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0、第90章 ...
-
舒抚一行人没参与第三日的活动,一早起来吃过早饭,上街买了提前列好清单的东西,就打道回府了。
今早卜安易告诉她,那几个人的审讯结果出来了,请他们的人没有直接露面,跟他们接头的是个乞丐,幕后的人是谁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只是拿银子办事。
卜安易表示自己会找人查这件事。
幕后之人除了赵玉柔,舒抚想不到第二个人。
最后,想了想,她还是提了一嘴:“侯府现在的嫡女,你可以查一下。”
回去的路上,多了个卜安易。
他没坐马车,骑着一头枣红色大马一路跟在舒抚的马车身侧。
舒抚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过了一夜,好像也不是那么气了,但就是不想跟卜安易直接接触,有股别扭感,她归结为太久没见,加上卜安易变化太大。
所以一路上除了吃东西出来过,一直都待在马车里,连马车的帘布都没掀开过。
倒是李钰好,一直试图跟卜安易交谈,可惜没得到回应。
最后只能放弃,“你这个弟弟比我哥还冷。”
到家时,日头已经偏西。
离开前,舒抚交代李翠兰夫妇,家里的活就让几个长工做,他们只管看住家就行。
这两年多,家里陆陆续续又请了几个长工,尤其是今年年初一口气买了一大片地后,如今家里除了李翠兰夫妇,一共有十个长工,作为元老的周氏如今是这些长工的管理。
家里只有李翠兰在,胡多谷说是去看兔子了。
家里养的兔子多,兔子身子娇贵,稍不注意就容易生病,平日里操心最多的就是这些兔子,胡多谷怕那些人趁主家不在家不够上心,这三日基本都是在那边过的。
见到有生面孔,刘翠兰多打量了几眼,听到小圆说这是舒抚弟弟,笑呵呵地说:“我就说这公子瞧着怎么跟小抚有些像呢?原来是小公子。”
她也不多问以前怎么没见过,只问,“都这时辰了,大家都饿了吧,我去煮饭。”
小圆把手里的东西放好,也跟着进了灶房帮忙。
两个小孩被李钰好拉走,说是去摘点辣椒回来炒鸡蛋。
一时,只剩舒抚和卜安易两人在原地站着。
察觉到卜安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舒抚提着东西进了厅里。
县里的东西还是比镇上的花式多很多,见到忍不住就多买了些。
吃的糕点、零嘴、卤鸡,准备做秋衣和鞋子的布料,还有两套笔墨纸砚,一刀给丁宁兄妹俩练字的纸,以及一堆杂七杂八的各种小玩意。
一张八人大圆桌还放不下。
卜安易进门就跟在她身边,见她要把最占地方的布匹拣出来,他眼疾手快给抢了过去,抱在怀里,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这间库房是去年才收拾出来的,他在家时还没有。
对上他的眼神,舒抚奇迹般地看懂了他的意思,扯了扯嘴角,伸手给他指路。
小库房在后院,就是之前用来临时关兔子的房间,兔子搬走后都是堆一些杂物,后来家里人多了,要用的东西多,便收拾出来做了库房。
然而光手势比划压根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见自己比划半天,卜安易一脸迷惑的模样,舒抚终于开了口:“以前关兔子那间。”
结束了两人的默剧模式。
卜安易弯了弯嘴角,应声:“好!”
然后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她拿着两只卤鸡正走到门口,这人就跑了回来,拿过卤鸡就往灶房去。
连着两次,舒抚回屋后干脆坐下,双手环抱,靠在椅背上,等他再次过来。
她还没数到十,人再次出现在门口。
之后,舒抚就坐在那看着卜安易进进出出,直到把桌子上堆着的东西给清理完。
过程中,两人一问一答。
“姐姐,这放哪里?”
“灶房的立柜。”
“姐姐,这放哪里?”
“书房。”
……
忙完后,这人还给舒抚倒好茶水,端到她跟前。
“姐姐喝茶。”
明明这人嗓音低沉带有磁性,但舒抚脑子一抽,不合时宜地莫名想到那种妾室进门给正妻敬茶的画面,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直到在饭桌上,她看到卜安易的脸还是会忍俊不禁。
当事人之一的卜安易,全程面无表情吃完这顿饭,但期间还是时不时给她夹菜。
舒抚由于心虚,没有直接拒绝,默默把堆成小山的菜都吃完了。
方才她笑出声的时候,不小心把心里话给嘀咕了出来,偏偏这人耳力好,竟然全听到了。
她当即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来面对改变太多的卜安易,她就有几分别扭,如今又多了些尴尬。
所以,埋头吃完饭后,她就快速洗漱完,回了房间。
不曾想,她才准备钻进被窝,就听到敲门声,接着外面传来卜安易的声音。
“姐姐,我有事找你,你能开下门吗?”
她脱鞋的动作一顿,很快若无其事地脱掉鞋子,爬上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过程动作都放到最轻,好像正怕被外面的卜安易听见。
不是,自己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躲着人?
躺在床上的舒抚不禁懊恼,左手一拍,打在床上。
七月份的天,她床上只铺了一张竹席,木床被她这一拍,发出很大的一声“啪”。
“!”
舒抚浑身僵硬,这时,门外还传来卜安易焦急的问话:“姐姐,你没事吧?”
伴随着急促的拍门声。
这架势,她再不应声,这人怕是就要自己推门进来了。
无奈,她只好翻身起床去开门。
为了避免发生突然开门,门外的人摔进来这种尴尬的场景,她故意趿拉着鞋子,发出声音。
果然,随着她离门越来越近,卜安易拍门的动作停了下来。
一脸怨气地拉开门,对上一片墨色衣裳。
三年前还没她高的人,现在比她高了接近一个头。
顿觉怨气更重,她往后退了一步,微仰着头,语气有点冲:“做什么?”
卜安易没立即回答她,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仿佛实在确认她没事,才把手里的东西给她看。
是个红色的小木匣子。
“这个是给姐姐的,我知道,这三年劳姐姐担忧都是我的不是,姐姐心里不舒坦是肯定的。”卜安易把木匣子打开,里面是几张纸,“这是地契,是个小庄子,离这里不远。”
舒抚懒洋洋地瞥了眼木匣子里的地契,没有说话。
卜安易又说:“我记得姐姐说过,最理想的日子是拥有一大片田地,请许多人干活,每日没事就去巡视一番。这个庄子里田地很多,还有一片桃林,我想姐姐应该会喜欢,就让人买了下来,以后就是姐姐的了。”
说实话,在那么一瞬间,舒抚是有些心动的,不过话到嘴边还是说:“不用了,我要的东西会自己挣来。”
说完,她没去看卜安易脸上是什么表情,转身进屋,边走边说:“你等会。”
再出来,卜安易还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捧着那个木匣子。
舒抚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这是你这几年让人带回家的银票,我都给你收着的,既然你现在回来了,理该还给你。”
她递给卜安易的是一沓银票,都是这三年他让人带给她的。
先前买地的时候,她动过用他的银子的想法,后来想想,最终还是没用,买地的银子她自己也不是拿不出来,没必要用别人的,即使卜安易在她的户籍上,可说到底其实两人并没有实际关系。
总有一日他是要回自己家的。
她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然而,卜安易并没有接过她递过去的银票,反而把自己手里的木匣子塞到她手上,耷拉着眉眼,说:“姐姐以前不是总说我也是这家的一份子吗?这些银票是我给的家用。还有这个庄子,姐姐不愿意要的话,就当是我请求姐姐帮我管理,收成是给姐姐的辛苦费,我不会这些。”
你不会你请人啊?
不说如今他是如日中天的少年将军,就是卞家人这个身份,要请人帮忙管理一个庄子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卜安易又说:“外人我不放心,只能劳累姐姐了。”
舒抚:“……”
一刻钟后,她心情复杂地看着手里的银票和地契。
“算了,先保管着,以后再说吧。”
此后几日,舒抚身后多了三条尾巴。
卜安易每日都跟在她身后,帮她做事,什么都抢着做。他回来这几日,舒抚几乎没干过活,就连饭都是他添好放在她面前的。
还有两个是丁宁和丁平。
平日里丁宁都是跟着十一或者十二,丁平也只是偶尔跟着她,一把都是跟着小圆。卜安易回来第二日晌午开始,这两个小家伙除了上茅厕,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要不是丁宁是男孩,怕是睡觉都想跟着。
当天,舒抚就问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跟着她?
得到的答案令人哭笑不得。
“我们要保护姐姐,刘大娘说过,姐姐能干又好看,肯定很多人惦记。他这么大一个男人,总是跟在姐姐身边,肯定不怀好意。”这是丁平的原话。
舒抚告诉她,卜安易是她弟弟,结果丁宁说:“姐姐,他能做的,我们也能做,你还是让他忙自己的事去吧?”
她倒是想谁都不要跟着她,但卜安易能听她的吗?
两个小家伙就是打定主意,只要卜安易在家,他们就要跟在她身边。
而且还是一边站一个。
卜安易帮她做事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也跟着要帮忙。
舒抚见自己说的话完全没人听,也就随他们去了,正好自己能少干点。
后来不知道李钰好抽什么风,也要跟着她。
时不时跟卜安易扯一些话来讲,得不到回应也丝毫没减退她的兴致。
有时还会在她耳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中人是什么样的?
想找年长的,还是年纪小些的?
她认识不少青年才俊,有机会介绍她认识之类的。
到后来舒抚算是明白了,这主怕不是想回京后给她介绍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