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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传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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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沁说着,看了自家公主一眼,方才又道:“不过惠妃娘娘大病初愈,就这么急着往长春宫去,可见是真的是坐不住了。”
“毕竟这些日子,宫里宫外都传,惠妃娘娘病的这么突然,都是因着和甄府那日丑事有关联,担心皇上治罪,才吓病的。可这些传闻和揣测,惠妃娘娘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她非但不避嫌,今日还急着往长春宫去,怕除了请罪之外,也是让皇后娘娘保她无虞的。”
听着阿沁的话,姜虞冷哼一声,道:“她是皇后娘娘出嫁时的陪嫁丫鬟,当初又是被皇后娘娘亲自指去侍奉父皇,膝下还有了大皇兄。就仗着这个,她怎甘心一人身处这风头浪尖,日日胆战心惊,害怕父皇治罪。便是不为了其他,只为了大皇兄,她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病下去的。否则,若真等到父皇对她动手,一切就来不及了。”
听着这话,阿沁浑、身一凛,道:“公主真觉得皇上会惩罚惠妃娘娘吗?可仔细说来侯府抄家也有几日了,皇上也应该知道了当日甄府婚宴发生的一切,可皇上不一直也未有动作吗?奴婢还以为,皇上是顾及大殿下的颜面,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如果换做上一世的姜虞,或许也如阿沁一般,会这样想。
可她重活一世,她再了解父皇不过。
父皇那性子,哪里能容得下别人背着他搞小动作,如今没有动作,不过是父皇尚且还有几丝忍耐心罢了。
可惠妃若要真以为,她能逃过这一劫,那就大错特错了。
她一直都记得上一世太子哥哥被废后,高家没多久便被满门抄斩,皇后娘娘闻着这消息,伤心过度,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
那时,所有人都以为,位列三妃之首,膝下又有大皇兄的惠妃,会有协理六宫之权。
可没等惠妃等来这荣耀,惠妃身边侍奉的萧嬷嬷便被押到了慎刑司,很快,惠妃这些年包括在燕北那会儿,暗中帮皇后娘娘做的肮脏事,就呈到了御前。
惠妃瞧着这些萧嬷嬷亲笔画押的供词,哪来还能不知道,皇上根本容不得自己了。
不过几日,姜虞便听说,惠妃染了急症,当晚就去了。
一时间,六宫哗然。
而姜虞当时已经离开了沈府,住在了自己的公主府。听着这消息时,即便她平日不喜惠妃的行事,也多少觉得父皇有些心狠。
毕竟惠妃侍奉父皇身边多年,父皇却因着她替皇后娘娘做了肮脏事,这样逼她去死。
可重活一世,姜虞知道,自己当时根本想差了。父皇哪里是真的因为惠妃做的那些肮脏事。父皇不过是不想惠妃的娘家韦家成为下一个高家罢了。
毕竟,当时太子哥哥已经被废,这宫里也唯有大皇兄和三皇兄有可能坐上储位。可大皇兄可是占了长字,必然比三皇兄有先天优势的。
这些,父皇当然也知道。可父皇好不容易扳倒了高家,又怎么可能再添外戚,所以,父皇直接就用惠妃的死,来让韦家一早心生惧怕,一早就歇了不该有的心思。
长春宫书房里,高皇后正在桌前抄着经卷,一旁,大宫女伴婳正小心翼翼的研着墨。
这时,薛嬷嬷缓步走了进来,低声回禀道:“娘娘,惠妃过来了,这会儿在院里跪着呢。”
高皇后听着薛嬷嬷的话,却根本没有停下手中的笔,这样足足过去半柱香的时间,高皇后才放下手中的笔,往院中走去。
外头,惠妃看高皇后出来,直磕头道:“皇后娘娘,臣妾办事不力,实在是有罪,还请娘娘惩罚。”
高皇后撩、逗着屋檐下的鹦鹉,淡淡开口道:“请罪?你何罪之有?这些年你替本宫办事,鲜少有差错,唯甄府一事,出此纰漏,本宫若揪着这不放,岂非本宫没有容人之心。”
听着高皇后这话,惠妃更是吓的头都不敢抬。
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高皇后一时也觉得挺无趣的。
她和惠妃已是一条船上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对惠妃不管不顾。
这么想着,高皇后淡淡道:“好了,起来吧。”
惠妃侍奉高皇后这么些年,听着高皇后这语气,怎能不知道,皇后娘娘这是终于消了气了。
见状,她终于没忍住,哭泣道:“娘娘,臣妾这些日子都想过了,甄夫人办事素来小心谨慎,万不会出了这样的差池。所以,只可能是广平侯提前得知自己会被算计,才弄成这样的局面的。”
“可商量此事时,娘娘跟前也唯有臣妾和敏妃妹妹。所以臣妾真的无法不怀疑,是敏妃妹妹暗中透露了消息给广平侯府,否则,事情不可能弄成这样。”
惠妃的话让高皇后身子不觉一僵,可这无凭无据的,说是敏妃背后动的手脚,她倒也不可能一下子相信。
何况,敏妃是什么性子,这些年,惠妃没少仗着她和自己的主仆情分,故意压着敏妃,敏妃一直以来也忍着这委屈,不可能突然间就转了性子的。
看高皇后眉头微蹙,沉默不语,惠妃怎能不知道娘娘在想什么。
她急急又道:“娘娘,臣妾斗胆说一句,敏妃怕早非在燕北时恭顺了,她和淑妃妹妹可不一样,膝下可是有三殿下的。”
“您想想,若皇上这次治了臣妾的罪,潜儿如何能不被皇上迁怒,届时这宫里能和太子殿下相争的就只有三殿下了。”
听着惠妃的话,高皇后心中渐渐也涌上了疑惑。
不过她也没动怒,而是对着惠妃道:“好了,不管敏妃到底有没有暗中动手脚,眼下再不宜生是非了。皇上这些日子既然没有动作,可见,是念着往日的情分的。”
说罢,她看着惠妃,又道:“所以你也别担心,你既是三妃之首,这宫里,自然有你的一席之地。”
惠妃听着这话,虽觉得委屈,可也不敢再说什么。
东宫
太子姜礽刚视察羽林卫回来。
随身服侍的小太监赵秉见他回来了,急急上前回禀道:“殿下,甄姑娘差人传了话进来,说是想见殿下一面。”
这个时候,甄婉这么急着见自家殿下,赵秉怎能不知道甄婉是为了求得太子殿下的庇佑。
可眼下这多事之秋,赵秉其实觉得殿下不宜见甄家姑娘的。
所以,没等太子开口,他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劝着太子道道:“殿下,奴才知道您和甄姑娘有着自幼的情分,可如今这当口,殿下真的不宜私下见甄姑娘的。”
“这若是在燕北,也就罢了,可如今,东宫的一举一动可都在众人眼中,殿下不得不小心谨慎些啊。”
太子却怎听得进去他的劝,且不说他和甄婉自幼就有婚约,就甄大人如今任户部尚书,之前又担任西北总督,他怎甘心失去甄家这个岳家。
所以,甄家,他势必是要保住的。
为此,这几日里,他和手下那些幕僚忙活几日,终于是想到了借他大婚大赦天下,这样普天同庆,父皇也不可能继续抓着甄家不放的。
想着甄家被逼到如今这样的困境,太子便恨不得杀了沈偃。
在他看来,沈偃既是前朝旧臣,那便该识趣些,费尽心机的讨好自己。
可他非但不讨好自己,却这样嚣张,敢抄了侯府,逼的甄家这样。
可恨的是,沈偃如今是父皇身边的大红人,又在明书房授课,太子便是再气,也不敢当面和沈偃起什么争执的。
可若让他轻易就咽下这口气,他却是不肯的。
所以,他便想到了让他那表兄高鼎替那孙家姑娘赎了身。当然,他也不指望真的借此拿捏住沈偃,他要的,不过是故意羞、辱沈偃罢了。
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那前未婚妻,即将成为高鼎的妾室。
见殿下丝毫不听劝,赵秉更是急了,不得不搬出皇后娘娘,道:“殿下,这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您暗中和甄姑娘相见,怕是要动怒的。”
太子听着,却是一脚朝他踹去:“你这刁奴,竟敢拿母后威胁我!”
赵秉忙磕头请罪,战战兢兢道:“殿下,您冤枉奴才了,您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的。”
太子冷冷道:“谅你也不敢!”
说罢,太子便出宫去了。
赵秉虽想着要不要往长春宫去通知娘娘一声,可一想到殿下方才暴怒的样子,他还是软、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