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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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说起来，能坚持喜欢一件事物很不容易，更别提喜欢一个人。
因为至少喜欢一样物品，只是喜欢的人在变，而物体不变，变量只有一个，结过会略少上点。
但喜欢一个人不一样。
喜欢与被喜欢的人都随着时间的变化而不断变化，两个变量的情况下，造就的结论将会有很多种，比单一变量要多的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喜欢一个人还能坚持下去，就足以说明这个被喜欢者在喜欢者的眼里意义不一样。
至少是对喜欢者而言，造成了某些，别样的深刻影响的。
随着高中的步入，桑陌加入了个新的乐队，一个酒吧驻唱的小有名气的乐队。
于是他的整个高一，就没上过晚自习，全都泡在了酒吧里面。
灯红酒绿的吧台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他站在小台子上，手里抱着一把他存钱买的吉他在弹奏，身前是一把直立着的麦克风，他冲着台下放声歌唱。
刺耳却带着旋律的吉他发出激动人心的乐音。
每一场表演，他都在人群中寻找着一个身影，只是很可惜，驻唱的日子里，他从未再见到那个人。
可能是对方不知道自己在这唱歌吧？
他安慰自己，笑着，迎接每一天的表演。
然而，高一下册清明一上来，就是紧张刺激的学考复习。
虽然学考不如高考来的刺激。
但是没有通过学考，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
因为他近一年的荒废，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成绩，在第一次模拟测试中除了历史勉强挂边，其他全部没有及格。
于是乎，就得到了老师的特别关注。
一通电话直接送到了他爸那里。
本来应该表演的晚上，他和他爸在办公室里一起承受老师的训诫。
手机上的消息几乎要炸掉，电话微信没一个能联系到他的。
那边的人气得破口大骂，这边的桑陌也在老师的劝导下，再难逃脱晚自习的命运。
“谁让你去搞什么狗屁乐队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吗？”
“我……我只是追求喜欢的东西有什么错？”桑陌冲着他终于还是吼了出来，“你自己当年不也一样吗？凭什么你可以我不行。”
男人攥紧拳头，转过身，一拳甩在少年脸上。
“凭什么，就特么凭老子是你爹。”
“就算你是我爸，你也不该阻止我去追求我的梦想，我只是想唱歌。”桑陌被刚刚的一拳打的站不大稳，手上本来抱着的吉他被拥得更紧。
“别TM的和我提乐队，你才多大？你懂什么，你玩的明白吗？驻唱，呵呵，你怎么不上天啊？到时候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吧。”男人说完，又是一拳，这次没往脸上，而是打在人的小腹。
桑陌往后面退了几步，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那把吉他也随之落地。
不争气的流了几滴眼泪出来，又立刻被少年用衣袖抹掉。
男人看着摔落的吉他，一把夺过，又砸在地上。
本来质量并不很好的吉他被摔的支离破碎。
“我的吉他。”少年小声开口，声音断断续续。
“就凭你妈说过，不让你玩这些东西，我就……”
他直起身子，大声阻断：“住口，”然后又冷笑着，“你不配提我妈。”
少年打开后面的铁门，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男人没上前去追，看了眼地上的紫黑色吉他，又挪到一旁的椅子边，跌坐下去。
他将脸埋进手里，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下。
他确实没有资格提桑陌的母亲，也确实不是个好父亲。
少年跑了出去。
此时的天已经黝黑，几点星光和一轮弯月挂在上头。
路上没什么人，他站在并不空旷的街道里，站在一座座矮房间的沥青路上，站在一个白色的路灯底下。
他的影子不长，就在脚底。
明明两边的房子都不高，可是抬头却只能看见点点星空，他用手去抓，想抓住那抹光，可是，那束光好像并不是他的。
他的四周没有人，这世界好像都没有人，好像这黑暗的世界就只有他一个。
他想敞怀大笑，想肆意歌唱，可是到了嘴边却一句歌词都冒不出来，他的嗓子好像哑了，但又不是哑了。
少年用左手紧紧抓住右手的手腕，突出的指甲陷入白皙的皮肤中，落下深深的印迹。
痛觉经过传入神经让大脑皮层感受到一股酥麻的滋味。
如果离开，他能去哪？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跑出来身上什么都没带，手机钱包身份证，一点东西都没有。
回去服软？不可能。
他现在一刻也不想见到那个人。
那他又能去哪？不知道。
原来离开那个压抑的地方，这么大的一个世界没有一处是他的容身之处。
“哥哥，你怎么在这？”
少女的声音传出，桑陌一听就知道是桑木槿，笑了笑，忍住自己的情绪，温柔地开口：“因为今天月色不错，哥哥看看月亮。”
“哦。”女生点点头，“哥哥，我和你说，刚刚妈妈带我去看了电影……”
桑陌听着，左手抓得更加深了些。
“小槿，你先上去，妈妈和哥哥说说话。”女人开口。
“好。”女生回应，跑上楼去。
“阿姨，我……”桑陌看着女人。
“又和你爸吵架了？”女人一语点破，叹气，“你爸更年期了，你担待着点啊。”
“我不是，我就是……”
“算了，你俩都是倔脾气，我也不好劝什么，”女人拍拍他的肩膀，“但是你也好歹为你自己想想，初中玩那么久也够了，现在都高中了，也该乖点了，你想啊，在外面搞音乐，还不如在学校搞不是？”
“谢谢阿姨，我真的……”
“你想当歌手，就报艺术生呗，又没关系，你爸不同意不还有我吗？”女人笑笑。
桑木槿的母亲对他一直都很好，但是他说出来为什么，就是和人之间隔着一层，喊不得人妈妈，但人好像也不在意，由着他开心就好。
“好了乖，我们先回去，又什么事明天再说。”
桑陌点点头，跟在女人后面。
之后的日子，他再没有机会和乐队挂上关系，晚自习的每一场他都在。
后面还成了音乐生，到了高二也没继续在家住，搬到了宿舍里。
后面因为宿舍住的不自在，又和班上的同学一起在学校外面合租了套房子，待在里面，也挺不错。
虽然高三急促而忙碌，但他依旧注册了个账号，在里面发了点原创曲子。
高考结束，他和自己父亲的关系才有了缓和，那个说着不喜欢乐队的曾经却也是个乐队队长的父亲，带他去了一个仓库。
仓库里是很多的乐器，架子鼓、贝斯、吉他……那些东西都被保存的很好，都没有什么灰尘。
桑陌走进去，发现当初被摔在地上的自己的那把吉他也在。
吉他已经被修好，虽然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但是看着，还是没忍住的拿起来弹了一下。
吉他的声音依旧干脆，两个旋律出来，桑陌直接就弹了一段，然后才放手，结束时，那个站在门口的父亲，还鼓掌称好。
桑陌：“你这算什么意思。”
“没什么，大概就是觉得，以前的我或许真的错的离谱。”
“对不起。”
男人的背后是阳光，桑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知道，这个和自己吵了几年的父亲，已经老了，也不再执着的非得让他怎样了。
而到了大二的时候，那个让他熟悉的人也回来。
一次文艺汇演结束，他回到大学宿舍，点开自己的博客账号，发现自己的粉丝量又涨了，点开一看，一个头像让他觉得熟悉不已。
虽然他又怀疑过是不是巧合，但在他点开对方的主页后，发现对方的更新停留在四年前，而四年前的照片则是自己初中时候的照片，于是便确定了，对方就是当年那个人。
尽管有过阴郁，但光也回到了他的身边，真的很庆幸，曾经有过，不应该说是一直有这么一个喜欢自己的人。
往后的事情顺利依旧，他和柴飞签了约，逐渐步入成为歌手的正轨。
曾经的他不是没有想过死亡，但是在对音乐的追求下，他没有选择死亡。
后面的每一步或许都布满荆棘，但一想到背后有人支持，他就能一往无前。
哪怕前方是一堵围墙，他也会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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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桑陌拍摄了，他也没有犹豫。
一身黑色的西服好像就是他的战袍。
闪光灯下，作为恶念化身的少年露出一个轻松的笑颜，这一刻的瞬间，被Eric捕捉。
过度的善不一定会是善，而会变成恶，可当恶流露出善意时，或许也是一种新型的对于善恶诠释。
Eric对这组照片很满意，一结束拍摄就找人聊了会，虽然桑陌自认和他没有什么好聊的，但也还是会点头回应。
恶露善意吗？可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不过是披着一层公司为他打造的人设，成了一个早就不属于自己的、为了迎合大多数人商品。
而现在的他不想再被束缚，哪怕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也想试试，重新做回原来的自己。
结束拍摄后，他被带回公司。
柴飞开始和他谈续约的事，桑陌面露推辞，他之前就流露出过想和人解约自己单干的意思，而这回不过是想付出实际罢了。
柴飞劝他想想清楚，他也没好闹得不快，便说先回去休息，想想该如何。
桑陌打开手机，一时间又有点不清楚该去何方了。
这时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倒也不是别的人。
“有事？”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我哥了？”
“呵。”
“话说哥，你那什么情况？就微博热搜。”
“你挺闲的，不用练习还有时间玩手机。”
“也没有，主要经纪人忙着别的事没时间管我，所以让我自己休息一天。”女生笑笑。
桑陌：“你有空吗？我们出去逛一下。”
“我靠，我没听错吧，这还是那个怕给社会造成秩序问题，连家都不怎么回的桑陌哥哥吗？”后面的声音，桑木槿故意的夹了下。
“别叫那么恶心。”桑陌吐槽着。
“啧，哥哥这样说会让我伤心的～”桑木槿继续，然后换了调子，正常道：“有时间，哥哥要我陪你去哪里逛逛？”
“……”这妹妹免费送应该都没人要吧。
“先去吃个午饭，再去欢乐谷玩。”
“成，我现在出门。”桑木槿应下。
明明他打电话给他哥是为了和人说微博热搜的事情，现在怎么变成了陪她哥去玩，真的是，算了反正不用她出钱。
挂了电话，桑陌发消息找小曾要了车钥匙，又订了饭店，顺便将门票一起买了。
而那边的桑木槿则找了件日常的衣服，做好伪装也出了门去。
中午的饭餐俩人点了几个菜应付，吃完就去了欢乐谷玩。
如果是旁的什么人可能要在意一下会不会被传出什么谣言。
而他们不用，因为本来就是兄妹关系，虽然没有公开过，但要澄清也不是难事。
“哥，我们应该挺久没一起来游乐园玩过了吧。”桑木槿把口罩取了，吃了口她哥给她买的甜筒。
“确实挺久了。”桑陌回想起上次俩人一块出来玩，还是他大学有空回去，带着人上的游乐园。
而时间大概也在三四年前了。
这会出来，俩人玩得畅快，虽然很多游乐设施没有玩到，但也不错，至少让他挺开心的。
解决完晚饭后，桑木槿被桑陌送回了家，而桑陌也回来自己屋子。
解约续约的事他一个下午一点没去想。
但在云霄飞车冲上顶峰的那一刻，他看明白了。
马上就二十五了，他是歌手又不是爱豆，没必要一定在意自己的形象，他需要的是歌迷歌迷，不是粉丝。
他需要的是听他歌的人，不是单单因为他这副容貌而喜欢他的。
如果因为他的人而去听他的歌，对桑陌而言，这不是热爱。
他会对这些人尊重，但不会为了他们而改变。
真正让他在意的只有……他的歌迷。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