落进河里一样,充满自我毁灭式的美感。
/去河边散步,然后一起入水吗?/
细川奏懒得吐槽对方的阴晴不定,他一边想着河里肯定飘满了尸体还有污染物,这么脏,对方要是跳河的话他阻止还是不阻止,一边轻飘飘的回应。
“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出现两个卧底,请问是哪两个,他们又分别要去哪里卧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