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货色》任我平生

19、她失联了

　　这一晚，悠可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便没能和予川一起吃晚饭。

　　他们约了第二天一起晚饭，予川说由他来订餐厅。

　　悠可对于在哪里吃饭，没有太多的讲究，只要是能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只要吃饭对象是自己重视的人，吃什么也不是最重要的。

　　阿凡给予川交上一本资料集，里面是悠可的妹妹生前，所有有过一定程度交集的人。

　　翻看着资料册，予川意识到这个女孩子，是容易交到朋友的类型，因为转过学，她的同学也要比旁人多出一倍。

　　予川注意到那天悠可也特别留意的，那个站在妹妹身边的男孩子，他的现居地，是加拿大。

　　难道不是他？

　　为了保险起见，予川又让阿凡去调查这个男孩子近期有没有入境记录。

　　悠可接到一通陌生电话，是和予川通完微信电话的一个小时之后。

　　看到陌生号码打入的瞬间，她的第一反应是迟疑，一般情况下，除非最近有快递，看到陌生号码，都是会选择毫不迟疑地挂断的。

　　最近她并没有网购，粉丝的信件都是直接寄给编辑，礼物她是从来不收的，嘱咐过编辑，直接退回。

　　喜欢看漫画的成年人固然不少，可其中有很大比例，是大学生，他们中绝大多数的零花钱是来自父母，悠可没有父母在身边，羡慕有父母的孩子，所以对于父母来之不易的血汗钱，她不想占这种“便宜”。

　　电话接通的瞬间，悠可刻意放缓了问好的节奏，她想从对方的呼吸间，先做出一些预判，可是电话那端，却先说了“你好。”

　　悠可听得出来，是个年轻男孩子。

　　她习惯从对方的声音里，去猜测他（她）可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悠可姐姐吗？”

　　男孩子好听的声音，叫出这句“姐姐”的一瞬，悠可觉得：自己的的大部分理智瘫痪了......

　　脑海里对于“姐姐”呼唤的全部记忆，像是被巨大的黑洞吸引着似的，都涌向脑袋，冲撞得脑仁疼。

　　***

　　予川给悠可打电话，想着去公寓接了她，二人一起前往约定好的餐厅。

　　拨通电话，连接铃响到第三声的时候，予川的视线不自觉地挪向了手机架，屏幕上显示电话还未被接通的状态。

　　予川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些不安，一开始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他还在宽慰自己，不要太敏感。

　　这一次，二人重逢，彼此都学会了自我劝说和宽慰。

　　直到电话自动被挂断了，予川的呼吸有了大的起伏，他果断重拨过去了。

　　还是没人接......

　　予川开始出现焦躁情绪，他加了一脚油门，恨不得立刻能抵达她家。

　　车子刚刚熄火，予川的脚步就踏出了车门。

　　他没有敲门，直接输入密码，进了她家家门。

　　看到门缝中没有透出一丝光亮，仅凭这一点，他心中的慌乱，比刚才还要重上几分！

　　予川再次给她拨电话，依旧没有回应......

　　他四处查看，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显然，她是出于自愿的前提，出了家门。

　　正分析着，手里握着的手机开始振动。

　　予川直接接通了电话。

　　“叶总。”

　　听到是阿凡的声音，予川说不出应该失望，还是似乎又多了一种对找到悠可有帮助的办法......

　　“您让我查的那个人，查过了，人还在国外。”阿凡知道对方在听。

　　予川沉默了片刻，“知道了，其他人的详细现况，也查一下，要快。”

　　阿凡跟着他久了，自然很容易就抓到了重点：要快！

　　挂断电话后，予川想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他明白感情用事在这种时候，是相对盲目的法子。

　　刚才他跟阿凡说话时的气息，还算平稳，这跟他自小的生长环境有关，父亲教过他一句话：让人看出你的焦虑，只能让自己陷入被动。

　　***

　　坐在沙发上的每一分钟，予川都觉得是度日如年。

　　他确认了悠可合作的编剧，还有日常负责她写作事务编辑的今日行程，她们都没有和悠可见过面。

　　予川心里有很多种猜测，他决定再等一个小时，如果还没联系到她，就报/警。

　　至于会不会立案的问题，他已经想好了理由：她的安全有受到威胁的可能。

　　予川突然有些后悔，他把调查这些人背景这件事，看得太过“私人化”了，他担心会引得悠可不适，没有立刻让人去查。

　　想到此处，予川睁开了原本微微闭着的眼睛。

　　他想到了那张合影！

　　予川站起身，走向茶几。

　　他的第一反应是：按照悠可的习惯，应该会把合影放进最近的抽屉里。

　　予川拽开第二个抽屉的时候，看到了躺在里面的那张合影。

　　他将合影用手机拍下来，迅速发给阿凡，留言是：重点关注这上面的人。

　　予川不知道他的判断准确度几何，可他觉得这张合影，有很深刻的暗示意味。

　　正在想着如何进行下一步，手机进来了一条彩信。

　　这对予川来说，是少见的联系方式，毕竟如今使用微信的频率比较高，除了一些宣传用的信息外，很少会有人发手机短信了，尤其是彩信。

　　反常，在这种时候，反而意味着关键，或者说是重要！

　　予川毫不迟疑地点开了彩信，他的手机里安装了高端防御系统，倒是不担心会是什么攻击/性的病毒入侵。

　　看到照片的内容，予川倒吸一口凉气！

　　悠可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倚靠在一个旧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可予川心里也想到了其他可怕的可能性，只是，他不想让自己主观这样认为......

　　彩信的文字备注，是简单的一句话：不需要费心调查，我直接告诉你答案。

　　***

　　予川驾车在高速公路上。

　　他回想着刚才发生事件的细节：他尝试着给对方发消息，紧接着又进来了一条普通文字，像是算准了予川正在盯着屏幕。

　　“地址发给你，就看你敢不敢来，你要是选择报/警也可以，反正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嘛，对吧？”

　　予川从这句话里，读出了两个关键点：

　　希望他单独前往；可以选择报/警，代价是悠可受到伤害。

　　他不怕对弈，但这次的赌注，太大了，他知道理智和冷静的重要性，但这个不会影响他保护悠可的“感情用事”。

　　予川在导航上查询了这个地址，显示未找到目标。

　　紧接着，他又收到了第三条信息：开到**路的尽头，然后再告诉你具体抵达的方法。

　　予川从这接连的三条信息里，看出了对方对于人心方面的研究。

　　归结到底，是关心则乱。

　　悠可亦是如此，提到故去的妹妹，她的感性便能轻易占得上风，这也是她会赴约的根本原因。

　　或许，她也被要求只能单独前往，才造成了如今他和她失联的状态。

　　一切，皆是猜测，有其合理性，但现实往往会出乎意料。

　　予川第一次觉得交通信号灯都是阻碍，他不想有片刻的耽误，只要转为绿灯，他的车子就会立刻飞驰出去。

　　他的心里，是真的很在意，上一次是生离，那种难熬已经让他领教过了，这一次，他不想再经历一遍，甚至是去经历另外一种极致的分离（死别）......

　　予川抵达**路尽头，才发现这是一个人烟罕至，甚至连摄像头都没有覆盖的区域。

　　不妙的预感在心里涌动，可他要放弃不再前行吗？

　　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予川掏出手机，发现手机信号，已经变成了“E”。

　　无法顺畅使用网络搜索，却正好够用来接收普通短信。

　　这一点，要说不是刻意安排策划的，予川是不信的。

　　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予川给阿凡发了一条普通短信消息：找技术人员定位悠可的位置，确保尽快找到她，不用给我回复。

　　予川信任阿凡，这种时候，他不可能发消息给父母，也不可能违背自己和发信者的“约定”……

　　阿凡，是值得他信任的人，在这个时候，予川选择了用人不疑，可心里其实也是下了决心：就赌这一把！

　　予川很快就收到了下一条信息，告诉他方向和需要前行的距离。

　　他目测了一下目的地，应该是距离这条勉强称得上是公路，并不算近的地方。

　　正准备出发，信息又来了：把手机扔在车上。

　　予川微微扬了扬唇，果然，对方也是谨慎的，幸好，他让阿凡定位了悠可的手机卡。

　　能调查出来的东西，固然很多，可也有一些，是未曾对外公布的。

　　予川希望这些未对外公开过的东西，这一次，能成为他赌/赢的筹码，能成为他护住她的法宝！

　　予川向着公路下方的荒野地而去，他的每一步都走得踉跄，但因为心里有目标，并没有觉得辛苦。

　　眼下，见不到她，看不到她完好无损，才是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