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六章 有情饮水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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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霜与丰环很快就到了一个小镇，他们找个客栈就住下来等丰佩。
巴蜀地区，夏季湿热，毒虫甚多，小镇又不富裕，客栈很简陋，沈天霜二人住一间房，住得比较辛苦。
沈天霜倒还好，他常年在外奔走，皮糙肉厚，可苦了丰环。他刚长出的新皮肤细嫩白皙，晚上睡觉被虫子咬得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沈天霜便找当地人要了驱虫的药膏，帮丰环涂上，但一涂上丰环又觉得粘热，便脱了衣服，光着膀子到处走。
起先，沈天霜还不习惯，白花花的胸膛在眼前晃实在太闪眼，过了几日倒也习惯了，他自己也挽了袖子，露出胳臂，拿着扇子摇来摇去。
等人的日子有点无聊，但幸而这边的风土人情与中原大大不同，常有异族人来来往往。客栈老板除了做住宿生意，还在门前摆了个瓜摊。丰环每日坐在客栈底下，穿着短褂帮老板拍瓜。
他一掌拍下去，瓜整齐裂开，流出汁水，香气诱人，来往旅人纷纷叫好，然后拿了瓜就啃起来。
丰环见众人高兴，自己也傻呵呵地笑，他本来就长得好，还总是笑眯眯的，更是惹人爱亲近。这里的少女比较活泼，常常跑到丰环面前指指点点，掩嘴偷笑。
沈天霜见了，趁着人少的时候，坐到丰环旁边，摇着扇子，对他道：“阿环，不如你在这里当上门女婿吧，只要给我点钱就好。”
丰环一听就知不是好事，连忙摇头。
沈天霜摸摸下巴：“那换我留下来？”
丰环更是摇头。
沈天霜见状，冲他一笑。
丰环怔怔地就上前来，摸上他的脸，想撕掉他的□□。沈天霜拍下他的手，说：“干什么呢。”
丰环委屈道：“想要好看的霜。”
晕。
沈天霜哭笑不得，揉揉他的头，道：“皮相而已嘛，不用太过在乎。”他看着丰环，“就像你，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阿环啊。”
丰环垂下眼，说：“但以前都讨厌我……现在都喜欢我。”
沈天霜微微一惊，继而心疼起来，明白以前他长得丑，受了很多伤害，便道：“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会很累。”
丰环抬起眼来，看看沈天霜，复而又低下头说：“别人我都不在乎……”好看不好看这个问题，他为何会执著于此，不过是觉得自己配不配得上的问题。
沈天霜手指微微动动，然后泛开笑来，他抬手一弹丰环的脑门，道：“庸人啊庸人。”
丰环捂着额头，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沈天霜却不愿再说。
丰环想了想，又凑近沈天霜，道：“霜，我们做那个好不好？”
沈天霜脸色一变，问：“做哪个？”
“就是那个，很舒服。”
沈天霜大窘，连忙道：“我说过，那是两情相悦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
丰环的脸色暗淡下来，默默地抱过来一个瓜，一巴掌拍下去。瓜开囊裂，看得沈天霜心惊肉跳。
沈天霜咳嗽一声，道：“你以后总会遇上一个好姑娘，然后成家立业，为丰家延续香火。”
丰环继续默不作声，手里却不停，一个瓜接一个瓜地拍。
沈天霜也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他身边。
“那你呢？”丰环突然开口问，“你也要和姑娘延续香火？”
沈天霜愣愣，然后笑道：“我啊，有缘再说吧。”
丰环低下头，闷闷不乐。
两个人坐在客栈门口，各怀心事，冷不防客栈主人来了，看见满地破瓜，气得大喊：“你这都拍烂了！我还怎么卖啊！”
沈天霜只好陪着笑脸，把那些烂瓜买下来，然后苦着脸对丰环说：“浪费很可耻，我带的钱也不多，我们把这些都吃了吧，晚饭就省了。”
丰环眨眨眼，看着沈天霜，沈天霜一把揽过他，道：“好啦好啦，别闹别扭了。”
丰环有些急切，刚要说话，被沈天霜拿来一瓣瓜就往他嘴里塞。
丰环支吾几声，最终还是放弃了，陪着沈天霜一起吃瓜。
……好撑，沈天霜从来没想到吃瓜也能吃得泪流满面。
晚上睡觉的时候，丰环照例把全身涂得油腻腻，然后躺在床上，沈天霜坐在一边帮他摇扇子。
丰环睁着眼，看着沈天霜，沈天霜扇出来的风拂过他额上的头发，沈天霜伸手把他的头发拨到一边。
沈天霜柔声道：“睡吧。”
丰环喃喃地说：“霜，你对我真好。”
沈天霜莞尔：“你对我也不错啊。”在江湖上看得久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都看得一清二楚，而这世上，什么都好得到，只有真心难得。
丰环缓缓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像是想把沈天霜看得分明，沈天霜弯着眼睛，笑着回视，渐渐地丰环沉溺在这种目光中睡去，沈天霜看着他，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
离与丰佩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沈天霜也不知以后会怎么样，只是现在在这个客栈的生活，老让他想起以前他跟丰环在悬崖底。
沈天霜有种就这么下去就好了的想法，但他知道不可能。他瞥眼看看丰环，丰环白天还是坐在客栈前的瓜摊边，镇上的姑娘们都知道他，几个相熟的还会送点自家做出来的食物给他。
沈天霜扯扯嘴。
他摇着扇子正无聊，突然有个青年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过来。
那个青年看见丰环，一下子扑上来要抓他，丰环皱眉侧身，便闪了过去。可那青年还要去揪他。
那青年哪里是丰环的对手，丰环一把擒住他，把他反手扭在手里。
沈天霜好奇地凑过去，问：“你光天化日之下，要干嘛呢？”
那人被丰环制住，憋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道：“我要跟他决斗！”
沈天霜一愣，又问：“他跟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跟他决斗？”
那人脸越是红，却不再说话。
沈天霜看了看丰环，又看看那青年，试探着问：“莫不是你的心上人看上了我家阿环？”
那青年哼了一声，却越见扭捏。
沈天霜大笑出声，要丰环放开那人，对那人说：“你这人太不讲道理。是你自己留不住你心上人的心，为何要来怪阿环？即使你把阿环打了一顿，人家不喜欢你还是不会喜欢你。你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去为你的心上人做点事，挽回她的心。”
那人张张嘴，自然是说不过沈天霜的，只有涨红了脸又莽莽撞撞地跑回去。
沈天霜看着他的背影大笑，丰环却走过来，拉起沈天霜的手，问：“要怎么做呢？”
沈天霜愕然，慢了半拍才明白他在问什么，掩住嘴，咳嗽几声，抽出被丰环握住的手，看看天，道：“今日天气不错。”
丰环愣住，垂下手来。
沈天霜心生不忍，还想再说，丰环却转过身去，坐下，抱过一个瓜，扬手——
沈天霜脸色大变，连忙过去，抢下瓜来，道：“你别拍瓜了！要拍干脆拍我脑袋得了！”
上次的经历实在太恐怖，吃撑了是小，频繁如厕让人受不了，自从上次之后，沈天霜五十年都不愿再次吃瓜了。
丰环怀里的瓜被沈天霜抢去，他露出失落的表情。
沈天霜心里又是一阵不好受，他叹口气，在丰环身边坐下，想跟他说话，可是“我”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是道：“阿环，你从魔教出来之后见的人不多，你若是遇到的人多了，就不会对我……”他最后还是把话吞了下去。
丰环闻言站起，没看沈天霜就往前走。
“诶诶！”沈天霜在后面唤他，可丰环充耳不闻，快步离开。
沈天霜摸摸鼻尖，跟了上去。
他知道阿环很生气，可他自己无法不去想。大侠也是人嘛，是人难免瞻前顾后，虽然丰环几次三番表达了他的愿望，但是他却需要考虑更多。
包括他们身份，丰环的身世，还有……他们都是男人。
沈天霜抓抓头，既然他比丰环清醒，就要想清楚嘛，毕竟……他不是随便下承诺的人。
沈天霜看着丰环的背影，心情很复杂。
丰环漫无目的地走，在小巷子里穿来穿去，他突然停下，沈天霜心事重重，一时不查，撞上丰环，刚要喊出声，丰环回身把他揽在怀里，捂住他的嘴，带着他闪到一旁的阴暗处。
沈天霜靠着丰环，用眼睛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丰环松开他，指指那边，闷闷地问：“那是什么？”
沈天霜顺着他指的方向定睛一看……
“……”
只见刚才那个来踢馆的青年正抱着一个姑娘嘴对嘴亲吻。
……光天化日之下，对良家妇女动手动脚，沈天霜刚要冲出去，但见那青年怀里的姑娘并未挣扎，便神色古怪地戳戳丰环，小声道：“你魅力不行啊，人家和好了。”
丰环没有理会，只是又问了一遍：“那个人为什么要亲那个姑娘？”
沈天霜拉着他走远，直到看不到那一对小情侣，才道：“非礼勿视，他喜欢那姑娘当然要亲啦。”
丰环想了想：“喜欢就要亲吗？”
说完，他俯下身体，把唇印在沈天霜的唇上。
“啵。”
然后他起身，看着沈天霜，眼睛亮亮的。
沈天霜呆呆看着他，完全傻了。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望着，时间久到丰环以为沈天霜又要含混过去的时候，沈天霜忽然慢条斯理地说：“罢了，去他的乱七八糟。”
什么道德伦常，什么过去将来，什么身世责任，都去他娘的。
他们不过活在当下，想再多都抵抗不了刚才那一刻失序的心跳。
被那些身外之物负累太过不潇洒，瞻前顾后不如听从自己的心意。
毕竟真心之人实在难得。
沈天霜扬起眉，搂住丰环的脖子，把他拉下来，贴上他的唇，用舌头启开他的牙关，模糊地说：“这才叫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六章 有情饮水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