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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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回到Gaunt老宅，萨拉札才缓缓松开握紧的手，指尖总算没有再带着微微兴奋而引起的痉挛。
他抿起唇，深觉自己的反应迟钝，这两天思维的混沌竟然导致了这样的后果……直到残存了一千年的条件反射体现在身体上，思维才堪堪转过弯来，反应过来对角巷撞到的男子身上带着的气味究竟是有什么不对。
——那是会让普通巫师感到隐约不舒服的气息和几样炼金术特有的需要使用到的材料混合起来的气味。
如果是一千年以前的时代，这是随便抓一个黑巫师就能在他身上感到的气息。
黑魔法，或者人体炼金。
但是混合起来？萨拉札眯了眯眼，Merope在走出破釜酒吧之后才望着他漫不经心似地开口，尽职尽责地做扫盲导师的工作：“刚才那位先生的斗篷衣料在德国那边似乎很流行，Morfin，我觉得它会很合适你。”
短暂时间的相处，足够让聪慧的姑娘看出，她新任兄长对于外界的陌生绝对不是一般情况所能造成的。
那游离至极的陌生感，至少得是时代完全割裂之下的鸿沟，才能引起。
（如果三代一条沟，请让我们站在喜马拉雅山脉的顶端，俯视马里亚纳海沟中的萨拉札陛下吧！）
萨拉札同样散漫地回了个微笑。
“啊，希望会如你所愿。”
黑魔法与人体炼金结合起来……这种气息，以前Hogwarts的孩子们应该很熟悉吧，医疗翼就充斥着这样的味道。
Helga和Rowena【Rowena Rawenclaw，罗伊纳.拉文克劳】这样的疯女人，疯狂地喜爱并推崇着这样结合出来的医疗术啊。
现在，应该不能再看见了，她们口中所谓瑰丽的艺术。
Gaunt老宅隐匿在层层交叠的树丛密棘之间，回来时两人走过的小径荒草覆盖，树叶剪下一串细碎的红色光点，明灭闪动在足尖。往前延伸渐暗，钉着一条死蛇的破旧木门嘎吱合起来，把那串夕阳光线勾描出来的小径截断在视野里。
Merope示意萨拉札把东西放在墙角边的扶手椅上，扬声：“父亲，我们回来了。”
（哦，为女士提东西是美德不是吗，萨拉札陛下？）
Marvolo将双面镜放回墙角的箱子里，推门而出，挑眉：“那么，我的孩子们，欢迎回来。”他一摊手，坦率承认：“没有晚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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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Gaunt先生：
由于你上一次（六月十四日）违反《国际魔法师联盟关于保密的相关条款》第13条的规定，已经收到过一次正式警告，我们很遗憾的通知你，必须在明日上午九点到魔法部出席一个训诫听证会。
希望你一切都好，
你真诚的，
D.O
魔法部不适当使用魔法办公室”
“唔……相当准时。”
通知信件在距离应当开庭审理Morfin.Gaunt袭击Muggle案件时间的前一天，才姗姗来迟到了当事人手上。
抖了抖手上的羊皮纸，萨拉札微笑，对面的Merope在早餐面包的上方回给他一个甚至可以说有点幸灾乐祸意味的神色。
“好运啊，哥哥。”
萨拉札毫无疑义地应了一声，简单地在信纸背面表示知道，就把手上的羊皮纸卷成一个圆筒，缚回了猫头鹰腿上。Merope在猫头鹰飞出窗口之前敏捷地一挥魔杖止住了它地动作，拎着翅膀举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在萨拉札疑问的目光里解除了咒语，将眼神惊恐愤怒的猫头鹰放出窗外。
“似乎就是三个月前从奥格登那儿来的猫头鹰，”黑发少女饶有兴致地捂住下唇，挽起的嘴角，“和它主人真像，有趣。”
“有趣？”萨拉札重复了Merope对奥格登的评价，搁手在桌面上，“Merope，我从不知道，你的判断标准，如此的，哦，有趣。”
他挑起眉，细碎的晨光从对座的黑发斯莱特林少女背后大把大把地洒进餐厅内，铺张无比地把空旷的厅室都抹上了暖色调。Merope迅速地说：“可惜父亲不喜欢使用猫头鹰，不是吗？”她回头颇感可惜般看了一眼窗外已经仓皇飞得没了影子的猫头鹰，体贴地起身把厚实柔软的窗帘放下一半，坐回桌边：“不过只是一次小冒险，我想，我可以试试看。”
“只要你喜欢。”萨拉札无所谓地回应，将手中面包的一面上的果酱均匀抹开，他做完手上的工作后以非常认真的口气说了一句：“我亲爱的妹妹Merope，我想我并不是传说中的血族，所以如果只是一点泛滥的阳光，还是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的。”
“那真是可惜——”Merope同样认真地回应。
依旧是这样温吞的对话，可至少餐厅里的两位在经过三个月时间的磨合之后，已经能稍许在对方的底线之上开起彼此的玩笑了。
“无论如何……Morfin，”Merope放下还剩一半水果汁的玻璃杯，皱起眉。“虽然那些案例我相信你已经看完……”
“嗯？”萨拉札简洁地示意Merope继续，挑起眉。
黑发少女深吸一口气，摇头：“哦，抱歉，我不该怀疑。”她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离开了餐桌：“我想还有一卷，等等，我去书房看看。”
“其实——”萨拉札忍不住开口：于自己，这次听证会最坏的可能也不过是罚金——只要自己神智还清醒。
站在通往起居室的门边，Merope.兄控.万事通倾向.Gaunt小姐微笑起来，浅淡紫色的眼眸是一种柔软剔透的触感，“我知道，哥哥，我知道。”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转身推门而出。
“父亲说明天陪你去魔法部，唔，我今晚得去把他从魔药室里捞出来。”不然他肯定熬夜照顾坩埚，明天一准迟到。
这时距离萨拉札来到一千年后的世界，将近第三个月。
萨拉札一手抵上额角，眼神微微茫然失焦。
呐，Godric，你看啊，我已经离开Hogwarts这么远了……远得隔了一千年的时光，不也依旧能生活下去么？
魔法部的地址在伦敦。
位于伦敦地底，最近几年新兴起的，靠着拙劣模仿Muggle的政府而获得更加广泛的大众的支持而夺得在此之前存在了近乎绵延了数千年的长老会的权利的，所谓魔法界的官方政府。
这样长长的充满了叙述者的不满情绪的定语，一度让萨拉札对Marvolo.Gaunt的可靠程度产生了怀疑的情绪。
无论如何，就算是他这个在Hogwarts四巨头中对Muggle的抵触情绪最为严重的，也会在Hogwarts教授课程的时候尽量客观简洁地对接受者提供“事实”，而不是“观点”。
——即使“像扭曲自己的身体一样扭曲事实，并且让听众在短时间之内深深地相信这个事实”是他——以蛇为标志的学院创始人所擅长的。
不过那时候的课程，并没有提到Muggle的必要性。
只有，教授如何学会并且习惯杀戮和漠视的需要。
Marvolo合上《国际魔法联盟各类条款大全》，以一种非常认同的神色点头，淡然地替萨拉札眼底深处的疑问作出了解释。
“带久了面具，难免就和脸长在一起分不开了。”
所以装久了老猴子，您就忍不住时不时抽个风吗？
仿佛是为了验证言语的真实性，Marvolo揉了揉脸，在萨拉札嘴角抽搐之前补充：“目前比较好的合作对象，是与你观点相同的——这个我可以自己创造。”
如你所愿……我保持随时修正自己观点的权利。
萨拉札从Marvolo手中拿过《国际魔法联盟各类条款大全》开始翻阅，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〇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