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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宝贝?什么宝贝?!”

      万里钰心中好奇,低头追问:

      “莫不是姑姑偷偷给了你什么好宝贝,不让我知道。哎呀,她怎么这般偏心呢!”

      十四岁的少年郎,长年练习弓马,自是肩宽腿长,俊秀挺拔。

      万里晴比他大了两岁,但因为胎里不足的关系,与万里钰站在一起,还是比他矮了小半个头。

      看起来倒好似万里钰才是哥哥一般。

      “又在胡说什么呢。”

      万里晴将双手笼在毛茸茸的手笼子之中,哈气成冰:

      “我与沈二之事,休要与姑姑提,省得惹她操心。”

      “知道了,知道了。”

      万里钰双手托在颈后,百无聊赖道:“天都城的王孙公子,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那个沈二,弱鸡一只,还不够小爷我一拳。”

      这话说完,他便低头看向了万里晴。

      “嘻嘻……”

      万里晴亦是眉眼弯弯,露出一枚梨涡浅浅。

      姐弟俩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很快,万里晴又正色道:

      “我可能要在观中住几日,……与姑姑作伴。古丽身手好,她们会陪着我的,不用担心。待我自己想回来了,你再来接我啊。”

      万里钰却小声怪叫起来:

      “不要啊,锤锤,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这天都城的花销……”

      眼见着俊秀少年都快要把一张俊脸皱成了菊花,万里晴何尝不明白他的小心思。

      “早就替你准备好了。”

      甫一说完,她身旁的侍女米拉便取出一只钱袋,笑盈盈地送到了万里钰手中。

      “省着点花啊。天都城的物价比柱州要高出许多,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私房钱。”

      “知道了,知道了。”

      万里钰掂量着钱袋子,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锤锤有钱,我知道。锤锤,姐,我的姐,你可是我唯一的姐。”

      “噗!”

      两旁的侍女听着,俱都捂着嘴偷笑。

      可唯一的姐,此时却神情恹恹,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

      “锤锤,这几日,你到底怎么了?”

      万里钰见状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万里晴小脸鼓鼓,欲言又止。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是话本子里的炮灰女配,而那个叫做慕清歌的女子则是女主后,万里晴就派人暗中盯着沈府。

      果然不出她所料,沈夫人只怕早在及笄宴上,就认出了慕清歌的身份。

      ——她不但没有对慕清歌做任何责罚,反而将她小心翼翼地送出了府,找了个庄子好好安置着。

      还让自家弟弟,也就是太医院院首陆太医替其看病。

      那庄子可以说是戒备森严,闲杂人等一律不能接近。就连沈二偷摸着想去,也被沈夫人逮了回来。

      当然,后来,沈二也是去不了了……咳!

      沈夫人如此兴师动众,慕清歌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不过,罪籍女子,想要脱籍谈何容易?

      那她就静观其变好了。

      至于,那日在及笄宴上看到的弹幕,也完全超出了万里晴的认知。

      她还想再看看“剧透”,以便从中找出镇安侯府被满门抄斩的蛛丝马迹。

      可是,弹幕可遇而不可求。

      饶是万里晴在府中上下摆满了诸天神佛,又十分诚心诚意地拜了老祖宗供奉的天尊……将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神神叨叨,那弹幕愣是没有再出现分毫。

      镇安侯府人心惶惶,都以为小郡主虽已退婚,但还是忧伤过度,疯魔了。

      难道弹幕只有蹭女主慕清歌的才可以看到?

      万里晴那个愁啊,都快要愁秃了。

      后来,她突然想到,她第一次见到弹幕,那可是在归一教中。

      当时并没有慕清歌。

      要不就去归一教中碰碰运气?

      家中的老祖宗与母亲早被万里晴这几日的表现吓坏了,一听说她想去归一教散心,便忙不迭得让万里钰相送。

      刚巧她的姑姑,如今就在归一教中修行的……

      至于该不该将她看到弹幕之事,告诉家里人?

      万里晴也是犹豫再三。

      一来,她得到的讯息实在太少了,目前也没有办法验证真伪。

      二来,老祖宗年纪大了,母亲又有了身孕,实在不能让她们为了那尚还虚无缥缈的事情烦心。

      三来,她要真这么说出去,只怕真的会被人当做为爱痴狂的……恋爱脑了!

      “卷儿,你说,有一日,你不再是镇安侯府的小少爷。你又该当如何?”万里晴忽而道。

      “哈?”

      忽如其来的问题,让卷儿少爷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想了想,还是道:

      “要是有钱,那我就做一掷千金的纨绔;若是没钱,便与母亲早年一般,做个游侠儿,云游四方、锄强扶弱,也是不错的。”

      万里晴侧头瞥他:“当真?”

      万里钰拍了拍腰间佩剑,豪气冲云霄:

      “那是自然。这天都城虽繁华,但着实无趣得很。”

      “是啊……”

      万里晴点头,深有所感。

      如今,再回忆起那日父亲在书房所说的话,万里晴莫名觉得父亲只怕早已生出了急流勇退之心。

      古有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说。

      当年祖父建立万里军,助皇帝在夺嫡之争中险胜,荣登大宝。万里家有从龙之功,一时之间,如烈火烹油,花团锦簇。

      这几十年过去了,如今万里军有十万大军,战功赫赫,却难免受到皇帝猜忌。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那可不是一句玩笑话。

      皇帝急吼吼地要将父亲召回,将他们一家子都安置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只怕便是此意。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只要稍有行差踏错,在皇帝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便会生根发芽。不知何时便会长成参天大树,一发而不可收拾。

      眼见着风雨欲来,镇安侯府也不知何时就会卷进朝堂纷争之中。

      更何况,皇帝已是知天命之年,他的几位皇子们也都长到了当年他夺嫡的年纪。

      这三个月来,万里晴就发现后宫娘娘们时常举行宫宴,召集世家贵女参加。

      想必已经开始替皇子们相看,借机挑选皇子妃,成为他们将来的助力之一。

      如今万里晴已经提出退婚,是不是要尽快替自己找个夫君回来?

      万里晴揉了揉太阳穴。

      其实,小时候,万里晴一直生活在天都,七、八岁时才随父亲前往柱州。

      皇后娘娘膝下无子,认了她做干女儿,万里晴时常进宫陪伴。

      可以说,万里晴就是在皇宫中长大的。

      可这次,再见皇帝陛下,万里晴便暗自觉得,从前儒雅亲切的皇帝伯伯似乎变得猜忌多疑,不复往日的温和可亲。

      皇后娘娘亦是憔悴了许多,盛装之下难掩强颜欢笑之意。

      即使母仪天下,执掌后宫,那又如何?

      连这偌大的天都城,万里晴都尚觉不自由,更何况那一方幽暗森冷的皇宫。

      而且,万里晴向来有自知之明。

      她自小身体不好,父母又宠爱娇惯得很,养成了她娇气懒散的性子。

      若是进了宫叫她日日晨昏定省,循规蹈矩,谨小慎微,还要堤防那些明枪暗箭,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左思右想,万里晴觉得还是要赶紧远离天都城。

      无论是回到柱州,还是另寻个山明水秀、适合养老之地,都要比留在天都好。

      只是,三文钱难倒英雄汉。

      父亲向来清廉,又爱民如子。

      每年的俸禄不但要支撑柱州家中、与镇安侯府的用度,还时常接济当地百姓,修桥铺路、开仓放粮。即使有祖父辈的积蓄支撑,但与天都城中的士族门阀相比,那还是小巫见大巫。

      接下来,两位哥哥都要办事,娶妻生子。弟弟也快要成年……这桩桩件件都要花钱。

      要想以后活得舒舒服服的,还是要想好退路才行。

      母亲乃是女中豪杰,向来不耐烦府中琐事。掌管中馈之事,还是老祖宗一点一点教她的。

      一想到这些,万里晴便有一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窘迫感。

      如此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开源节流。

      节流尚好说,只是这开源,又从何说起呢?……

      “米拉,自柱州带回来的灵香草,可都找出来了?”

      “郡主放心,都从库房中找出来啦!”

      与沉默内敛的古丽相比,米拉浓眉大眼,活泼好动。

      “按照郡主给的香料方子,我与叠翠连夜配了几只香囊,加上重峦绣的荷包,一同送到了福星楼中售卖。郡主,您猜,咱们的生意怎么样?”

      万里晴都不用猜,自然知道那生意肯定是极好的。

      要知道,用香灵草为主,佐以其他几味珍贵香草配出来的香囊,连宫中的皇后娘娘都赞不绝口。

      那味道清淡香甜,嗅之能安神理气,缓解疼痛,更有助眠的效果。

      而且,这次回来,老祖宗指给她的侍女重峦,绣工非凡,竟比宫中司绣局的绣娘还要好上一些。

      再加上,万里晴画的绣样着实精致新奇。

      三者这么一搭配,香灵草香囊精巧细致,皇后娘娘十分喜欢,日日佩戴在身上。

      后来,有一日,皇帝宿在了皇后娘娘的长乐宫,意外得了一夜好眠。

      此后,他又接连宿了几夜……

      睡得好,精力旺,心情更是好。皇帝陛下对皇后那叫一个和颜悦色、赞不绝口。

      皇后娘娘重得陛下欢心,自是心中欣喜,一口气赏赐下许多宝贝给万里晴。

      眼见着这宫中风向一变,一众娘娘也是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这居然是出自福佑郡主之手的、一只小小香囊的功劳。

      一时之间,香灵草香囊也成了宫中炙手可热之物……

      万里晴受此启发,就想到了用香灵草香囊赚钱的法子。

      香灵草在柱州遍地可见,万里晴喜爱它的味道,便带了许多回来。却不想,在千里之外的天都,香灵草倒是变成极为罕见珍贵的香料。

      除了香灵草外,万里晴让米拉配的香囊,其他配料自然没有送给皇后娘娘的好。

      但即便这样,还是让城中贵女们抢破了头。

      “十两银子一只香囊!”

      米拉两根手指交叉,比了个“十”,激动道:

      “整整十两雪花银呢!而且,为了争最后一只香囊,宁国公府的大姑娘,与永盛侯府的四姑娘,差点没打起来了!”

      要知道,如今一般天都嫡女一个月的月例,大概是五到十两。有些庶女可能就只有二两一月。

      十两银一只香囊,岂不是要花她们两个月的月例?!

      “锤锤,你这是要发财了啊!”

      连万里钰听了,都忍不住咋舌。

      “是啊!小少爷有所不知,隔壁福满楼的掌柜见我们福星楼生意那么好,差点都没把自己的鼻子给气歪了。他们家的老主顾可都跑我们福星楼来了呢!”

      这售卖香囊的铺子是万里晴名下的,叫做福星楼。

      专门售卖胭脂、水粉、香膏、首饰等女子喜爱之物。

      大烨向来民风开放,女子抛头露面,为官、从军、从商……比比皆是。

      许多天都贵妇、贵女亦有自己的铺子,能不能赚钱则各凭本事。

      福星楼从前生意实在不怎么样,几乎入不敷出。但自从万里晴所制的香灵草香囊打出名气后,福星楼的生意便越来越好了。

      如今已是门庭若市,供不应求。光着这几日,福星楼的毛利润都在百两白银上下。

      谁也不知道,看起来养在深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福佑郡主,其实已经慢慢地开始积攒自己的第一桶金了。

      只要一想到隔壁生意惨淡的福满楼,则是尚书府沈夫人的产业,米拉就觉得扬眉吐气,腰板挺得笔直:

      “郡主,我昨日清点了库房,香灵草还有许许多多,再做个成千上万个香囊,也不在话下。不如我去找一批绣娘,连夜绣制,定要做他个百八十个香囊。好好的大赚一笔!郡主,怎么样?怎么样?”

      “不怎么样……”

      可谁知,万里晴却是懒洋洋的,整个人缩在雪白皮毛大氅里,小小、白白的一只,像极了矜贵慵懒的长毛猫儿。

      “为什么呢?”

      放着赚钱的生意不做,别说米拉,就连万里钰都觉得奇怪。

      面对这一众好奇宝宝,万里晴只得懒懒解释道:

      “物以稀为贵。”

      若是大批量制作,光凭米拉与叠翠两人配置香料,那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她必定还要再找些帮手来。

      如此一来,越多人知道方子,便越有泄露方子的风险。

      要知道,除了原料外,配方才是最珍贵的。

      那方子还是她在柱州时,翻了好些古籍,才做出来玩的。

      而且吧,香灵草香囊的客户群是天都城的贵妇贵女们。

      这世上,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若是人人都有,那还有什么稀奇的。

      万里钰闻言,忍不住惊叹起来:

      “哇,好一个奇货可居。锤锤,你可真是个奸商啊!”

      奸商锤锤却不以为然。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她自己懒。

      香囊虽然精致,花色新奇,但也总不能老是一个花样吧,那也就意味着她还得再想好多绣样。

      万里晴往日里都是懒洋洋的,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主儿。

      也就是满门抄斩的刀子高悬在她的脑门上,才逼得她不得不绞尽脑汁、多方筹谋。

      光这几日,她都快要累死了,恨不得直接就躺平不干了。

      果然,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两个字啊……

      不过,万里晴还是糯糯道:

      “米拉,你去通知一下霍掌柜,昨日送去的五只香囊,只有这三个月内在福星楼购买超过百俩银的贵客,才有资格购买。若是其他人想买,就让他们买些其他货物补齐。另外,主推一下香灵草做的香膏。”

      “好好好!”

      米拉大眼珠子骨碌碌得转了一圈,立时就明白了过来。她拍掌笑道:

      “这星灵草香囊是宫中娘娘的喜爱之物,自然只有贵客才配享用!郡主英明!我这就下山去福星楼一趟。”

      这话音还未落,米拉便一溜烟得跑没影了。

      古丽与米拉都是万里晴从柱州带来的,身上俱都有些拳脚功夫。

      当初,万里晴也是跟着她们,在母亲的指点下一起练武。只可惜她身子骨弱,实在不是练武的材料,便很快放弃了。

      这不,刚走了这几步,她就气喘吁吁,累得不行了。

      “锤锤,要不小爷背你上山吧?”万里钰体贴道。

      归一教建在万寿山之上。

      气相庄严,规模宏阔。

      当今天子重教轻儒,以至于教观越修越多、香客如云。

      而这归一教便是天都城最大的教观。

      观主云清道长,据说年逾百岁,却貌若青年。

      修为高深,好不厉害。

      试问谁人不想长命百岁?

      一时之间,引得一众达官显贵,无一不趋之若鹜。

      归一教香火鼎盛,在这万寿山的半山腰上,便建有三座半山高的神像。

      其中两尊已经完工,另一尊尚还蒙着一块硕大无朋的红布,只怕不日便要开光。

      为表诚意,一般来此拜神的香客,都会在半山腰下马下轿,再步行上山。

      往日便山路难行,更何况此时还积雪皑皑。虽有小道士一早就扫了雪,留了通道出来,但还是不好走。

      “不要。”

      万里晴喘均了气,慢吞吞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法自然,众生平等。你看,这好多人呢,也没人是被背上山的啊……”

      连小孩儿都是自己走的,她可没那么厚脸皮让人背。

      万里钰了然:“你说那么多,还不是怕丢脸嘛。”

      万里晴默默地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万里钰:“……”

      不过,万里钰也很快发现了,虽说如今寒冬腊月,积雪难行,但这一路来,他们还是见到了许多香客。

      大家伙扶老携幼,你追我赶,好像进了归一教,就能长生不老似的。

      “上次我们来,可没有那么多人啊。今天难道是什么黄道吉日?”

      万里钰说着,瞥了一眼把自己穿得像颗毛茸茸小白球、却还在努力攀登的万里晴,负手道:

      “好吧。不背就不背咯。咱们就慢~慢~走~”

      当他们三步一歇,好不容易进得归一教的山门,发现观中更是香火鼎盛,人声鼎沸。

      大殿前,除了虔诚的香客外,还有许多小孩在跑来跑去。

      都不用仔细打听,便知道今日刚巧是最后一尊神像开光的好日子。

      “锤锤,你可真会挑日子啊。”万里钰兴奋道,“你是能掐会算,还是怎么着?”

      万里晴:“……”

      与素来喜爱热闹的万里钰相反,万里晴不大喜欢人多的地方。她准备先去见过姑姑,耳边却骤然传来了哭喊声:

      “儿啊!我的儿子不见了!谁见过我的儿子了!”

      “什么?!”

      听到这话,在场的香客、道士都大吃了一惊。

      寻声看去,就见一名妇人一脸惊恐地哭喊倒地。

      围着她的婢女、仆从也是面面相觑,纷纷表示刚刚还看到了小少爷的人影,可一转背,就不见踪影了。

      “莫慌,莫慌。只怕是此地人多,一时走散了。”

      有人安慰,亦有人埋怨。

      “今日人本来就多,自家的小孩儿自然是要看牢的!”

      “天尊开光之日,要是丢了小孩儿,岂不晦气!”

      “别说了,快快关闭山门,好好找找。可不要被拍花子的抱走了!”

      “是啊,是啊,还是快找吧!”

      万里晴、万里钰姐弟俩听到这话,也派自家的仆从加入了寻找小孩的行列。

      可是,大家伙上下一通好找,根本没有找到那个孩子的踪迹。

      “没有!”

      “没有!”

      “到处都找了,没有那个小孩的踪迹!”

      “我的儿啊!要是找不到我的儿子,我也死了算了!”

      那妇人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几乎都快要绝望了。

      她一时想不开,披散着头发,将要朝着一旁的石柱撞去……

      “铃铃铃!”

      眼见便要玉石俱焚,忽而一阵悦耳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紧接着,一众黑衣人抬着一顶黑色的轿子飘然而至。

      他们俱都颀长挺拔,面容肃穆。即使身上未带一丝兵甲,却莫名有一种肃杀凌冽之气。让人心生恐惧,连大气都不敢出。

      “来、来者何人?!你们想要干什么?!”有人战战兢兢地出言质问。

      万里钰见状,也急急地分开众人,往自家姐姐的身边走去。

      ——方才出了那档子事,万里晴没有去找姑姑,而是留在原地,想要施以援手。

      她离得人群有些远,可偏生那顶黑轿子就停在了她的身旁。

      也因此,万里晴见到一双略显苍白,却分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自那轿中探出,漫不经心地掀开了厚重漆黑的轿帘。

      轿子里黑洞洞,实在看不清楚。

      可那只手,分明是一只男人的手。

      食指之上带着一只黑色的铁戒指,依稀可见其手背上绽起的青色血管。在漆黑轿帘相衬之下,越发显得冰冷惨白,倒好似躲藏在千年大墓里的鬼手。

      万里晴也曾坐在父亲的马背上,见过千军万马;亦曾随在皇帝身侧,见过百千朝臣。

      可甫一见到这只手时,她还是隐隐有些心惊,便要收回眼神。

      下一刻,她却见一条黑色的小蛇,自那苍白手背上一闪而过。

      那事物的速度太快,快得好似是她的幻觉。

      万里晴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脊背上汗毛倒竖。

      她莫名有一种被什么冷血动物盯上了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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