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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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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把门开开!舒抚?开门!”
厚重的门板被人拍得“嘭嘭”响。
院子里,舒抚坐在板凳上,身前放着个大木盆,盆里是四个猪蹄。
猪蹄是先前那几头野猪剩下的,一共十二个,那时候肉都吃不赢,这些猪蹄就都被小圆腌制后挂到屋檐下自然风干,可以留着后面慢慢吃。
之前买的大豆还剩了几斤,舒抚昨晚泡了一碗,准备拿来炖猪蹄,
猪蹄毛多又不好剃,用火烧比直接拿刀剃要快,且烧过的猪皮还会有种不一样的焦香味。
就是烧好后要把表面烧焦的皮子刮洗干净,舒抚就是准备刮猪皮,还没拿刀,就听到拍门的声音。
小圆在后院喂兔子,门外的人大有一种“今日不开门就不停下”的架势且听着好像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舒抚只能起身去开门。
门一拉开,舒抚都还没有看清人脸就被人从门缝拽着手往外拉。
可惜对方忽略了她的力气,舒抚站在门槛里,她没被拉动,对方差点被她带得往后摔。
“你站着做什么?赶紧跟我走哪!万一我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会放过你!”对方赤红着眼,回过头来对着舒抚一顿吼。
舒抚:“……”
莫名其妙。
她手一甩便挣脱了对方的手,也差点把人给甩到地上。
舒抚才发现来人是谁,这不是赵氏么?就是当初明里暗里想让舒抚做她儿媳妇那妇人,也是后来被野猪毁了半个院子,想分一头野猪的那人。
此时她正红着双眼,头发凌乱,发疯似的要扒拉自己,看状态有些不太正常。
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几人,男女都有,也都是村里的人。
一个个满脸急色,见舒抚甩开赵氏的手,纷纷声讨她:“这人命关天的事,怎么能这么冷血?”
“就是就是,舒抚,这可是一条人命,你赶紧走吧?”
舒抚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
这些人在说什么?怎么她听不懂?
见这些人想要上手来拉她,舒抚虽然很想把门给关上,但听到他们一再提到人命,还是耐着性子问:“你们这什么事也不说清楚就要我跟着你们走,是不是不合适?”
此料她这话一出,赵氏就抓着她的衣裳大喊大叫:“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我家宝儿怎么会想着要去捉什么鱼?又怎么会被困在江上?要是我宝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条贱命拿什么赔!我的宝儿啊~”
赵氏有些语无伦次,舒抚听得半知半解,这时边上一个半大小伙子跟三言两语把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大概就是赵氏的儿子杨大宝,见舒抚她们经常捉那么多鱼回来,偶然的机会发现她们是拿到镇上的同源酒楼去卖的,他到镇上去打听过,说是那鱼一斤能卖四五文。
那每次舒抚她们拿的鱼起码也是几十斤,那不就是几百文?
一两个时辰就能赚几百文!
杨大宝一算这个账,眼红了,也想去捉鱼卖,便找了机会悄悄跟着去看了舒抚她们是怎么捕鱼的。
瞧着挺简单,他回家后就跟赵氏说要挣多多的银子,但赵氏听他说是要去江里捉鱼,自然是一千个不同意。
在赵氏虎口婆心的告诫下,杨大宝当面答应了不会去。
结果今早赵氏煮了朝食,想喊人吃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没人,又发现家里的床帐少了一张,联想到前两日杨大宝提过的事,她当即就慌了。
才跑出家门就碰到同村的一个大小伙子,地方慌慌张张地告诉她,杨大宝出事了。
正如她猜想的那样,杨大宝一早就带着几个同村的小孩子,说是要去干大事,其实就是想去捉鱼。
都是半大的孩子,正是玩心重的年纪,听说还能挣银子,虽然心有顾虑,最后还是有几个人跟着去了。
合力把舒抚藏到灌木丛里的竹排拉到岸边,杨大宝喊上另外一人站上去,剩下的人推着竹排下水。
哪知那竹子做的竹排立马被水给冲了老远去,站在上边的两人差点掉江里去,好不容易趴下来稳住,却也没法控制那竹排。
留在岸上的几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二人越飘越远,其中一人回过神来,赶紧跑回村找人。
可村里几乎没有会凫水的人,包括赵氏,就这么去了也没用,他们当即想到舒抚,于是就有了眼前一幕。
舒抚简直无语望天,这些人作死就作死,做什么要用她的竹筏?
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她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即使不情不愿,舒抚还是跑着去找人去了。
怎么说也是两条人命,而且她不想以后因为这事不得清净。
一路小跑着到了平时她放竹筏的位置,身后的人还没跟上来,岸边已经没有人,江面上也没有人。
好在江边的泥比较湿润,能看得到脚印,她一路跟着地上凌乱的脚印往下游走。
走了约摸有一两百米,转过一道湾,终于看到人。
两个约摸比她矮一个头的少年正站在岸边,手舞足蹈地对着江面说着什么,江面上两个人趴在她的竹筏上,竹筏被卡在两个大石头中间,离岸边大概有一两丈远。
看到竹筏上的人还会时不时抬一下头回应岸上的人,舒抚松了口气。
看来是没事。
她大步走过去。
岸上的两人听到脚步声同时转过头来,然后看清来人的时候,瞬间仿佛见了鬼般,愣在了那里,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慌。
舒抚暂时没心情计较其他的事,拉了其中一人,喊他回去把撑竹筏的竹竿拿过来,她方才过来的时候看见就丢在地上的,那时一时没想到还有用。
那竹竿长,足够让竹筏上那两人抓到。
然而那人却愣愣的没回应,舒抚有些不耐烦又重复了一遍:“你不快点去,等会他们要是被冲走,后果你能承担吗?”
人才回过神来一样,拔腿跑走了。
留下的这人低着头,双手揪着两侧的衣料,舒抚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肩膀。
也不知道是害怕她会教训他,还是怕江面上那两人会出事。
舒抚可没心情安抚他,叉着腰站在岸边,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竹筏上的动静。
要说这两人也是好运,这么深的江还冒出了两个距离这么近的大石头,竹筏也刚好卡在那里。
能看得出来,竹筏只要往边上偏点,肯定是卡不住的,到时候只能随着水流飘走。
那后果可就不知道了。
然而事实证明,有些喜欢作死的人是不会停下作死的脚步的。
可能是久了没听到岸上的人说话,竹筏上趴着的人缓缓抬头看向岸边,下一刻那人突然爬了起来,指着舒抚喊:“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说话就算了,偏偏还往后退。
竹筏本就因为他突然起身有些摇晃,他这一退脚一滑,人就这么掉进了水里,同时竹筏也晃出了石头缝,另一头被水冲得缓缓往下游漂。
掉进了水里的人又一次被上天眷顾,挣扎间抓住了竹筏的边沿。
就在这时,去拿竹竿的人回来了,其他人也到了。
赵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宝儿!你可要抓紧!不要松手哪!”
“娘!救我!我还不想死!”掉进江里的人松开一只抓着竹筏的手,想朝岸边的人挥手,却在下一刻差点没进水里。
赵氏吓得尖叫:“宝儿!”
哦,原来那个憨批就是杨大宝。
舒抚正准备接过竹竿的手顿了下,才拿过竹竿,转过身去正要把竹竿递到竹筏那边去,就见竹筏离开了石头,被水冲着飘走了。
抓着竹筏的杨大宝也在水里沉浮,竹筏上的人正试着拉他上去,然而水里的人不配合,只闭着眼喊叫。
眼看着他们就要飘远,赵氏爬起身,突然跑过来拉住舒抚的一条胳膊,大喊:“你快点去救我家大宝!都是因为你!你快点去!听到没有?”
说着还要把舒抚往江里推。
周围的人赶紧把她拉住,但也有人在喊:“舒抚,你还是快点去救人吧,再等可就晚了!”
拉住赵氏的人也眼神热切地看着舒抚,那意思很明显,都是想让她下去救人的。
可他们也不想想眼下这种情况,她要怎么救人,难道跳进江里救吗?
还有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去救?
虽然对这些人很无语,舒抚还是拿着竹竿跟着杨大宝他们飘走的方向跑了过去。
幸好这一段江面还算平缓,但也不是平静。
舒抚边关注着竹筏,边在脑子里不断演练有用的法子,可脑子里乱成了麻团也没能想到有效的法子。
看着宽阔的江面,深不见底的江水,舒抚想--除非竹筏再一次被什么东西拦住吧,不然就这条件她也没办法。
眼看着杨大宝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舒抚心里还是紧了紧。
恐怕杨大宝就要没力气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能坚持住还有机会救上来,可要是他坚持不住了,在这样暗涌不断的江水中,只要他抓着竹筏的手一松,是会立马没影的。
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回天乏力了。
就在舒抚烦躁不已的时候,一阵风刮过她身边,然后一个身影“噗通”跳进了江里。
这干脆利落的动作让舒抚心头一跳,心底涌上一丝恐慌,还掺夹着气愤。
卜安易,千万不要是你!
然而,江中央浮出水面、快速往竹筏靠近的脑袋却让她希望破灭,跳进江里的确实是卜安易。
舒抚简直是气得跳脚,这人逞什么英雄?真是能耐了,一声不吭就跳进江里救人!
无论舒抚怎么生气,人已经跳进了江里,她也只能先把情绪压着,随时注意江里的情况。